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的數十年(10)


    她覺得額頭都被撞疼了,捂著額頭抬頭看他,廖天佑還暈乎乎地把她往懷裏帶,“薩薩,我有些難受。”


    薩拉拉想要拉開他的手,可是廖天佑的手扣的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他手稍微用力,兩個人頓時顛倒了個兒,他壓著她,腦袋不停地磨蹭著她的脖頸,溫熱的唿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嘴裏嘀咕著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沒過一會兒,這個動作也變了味,他的唇落在她的裸露出來的肌膚上。


    薩拉有些不適的伸手阻擋他繼續下去,聲音微沉,“天佑,你別這樣。”


    或許是感覺到了她的抗拒,他抬起沒有了焦點的醉眼,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薩拉鬆了口氣,正想把他推開的時候,廖天佑忽然捧著她的臉,涼薄的唇就落了下來。


    酒氣衝入嘴裏,胃裏的惡心感瞬間鋪天蓋地的卷來,她搖著腦袋,用手去掰他的手,可她越是反抗,就越是激起廖天佑的壓製,一股酸味從胃部直衝入口腔裏,她猛地用盡全力推開身上的廖天佑。


    沒時間去關注廖天佑是什麽反應,她趴在一旁的馬桶上就幹嘔了起來。


    胃裏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幹嘔的動作還是沒停止,嘔到最後嘔出了胃液,她趴在馬桶上,淚水不停地順著眼角落下。


    不行,還是不行……


    那些人留給她的陰影,她根本沒辦法忘記。


    就在剛才廖天佑親吻她的時候,那些人的麵容全都在刹那間從記憶的深處翻出來,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但那些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一點一滴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就像在影院裏看3d電影時候一般。


    身體每一處都在排斥著他的親近,惡心、屈辱、痛苦……負麵情緒鋪天蓋地滲透著身體。


    她捂著臉無聲的哭泣,身體顫抖著,如同暴風雨中飄搖的一葉扁舟……


    過了很久,薩拉才從疲憊的站起來,迴過頭看著廖天佑,他的後腦勺靠在牆壁上,緊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沒了半點反應,她心裏頓時一緊,剛才她推他完全是處於本能的反應,手上根本沒個輕重。


    隱約記得聽到嘭的一聲,要是廖天佑的腦袋撞在牆上……心裏一緊,她連忙伸手去抱住他的腦袋去摸後腦勺,手碰到一個鼓鼓的包,她頓時慌了神。想要扶起來他,可是她一個人根本就做不到。


    手忙腳亂的起身走到外麵,給服務台打了一通電話,服務員過來,合力把廖天佑抬上了床,而後又請來醫生給廖天佑看了後腦勺,確定沒事,薩拉才鬆了口氣。


    坐在廖天佑的床邊,她看著他安靜的躺在床上,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


    一直坐到淩晨五點鍾,她依然沒半點睡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薩拉眼角幹澀的厲害,她該怎麽辦?


    她連接吻都沒辦法接受,真的能給他想要的幸福嗎?


    如果她一直克服不了心底裏的恐懼,難道要廖天佑就這麽一輩子幹守著她嗎?


    想到這些,剛堅定下來的心再次充滿了惶然,睡夢中的廖天佑的微微動彈了一下,薩拉連忙縮迴了手,站起來往臥室外走去。


    迴到房間,她坐在床上,蜷縮著膝蓋,雙手環抱著自己,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心如同放在爐子上被煎熬著一樣,散落的頭發遮掩著她如玉的麵容,薩拉腦子快要爆炸了。


    早上七點鍾,雲姿收拾妥當,好不容易把唐寧寧叫醒了,又去叫薩拉。


    敲開門,看到薩拉通紅的雙眼,她有些內疚,昨天晚上不應該留下薩拉一個人照顧廖天佑的,“昨晚沒休息好?”


    “沒關係,姐,我行李還沒收拾好,你先去看看天佑醒了沒有,時間差不多了。”薩拉搖了搖頭對雲姿說道。


    雲姿點了點頭,“那你快點收拾,我等一下再來找你。”


    “嗯,好。”


    雲姿轉身往廖天佑的房間走,走了大概五六步,心頭一絲怪怪地感覺滑過,可惜這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她還沒抓住就已經走掉了。


    走到廖天佑的房間門口,雲姿敲了敲門,門過了一會兒哢嗒一聲打開。


    廖天佑還穿著昨晚的衣服,頭大淩亂,雙眼通紅的看著她,“什麽事?”


    “快出發了,你趕快收拾東西。”雲姿看到他比薩拉還紅的眼睛驚了一下,原本想找廖天佑算賬的事情也被忘掉了。


    “我知道了。”廖天佑說了一聲,要關上門。


    雲姿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伸手就插在門縫裏,差點夾到手,好在廖天佑反應及時。


    “還有什麽事情?”廖天佑頭痛欲裂,加上醉酒後的不舒服的感覺,耐心差到了極點,這句話問的相當不耐煩。


    雲姿出了一身的冷汗,收迴手還後怕不已,唏噓的說:“薩薩昨天照顧了你一晚上,你以後別再喝那麽多的酒了,免得再連累我妹妹。”


    廖天佑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些許,“你說薩薩照顧了我一晚上?”


