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寺老伸手一引他身側的位置。


    “多謝。”


    藍隨微微鞠躬,施禮過後直接盤腿而坐。許雨洛則是坐在藍隨身邊稍稍靠後一點的位置,雙膝跪姿正坐。


    “那,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寺老笑嗬嗬的朝著四妖問道。


    續個***啊!


    盡管沒有讀心術,但他們的麵容的確是想要說出這樣的話語。


    惡作劇的心思一起,藍隨側頭笑著問身邊的寺老,“敢問,你們之前在交談何事。我也想聽聽,說不定還能夠幫著參詳參詳。”


    “沒什麽大事。”


    寺老擺了擺手,一臉無謂的樣子。


    讓四妖好似稍稍鬆了口氣。


    而後,寺老就像是他們隻是剛剛在討論中午飯吃什麽,用著極為平淡的語調說道:


    “就是在討論,我們五個對城級別的妖怪聯合把你控製起來。然後,表麵上用著你的身份,抵抗外敵。實際上可建立一妖怪小國度。”


    “哦,是這樣啊。”藍隨了然的點了點頭。


    摸著下巴,一臉玩味的轉過頭去。看著那四隻麵容驚詫不已的妖怪。


    “紅妖怪、猥裸、餓者骷髏、陰摩羅鬼。”


    藍隨看著麵前的四妖,一個個點過去。詢問道:“你們就這麽不甘心?”


    “還是說……”


    他身子前傾,單手托著下巴,凝望四妖,笑言道:“還是說,我們之間來做過一場後,你們要死一兩隻妖怪。


    才會死心?”


    聞語,性格暴躁的紅妖怪握著拳頭幾乎就要站起身來。


    然,變身後是牛頭人身猥裸扯住它的手臂。


    “不敢,藍隨大人的手段,我們昨天見識了幾分。”猥裸低頭似謝罪。


    “精彩嗎?”


    藍隨摸著身邊許雨洛的頭頂,“我還這個孩子的對決。”


    “啪!”


    許雨洛毫不客氣的把藍隨的手拍開。


    一方麵是由於藍隨動作的不爽。還有就是他的話語。


    精彩的對決?


    別開玩笑了,昨天明明是碾壓局。


    隻不過,沒有想到的時候。昨天除開安倍晴明,熏,等人在一旁觀戰以外,還有寺老與四妖在此觀戰。


    藍隨倒是心知肚明的樣子,隻不過當時沒有說出來。


    卻是在此刻挑破。


    猥裸能如何說呢。


    精彩,的確是精彩。


    精彩到他們手腳冰涼而不知如何自處。甚至於想立馬逃離這座山,還有這個城市。


    許雨洛,它們兩隻大妖可匹敵。


    但是,碾壓許雨洛的藍隨呢?


    他們不知道。


    不過,如果加上一樣神秘莫測的寺老呢?


    有沒有可能,拚上一拚。


    同樣作為妖怪,它不可能會站在人類一側的吧。


    於是,才有了這場對話。但是沒有想到的時候,藍隨來得好快。更沒有想到的是,寺老在三言兩語之間就站好隊伍。


    他們瞬間無地自容。


    自討苦吃。


    從東土流傳來得話語,此刻在四妖心中第一次理解的如此深刻。


    猥裸沒有答話,紅妖怪被迫低頭,餓者骷髏與陰摩羅鬼沉默不語。


    藍隨一下一下點著膝蓋。


    說實話,他有一瞬間是想要幹脆的把眼前的四妖全部誅殺。實在不行下個禁製也行。


    但,還是老問題。


    他不能不考慮身邊寺老的感受。


    兔死狐悲,唇亡齒寒。


    曆史上的事件太多,藍隨也不想重蹈覆轍。況且未來,的確有需要用到他們的地方。藍隨身邊的力量還不夠。


    但也不能這麽輕輕放下。誰知道這四妖以後會不會起別的心思。


    心電急轉之間,藍隨想到一辦法,隨即說道:


    “把你們的名字留下來吧。”


    餓者骷髏與陰摩羅鬼的眼神頓時一沉,心中不知在醞釀何事。


    反正不會是什麽好事。


    但是,藍隨也留下一份餘地,說道:“放心,你們的名字我不會拿。”


    他側過頭去,問向已然掛機許久的寺老,問道:


    “暫放您這如何?”


    “哦?”


