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外麵等了好了好一會兒。雖然不過幾十分鍾，但那等待的過程因為擔心猜測和惶惶不安而被熬得好像有幾十年那麽長。
經紀人推開門，叫樸素珍進去。外麵的三人繼續拉著手等待著結果。再等到樸素珍出來時，易迦看到她的臉色已經和哭得喘不上氣的李惠利一樣沒有血色了。
“迴去吧。”
沒有對隊友們說關於辦公室談話的內容，樸素珍朝隊友們露出一個並不好看的笑容權當安慰。經紀人也從門裏退了出來，看了一眼麵帶忐忑的幾人，又看了一眼悶頭哭的李惠利，搖搖頭往前走。
雖然代表辦公室已經關上了門看不見外麵，但女孩日五人還是朝門鞠了一躬，方才跟著經紀人亦步亦趨地走了。李惠利怯生生地落在樸素珍身後一點，眼淚還是忍不住地往下掉著。
剛才她出來的時候不敢看向隊友幾人的眼睛，而現在她們都各自悶聲走著，沒有人看她。五人分散著走著，易迦落在李惠利旁邊，看了看她並沒有傷痕的臉，心裏稍微鬆了一點。
然而她們依舊都沒說話，出了公司走到了車庫。平時一說可以迴宿舍時李惠利都是和方敏雅一同搶著先上車，而今天她拖著步子綴在幾人後麵，方敏雅也抿著唇不發一言，先拉開了門。
樸素珍在副駕駛座上坐下，而方敏雅平時喜歡和惠利一起坐後排，今天也這麽坐了上去。易迦坐正駕駛位後麵的位置，而金亞榮坐在她右側。兩人都等在車門前站著，好讓李惠利先上車去後座。
而她還恍惚著站著。
易迦撫了撫額頭，語氣盡量和平常一樣溫和：“惠利，你位置在後麵，先上去吧。”
“啊？”
李惠利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易迦。金亞榮臉上也淡淡的，可還是上來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背：“上去吧。”
“…哦。”
李惠利方才迴過神低低應了一聲，悶頭抓著門上了車，盡量縮著身子坐到了車後座上。金亞榮無奈地看了易迦一眼，易迦也歎了一口氣，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車。
從公司迴宿舍的這段車程也相當難捱。車裏的氣氛沉重得像有隻手掐住她們的喉嚨一樣，好像下一秒這隻手就要下死力。易迦挪了挪身子，從後視鏡裏看到李惠利正縮在後座上，低著頭還在無意識地抽噎著。
易迦尤其不喜歡人哭。李惠利這模樣，讓她原本還算冷靜下來的心重新焦躁了起來。
如果不能在犯錯之前想清楚找好後路，那就必須趕緊在出事之後尋求彌補方法。哭有什麽用？用淚水來證明你知道錯了，讓別人因為你的可憐感覺到你的後悔所以原諒你收拾爛攤子？
這世間，旁人哪裏有多餘的同情心來憐憫你。
不，你不能這樣想。
易迦閉上眼睛平靜著心裏的不耐。她還小，不知道事情嚴重性…
算了。
易迦睜眼，吐了一口氣。伸手拿過左側的紙巾盒，遞給金亞榮。金亞榮愣了愣，遲疑著接過，然後轉身遞給身後的李惠利。
李惠利睜開發腫的眼睛，不知該說“謝謝”還是“對不起”。但一開口眼淚又洶湧地奪眶而出，於是話語聲淹沒在了喉嚨裏。金亞榮不忍了起來，抿了抿發幹的嘴唇，又把紙巾盒往她麵前湊了湊。她像小倉鼠一樣雙手捧著接過，吸了吸鼻子，拿著紙巾按上了眼睛。
方敏雅還是忍不住看了看她，猶豫著停留了一會兒眼神，又把頭移向窗外。而始終注意著後方隊友動作的樸素珍側了側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下車之後五人都捂著臉快步朝公寓走去。幸好現在路上沒人，不會有人看到這五人臉上花得差不多的妝。匆匆上了樓打開門，幾人站在客廳裏，默默無言。