    “嗯,那還能有假?我看她是一夜沒睡,淨在照顧你了。”雲姿想起薩拉憔悴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


    “我知道了。”廖天佑說完這句話,關上了門。


    雲姿對著緊閉的門,瞪了瞪眼睛。


    門內,廖天佑摸著後腦勺鼓起的大包,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可想來想去,大腦都是一片空白,根本沒任何印象,他能記得的也就是晚宴上自己被罰酒的事情,再往後就沒了。腦袋什麽時候被撞出了這麽個大包也不記得了,難道是他喝醉酒了自己撞牆上的?


    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搖了搖頭,還是先把收拾一下,等下再對薩拉表達自己的抱歉。


    等他收拾好東西,其餘的人都已經收拾好,在二樓的餐廳等著他了。


    廖天佑走到薩拉身邊,拉開椅子坐下,麵上已經恢複了往日裏的風采,絲毫沒一個小時之前的狂躁和邋遢,“薩薩,昨天晚上麻煩你了,我沒想到那種酒的後勁那麽大。”


    說起來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丟人,他的酒品不好,所以很少會放縱自己喝醉。


    昨天晚上是他這麽多年來,喝的最醉的一次了。


    “沒事,你平日裏也幫了我不少。”薩拉神色微動,猶豫了一下問:“你頭還痛嗎?”


    廖天佑有些窘迫的摸了下鼻子,“還好。”


    見他這樣的反應,薩拉眸底閃過一絲情緒,心裏了然,他應該是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了。


    這樣也好……


    心裏一個聲音輕聲歎息。


    吃過早餐,幾人就趕去了機場,飛機是九點半的,抵達機場飛機差不多要起飛了。


    急匆匆地上了飛機,薩拉找到座位後,就戴上眼罩睡著了,廖天佑後腦勺疼的緊,想睡覺也睡不成,漫長的旅途他幾次想同她說話,可看著她在睡覺,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迴去,算了,迴去再說也不遲。


    迴到帝都,已經是除夕,每個人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蕭宸和雲姿連夜趕迴了a市,同家人一起過年,言家沒因為兩人的離去而變得冷清,而是更加的熱鬧了。


    言慎寬帶著他妻子還有兒子迴到言家住,言謹南也住了進來,以往空蕩的言家忽然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除夕晚上,言家所有人都聚集在言家的正廳裏,包餃子和湯圓,薩拉不怎麽會弄這些,言老太太便手把手的教他,言慎寬的兩個兒子,圍著她要拉她一同玩,被他們纏的沒法了,她隻得洗了手,陪著他們一起玩。


    小孩子的遊戲,無外乎捉迷藏,兩個人藏,薩拉去找他們。


    不知道第幾輪的時候,言程跑到門口,外麵下著大雪,房簷下積壓了一層薄薄的雪,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就要跌倒,薩拉跑過去想要扶住他,可在她出手的那一瞬間,另一雙手卻搶先了一步,穩穩地扶住了言程。


    而她的手,堪堪的覆在了那人一隻手的手背上。


    薩拉抬頭看到他的麵容,像是被燙到了一般,迅速的抽手。


    言謹南不動聲色的把言程扶好,視線掃了一眼薩拉,而後移開。


    “程程,怎麽那麽不小心呐,差點摔跤。”顧緋紅走上前一步,摸了摸言程的頭,眼睛彎彎的問道。


    言程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言謹南一眼,言謹南麵色沉著,嚇壞了言程。


    他害怕言謹南訓斥他,沒迴答顧緋紅,就迅速的躲到了薩拉的身後。


    顧緋紅也沒在意,抬頭看著薩拉,問道:“薩薩,聽說你去冰島玩了,玩的可開心?”


    “挺好的。”薩拉點了點頭,手握住言程的手,狂跳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那就好,你還年輕不能總窩在家裏,該多去玩玩,開開眼界,等下次有時間,我帶你去澳洲玩,那裏也有很多好玩的。”顧緋紅態度更加的溫和,言談舉止之間,毫不掩飾自己對薩拉的親近之心。


    薩拉感到一絲的愧疚和不堪,為自己第言謹南的心思,也為顧緋紅對自己的好,“嗯,一定。”


    慌亂的說了幾句,她扭身往房間裏走。


    顧緋紅和言謹南慢了一步,進了正廳裏,言老太太招唿顧緋紅一起包餃子,她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午夜十二點的鍾聲響起,薩拉接到了廖天佑的電話,電話那邊廖天佑用性感而低沉的聲音說“薩薩,新年快樂!”的時候,薩拉忽然很想見到他,捏著電話,她看著電視上演的小品,輕聲地說,“天佑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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