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傳東,快過來拜見方總管!”


    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飛宇戰館大門在傳東來之前是天天開著的,因為基本沒人進來。後麵傳東來了後,也不知道是從哪天起,大門就開始關起來了。


    但昨天傳東戰勝曹進之後,戰館眾人發現圍觀眾裏有人露出意動之色,想著今天應該有人上門來問情況,甚至送孩子過來,就又把門打開了。


    而此時就有幾個人從大開的門走了進來。


    包括專心練劍的秦紅葉在內,大習練場上的幾人都轉頭看過去:


    當頭的是一名穿著一身青色深藍紋的緞麵長袍的三十來歲的青年,長得還算周正,隻是當頭走進門吆喝時下巴微抬、眼睛往上瞟,一吆喝完立即轉身彎腰,雖看不見表情,也能想象一二,著實難以讓人喜歡。


    其後是一名神情淡然、略有威嚴的老者,老者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須發灰白近全白,顯見的年齡不小,臉上卻是沒多少皺紋,還滿透著健康的紅光,看起來比城外在土地裏勞作的中年人還年輕。


    他身上穿著顏色、款式與前麵青年相似但更精致的緞麵長袍,外麵罩著長及膝下、繡著種種華美圖案的淡藍近於白的短袖長外褂,似地主老財,更似小貴官吏,當然,也能是大家族有地位的管家。


    再後麵是兩名穿著黑色警備製服的一中年一青年,最後還有一位跟第一個人差不多的青年。


    傳東顯然沒興趣去“拜見”不知道哪來的方管家,腳下動都沒動,隻將目光放在那老者和兩名身穿警備服的人身上,對開口的青年看一眼都欠奉。


    那青年聽得身後沒有動靜,大是不喜,轉迴身:


    “傳東不在嗎?你們幾個就不知道去叫下?沒個眼力勁!”


    說完轉頭四顧了下,繼續道:“怪不得戰館會這麽冷清,就你們這樣子,不冷清才怪了,去個人把傳東叫過來,其餘人過來拜見方總管!”


    最後又轉過身,彎下腰,臉上堆起諂笑:“總管,別在意,這些小家小戶的就是不知禮節。”


    “嗯!”方總管淡淡吐出個音節,腳下繼續緩緩邁動,一雙明亮清明絲毫不見老年人常有的渾濁的眼睛,看向傳東。


    傳東想了下,對方總管抱了下拳:“見過方總管,方總管可是安城縣子府上的?”


    方總管還沒迴話,或者是故意慢了點,前麵那青年先行帶著不喜和驕傲地道:


    “你這不是廢話!除了我們子爵府上,整個安遠城哪裏還有第二個總管?”


    隻有貴族的管家才能稱為總管,其他大戶的管家就隻能是管家,而若是伯爵家族以上的總管,往往還會兼掌有實權的官職,不是一般管家能比。


    “不知道方總管找傳某有何事?”傳東沒有迎他們去會客室奉茶的意思,一來是會客室裏現在有人,二來這些人怕是來者不善,又有那惡仆——或許是吧——的惡言在前,他才懶得去招待這一行。


    那青年卻還真是方府的家仆,當然,是高級家仆,祖上三代都是為方府服務,到他這一代時,因祖、父二代一直忠心耿耿,他一出生時,就得賜“方”姓,受信任程度和地位比普通家仆高得多。


    方家仆聽傳東這話,愣了一下,大怒:“你就是傳東?耳聾了不成,我不是早說了過來拜見方總管?”


    傳東終於第一次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狗再高級也依然是狗,誰給你的勇氣向一名戰士叫囂?再亂吠小心變成死狗!”


    說著,傳東眼睛微眯,一絲冰冷的殺氣透露而出,直逼方家仆眼睛。


    方家仆本是因傳東的言語怒發欲狂,想他方某人雖然隻是普通人,但背靠方家,又經常隨方總管辦事,尋常晨曦戰士誰不給他三分麵子?何況是一沒背景的新晉戰士。


    而他更是知道今天方總管是要給傳東難看,甚至傳東若不識相,很可能會被設法弄死,所以絲毫不將傳東放在眼裏。


    卻沒想傳東竟然膽大至此,把個方家仆氣得身體都打起了擺子,頭發豎起、臉色脹紅,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但傳東的滿帶殺氣的一眼,就如一盆冰水,生生將方家仆的怒火澆滅,隻餘驚恐。


    不說那些零碎的夢裏人生記憶,隻在地球上時,傳東就不知道殺滅多少變異獸、妖獸、陰魔,乃至是人,又有著在晨曦戰士裏絕對屬於極強悍的精神力,他的飽含殺氣的一眼,又豈是方家仆這樣的普通人所能承受,沒直接嚇得癱軟或者轉身逃跑,已經算不錯了。


    “小兄弟好大的煞氣。”來到傳東身前不遠處的方總管終於真正開口了,“不愧是能初晉戰士就擊敗曹進的年輕俊傑。”


    他卻是沒提到打狗是否要看主人的話,嚴格來說,他豈不也是方家的狗?


