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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就去了青城山,蕭連山陪著顧安琪去見嵐清,和我一起去青城山的就剩下越千玲和秋諾。


    越千玲不喜歡秋諾,我心知肚明,但至於原因,我始終不明就裏,不過礙於另一本洛玄神策是秋諾給的,越千玲雖然心裏憋著氣,但也不好發作出來,我因為心裏想著魏雍的事,所以並沒有看出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戰。


    青城山以幽名絕天下,自古以來,人們以幽字來概括青城山的特色。


    青城山空翠四合,峰巒、溪穀、宮觀皆掩映於繁茂蒼翠的林木之中,道觀亭閣取材自然,不假雕飾,與山林岩泉融為一體,體現出道家崇尚樸素自然的風格。


    不過我完全無暇顧及這些風景,根據川西天倉圖上的顯示以及方亞楠提供的資料,似乎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青城山的天師洞。


    天師洞又稱常道觀,是青城山最主要的道觀,相傳東漢末年,天師道創始人張道陵曾在青城山山腰第三混元頂峭壁間修煉布道,俗稱天師洞。


    洞窟的最上層有一石龕,其中供奉著隋代雕刻的張天師石像。


    麵有三目,神態威嚴,左手掌直伸向外,掌中握有天師鎮山之寶。


    陽平治都功印。


    越千玲幾乎是口若懸河的把不大的天師洞講解的頭頭是道,按照越千玲所說,天師洞的原觀早毀,清代才重建,很顯然關於明十四陵的線索絕對不會留在這些建築之內。


    天師洞是自然天成的,如果有線索也應該在洞裏麵,可我在洞中默不作聲仔細看了半天後,依舊失望的搖搖頭,裏麵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我低頭看看手裏的龍頭木,這是我讓魏雍找方亞楠拿的,這龍頭木是從天師洞找到的,那夥人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拿迴去,說明這龍頭木的作用非比尋常,可到底這龍頭木有什麽用處呢?


    “雁迴哥,會不會是推算錯了,明十四陵的線索並沒有在天師洞?”秋諾在旁邊冷靜的說。


    我想了想很確定的搖搖頭說。


    “應該不會,根據川西天倉圖的提示來看,線索就應該在天師洞。”


    “這有什麽好想的,既然這洞裏沒有,說不一定在洞外呢。”越千玲半天插不上話,無聊的說了一句。


    我眼睛一亮,衝著越千玲笑了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天師洞……應該不是單純的指這個洞,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我說完重新環顧洞中的陳設,目光最後落在洞窟的最上層有一石龕,其中供奉著隋代雕刻的張天師石像,麵有三目,神態威嚴,左手掌直伸向外。


    我試著站到石像下麵,隨著手掌指的方向望過去,嘴角慢慢翹了起來。


    走出天師洞,按照剛才石像所指方位走過去,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中一顆高大挺拔的大樹格外醒目。


    據越千玲所說,這叫靈山仙樹,其實就是一棵銀杏樹,不過天師洞是道教創始人張天師修真、創教、顯道、羽化、仙葬之地,此樹為張天師手植,道教視為鎮山之寶,距今已有一千八百年春秋。


    傳說雖不可求證,但青城山道教植樹造林世代相襲,造就青城山天下名山卻是不爭的事實,千歲之樹聚靈山之幽,靈山之觀蓄千叔之氣,道法自然,根脈相係。


    我們站在樹前,三個人不約而同都張大了嘴,或許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樹,我都有些震驚。


    我眉頭皺了皺,連忙從包裏拿出川西天倉圖,指著圖上興奮的說。


    “你們看,天倉圖上也有這棵樹。”


    “圖上畫一棵樹有什麽好奇怪的地方,這本來就是一副山水畫,上麵有樹至於讓你這樣大驚小怪嗎?”越千玲瞟了一眼不以為然的說。


    “從這幅畫整體布局上看,雖說是山水畫,但這棵樹明顯有些喧賓奪主,從畫工上看,畫這幅畫的人應該精通山水畫作,這棵樹卻分明是敗筆所在。”秋諾看過後很自信的說。


    我笑著點點頭很認同的說。


    “我的想法和秋諾一樣,之前看這幅畫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現在看到這棵樹總算是明白,這樹的確有喧賓奪主的意思,完全破壞了整幅畫的意境。”


    “雁迴哥,這麽重要的一副畫有怎麽可能有敗筆!”秋諾眼睛一亮欣喜的說。“莫非故意留下敗筆,線索就和這棵樹有關!”


    我笑了笑抬頭望向天師洞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因為在天師洞裏,張天師手掌所指的方位,剛好就是這棵樹的位置。”


    “那你問問這棵樹,明十四陵在什麽地方。”越千玲嘟著嘴問。


    我圍著銀杏樹走了一圈,然後看看周圍的其他樹,從樹大小上看,周圍的樹明顯要比銀杏樹小的多,但即便如此,估計種植的年代也十分久遠。


    我二話不說就往上爬,本來就是山裏長大的人,爬樹掏鳥窩的事從小就沒少幹,所以不一會兒就爬到十米多高的地方,然後往下一看,圍著銀杏樹的這些樹並不是隨意種植,從我這個高度可以清楚的看見,這些樹是以古銀杏樹為中心,根據五行八卦排列的。


    “這也什麽好奇的啊,這裏是青城山,道家發源地,按照五行八卦植樹也合情合理,你至於這麽興奮嗎?”越千玲仰著頭大聲說。


    我從樹上爬下來,揚著手裏的龍頭木笑著說。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這些樹按照五行八卦排列我就高興,從木頭的質地和顏色分辨,這龍頭木就是用其中一棵樹所做,我們真找對地方了!”