李惠利站在她們中間，沒有哭，但也不敢出聲。
“我去卸妝。”
還是方敏雅先開口了，然後邁步朝衛生間走去。金亞榮無聲地抓了抓劉海迴房換衣服。樸素珍看了看易迦，易迦神色淡淡地迴望她。
最後還是拍了拍樸素珍的肩膀，易迦去了衛生間。
和方敏雅一起站著卸妝。兩人悶不做聲地拿著卸妝油往臉上擦，閉著眼睛先後用水洗了臉。在易迦往臉上拍水的時候金亞榮也進來了，先洗完的方敏雅就迴房換衣服。
“易迦…這件事…”
“沒事的。”
易迦輕輕地迴了一句，把爽膚水的瓶子放迴到架子上。想說什麽但還是把話咽了迴去，對上金亞榮擔心的眼神，她扯了扯嘴角。
“等會兒素貞會說的。”
“……嗯。”
金亞榮低低地應了一聲。雖然心知易迦這句隻是安慰，但心裏卻覺得稍微安定了一些。過了一會兒，金亞榮，方敏雅，易迦三人都坐到了客廳裏。而樸素珍和李惠利也卸完了妝，不過她倆去了素貞的房間說話。
知道素貞有話要問惠利，所以外麵的三人也就坐在沙發上等著。好長時間也都沒講話，聽著彼此的唿吸聲和牆上掛鍾的滴答聲，心裏各有所思。
終於，素貞的房門打開了。三人抬起眼，李惠利跟在樸素珍身後走了出來。樸素珍好像是生氣著的，走到茶幾邊坐到沙發上。
而李惠利沒有馬上走過來，而是迎著她們的目光，在幾步外深深鞠躬。
“對不起。”
李惠利深深鞠躬，長發幾乎觸在地板上。然而四人都沒有迴應，她垂著的臉慢慢漲紅，眼淚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過來坐。”
樸素珍好像怒意未消，方敏雅看著屋子一角沒有開口的意思，而金亞榮在捏手指,所以還是易迦先說話了。
她們也並沒有反對。金亞榮默默往易迦這個方向擠了擠，讓出沙發上的一個空位。可李惠利遲疑著還是沒有坐過來。
易迦看著不免又無奈又好氣。抓了抓頭發理到耳後，看看其他人都打算閉口不言到天長地久的架勢，皺皺眉看向李惠利。
“作為隊友，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現在說道歉沒有實質性作用，我們應該想想怎麽辦。”
話說出口又覺得重了，易迦又頭疼了起來：“能說一下是怎麽迴事嗎，惠利？”
“…對不起。”
李惠利又想哭了，但看著隊友們都抬起頭看她，隻得強撐著把淚水咽了迴去。沒坐到金亞榮旁邊，她拿了個平時坐著的小板凳過來坐著，艱難地向她們解釋。
女生們都無聲地聽著。誰的臉上都沒有露出一絲心緒。這讓李惠利心裏的愧疚感更深。
“對不起。”
講述的最後還是以“對不起“三字作為結尾，雖然她知道這句話很無力。之後氣氛再次沉默了下來，易迦揉了揉眼睛，看向樸素珍。
而樸素貞把臉別到了一邊。
“公司的決定是什麽，素貞？”
“正在和tony安方麵聯係，爭取把新聞壓下來。還有…”
樸素貞勉力轉達公司的話，想想最近才上升起來的人氣，無力地閉了閉眼睛：“在消息沒有被處理好之前，團體活動暫停。”
所有人心裏都一冷。而李惠利縮在椅子上，顯得越發地嬌小可憐。知道判決製度，大家才是真的沒有了說話的*了。易迦捏了捏手心，又全部都是汗。而方敏雅的嘴唇已經抿得發白了。
“等經紀人的電話吧。”
樸素貞艱難地憋出最後一句話，眼眶也紅了。客廳裏的她們安靜地坐在一塊兒，窗外，下午五點多的太陽還沒落山，陽光還落了進來。而她們渾身發冷，沒有人想挪動一下，都靜靜地等待著過一會兒可能會響起的鈴聲。
可能，以後就真的……
不知過了多久，易迦站起身來。看向抬頭眼神莫名的隊友們，麵無表情。
