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我會努力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蕭宸沒迴答他的話,言謹南對雲姿的態度冷淡的哪裏像一個父親對待親生女兒的?現在還能解釋是因為二十多年沒見,父女感情疏離,才會這麽生疏,可以後呢?言謹南的態度又該怎麽解釋?


    言謹南要麽不是雲姿的親生父親,要麽當年杜明月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才會讓他的態度這麽奇怪。


    他不答話,童冼堯覺得問了也白問,再加上昨天晚上一整晚沒睡,現在得了空閑哈欠連天,把車停靠在路邊,讓蕭宸開車,自己休息一下。


    而另一輛車上,雲姿坐在言謹南的旁邊,車子裏的空間再怎麽大,兩人的距離也不會超過一米,離得近她卻聽不到言謹南任何聲音,他端端正正的挺直著脊背,唿吸聲微不可查,如果不是看到他這麽個人,會讓人以為那片是空氣。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從小到大她一直以為季山柏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忽然知道自己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時候,隻覺得腦子嗡了一聲,整個世界都被顛倒了個。


    後來接受了,她也沒想過去找自己的親生父親。


    因為季山柏在她眼裏才是最合格的父親,親生父親給過她什麽?除了給了她這副血肉之軀,就再沒有別的了。


    哪怕後來知道杜明月的事情,她想找出母親死亡的真相,也隻是想著自己的親生父親是一個普通的人。從未曾想過,自己的生身父親是大名鼎鼎的言謹南。即便他此刻坐在自己的身邊,心裏都沒有任何的感覺。


    如同一個陌生人。


    這就是她見到言謹南第一眼的印象。


    從機場到蕭家有四十分鍾的路程,或許是麵對言謹南太過緊張,她坐姿有些僵硬,所以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她將脊背依靠在柔軟的車背上,車廂裏發出輕微的悉索聲。


    言謹南似是被這動靜驚動了,微微的抬了抬眼睛,側頭看著她,“雲姿,你不用那麽拘謹,我們是父女,你可以像別的女兒對父親一樣。”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別扭,似是想和她親近,可又不知道具體的該怎麽做,僵硬的說出這番話,配合著他此刻糾結的表情,更是添了幾分的尷尬。


    “嗯,我知道。”雲姿不知道該怎麽稱唿言謹南,叫他爸爸,她叫不出口,可叫他言叔叔,隻怕會讓言謹南多想。


    言謹南看她依舊那麽拘謹,輕輕地舒了口氣,伸手有些不習慣的摸了摸她的頭,感覺到雲姿身體更加的緊繃,頓了一下,手落在她肩膀的地方,拍了拍她,聲音滿是誠懇的說:“我知道你也不習慣,可咱們是一家人,以後總會慢慢熟悉的。”


    “我沒和小姑娘相處的經驗,也不知道你們小姑娘的心思,可能會讓你感覺到不快,你要是感覺到不高興,就和我說出來,以後我會改的,努力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雲姿聽了他這番話後,抬頭看著言謹南,黑白分明的眼裏映著言謹南的模樣。


    言謹南四十歲,保養得很好,或許是因為家庭代代從軍的緣故,讓他無形中帶著軍人的嚴謹與肅然,從見到他的第一麵,就覺得這個人不是平易近人那種。可在他說出這番話後,她想自己或許應該去理解言謹南的想法。


    就像蕭宸一般,初見的幾次他也是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可後來相處的深了,才發現他另一麵。


    或許言謹南對她冷漠,隻是他不善於表達。


    正如他所說的,他會努力做一個合格的父親,她或許沒辦法立刻接受自己突然多出來的生父,但總要慢慢的接受。


    沉默了片刻後雲姿說道,“我可能暫時沒辦法叫你……爸爸,希望你能諒解。”坦白的和言謹南說道,剛才這個稱唿在她嘴邊滾了幾次,她都無法叫出。


    “我明白,你還是先叫我言叔叔吧,直接叫我爸爸我也不怎麽習慣。”言謹南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是,言叔叔。”雲姿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心裏惦記著薩拉的事情,她忍了這麽久還是沒能忍住,“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


