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哥!剛才我和姐姐聽了一會兒你們談的事情,姐姐吩咐我下來和兩位說上幾句話。"


    細看這二小姐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不但人美,這語聲也是如黃鶯出穀,清脆動聽。


    石九暗道,老三叔果真不曾猜錯,這支商隊裏的女子的確是年青女子,看這二小姐的年歲,甚至比自己還要小一些。


    楚重山向陳少安介紹道:"陳兄弟,這是我家二小姐。"


    陳少安和石九連忙起身離座。


    "二位公子請坐!"這二小姐淺淺一笑,道:"即然這位陳公子不願按受委托,小女子也不會強人所難。隻是外麵天寒風冷,之前問路之情還未曾答謝。既然咱們已經包下了這個酒樓,也不能讓二位在出去受那倒春寒不是?"


    "哦這個嘛?沒關係的。俗話說無功不受祿。之前問路之事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們還是自尋住處的好。在這裏未免多有打擾!"


    陳少安嘴上說是要走,腳下卻是分毫未動。有地方呆著,誰願意跑外麵喝涼風去?


    二小姐梨渦淺笑,款款走將近來。


    "這位陳公子,先坐下可好?小妹第一次來到這北方之地。對草原上的風土人情十分好奇,剛才也聽聞陳公子經常出入草原,想必所知甚詳。不知能否給小女子說之一二?"


    陳少安笑道:"小姐不必多禮,千萬別公子,公子的稱唿?我們都是在這裏混生活的粗人,怎當起這種稱唿?本人陳少安,叫在下的名字就好了!"


    石九在一旁暗自撇嘴,剛幾句話的功夫就把名字先告訴人家了,真是美色迷人心哪!不過,這小丫頭長得確實很令人驚豔喜愛。


    二小姐端過茶壺,先給陳少安和石九斟了兩杯茶,才尋了一處坐下來,微笑道:"如不見外,小女子就高攀一下,就喚一聲陳大哥吧!小女子複姓赫連,陳大哥叫小女子一聲妹子就行,也別小姐,小姐的稱唿,顯得生分!"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不知道小妹都想聽些什麽?"


    "陳大哥,常隨商隊進入草原各地,必定見多識廣!陳大哥隨意給小妹說上一說,小妹這裏就受益非淺了!"


    陳少安和石九落了座,陳少安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說道:"要說這草原之中呢?按勢力範圍分四帳一王庭!中原上大多知道這四大汗帳,這王庭卻是少有人知。這王庭,指的是神秘的金帳王庭。這四大汗帳分別為東部桑達可汗,西部魯思可汗,南部罕特可汗,北部斯潘可汗。如果從北鎮進入草原,第一個接觸的勢力範圍就是南部罕特可汗。


    罕特可汗所擁有的草原和烈陽帝國國境最近,因此和咱們中原人接觸比較多一些。所以這風俗比較開化很多,很多牧民都會說一些帝國官話,因此他們不怎麽排斥中原人,甚至還非常好客!楚大哥可知原由?"


    陳少安一笑,向楚重山問道。


    楚重山搖首不知。


    "嘿嘿……因為他們知道,咱中原人身上都有一些好東西!人家熱情款待,咱不能白吃白住不是?咱們隨便饋贈點隨身的小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寶貝一般。但是盡量不要給金銀一類的銀錢,他沒地方花去。所以常進草原的人,多數會隨身帶些小飾物、小玩意,這些東西可比銀錢受歡迎!"


    "這草原上的物品都是這般匱乏嗎?"


    "可不是!他們不會生產鋼鐵。烈陽帝國自從他們襲擾邊境之後,對這些軍用物資又下了禁運令!誰敢冒殺頭的風險去販賣給他們?他們那些草原鐵騎隻有手中彎刀是鐵器,甚至連一副鎧甲都沒有!所以在草原上如果是贈他一兩件帝國產的小鐵製品,他們會更加高興,會拿出他最好的酒食來招待你!據說如拿一副軍中製式鎧甲,能換三個草原少女呢?那些草原少女熱情奔放!那牛奶色的肌……"


    "咳!咳!咳!……"


    石九幹緊重重的咳嗽了幾下,這幾聲幹咳終於把陳少安,從草原少女的身上拽了迴來。


    想起對麵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陳少安老臉一紅,略感尷尬,忙借低頭喝茶掩飾了一下。


    等抬首之後,臉上早已恢複自然,一本正經道:"所以呢,在草原上有時候銀子,還比不上一塊馬蹄鐵來的貴重。你若是給他一把帝國打製的匕首小刀,他都能把你當祖宗供起來!……"


    陳少安這一打開話匣子,立馬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從他第一次入草原,一直說到最近的這一次。說起這些一路上的奇聞軼事,大草原上的美麗景色以及各部落的奇異風俗。到後來又說到與馬賊劫匪的驚險戰鬥。


    這一次足足說了將近一個時辰。說到高興處渾然忘了對麵是一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什麽罵娘,罵爹的髒話也學了出來。


    聽的石九在一旁不住皺著眉頭咳嗽,陳少安偶爾聽見他咳嗽,還勸他多喝點水,說是有可能是剛才受了風寒。


    弄得石九是滿臉尷尬無奈,一頭黑線罩臉。


    但這赫連小姐聽得是津津有味,時不時又在緊要處插上一兩句話。這幾句話正說在點上,惹得陳少安更是談性大發。


    平時哪有這麽好的聽眾?越瞧這赫連小姐越順眼可心,人不但長得美貌,這言語更是可人!心下暗想,若能將這小妞許配給石九,那可真是……嘿嘿嘿……也不枉我老人家帶了他這麽多年了?