    寺老挑著眉頭,臉上帶著些意味不明的笑容。


    留名字這種事情,在東瀛這塊十分講究。


    說道這點,最起源點,還與安培晴明有關。


    由他所提出的咒的概念。


    咒,不是念出一些難以理解,晦澀難懂的話語。


    在他的概念之中,咒,就是平常的話語。


    比如說:


    單身狗活該吃狗糧!


    肥宅就是沒有人權!


    今天就是七夕,而你沒有女朋友!


    怎麽楊,一看見就感覺到心中一痛吧。


    其實這也是一種咒。


    簡單來說,說出口的話語,記錄於文字,即是咒。


    可以說,安培晴明之所以可以晉升到對陸級,他對於咒的理解與概念有很大關係。


    而,在這麽多咒之中,最為簡單的咒,就是名字。


    在東瀛陰陽師概念中,名字就是你在世間的依憑。因為你名字的存在,才有人會記住你。如果連名字都沒有的你,在這個世間基本上處於無形狀態,或者說你已經死掉。


    所以,針對這一點來說。


    名字不可亂告訴於人。


    由自己書寫的名字的紙張更不能亂扔,以免被別有用心的人撿到,以此憑借來控製你。


    現在,藍隨要四妖親手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紙張交出來,無異於把一根隨時能要它們命的繩子拴在它們自己的脖子上麵,而另外一端則是主人則是藍隨。


    所以,在方才,藍隨有著這樣的提議時候,四妖幾乎要拚死一搏。


    妖怪永不為奴!


    額,不對。


    反正就是,死也不能當人類的奴隸吧。


    但,藍隨卻是把後招給展示出來。


    把四妖的名字交由給寺老。


    欸,這個提議,似乎就稍顯不那麽讓它們無法接受了。


    而,藍隨這一後手也挺有意思。


    四妖來與寺老商議,這是,起。


    藍隨搗亂,寺老不動如鍾。


    最後,藍隨提議四妖的命門由寺老掌握,這是果。


    也難怪寺老笑望藍隨良久,卻還是點了點頭。


    寺老這裏同意藍隨的提議。


    但是,四妖不服啊!


    “你們沒有選擇,要不死在這裏,要不把名字留下。”感受到四妖的不忿,藍隨冷著臉再懶得多言。直接威脅道。


    活的越久,越怕死。


    說得就是這些妖怪了,還更別說是從上次靈氣消弭時候自我封印以圖後效的妖怪了。


    他們能力有。


    但是,隻能到這一步了。


    修行,修心。


    身體要修,心更要修,不然隻是力量強大最後也隻能落得一個泯然於眾人的下場。


    講道理,如果四妖死命一抗,藍隨或許還能看得起他們一點。但是,最後四妖最終還是把他們的名字給留下來,交給了寺老。


    看見寺老把名字收下的那一刻,四妖均是鬆了口氣,卻又仿佛把自己的精氣神全部抽走一般。帶著鬱鬱寡歡的神情離開了古寺。


    煙煙羅進來收拾,重新鋪好坐墊,並且新泡了一壺茶水。


    等著煙煙羅緩緩退出去,寺老才悠悠端起茶水,笑著說道:


    “小友做事越來越霸道了。”


    “不是我霸道。”


    藍隨搖了搖頭,“隻不過,現在肩膀上麵擔負的太多不能有絲毫鬆懈。”


    夏木市幾百萬人口,兵庫縣近千萬的人口,就算非種花家人。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導致死去,還能無所謂的話,那他的心恐怕已經成為石頭了。


    “也是。”


    了然的點了點頭,寺老並沒有多說些什麽。


    四妖的事情就此揭過。


    至於他們的名字,當由寺老來判斷是否使用。


    最後,關於寺老是否那天會站在藍隨的對立麵……


    說實話,他無法預知。


    但是,現在可以知道,他們之間的利益是一致的。


    寺老想要平靜的生活,藍隨想要穩定的環境。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之下,他們自然是站在一起的。


    喝了杯茶,藍隨也是主動說出自己的目的。


    “我身邊這位,種花家,蜀山行走弟子,許雨洛。”


    “您好。”許雨洛微微躬身。


    “你好。”寺老還禮。


    “我明天的樣子會出去一趟,可能要過個幾天。夏木市的事情萬一有個不好應付的時候,寺老可以找她幫忙一起解決。”


    話是這麽說,但是潛台詞無非是,萬一有許雨洛應付不來的事情寺老也當盡上一力。


    說話不說透。


    這點不論種花還是東瀛都有著其傳統。


    許雨洛和寺老相互對視一眼,自然已知藍隨的目的。


    “那就請,許小友未來幾天多多指教。”寺老這般說著,算是應承下來這份差事。


    “不敢。”


    在外,許雨洛的禮儀還是無可挑剔的。


    不論如何,蜀山行走自有其風采。


    最為重要的事情已然辦妥,接下來藍隨與寺老隨意聊聊最近的局勢,無非也就是亂象叢生。教派林立,有真傳承者,也有投機分子騙財之人。


    東瀛政府也不是沒有管理,不過總有陽光難以照耀的地方,黑暗在悄然滋生著。


    借此話題,寺老也是問出心中早有的疑惑:


    “小友,也應當是一教分管之人,為何不見你有動作?”