“吃飯吧。”
眾人一愣。
經紀人推開門，叫樸素珍進去。外麵的三人繼續拉著手等待著結果。再等到樸素珍出來時，易迦看到她的臉色已經和哭得喘不上氣的李惠利一樣沒有血色了。
“迴去吧。”
沒有對隊友們說關於辦公室談話的內容，樸素珍朝隊友們露出一個並不好看的笑容權當安慰。經紀人也從門裏退了出來，看了一眼麵帶忐忑的幾人，又看了一眼悶頭哭的李惠利，搖搖頭往前走。
雖然代表辦公室已經關上了門看不見外麵，但女孩日五人還是朝門鞠了一躬，方才跟著經紀人亦步亦趨地走了。李惠利怯生生地落在樸素珍身後一點，眼淚還是忍不住地往下掉著。
剛才她出來的時候不敢看向隊友幾人的眼睛，而現在她們都各自悶聲走著，沒有人看她。五人分散著走著，易迦落在李惠利旁邊，看了看她並沒有傷痕的臉，心裏稍微鬆了一點。
然而她們依舊都沒說話，出了公司走到了車庫。平時一說可以迴宿舍時李惠利都是和方敏雅一同搶著先上車，而今天她拖著步子綴在幾人後麵，方敏雅也抿著唇不發一言，先拉開了門。
樸素珍在副駕駛座上坐下，而方敏雅平時喜歡和惠利一起坐後排，今天也這麽坐了上去。易迦坐正駕駛位後麵的位置，而金亞榮坐在她右側。兩人都等在車門前站著，好讓李惠利先上車去後座。
而她還恍惚著站著。
易迦撫了撫額頭，語氣盡量和平常一樣溫和：“惠利，你位置在後麵，先上去吧。”
“啊？”
李惠利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易迦。金亞榮臉上也淡淡的，可還是上來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背：“上去吧。”
“…哦。”
李惠利方才迴過神低低應了一聲，悶頭抓著門上了車，盡量縮著身子坐到了車後座上。金亞榮無奈地看了易迦一眼，易迦也歎了一口氣，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車。
從公司迴宿舍的這段車程也相當難捱。車裏的氣氛沉重得像有隻手掐住她們的喉嚨一樣，好像下一秒這隻手就要下死力。易迦挪了挪身子，從後視鏡裏看到李惠利正縮在後座上，低著頭還在無意識地抽噎著。
易迦尤其不喜歡人哭。李惠利這模樣，讓她原本還算冷靜下來的心重新焦躁了起來。
如果不能在犯錯之前想清楚找好後路，那就必須趕緊在出事之後尋求彌補方法。哭有什麽用？用淚水來證明你知道錯了，讓別人因為你的可憐感覺到你的後悔所以原諒你收拾爛攤子？
這世間，旁人哪裏有多餘的同情心來憐憫你。
不，你不能這樣想。
易迦閉上眼睛平靜著心裏的不耐。她還小，不知道事情嚴重性…
算了。
易迦睜眼，吐了一口氣。伸手拿過左側的紙巾盒，遞給金亞榮。金亞榮愣了愣，遲疑著接過，然後轉身遞給身後的李惠利。
李惠利睜開發腫的眼睛，不知該說“謝謝”還是“對不起”。但一開口眼淚又洶湧地奪眶而出，於是話語聲淹沒在了喉嚨裏。金亞榮不忍了起來，抿了抿發幹的嘴唇，又把紙巾盒往她麵前湊了湊。她像小倉鼠一樣雙手捧著接過，吸了吸鼻子，拿著紙巾按上了眼睛。
方敏雅還是忍不住看了看她，猶豫著停留了一會兒眼神，又把頭移向窗外。而始終注意著後方隊友動作的樸素珍側了側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下車之後五人都捂著臉快步朝公寓走去。幸好現在路上沒人，不會有人看到這五人臉上花得差不多的妝。匆匆上了樓打開門，幾人站在客廳裏，默默無言。
李惠利站在她們中間，沒有哭，但也不敢出聲。
