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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千玲第一個清醒過來,看見癱坐在旁邊的我,心神未定的走過來,神情有些恍惚的坐在我旁邊,遲疑了半天很害怕的對我說,她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在夢裏她找不見我,好像隻剩下她一個人在等我迴去,看她緊張擔心的樣子,我笑了笑什麽也沒說,把她的頭按在懷中。


    聞卓顯然是所有人裏麵笑的最燦爛那個,而葉輕語看了聞卓一眼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估計兩個人在心鏡中都想著同樣的事,蕭連山看著顧安琪還是一臉憨笑,顧安琪倒是有些惋惜,在心鏡中那才是她喜歡和向往的生活,所以到現在她多少有些遺憾。


    真實和虛幻就是這樣,往往美好的事情大多都隻存在於虛幻當中,聞卓很快就反應過來,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鏡麵還有筋疲力盡的我,似乎也意識到什麽,走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我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心鏡迷亂人心雖然令人難以自拔,可那些都是他們最期盼的結果,即便是虛幻的我也希望聞卓他們能留住這片刻的美好,就算是一種憧憬,我相信等一切都平息下來,這些虛幻的假象有變成真實的那一天。


    我把文牒交給越千玲,讓她收拾好,我們破了天王塔,這龍虎山的三曲九洞也算是走完三分之一,後麵還有什麽等著我們雖然不得而知,可到現在或許不光是我,其他人都有一種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


    “這……這不是我們的文牒啊?”


    越千玲在我旁邊的疑問,讓我們大吃一驚,文牒是上龍虎山的憑證,若是丟失我們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前功盡棄,而且最麻煩的是,若越千玲手中的不是我們的文牒,既然天王塔已破,天機說文牒就放在天王塔的頂層,越千玲手中不是文牒,那文牒放在什麽地方。


    不過聞卓更關心,既然越千玲手中的不是文牒,那拿著的又是什麽。


    我接過越千玲手中的展開的東西,大家都圍了過來,看了半天也沒搞明白是什麽,上麵隻有四個字。


    三曲真境。


    “無量壽福,秦居士大道獨行果非凡品,今日能開三曲真境,貧道天機有生之年能得見三曲真境重開,秦居士功德無量。”


    天機是什麽時候上來我們都不知道,他口中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可我相信這裏沒有一個人喜歡他,從天王塔被關閉的那刻開始,或許天機就沒想過我們還會出來,用蕭連山的話說,天機不配修道,完全是草菅人命。


    每一個人看天機的眼神都在噴火,他鎮守三曲九洞第三關的天王塔,對上山比試的人也算是一種曆練和考核,按理說天機所做無可厚非,但想起在心鏡中發生的一切,我還是沒有忍住。


    我站起身橫眉冷對聲音極其不滿和冰冷的說。


    “你能坐鎮第三關,又是無量觀主持,你說自己修道不修術,可道家之人以善導心,趨吉避兇救人於苦難,我看你是白修了道,我朋友說你草菅人命還說輕了,你簡直是拿這天王塔濫殺無辜!”


    “秦居士此言差矣,龍虎山的玄門比試雖不論生死,並非是大開殺戒之意,迷途知返才是真意,就如同天王塔第一層的濁世之海,苦海無邊迴頭是岸。”天機對我們稽禮心平氣和的迴答。


    “迴頭?!你還敢說迴頭,天王塔由李氏天王一族鎮守,能進不能退,我們也想過迴頭,怎麽迴?”我越說越氣冷冷看著天機。“這天王塔中不知道有多少前輩高人埋骨於此,虧你還是學道之人,我六人入塔,陰差陽錯僥幸才到頂層,缺一人都會葬身於此,何況是其他人。”


    “秦居士稍安勿躁,聽貧道問一句,各位居士上龍虎山參加比試所謂何來?”天機依舊心平氣和的反問。


    “拿玉圭救人。”蕭連山理直氣壯地迴答。


    “居士宅心仁厚功德無量。”天機心悅誠服的對蕭連山稽禮後,不慌不忙的再問。“那各位可知道玉圭有何用?”