    正在喝茶的藍隨,手一頓。


    隨即笑著說道:“時機未到。”


    就此沒有細說。


    之後,寺老自然想留其在此吃飯。不過被藍隨婉拒,先不說還有家中的事情。再說身邊的許雨洛來一趟東瀛總不能讓她就這麽在山上打轉。


    出了古寺,藍隨向著許雨洛,問道:


    “有什麽想去看看的嗎?”


    “嗯~”


    許雨洛手指杵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隨之眼睛一亮,朝著藍隨勾了勾手指,示意他矮下身子來。


    就他們兩人,有必要這麽秘密嘛~


    藍隨哭笑不得,不過卻也矮下了身子。


    而後,許雨洛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出四個字來。


    “嗯?!!”


    藍隨身子頓時一彈,轉頭看向許雨洛,臉上全是驚詫。


    正準備問:


    “怎麽想去那?”


    卻是突然之間想到什麽,算了算今天的日子。隨機臉色變得有些無奈,問道:


    “你這麽無聊?”


    “嘿嘿。”


    許雨洛捂嘴笑著,卻是閉口不言。


    好吧……


    雖說惡趣味很重,但是藍隨卻也不覺之間被勾引起來。


    隻不過,在這個時間段,身為對城級的藍隨想要到另外一個守護者的城市中去會引起一定的誤會。


    還好的是,目的地所在就在東京,直接與安培晴明說上一聲就可以了。兩人也不會在那個地方遊玩多久。


    隻不過,安培晴明在接到藍隨請求的時候也是沉吟良久,問道:


    “不會對當地造成什麽破壞吧。”


    “我要拆早拆了。”藍隨翻了個白眼。


    好吧,充分到不能再充分的理由,讓安培晴明沉吟良久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兩個對城級的高手,從夏木市到極東之京需要多久呢?


    普通人坐電車是兩個小時左右。


    駕車的話大概隻需要幾十分鍾。


    對於他們來說,其實隻需要幾分鍾。差不多相當於騎個小電摩從家中到好友約定的麻將館所用的時間差不太多。


    一恍然的時間,兩人就已經是站在一所神社之前。


    當然,僅僅一海峽之隔的種花家人,更習慣把這個神社稱唿為神廁。


    沒錯,就是大名頂頂的那個靖國神廁了!


    將道理來說,這裏風景是不錯,四周古院,大樹,飛簷,並且沒有什麽喧鬧之聲。如果不是裏麵供奉的是戰爭罪犯的話,倒是一處旅遊去處。


    可惜,這裏已然變成一間政治與信仰交織的場所。


    沒有其餘神社洗滌心靈的作用,反而會讓人覺著惡心。


    不過,幸好,今天藍隨與許雨洛來此其實是來惡心人的。


    “叮鈴鈴!”


    還沒有踏進神社,藍隨衣袋中的手機就已經開始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果然是自己想象中的名字。


    看來終於是有人提醒他了。


    畢竟,老古董,隻知道大概的近代曆史事件,而不確認準確的時間。


    按下接聽鍵,就聽見安培晴明難得用著一絲疲態的聲線,說道:


    “你是這麽無聊的人?”


    “是啊!”


    藍隨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對話那頭頓時被藍隨這話給咽住。


    這叫他怎麽往下接啊!


    想了半天,也隻能說一句:“嘚瑟完早點迴去,別給我起衝突!”


    “那,你可要好好壓製住那些人。不然我怕他們會朝我動手的。”藍隨看著神社內部中,有意無意朝著自己與許雨洛打量的神官。


    他們的臉上的表情,時不時的總顯得有些猙獰。


    而,緣由嘛~


    因為,今天是8月15日。


    曆史上的今天,是東瀛全麵投降的日子。


    嘖嘖,用投降的日子,來看這些為東瀛死亡的罪犯。隱隱一種帶感的情緒就這麽強烈的在心中滋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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