    秋諾剛很開心的笑了笑,但看看周圍,又黯然的說。


    “如果真和這些樹有關,可這裏算起來大大小小的梧桐樹至少有上千棵,又怎麽知道到底是那一棵樹?”


    “我們來把現在已經知道的線索綜合起來推算推算。”我低頭想了想平靜的說。“留下這個線索的人把秘密隱藏在這片樹林裏,可指向這片樹林的是天師洞裏的張天師石像……張天師的石像……”


    “剛才我在天師洞仔細看過,石像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有!”我打斷越千玲的話說。“石像手裏拿著的印!”


    “陽平治都功印?!”越千玲好奇的問。


    “陽平治都功印是道教中正一派的天師用印之一,傳為祖天師張道陵所遺,五鬥米道曾立二十四治,陽平治為天師駐地,都功由天師自領,故其印為張天師身分權力的象征。”秋諾對文物曆來很了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我點點頭笑著說。


    “此印為世傳克製鬼神的主要法器,為正一宗壇的鎮壇之寶,用於重要的上表時落款處蓋章、符籙上的蓋章,隻有蓋了該印章的文書,才被認為具有號令鬼神的能力。”


    “那這印和明十四陵的線索又有什麽關係?”越千玲還是不明白的問。


    “石像上的印是石頭雕刻的,但真正的印並不是石頭做的。”


    “陽平治都功印,玉質厚七分,橫長各一寸半,金螭紐。”秋諾顯然對文物鑒賞天賦非凡,對這印也了如指掌。


    “秋諾說的對,陽平治都功印是玉做的,天師石像手指方位,而這印其實就是告訴我們線索在什麽地方。”我點著頭說。“圍著這銀杏樹的其他樹按照五行八卦種植,玉在五行裏屬金,金所指的方位是西方,就是說我們要往一西方去找。”


    “就算知道在西方,可西方的樹也很多,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棵樹啊?”秋諾搖著頭說。


    “天師洞裏的張天師石像有幾麵?”我反問。


    “三……三麵!”越千玲忽然興高采烈的笑著說。“我知道了,以銀杏樹為中心,西麵的第三棵樹!線索就在那兒!”


    按照這些推斷出來的線索,我很快找到西麵第三棵樹,和周圍其他樹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在樹的旁邊有一塊岩石,在岩石下麵有一個被鑿空的石凹,裏麵流淌著清澈見底的泉水。


    岩石上刻著密密麻麻的道教經文,倒影在泉水中,石凹下麵有一個石眼,我用手摸了摸,拿出龍頭木,和石眼對比,大小剛好合適,小心翼翼的把龍頭木插了進去,果然完全吻合。


    龍頭木是空心的,插進石眼後,從龍頭裏竟然流出泉水,石凹裏盛滿的泉水水位緩緩下降,等到龍頭不再有水流出來,我看見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水平麵所倒影的岩石上的刻字和剛才完全不同,在石凹露出的地方刻著四個字。


    鏡花水月!


    剛才還可以看見倒影的整個岩壁上的刻字,現在隻能看見岩壁中間雕刻的佛像。


    越千玲抬頭看著岩壁上的佛像,半天也沒看出端倪。


    “找了半天什麽也沒發現!”


    我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石凹裏倒影的石像,忽然漫不經心的說。


    “你們從裏麵看見了什麽?”


    “不就是一個倒影的佛像嗎?”


    “鏡花水月……你們不要管其他的,就從這倒影來看,你們看見什麽?”我若有所思的問。


    越千玲走過去低頭看了半天,偏著頭說。


    “就這麽看倒是挺像一座山上刻著一個佛像。”


    “一座山上刻著一個佛像,又倒影在水裏……這是在指一個地方啊?!”我皺著眉頭淡淡的說。


    “雁迴哥,我……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和這倒影一模一樣。”秋諾在身後不太確定的說。


    “什麽地方?”我和越千玲幾乎同時問出來。


    “三江匯,就倒影著一座舉世聞名的佛像,同樣也是雕刻在山上,不同的是,山就是一尊佛,佛就是一座山。”


    “樂山大佛!”我看看石凹裏的倒影,猛然一拍大腿興奮的說。“這個線索留的真可謂巧奪天工,隻字不提卻把線索流傳下來,的確是樂山大佛!”


    越千玲聽完重新看看石凹裏的倒影,終於也明白什麽叫鏡花水月,單從倒影裏看,果真是一整座山上雕刻著一尊石像,而且倒影在水裏,和樂山大佛倒影在三江之中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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