    “嗯?”言謹南抬眉看著她,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為什麽薩拉在秦家那麽久,你都不知道?”雲姿有些緊張,但這個問題是她最想知道的。她不知道薩拉的存在,沒能及時找到薩拉是情有可原。可言謹南呢?他說他早知道薩拉的存在了,卻還是讓薩拉在秦家受苦二十年。


    言謹南英挺的眉頭微微的一皺,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想著自己的措辭,“你母親當初和薩拉是在德國分開的,她在那裏被帶走,我也就是在那裏派人找的她。沒想到秦子良會把她藏到我眼皮底下。”


    “原來這樣。”雲姿堵著的一塊石頭緩緩地鬆動了一些,如果是這樣的原因,那麽言謹南也不是那麽不可原諒了。


    “是我的疏忽,才讓秦子良鑽了空子。你母親去世之前,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你們姐妹的。可惜過了二十年才找到你們,現在你和薩拉……”言謹南想到杜明月臨走前再三叮囑,眼眸深處劃過一抹傷痛。


    “言叔叔,薩拉她又被秦子良的人帶走了,你可以幫我和秦家的人要迴來她嗎?”雲姿艱澀的開口打斷嚴謹的話。


    “薩拉不是在醫院治療?怎麽又會被秦子良的人帶走?”言謹南眉頭緊鎖,臉色沉鬱。


    “就在昨天晚上,有人混進了醫院,把她帶走了。除了秦家的人,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麽人能把她帶走,言叔叔,薩拉是你的親生女兒,她已經受了那麽多的罪,是我對不起她……自己出去沒照看好她,才會讓她被人帶走。”


    雲姿說著,想到薩拉,眼眶紅通通的,卻極力不讓自己掉下淚來。


    “你別著急,這事怪不得你,秦家想要一個人,無論你們把她藏到哪裏都會找到的。我會想辦法,絕不會讓薩拉。”言謹南放緩了些聲音,破天荒的用近乎溫柔的語氣哄一個人。


    距離他哄上一個人的時間,已經整整二十年了。


    言謹南看著雲姿,覺得多出來兩個女兒,似乎也沒想象中的那麽難以接受。


    雖然孩子的父親他不喜歡,可畢竟孩子的母親是明月。


    雲姿點了點頭,對言謹南的討厭在頃刻間消散,她本人並不怨恨言謹南,隻是為薩拉覺得不平。如今誤會解除了,她對言謹南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


    而言謹南知道了薩拉的事情,沒忙著解決,吩咐秘書給秦家的老爺子約定了見麵的時間,就把這事情暫且擱著,等拜會了蕭家後再做解決。人在秦家的手上,一時半會急不來,隻能先緩著,再想辦法。


    蕭、言兩家合作,來到a市總要支會聲,是對彼此最起碼的尊重。


    車在四十分鍾後停在了蕭家老宅門口,老爺子和老太太一早在客廳裏等著,除了蕭嚴外的人也都在。明麵上說他是有事務纏身,可私底下都明白,蕭嚴是不想見言謹南。


    蕭家和秦家割裂開關係的事情上,他是堅決的不支持,要和秦家站在同一陣列,哪怕是現在,他私底下都在和秦家的人聯係。言家和秦家對立,他來見言謹南就意味著他向蕭宸妥協了。


    這事情他自然是不肯的。


    蕭老爺子對蕭嚴最近的態度不滿,可也分不出精力來收拾他,等著這段忙碌的時間過了,再和他算總賬。


    “言先生。”蕭老爺子站起來,滿是笑容的迎上去,和言謹南握手。


    “蕭老先生多年沒見,您還是和當年一樣,老當益壯。”言謹南握住老爺子的手,很給麵子的說了句客套的話,並不像第一次見到蕭宸的時候那般冷硬。


    “言先生才是,我老骨頭一把,早就不行了,接下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蕭老爺子爽朗的一笑,請言謹南進正廳裏。


