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得力又見了血,我的身體興奮的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蟲蠱不愧為四大蠱王之一,頭部止血以後很快就冷靜下來,收起戲謔的表情小心的盯著我,我按上次進攻的路數再一次攻過去,蟲蠱不再大意,小心的躲過我的攻擊,一拳朝我打來,我能感覺到他的拳頭上蘊含著可怕的能量,連忙向後退去,看來我不止是力量和速度有所增長,連直覺都變得非常敏銳。


    蟲蠱一擊不中,馬上改變了戰術,虛招和實招並用,拳頭仿佛一張大網一樣將我罩住,我的速度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隻能小心應對他的拳頭,以現在他的力量,被打中要害即便不死也會重傷,不過我有速度上的優勢,雖然沒有機會反擊,但是躲避他的攻擊並不困難。我和蟲蠱纏鬥了半天,他見對我的攻擊不見成效,便又退了迴去。


    蟲蠱向旁邊側移了幾步,接著從地上舉起一塊巨石,朝著我的方向投擲過來,以我現在的速度自然可以輕鬆躲過,我閃出巨石的範圍,想趁機對蟲蠱發動猛攻,卻突然發現巨石並不是朝著我而來,而是朝著理我身後不遠的袁濤飛去,我睚呲欲裂,原來從剛才開始蟲蠱就故意在與我對攻中朝著袁濤的方向逼近,進入巨石的範圍後,佯攻砸向我,實則是砸向袁濤,他是另一方的最強戰力,他隻要著了道,蛇蠱就可以操縱五彩蛇來攻擊我,此時去阻止大石已經來不及了,我急得大聲喊道:“小心”!沒想到這一聲竟隱隱帶著虎嘯,在另一邊的所有人都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朝著我的方向望過來。


    此時袁濤正在和一個血神教的弟子纏鬥,但是巨石也已經到了眼前,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阿幼朵突然衝了出來,以極大的力量將袁濤撞出巨石的範圍,而與袁濤纏鬥的血神教弟子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被巨石砸個正著,整個人像被踩爛的橘子一樣,濺了四周滿地鮮血,而蛇蠱卻操縱五彩蛇突然襲擊,狠狠的咬在了阿幼朵的腿上。


    袁濤連忙用掌心雷將五彩蛇擊飛,扶住阿幼朵,冷若冰也馬上蹲下用手捂住她的傷口,然後開始動手結印,看樣子是在對她施救。


    我先是看了看冷若冰,又看了看巨石下被砸的血肉模糊的血神教弟子,我經曆過幾次戰鬥,但是從來沒見過有人在自己麵前慘死,尤其飛濺而出的大量血漿,讓我的胃一陣一陣的翻騰,接著我又看向蟲蠱,他感覺到我的視線,也同樣盯著我,用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可惜了,虧我苦心計劃了半天”。


    我已經出離了憤怒,反而恢複了些冷靜,冷冷的看著他道:“剛才你砸死的是你的手下,是你血神教的教眾”。


    蟲蠱手心向上,聳了聳肩:“那又怎麽樣,為了血神教而死也是他的榮耀,不然養他們做什麽”。


    我不想再與蟲蠱有任何交流,做了幾次深唿吸,然後指著蟲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要、打、死、你”。


    話音剛落,我便用最快的速度衝到蟲蠱眼前,雙手分別從左右兩邊像他的頭部打去,蟲蠱戰鬥經驗豐富,用兩隻手分別擋住我的雙手,我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的攻擊上,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他用盡全力大吼一聲,這是我剛才無意中發現的,應該是屬於白虎的招數,尤其這次是我對著蟲蠱,用盡全力的怒吼,並不像上次隻是隱隱的虎嘯,而是與我怒吼的聲音重合,震耳欲聾的虎嘯聲。


    這聲虎嘯仿佛有直接作用於靈魂的效果,蟲蠱在我猝不及防的大吼之下,眼神竟然有些暗淡,隻是呆滯的看向前方,雙手也不再做出防禦的動作,而是脫力般的垂下,我對他已經痛恨至極,五彩蛇屬於動物蠱,毒性極大,尋常人沾之即死,不知道冷若冰能不能治好阿幼朵,想到此處,我自然不再留情,重重的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將他打的躬下身子,然後雙手握成拳狀,狠狠的砸向他的後背,一擊之下蟲蠱直接被打的趴到地上,我動作不停,又一腳踢向他的胸口,將他踢得在地上滾的很遠,才停在地上一動不動。