    我們都默不作聲,當然知道玉圭是太昊青帝之物,泰山有天主地主之祠,其義即緣封禪而起,三皇五帝封禪泰山後,泰山為太昊青帝,死者魂歸泰山,即歸於地主,從此泰山青帝有了雙重的神職。


    而在五嶽古本真形圖中有記載,東嶽泰山君,領群神五千九百人,主治死生,百鬼之主帥,血食廟祀宗伯,俗世所奉鬼祠邪精之神而死者,皆歸泰山受罪考。


    泰山原本為山神,因後世帝王加封升為東嶽大生天齊仁元聖帝,氣應青陽,位尊震位,獨居中界,統攝萬靈,掌人間善惡之權,司陰府是非之目,案判七十二曹,刑分三十六嶽,懲奸罰惡,靈死注生,化形四嶽四天聖帝,撫育**萬物群生……


    魏雍要開幽冥之路,就必須先得到玉圭赦令這個掌管陰魂注生錄死的陰王。


    天機見我們的表情也能猜到我們知道玉圭的作用,冷靜的對我們說。


    “各位居士既然深知玉圭來曆和作用,天機就不累述,可事有兩麵,如同利劍在帝君之手,能造福蒼生也能遺禍天下,玉圭亦然如此能救人同時也能害人,就看拿著玉圭的人是誰。”


    “笑話,既然你們知道玉圭非比尋常,那為什麽還搞玄門比試,現在人盡皆知趨之若鶩。”聞卓也聽不下去反駁天機。


    “玉圭是玄門信物得玉圭者掌天下玄門,而真正知道玉圭用途的人卻寥寥無幾,大多是衝著虛名而來,並不是掌教天師要每二十年舉辦一次玄門比試,總有好事者自持道法了得想把玉圭據為己有,若天天有人登山叫囂,怕是辱沒了這天下第一仙境的清淨,所以才定下二十年一次的比試。”天機態度誠懇沒有絲毫惺惺作態的迴答。“當然還有如同像各位居士一樣,知道玉圭真正用途的得道高人,若是玉圭易主又有誰能保證是福還是兇……”


    “我明白了,你們壓根就沒想把玉圭交出來,所以才用這些不論生死的什麽三曲九洞,就是為了想讓上山比試的人全死在半路上。”蕭連山此刻的樣子氣憤填膺。


    “學道之人以善為本,又豈會妄言生死,入山門時想必各位已經見到迎客道長的勸阻和告誡,若執意貪念不忘想登龍虎山一決高下,那就與人無尤。”天機搖頭極其平靜的迴答。“玄門比試每二十年一次,以道法論高低邀天下玄門眾道相觀,若真有本事登山比試,輸贏都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何來居士所說龍虎山把玉圭據為己有之意。”


    我深吸一口氣,本不想和天機爭辯,我們上龍虎山是自己來的,也沒誰逼過我們,算起來還真和他沒什麽關係,事實上之前幾乎從虛靜子到崔甲三人都在勸我們迴頭,若說一意孤行,那還真是我們自己的選擇,可忽然看見那些支離破碎的鏡子,我還是沒有忍住。


    “你說的輕鬆簡單,三曲九洞若真是以道法論高低,就算這龍虎山是龍潭虎穴我們也義無反顧,可這麵心鏡迷惑人心一旦進入根本出不來,我若不是機緣巧合參悟涅槃兩字,怕是道長也不會在此恭喜我們吧,或許對於道長而言,我六人和那塔內厚厚一層骨灰沒這麽分別。”


    天機這一次沒有迴答我們,讓我們隨他到天王塔下,轉頭讓我數一數這天王塔到底有多少層,蕭連山說天機沒事找事,上來之前就一層一層數過,加上我們現在的這一層高好就是九層。


    我們其他人也是這樣想到,搞不明白天機多此一舉有什麽意思,可等我們走到塔下抬頭,都目瞪口呆的發現,不管我們怎麽數天王塔隻有八層,根本沒有第九層。


    天機默不作聲再帶我們登上天王塔,這一次每過一層我都重新認真數過,登上最後一層的時候,數字依舊停留在九。


    “為……為什麽會有九層?”我詫異的問。


    “天王塔這八層,由暗八仙圖案提示如何通過,雖然兇險但若真得大道高人也能通過。”天機心平氣和的對我說。“可天王塔的玄妙在於,並非隻有八層,而是九層,也正是秦居士所看到的三曲真境。”


    “什麽是三曲真境?”越千玲在旁邊好奇的問。


    “想必各位居士也知道上龍虎山要過三曲九洞,可隻有人經曆過九洞,卻從未人見識過三曲。”天機不慌不忙抬起手指著我們身後說。“天王塔第九層的三曲真境便是三曲。”


    我們隨著天機抬起的手看過去,我更加吃驚的發現之前被我擊碎的巨大鏡子又完好無損的聳立在高台之上,隻不過不再是一麵,而是呈菱形排列的三麵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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