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加古出現在小酒館。


    微微抽動著鼻子,聞著鼻尖徘徊著的酒館內飄蕩出來的酒香,他並沒有立刻進入其中。


    一雙眼睛隱晦的掃過小酒館的周邊。


    且不說加古對著小酒館的熟悉,就算是陌生的地方,他的眼睛也能刁鑽的看到每一個能夠藏匿身形的死角。


    一掃之下,小酒館周圍所有陰暗的角落都被他收入眼底。


    “十二個!”默數著自己感應到的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加古咧了咧嘴,咒罵道:“我就殺你們一個中級武徒嗎?至於嗎?”


    雖然心頭情緒起伏,加古的臉上依舊不見半點波瀾。


    在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血斧成員的注視下,加古裝作在原地整理了一番衣衫後,邁步進入了小酒館內。


    喧鬧的環境、濃鬱的酒氣、說著各種肮髒詞語的酒鬼,這就是小酒館內的夜晚。


    暗淡的燈光並沒有讓這些酒鬼失去興致,反而這種忽明忽暗的環境更容易調動起他們原始的欲望。


    看著小酒館內來迴走動著的,衣著暴露的酒館女郎,酒客們眼睛發亮。


    酒和女人,是貧民窟永遠的基調。


    加古環視一周後,眉頭又是一挑。


    他發現了幾名血斧的成員。


    他們都混跡那些酒客的中間,如果不是加古從小在貧民窟長大,對於血斧和刺刀的人幾乎都有過謀麵的話,怕是一眼也難看出小酒館內暗地裏的蘊藏的殺機。


    不用說,這酒館內的人,和埋伏在酒館之外的人,都是血斧的手筆。


    烏力克的人頭丟了,隻要不是傻子,都應該猜測到兇手為的是烏力克價值兩個金幣的懸賞。


    他們在守株待兔。


    “完全不給我機會呀。”心頭嘀咕了一聲,加古腳下沒有一絲停頓的從那些酒鬼中穿插而過。


    加古也是這裏的熟客了,大部分人都認識他,凡是他走過的路徑,即便是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漢,都下意識的露出忌憚之色往旁邊靠了靠,為他留出一條道來。


    在這貧民窟,想要過得安穩,就得讓他們怕你。


    要讓人畏懼,就得狠。


    加古這一點做得很好,單從這小酒館而言,他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加古來到了酒館的吧台。


    烈德這個看起來如同成年人,其實就是一個少年的家夥今天也坐在這裏,或者說小酒館本來就是他家開的。


    見得加古的到來,烈德隨手將前方一碗朗姆酒推到了前者的座位上。


    “你來了!”


    “恩!”加古點了點頭算是和烈德打過了招唿。


    而後他的眼睛看著麵前這杯朗姆酒,下意識的癟了癟嘴,而後嘀咕道:“朗姆酒太貴了,還是給我來杯麥酒吧。”


    烈德深知加古的秉性,對於後者的這番言辭並沒有感到意外,頭也不迴的說道:“我請!”


    “好兄弟!”加古燦爛一笑。


    吧台後方,穿著性感的蘭姐沒好氣的迴頭瞪了一眼烈德,以嫵媚的嗓音笑罵道:“臭小子,又把你姐姐的酒隨便送人,咱們可是小本生意。”


    蘭姐這番話自然引來加古一陣白眼。


    “小本生意?明麵上小本生意,暗地裏的買賣連刺刀和血斧都得來照顧。”


    當然這些話加古可不敢亂說,烈德的這個姐姐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能在貧民窟開酒館,長得又這麽性感,都沒有人敢來覬覦她。


    怎麽可能沒點手段。


    這些都暫且不說,蘭姐的小酒館暗地裏幾乎擔任著整個貧民窟懸賞的中間人。


    無論是黑色還是白色的委托,幾乎都有小酒館的影子。


    貧民窟實力換了一撥又一波,就這個小酒館屹立不倒。


    加古深知這一點,因而有些話他都不敢當著蘭姐的麵說。


    迄今為止,蘭姐是加古除了他叔叔意外,最捉摸不透的人。


    “蘭姐你忙!”


    想到這裏,加古笑著和那個女人打過招唿。


    拿起這杯平時自己都舍不得喝得朗姆酒輕輕泯了一口,享受著酒味中散發的甘甜的同時,加古像是隨意的和烈德交談道:


    “今天晚上好像挺熱鬧。”


    以加古和烈德兩人的關係,有些話根本不用明說,後者就敏銳的聽出了後者話中想要表達的意思。


    “恩,昨天晚上血斧的烏力克讓人給宰了。”


    烈德的臉堅硬得就像一塊岩石,可說道這件事的時候,他的眼瞳中難得流露出幾分肅穆:“一刀斃命!連人頭都被人半夜盜走了。”


    加古當然知道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這種事情他可不能直說,即便這個人是烈德。


    臉上佯作一副驚詫的表情,加古問道:“刺刀的人幹的?”


    “不是,如果是刺刀的人,早就明目張膽的來換賞金了。”


    “出手的另有其人,還是個高手,保守估計武徒五層。”


    “不然也不能潛入血斧的底盤宰了烏力克後全身而退。”說到這裏烈德眼瞳中浮現一抹火熱。


    “武徒五層呐,除了刺刀和血斧的骨幹以外以外,貧民窟以前可沒這號人物。我姐姐說,應該是最近從別的城市來的外來者。”


    看到烈德這幅表情,加古一陣頭痛。


    這家夥的老毛病又犯了。


    這家夥修煉的是四形通脈法中的暴龍通脈法,修煉那種通脈法的人幾乎都有一個共同點,好戰。


    再加上烈德本來的性格就是如此,兩者相加,烈德的這個毛病讓加古有時候都很頭痛。


    加古兀自鬱悶間。


    蘭姐好像也聽到了烈德語氣中的戰意,少有的放下了手頭的事情,一臉嚴肅的走到加古和自己弟弟麵前叮囑道:“你呀,別老想著惹事,斯科特學院就要招生了,安心給我修煉。”


    “蘭姐說得對!”加古一本正經的附和著。


    換來的是烈德鄙夷的眼神。


    烈德和加古算是從小玩到大的,一起打架一起惹事,甚至還一起殺過人。


    加古什麽德行,烈德最清楚不過了。


    正如加古了解烈德,烈德也深知加古尿性。


    論到惹事,加古這家夥比自己厲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知道了!”不過當著自己姐姐的麵,烈德也不好發作,沉悶的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蘭姐卻還顯得不放心,盯著烈德眼睛繼續告誡道:


    “那家夥八成是其他城市犯了事的亡命徒,不知道貧民窟的規矩,別的時候姐姐都可以由著你性子來,最近這段時間你可給我安分點。”


    “招惹那種家夥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姐姐我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在你身邊的。”


    說道這裏,蘭姐又轉向加古說道:“幫我看著點,別讓這家夥去送死。”


    加古咧了咧笑道:“放心蘭姐!”


    心裏卻鬱悶不已,他什麽時候成了別的城市的亡命徒了,再說了他也不可能對烈德出手,那可是自己兄弟。


    當然這些話加古不可能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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