    過了半響,他的身體慢慢恢複到正常人的模樣,那隻亮黑色的蟲子竟然從他的眼罩裏鑽了出來,重新迴到他的頭發裏,我見他一動不動,一屁股坐在地上,蛇蠱和幾個血神教的教徒看到蟲蠱已敗,都沒有了戰意,想趁伺機逃走,此時我也已經脫力,身體也承受不住白虎魂魄帶來的負擔,連忙解除請神術,喘了幾口氣以後,我稍微恢複,便也不理會血神教的人,馬上爬起來朝著阿幼朵的方向走去。


    此時阿幼朵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靠在袁濤的懷裏,冷若冰將手摁在他的傷口處,應該是在用醫字脈的術法為她施救。


    袁濤緊盯著阿幼朵,眼睛裏有一絲血紅,臉色極為蒼白,我歎了口氣,自從碰到阿幼朵以後,袁濤就對她的態度有些曖昧,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是也隱約猜到一二,現在看來,他果然對阿幼朵有心。


    我怕袁濤繃得太緊,趁機問他:“她怎麽樣”?


    袁濤依舊緊盯著阿幼朵,頭也不抬的迴答道:“冷若冰說隻要拔毒順利,再為她施針,應該能保住性命,但是拔除蠱毒非常困難,尤其還是蠱王的本命蠱五彩蛇的毒,成功幾率隻有五成,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過了好半天,冷若冰才長出一口氣:“多虧了柳如花的術法,我已經將她身上的蠱毒拔除了八成,再為她行針便可保住性命”。


    聽到冷若冰的話,袁濤激動地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心說這小子自從看到阿幼朵就不對勁,更何況剛才她還舍命救了袁濤,看來這小子要淪陷啊。


    此刻阿幼朵的臉已經恢複了些血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虛弱的道:“我命硬著呢,死不了的”。


    我鬆了一口氣,雖然與她認識不久,但是她舍命救了袁濤,看到她性命無礙我自然也很高興。冷若冰從行囊裏小心的拿出一包精致的銀針,開始為阿幼朵行針。


    我怕打擾冷若冰,便席地而坐休養身體,此時我已經是強弩之末,請神術消耗了我大量的體力。


    突然,我發現有大概二、三十人從寨子方向向我們走來,為首的是一個拿著像權杖一樣的東西的老者,後麵的跟隨者有男有女,全都是青壯年,剛剛逃跑的蛇蠱和另外幾個血神教教徒被他們反綁著,押解到我們麵前。


    我發現阿壯也在他們當中,猜測他們應該是黃泉寨的寨民,不過他們表情凝重,看來來者不善,我、柳如花和袁濤連忙將阿幼朵和冷清秋擋在身後。


    阿壯發現了受傷的阿幼朵,剛想要上前查看,被為首的老者一喝,又迴到了人群中,為首的老者一頭銀發垂至腰間,雖然臉上皺紋不少卻顯得精神矍鑠,說不出的威嚴。


    老者盯著我們,用蹩腳的漢語首先開口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如此大膽,在我們甄選落花洞女的重要時刻在此打鬥”?


    與蟲蠱的戰鬥已經讓我筋疲力盡,袁濤的情況也沒比我好多少,我不敢得罪他們,對老者見了晚輩禮,說道:“我們隻是想上八神山,本來無意在此爭鬥,沒想到血神教的人設伏襲擊我們,我們為了自保,才不得已與他們動手”。


    老者輕蔑的用鼻子哼了一聲,瞪著眼睛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為什麽動手,在寨子這麽重要的時刻引起騷亂,萬一耽誤了落紅祭,你們死一萬次也不能贖罪”。


    我剛想再說些好話,至少拖延到冷若冰完成行針,此時阿壯湊到老者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接著老者的視線越過我,落在阿幼朵身上,片刻之後,老者繼續說道:“後麵那丫頭可是阿幼朵,她受傷了”?


    我迴頭看了一眼阿幼朵,隨即迴答老者:“他被你後麵的女人養的蛇咬傷了,我的同伴正在為她治療”。


    老者迴頭看了一眼後麵被綁著的蛇蠱,接著緩步來到阿幼朵麵前,看了看被咬傷的地方說道:“你們還有點本事,蠱毒已經基本清除幹淨了,沒有性命危險”。


    沒想到阿幼朵嫌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便一言不發,閉上眼睛將頭扭向一邊。


    老者沒有理會她,看著我說道:“看阿幼朵的麵子,你們壞了規矩的事就不與你們計較了,趕緊滾出我們的寨子”。


    說罷,老者轉身便走,就在此時,他手中的權杖頂端突然光芒大盛,射出即便在白天仍然刺眼的光芒,他身後的苗人見此發出陣陣驚唿,互相用苗語交流著什麽,阿幼朵也露出極度驚訝的表情,用盡力氣喊道:“快走,不用管我,你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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