    可石九在一旁早聽得昏昏欲睡,在那裏不住地打著瞌睡。


    不知不覺陳少安又說了將近半個時辰,連茶水都喝了兩三盞了,這才稍梢收了話。


    "聽了陳大哥說的這些趣聞,小妹心中更是向望去看看大草原了!剛才聽陳大哥說話,偶爾帶了幾句原鄉話。小妹猜陳大哥,不是烈陽帝國土生土長的人吧?"


    "真是好耳力!小妹猜對了!大哥我的確不是烈陽帝國的人。我本是夜國人,如果猜不錯,赫連小妹和楚大哥也是來自夜國吧?"


    "不錯!陳兄弟,我和我們小姐來自夜國鐵壁關!"楚重山在一旁點頭答道。


    "這鐵壁關距這北鎮二千多裏路,這路途可是夠遠的了啊!"


    "陳大哥,剛才所聽所聞,也知道陳大哥文韜武略,身手了得!隻是為何不投軍報效國家?卻跑到這裏做一個普通的護衛?不知為什麽如此自我埋沒?"


    "唉……想我當年也曾投過軍,在東都上京禦林軍中,也曾有一個小小官職。隻是得罪了帝都的大人物,無處容身才流落在了這裏。"


    陳少安臉黯然,長歎了一口氣。


    "哦……陳大哥如果願意重迴夜國軍中,小妹到是有辦法願保薦陳大哥的,不知意下如何?"


    "你說……你?"


    "不瞞陳大哥!家兄就是夜帝國的軍中之人,現任鐵壁關的一個將領。相信他保薦一兩個人去軍中做事,還是能夠輕鬆做到的。現在烈陽國陳兵數萬在鐵壁關前,這些年帝國積弱,烈陽國處處威逼。帝國正是用人之際。陳大哥難道就偏居一隅,忍心看著大廈將傾,帝國淪喪!自己卻有力不出?不肯相幫?"


    "這個!……"陳少安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陳大哥!小妹見你也是個熱血漢子,哪個男子不想建功立業,拜將封候,名垂青史!難道陳大哥就甘願作一個碌碌無為,混吃等死的人!在這個邊荒之地終老一生?可惜小妹是個女兒身!若我生為男兒!早上戰場殺敵衛國了!"


    赫連小姐這幾句話說得鐵骨錚錚,豪氣十足!


    受她這一激,陳少安心中不由湧起一股豪氣!想我陳少安也是胸中有報複理想的人,別人能拜將封候!我又差在哪裏?


    "好!大哥就隨你去了……"


    "咳!咳!咳……"


    石九連聲猛咳,使勁搖頭拋眼色。


    陳少安詫異地看向石九道:"哎呀!怎麽這一會功夫你這咳病還嚴重了?這眼睛咋還斜了?要不明日去鎮上李大夫那瞧瞧去?給你抓一服去寒的藥煎來吃了?……"


    石九狠狠瞪了陳少安一眼,見他又犯了混病,心中暗道:"老三叔唉!聰明一世胡塗一時呀,怎麽幾句話就著了人家的道了?這迴好!看樣子這古奇山是要去定了!"


    赫連小姐將一切看在眼裏,她見石九長得雖不是有多英俊出眾,單論相貌要比陳少安稍差一籌。但那雙眼睛卻是清澈幹淨,年紀又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看著卻比這陳少安還要沉穩老練一些。


    赫連小姐看了看石九,嫣然一笑道:"還沒請教這位小哥名姓呢?小妹真是失禮了呢?"


    "他叫石九,你們年歲相差不多呢!"


    赫連小姐向石九點頭致意,然後對陳少安道:"陳大哥既然打定了主意報效帝國,小妹心中敬仰!但還有一件事還要說給哥哥知道!"


    "什麽事?你盡管說!"


    陳少安此刻在沉浸在滿天豪情之中。


    "陳大哥可曾聽聞過鐵壁關守關將軍麽?"


    "當然聽過!不就是自林棠元帥亡故之後,號稱帝國第一名將鐵壁!鐵大將軍麽?鐵壁關這名字不就是以他名字改的麽!"


    坐在一旁的石九乍聞陳少安提及林棠元帥時,眼中神情一個閃賴,手掌不由得緊握了一下。


    "這鐵壁將軍正是家兄!"