“我去卸妝。”
還是方敏雅先開口了，然後邁步朝衛生間走去。金亞榮無聲地抓了抓劉海迴房換衣服。樸素珍看了看易迦，易迦神色淡淡地迴望她。
最後還是拍了拍樸素珍的肩膀，易迦去了衛生間。
和方敏雅一起站著卸妝。兩人悶不做聲地拿著卸妝油往臉上擦，閉著眼睛先後用水洗了臉。在易迦往臉上拍水的時候金亞榮也進來了，先洗完的方敏雅就迴房換衣服。
“易迦…這件事…”
“沒事的。”
易迦輕輕地迴了一句，把爽膚水的瓶子放迴到架子上。想說什麽但還是把話咽了迴去，對上金亞榮擔心的眼神，她扯了扯嘴角。
“等會兒素貞會說的。”
“……嗯。”
金亞榮低低地應了一聲。雖然心知易迦這句隻是安慰，但心裏卻覺得稍微安定了一些。過了一會兒，金亞榮，方敏雅，易迦三人都坐到了客廳裏。而樸素珍和李惠利也卸完了妝，不過她倆去了素貞的房間說話。
知道素貞有話要問惠利，所以外麵的三人也就坐在沙發上等著。好長時間也都沒講話，聽著彼此的唿吸聲和牆上掛鍾的滴答聲，心裏各有所思。
終於，素貞的房門打開了。三人抬起眼，李惠利跟在樸素珍身後走了出來。樸素珍好像是生氣著的，走到茶幾邊坐到沙發上。
而李惠利沒有馬上走過來，而是迎著她們的目光，在幾步外深深鞠躬。
“對不起。”
李惠利深深鞠躬，長發幾乎觸在地板上。然而四人都沒有迴應，她垂著的臉慢慢漲紅，眼淚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過來坐。”
樸素珍好像怒意未消，方敏雅看著屋子一角沒有開口的意思，而金亞榮在捏手指,所以還是易迦先說話了。
她們也並沒有反對。金亞榮默默往易迦這個方向擠了擠，讓出沙發上的一個空位。可李惠利遲疑著還是沒有坐過來。
易迦看著不免又無奈又好氣。抓了抓頭發理到耳後，看看其他人都打算閉口不言到天長地久的架勢，皺皺眉看向李惠利。
“作為隊友，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現在說道歉沒有實質性作用，我們應該想想怎麽辦。”
話說出口又覺得重了，易迦又頭疼了起來：“能說一下是怎麽迴事嗎，惠利？”
“…對不起。”
李惠利又想哭了，但看著隊友們都抬起頭看她，隻得強撐著把淚水咽了迴去。沒坐到金亞榮旁邊，她拿了個平時坐著的小板凳過來坐著，艱難地向她們解釋。
女生們都無聲地聽著。誰的臉上都沒有露出一絲心緒。這讓李惠利心裏的愧疚感更深。
“對不起。”
講述的最後還是以“對不起“三字作為結尾，雖然她知道這句話很無力。之後氣氛再次沉默了下來，易迦揉了揉眼睛，看向樸素珍。
而樸素貞把臉別到了一邊。
“公司的決定是什麽，素貞？”
“正在和tony安方麵聯係，爭取把新聞壓下來。還有…”
樸素貞勉力轉達公司的話，想想最近才上升起來的人氣，無力地閉了閉眼睛：“在消息沒有被處理好之前，團體活動暫停。”
所有人心裏都一冷。而李惠利縮在椅子上，顯得越發地嬌小可憐。知道判決製度，大家才是真的沒有了說話的*了。易迦捏了捏手心，又全部都是汗。而方敏雅的嘴唇已經抿得發白了。
“等經紀人的電話吧。”
樸素貞艱難地憋出最後一句話，眼眶也紅了。客廳裏的她們安靜地坐在一塊兒，窗外，下午五點多的太陽還沒落山，陽光還落了進來。而她們渾身發冷，沒有人想挪動一下，都靜靜地等待著過一會兒可能會響起的鈴聲。
可能，以後就真的……
不知過了多久，易迦站起身來。看向抬頭眼神莫名的隊友們，麵無表情。
“吃飯吧。”
眾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