    他們兩人走在前麵,其餘的人跟著一起進去,蕭老太太給了蕭宸一個眼色,問他事情怎麽樣了?她最擔心的就是雲姿和言謹南兩人的性格合不合,要是他們合不來,再鬧出個好歹來,吃虧的還是雲姿,這丫頭看著挺溫柔的一個人,犯起倔來是誰都拉不迴來的。


    蕭宸略微的點了點頭,蕭老太太這才放心。


    握住雲姿的手,和她低聲說,在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裏發生的事情。和秦家劃清關係,的確讓蕭家愁雲慘淡了一段時間,嚴重了的說,風聲鶴唳也不為過。可熬過來了,她這個一直躲在宅子裏的老婆子都明白這其中的好處。


    以往和秦家合作,蕭家要往秦家轉入大筆的資金,秦家近十年越來越不堪,和蕭家要莫名其妙的資金也就越來越多,再這麽下去,蕭家遲早會被秦家拖垮。原本她就和老頭子商量著,另選一家人的。沒想到會鬧出雲姿這件事情,把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如今切斷了也好,雖然會難過一段時間,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那段最難熬的日子,她最擔心的也就是雲姿。如果蕭家不能度過難關,她背負的是最大的,事情的源頭本不在她,卻讓她承受最多,她心裏想想就覺得對不起她。


    “姿姿,今天迴家了,一定多留一會兒,我好幾天沒看到你,想得心都疼了。”蕭老太太笑眯眯的說道,眼底是掩不住的關切。


    雲姿看著雖然有些消瘦但依舊很精神的老太太,心裏一暖,“嗯,一定。”


    “最近可把我憋壞了,家裏沒人願意陪著我老太婆說話。”蕭老太太抱著雲姿的胳膊順勢抬腳進了正廳。


    “姿姿來坐這邊。”蕭老爺子招手,讓雲姿到自己跟前,雲姿乖乖地走到他跟前,“這丫頭可乖巧著呢,沒事就和我還有我家老婆子說說話,也不嫌棄老人家囉嗦,耐得住性子,實在是難得的好孩子。”


    “明月當初也是這般性子。”言謹南眼裏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的笑意,看著雲姿的目光也更和藹了一些。


    “杜小姐的確是這樣,第一次看到雲姿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丫頭像杜小姐,神韻氣度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是當時覺得是巧合,沒想到真的和杜小姐是母女。”蕭老爺子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更深的笑容。


    兩人因為杜明月這個共同的話題,而拉近了距離,因著他們氣氛緩和了,其他人也都活躍了起來。


    雲姿不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說自己生母的事情,但隻有這一次,覺得自己離她很近。從蕭老爺子和言謹南的口中,她似乎能想象到,二十年前,自己的母親也曾坐在這個客廳裏,和蕭老爺子他們說著話。


    這種感覺很奇特,是來自血緣的微妙,哪怕杜明月已經不在人世,哪怕兩人從未見過一麵,從未說過一句話,她都能感覺到血脈裏隱隱的流動著的來自親情的溫暖。


    不過可惜的是,兩人並沒有涉及過多杜明月的話題,稍微談了一些,就轉到了她的身上。


    言謹南用長輩式的語氣和蕭老爺子說:“她母親早走,我又在帝都身纏事務,萬事不能照顧全麵,心裏惦念著,也力不從心。她能嫁進蕭家,我也放心了。”


    “言先生實在是客氣了,當年杜小姐對我們蕭家上下有救命之恩,如今言先生肯答應和家裏合作又是再造之恩,無論是看在二位的恩情上,還是雲姿本身來說,我們照顧這孩子都是應該的。”老爺子笑著說道。


    “舉手之勞,老先生不必總掛在嘴上。”言謹南客氣的說道。


    兩人客套而不失親近的談話,在午餐來臨中結束,童冼堯親眼見證言謹南從和雲姿陌生人般的相處,再到輕車熟路做為雲姿的家長的態度,嘖嘖了好幾聲。難道男人天生就是當父親的料?這才幾個小時,言謹南就適應新身份適應的這麽快。


    看他和老爺子談話的內容,幾乎以為雲姿是他從小一手帶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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