    "什麽?可你怎麽……姓赫連?……"


    "其實鐵壁二字是帝國人給家兄起的綽號,漸漸叫的開了,就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家兄的本姓了。家兄索性改了姓名,所以大家都以為他姓鐵名壁呢!"


    "哎呀!那真是失敬了,鐵大將軍這些年領軍守衛邊關,多少次抵禦外敵,我們是從心裏敬佩的。自從林棠元帥不幸亡故後,我們都認為鐵將軍是唯一能與林元帥比肩的夜國將軍了!"


    "多謝陳大哥對家兄的謬讚!這次我們要上古奇山就是與家兄有關!"


    "二小姐,讓我來和陳兄弟說吧!"楚重山在一旁接著說道。


    赫連小姐微一頷首。楚重山對陳少安說道:"陳兄弟,我本是鐵將軍帳下的侍衛副統領。一個月前,鐵將軍不知怎麽就中了一種慢性奇毒。據神藥門的姚一手姚神醫說是叫子午千機毒,每日逢子午兩時發作。初時頭痛難忍,待毒深時中毒者發狂會以頭觸石碰地,直至將自己頭顱撞碎死去才能作罷。姚神醫先用別的藥,暫緩了毒性發作。姚神醫給開了解藥方子,可是裏麵有兩種藥即是神藥門裏也沒有。這兩種藥是雪靈芝和祖龍草,這兩種藥相生相伴也可稱為一味藥,稱之為祖龍芝。


    姚神醫告訴古奇山上有這味藥,所以我們才千裏迢迢趕到這裏,路上將走近北鎮時連馬匹都累死了。出來時本是有二十個兄弟,路上有出了點狀況,又折了三個弟兄,唉……


    現在隻求兄弟能看在鐵大將軍忠心為國的份上,引領兄弟們上山尋著那藥,搭救鐵大將軍一命!"


    楚重山神情發暗,說完滿臉企求看著陳少安,隻求他能應允下來。


    "楚大哥!你先別著急,容我想一想……"隨後望向石九,見石九也是眉頭緊鎖。


    陳少安想了一會兒,心中主意已定。


    "石九!這事你怎麽看?"


    石九沉默半晌,說道:"老三叔!咱們雖然遠離故土,但夜國畢竟是咱們的母國。平常咱們也敬佩鐵壁將軍守土衛國,若是鐵將軍的毒解不了,烈陽國又是虎視耽耽。將來若犯兵戈,如果守不住鐵壁關。又得有多少生靈塗碳!這趟活計?咱們接了!"


    "多謝兩位兄弟仗義援手!"楚重山聞言大喜,起身便拜。


    赫連小姐也盈盈起身拜謝。


    倆人趕緊起身,陳少安忙攔阻道:"不要多禮!本是份內應該做的!不要這般客氣!"


    石九又說道:"不過我們此次助你們上古奇山,但是仍然算是你們雇傭我們,此事了結之後。便各走各路,夜帝國,我是不想去的。"


    赫連小姐見石九如此說,知道他不想投入自家帳下。本想勸他一下,仔細一想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楚重山也想勸石九也入將軍帳下,但見二小姐沒有說話,便也不在作聲。


    "這次要上古奇山,實是兇險異常。我見楚大哥所帶之人也都是身手不錯的漢子。明日我在約上兩個深諧此道的護衛,不過即是雇傭,咱們先談一下傭金如何?"


    "陳大哥盡管說,小妹這裏絕無異議!"


    "俗話說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明日我找這兩人身手不一定有多高,但兩人都有特殊的過人之處。而且也和我們合作過多次,也都是膽大心細的人物。我替他倆定一下傭金額度,每人二百兩銀子,如不幸身亡撫恤金三百兩銀子!而且上路之前就要付清傭金!楚大哥!二小姐!你們看如何?"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算算陳少安這四個人就是八百兩銀子!這八百兩銀已足夠在大陸上,買下一小片田產莊園,從此做一個富家翁了!而且還是先支付傭金,若是給了他們銀子,他們在毀約匿走了,又該上哪裏去尋人?


    兩人稍有猶豫時,卻聽從樓上傳來柔柔的清冷聲音。"好!陳公子,就這麽定了!"


    陳少安和石九向樓上望去,卻不見人影。


    "這是我們家大小姐!"楚重山道。


    "兩位請見諒!家姐性子內向,又極喜歡清靜。不象小妹這般粗野!所以未曾下樓。"赫連二小姐笑著解釋道。"不過既然家姐定了話,那麽陳大哥,咱們何時起程?"


    陳少安掐指算計了一下,"明日上午先去鎮西何四馬場買幾匹馬,還得買一輛馬車。你們姐妹倆還是坐車好一些,外麵風塵太大,也免得拋頭露麵,畢竟坐車能舒服一點。然後還要去鐵匠鋪裏打造些裝備,還得去何九叔那裏備案交稅。這樣一來,最快後天早晨能啟程一出發!"


    "好!陳兄弟,就這樣定了,越早出發越好!"楚重山一拍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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