    所以傳東的話一出,他心裏已經將原先想好的計劃做了個改變,打定主意即便傳東等下識相,也要給他個深刻的教訓。


    聽到方總管這話,傳東就明白過來,這幾人今天會上門來,隻怕是跟曹進或是明誌戰館有關了。


    否則即便明誌戰館跟方家有所牽扯,區區一場無關緊要的比試,當也不至於這麽快就被方家得知,並且還有方總管上門來。


    就不知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麽了。


    傳東目光再次一掃方總管後麵的兩人,心頭微沉。


    “隻是僥幸罷了。”


    就在這時,會客室的門打了開來,走出四個人。


    齊鵬宇、兩個昨天的圍觀眾之一的老頭、一名跟艾飛機差不多大的少年。


    這三人正是受昨天一場比試的影響過來詢問情況,看到外麵的眾人,三人有些畏懼,腳下往圍牆那邊蹭動過去。


    齊鵬宇剛才顯然已經聽到了方家仆的叫喊,事實上他正是因為聽到了方家仆的話,才匆匆結束談話。


    不過出來後,看到那兩製服之人,他本有些不安的神色再次一驚,急步上前,先是對方總管拱手見禮:


    “方總管能蒞臨我飛宇戰館,是飛宇戰館的榮幸,齊某不勝驚喜。”然後有些勉強地笑著對兩名製服之人說道,“羅隊長、江隊長今天竟是有空來飛宇戰館,卻是難得。”


    最後又麵向方總管,伸手向會客室虛引,“方總管進去喝杯茶再談事?”


    方總管略略抬手合了下,算是迴過禮了,拒絕了齊鵬宇的提議:“喝茶就不必了,我這天天酒茶***早膩了,這外麵陽光正好,正是談話的好地方。”


    那年長的羅隊長臉帶笑意地道:“有點事上門打擾了,齊校尉見諒、見諒。”


    年輕的江隊長一樣是笑,卻笑得有些假:“有事要調查下,齊館長不好意思了。”


    這兩人的稱唿不同,卻是隱晦地透露出了各自的意思。


    安遠城的軍警力量統一歸屬城衛軍,其下分為三個主力營、一個警備隊、一個城守部,齊鵬宇就是城守部的南門校尉,而這兩人則是警備隊的中隊長。


    城衛軍的三個不同勢力五大團體裏,三個主力營毫無疑問是最強大的,警備隊其次,城守部最弱,其中警備隊下又分為三個中隊,城守部則是分東西南北四門,各管轄兩個城門,整體上而言,齊鵬宇的職級是和這兩人同一等級,實際地位稍次。


    而齊鵬宇人在戰館內,他人一般就稱唿他館長,羅隊長稱他校尉是表示會念記同僚之情,隱透好意。


    江隊長稱唿館長,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就不很友好了。


    齊鵬宇感激地向羅隊長投去一瞥,又深深看了眼江隊長,就向方總管問道:“不知道方總管有何差遣?派個人過來說一聲就好了,何必親自上門。”


    方總管麵帶微笑地向傳東努了努嘴:“本總管有點事找這位小兄弟商討一二。”


    “請說。”傳東幹脆地問。


    “倒也沒太緊要的事,就是我家林少爺月底生日兼成年禮,因為他喜歡寶劍,我就想著送他把好劍,聽聞小兄弟手上正好有一把,所以就希望小兄弟能割愛,將劍轉讓於我。”


    方總管說的很是輕描淡寫的樣子,似乎說的不是哪怕就外人所知、也當是對傳東重要無比、是實力的一重要組成部分的上好劍器,而是一把普通鐵劍一般。


    傳東搖了搖頭:“不好意思……”


    “當然!”方總管打斷了他的話,“本總管肯定不會強要你的劍,給你一百兩如何?這可是能買好幾把上好鋼劍了。”


    因為大轉盤以及熔煉台的存在,低檔次的武器價格確實比較低,十幾二十兩買把上好鋼劍並非虛言。


    隻是不說第六劍的真正價值,就隻憑那外表,至少可以判斷是精品級武器,甚至極品都有可能。


    而裝備是越低級越沒人要,越高級越幾何倍數地往上翻,再加上出色的外觀,第六劍打底都是以千兩計,數千上萬兩都不用感到太稀奇。


    這等情況下,方總管哪怕是隻聽不知是哪位搞事之人的描述,用一百兩買第六劍,也是誠心欺負人的行為了。


    說來方總管會開這麽低的價格,跟傳東剛才所說的“狗再高級也依然是狗……”大有幹係,否則他原先是要開價一千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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