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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終還是算錯了,麵相上說沈翔會死在一個女人手裏,可我知道如果不管他的話,他永遠會在這個女人手中生不如死,或許對沈翔來說死是最好的解脫,但落在那個女人手裏,即便死掉,沈翔也永遠會是她的一件攻擊,魂魄也不得安息。


    秦一手告誡過我,命由天定知道不代表就可以說,何況沈翔並不該死在我手裏,我算是逆天而行了,可這一次我沒有丁點後悔,學道就是懲惡揚善趨吉避兇,如果看見這樣的事再視若無睹,我想我和秋諾就真沒區別了。


    我和蕭連山找來柴火在山頂火化了沈翔,恐怕之前我自己都不會相信,我會給沈翔超度,活著的時候被折磨成這樣,現在隻希望他死後能安息。


    做完這些事,我讓蕭連山和越千玲趕緊收拾東西走,秋諾讓沈翔來找我們,當然知道沈翔不會是我對手,沈翔一旦找到我們就一定會攻擊,秋諾用屍水紅線操控沈翔,如今她手裏的紅線一定斷了,但是她也能確定我們的方位。


    好在走了兩天後我們終於看見方亞楠所說的那片原始森林,隻要進去暫時就會安全很多,我甚至都沒有想過還能不能走出來,直到在森林裏走了好幾天後,我們才意識到一個很致命的事,蕭連山的袋子裏已經沒有食物了,這幾天我們一直很節省,一塊餅幹三個人讓著吃,從我手裏遞出去傳到我手裏來的時候還有一大半,可即便是這樣在進入森林第四天,我們吃掉了最後半塊餅幹。


    幸好有蕭連山在,畢竟是打過仗的人,總能找來幹淨的水,但食物就沒那麽容易了,這不知名的原始森林裏有太多果實,可大多沒見過,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毒,我們寧願餓著也不敢取碰。


    進來四天放眼望去還是茂密的叢林,沒有絲毫看到這森林邊際的希望,我們的步伐越來越沉重,餓的有些天昏地暗的感覺,或許是運氣好,第四天的晚上蕭連山抓到一隻老鼠,剝皮後遞給越千玲。


    “吃點吧,啥都別想閉著眼睛吃,不然我們走不出去的。”蕭連山沒多少力氣的說。


    我想起越千玲在武則天的家宴上吃醉生夢死的樣子,她把剝皮的老鼠接過去,猶豫了半天還是閉著眼睛咬下去,生硬的咀嚼兩口後咽下去。


    看見越千玲敢吃這東西我暗暗鬆了口氣,也真難為她了,我剛把老鼠接過來,忽然森林裏響起一聲低沉的號角聲,我猛然從地上站起來,能吹號角就說明有人,既然有人說明我們離開這原始森林的邊際不遠了。


    號角的聲音隻響到一半就停止了,蕭連山已經確定了方位,我們跟在他後麵,向號角聲音方向走去,在這茫茫的森林裏,這聲號角無疑成了我們最後的救命稻草。


    在撥開一把樹枝後,蕭連山對身後的我們張手示意停下,我慢慢走到他身邊,一處空曠的平地,在這森林裏極其罕見,一棵需要好幾個人合抱才能圍攏的參天大樹旁,一個穿苗服容貌極其嬌美的女人,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捂著腿靠樹而坐,從她指縫間有鮮血滲出,看來傷的不輕,我看見她腰間懸掛的號角,剛才吹號角的人就是她。


    蕭連山的目光落在女人身旁站立的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手裏拿著一把匕首,刀尖上還在滴著血,想必那女人腿上的傷就是被這把刀所刺。


    看穿著這三個男人和我們差不多不是苗寨的人,個個兇神惡煞,目光兇狠的盯著我們,拿匕首的男人給其他兩個遞眼色,都隨手從地上抄起石頭,蕭連山冷冷一笑大步走過去,擋在地上女人的前麵。


    “一起來,老子沒多少力氣,弄死你們三個還沒問題。”


    我下意識把越千玲護在身後,沒有過去幫忙的意思,以蕭連山的身上對付這三個人綽綽有餘,那三個男人相互對視一眼,竟然沒有攻上去,快步退進林子裏,片刻就沒了蹤影。


    蕭連山朝他們跑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鄙視的說。


    “算你們運氣好,要不是沒多少力氣,都給我躺這兒,三個男人搶女人什麽玩意。”


    我和越千玲快步走過去,畢竟受傷的是女人,我和蕭連山不方便,越千玲蹲在地上問。


    “你怎麽一個人大半夜在森林裏?他們都是些什麽人?”


    地上的女人抬頭看看我們三個,然後搖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表情有些柔弱,給人楚楚動人的感覺。


    越千玲看她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想找東西給她包紮,可根本沒有合適的東西,森林裏夜晚多水露,我找了一片葉子,收集了一些水,在上麵畫止血咒後遞給那女人。


    “她喝下去就能止血,不然你會失血過多的。”


    或許是看我施法時的舉動,那女人用很奇怪的目光看著我,遲疑了半天喝掉了葉子上的水。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越千玲問。


    那女人還是搖搖頭,警覺的注視著我們。


    “會不會是一個啞巴啊?”蕭連山說。


    越千玲指了指嘴,心平氣和的問。


    “你是不是不能說話?”


    那女人終於點點頭,我發現她的手一直按在腰間的號角上,似乎這東西對她很重要。


    越千玲重重歎了口氣,抬頭看著我說。


    “這怎麽辦啊,她不會說話,而且又受了傷。”


    “這森林到了晚上野獸多,她留這麽多血會招來野獸的,必須先出去,她能進來就一定知道怎麽出去。”我想了想迴到。


    那女人聽我這麽說,扶著樹身想要站起來,越千玲連忙攙扶著她站穩,然後我看見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蕭連山和我,最後指著前方。


    “她想帶我們出去。”我高興的點頭。


    這女人似乎對著森林很熟悉,即便是夜晚她都沒有停頓下來分辨方向,被越千玲攙扶著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忽然看見前麵有光亮,知道我們已經走到了森林的邊緣。


    離開森林後再走了半小時,看見一間木屋很典型的苗家房子,但隻有單獨的一間周圍都沒有人家,苗鄉荒貧和山裏差不多,離得最近的也要走半裏路,不過我站在門口總感覺這房子有什麽不對,房子背陰而建,靠山卻是亂石嶙峋不易住人,左邊有數個墳丘荒草叢生一看就是無主孤墳煞氣太重,右邊是水塘可地勢高過木屋,水漫金山破財亡人,更讓我詫異的事,木屋前麵的平地一片雪白,我蹲下仔細一看竟然是石灰,明堂鋪灰黃泉路不歸!


    誰住這地方必定家宅不寧,人丁斷絕。


    我見過很多風水不好的陽宅,可從來沒見過如此差的,但轉念一想,或許苗人根本不在乎風水堪輿一說,等這個女人傷好了,我幫她改改這裏的風水,否則像今天的事都算小的,她早晚都要飛來橫禍。


    等我進到木屋裏才發現這個女人是一個人住,想必真是應驗了這裏的風水,住這裏的人不短壽才怪,可這木屋除了有些潮濕外卻相當幹淨,整個房間收拾的一塵不染,苗區多蚊蟲鼠蟻,可我在這屋子裏竟然連一個蛛網都看不到。


    女人點了一支蠟燭,或許是因為會到家的緣故,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竟然對我們感激的笑著,在我認識的女人裏麵她算的上很漂亮的,特別是笑的時候婉約動人,招唿我們坐下後,她拿著木桶去做飯,越千玲怕她有傷不方便,想去幫忙,女人客氣的讓越千玲坐著別動。


    我們都累了一天,好幾天沒睡好也沒吃好,現在坐在木屋裏總算輕鬆了一大截,女人再次迴來的時候,木桶裏裝滿了不知名的蘑菇,一個人坐在灶台前生火做飯,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火光映射在她的兩頰上楚楚動人,我都沒想到能在這荒貧的苗家見到這麽漂亮的女人。


    很快屋裏飄來勾起食欲的香味,我們三個都已經不止一次在吞口水,女人端上來的是三碗熱騰騰的冒著香氣的糊糊,越千玲告訴我們這是苗家待客常見的油茶,女人站在我們旁邊,因為不能說話,笑盈盈給我們做著吃的手勢。


    蕭連山也不客氣,端起就吃了大半碗,越千玲一邊吃一邊對女人說謝謝,我嚐了幾口不知道是不是餓了,真的挺好吃。


    喝了兩碗油茶後,越千玲對裏麵的蘑菇讚不絕口,說從來沒吃過口感這麽好的蘑菇,還有一種我半天沒認出來的米黃色顆粒鮮美多汁,越千玲已經從我碗裏搶走好幾個了。


    女人看我們吃的這麽滿意,一直站在一邊笑著。


    越千玲端著碗很好奇的問女人。


    “這米黃色顆粒是什麽啊?我怎麽從來沒吃過,真想帶點在路上吃。”


    越千玲問完才意識到女人不會說完,很歉意的笑了笑,剛轉頭那女人捧著一個木勺子放在燈下,我們三人同時愣住了,木勺子裏密密麻麻的蠕動著很多米黃色的蟲,看的令人毛骨悚然,我再看看自己碗裏的米黃色顆粒,正在木勺子裏那些蟲,越千玲已經把碗扔在地上。


    一陣風吹過,蠟燭的火光在風中搖曳,那女人絕美的臉忽明忽暗,我看見她嘴唇慢慢蠕動著,我清楚的聽見她說話的聲音。


    “不用帶在路上吃,以後你們天天都會吃這個……”


    那是極其蒼老幹癟和嘶啞的聲音,從眼前這個美麗女人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整個房間變得詭異和陰森恐怖。


    我剛想站起來,隻感覺頭暈的很,對麵的蕭連山和越千玲已經趴在桌子上,我意識越來越模糊,隻記得那女人一直在對著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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