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看向夜十一,指了指那丫環。


    夜十一搖頭:“不是她。”


    “她的包袱裏有毒,肯定不是什麽好人。”王嬤嬤氣憤地說道:“各位大人,一定要嚴刑逼供。”


    “帶下去。”夜七揮了揮手說道。


    那丫環被人拖了下去。


    夜十一環視四周,視線掃過靈鶯,惠靈和茉莉三人。這三人是孟雨萱院子裏的人,沒有想到也被帶到這裏來了。


    惠靈見到夜十一衣服血紅,臉色蒼白,眼裏閃過擔憂。


    夜十一見到她眼裏的心疼,不由得愣了一下。上次那丫頭還氣得想殺他,現在看他受傷了,居然同情他。是不是王妃院子裏的丫環都這樣善良?不!茉莉是他們看著訓練出來的,以前與他還合作過,那是一個狠角色。靈鶯也有武功,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隻有這個丫頭軟弱可欺,經常被府裏的那些小丫頭吃得死死的。她還不告狀。以她在王妃那裏的地位,隻需一句話,那些丫環就要倒黴。可是她從來沒有告過狀。


    該死的!他現在在查案,怎麽看著那個丫頭發呆?


    “茉莉他們三人沒有問題,讓他們迴王妃院裏吧!等會兒王妃找不到人,隻怕會生氣。”夜十一對夜七說道。


    夜七覺得有道理。把茉莉他們叫來隻是做做樣子,讓其他丫環覺得他們一視同仁。其實他們也覺得不可能是她們。


    “茉莉,你們先迴院子。如果王妃問起來,你就說府裏有刺客,夜十五死了,所以要調查一下。”夜七說道。


    “是。”茉莉應道。


    靈鶯拉著惠靈離開。惠靈一直看著夜十一,清澈的眼眸裏擔憂無比。靈鶯扯了扯她的衣袖,催促道:“快走啦!”


    三人走後,夜十一的注意力重新迴到調查上。他一一看過那些丫環,扛著疲憊的身子看了一百多個人,身體搖搖晃晃,要不是有人扶著他,他早就躺下了。直到看完最後一個人,他終於撐不住了。他的腦袋很昏,眼前一片昏花。現在讓他多瞧一個人,那是沒辦法的。


    “全部不是……”夜十一對夜七說道。


    夜七皺眉,看向剛才神情緊張的那個婢女,指著她說道:“你過來。”


    那婢女驚恐地看著他,一幅驚懼的樣子。她沒有過來,反而朝後麵退。所有人望著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你怕什麽?如果不是心虛,為何會害怕?”夜七朝她伸出手,釋放內力將她吸了過來。


    那婢女不受控製地彈向他的位置。撲通,她跪下來,不停地嗑頭道:“大人,奴婢什麽也沒有做啊!”


    “如果什麽也沒做,為何如此慌亂?”夜九冷道:“還不老實交代?是不是就是你?”


    “真的不是奴婢。”那婢女哭著說道。“奴婢什麽也不知道。”


    “聽你的意思,你是知道些什麽了。”夜十六了然地看著她。“一般說什麽也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什麽不敢說。這種情況我們見得多了。這就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是在這裏說,還是去我們的死牢裏說?”夜九蹲在婢女的麵前,冷冷地說道:“就你這樣的身子骨,隻怕撐不過一天就要瘋。”


    “我們都是善良的人。一般來說,我們不會殺了我們的囚犯,隻會把他關在裏麵,每天用上十遍大刑。他死不了,也出不去。”夜十六嘿嘿笑道:“我最喜歡看那些身嬌體貴的小姑娘被剝了皮的樣子了。血淋淋的,瞧著特別可愛。”


    “啊……”婢女尖叫。“我說……我說……”


    “說吧!你知道什麽?”夜七冷哼。


    “奴婢剛才起夜,看見廚房的王嫂子從麵前經過,就叫了她一聲。可是平時很溫和的王嫂子不理奴婢。奴婢以為她心情不好,就迴房間了。可是剛要進門,又看見一個王嫂子從茅房裏出來。她抱了肚子哎喲哎喲地叫著。奴婢覺得奇怪,剛才見了一個,怎麽又有一個。明明方向不同,她不可能跑得這麽快啊!現在想想,最先看見的那個王嫂子肯定是假的。”婢女害怕地說道:“奴婢剛才想起這件事情,覺得很可怕。奴婢不是心虛,而是害怕。”


    “這個人懂得易容術?”夜七沉思道:“難怪十一找不到她。此人不僅懂得易容術,應該還會縮骨術。也就是說,這個人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我們是不可能通過身形和麵相找到她的。她還是在這些人之中。她們全部可疑,一個都不要放過。”


    正院。孟雨萱從床上爬起來。她一動,全身仿佛散架似的。她在心裏暗罵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明知道那個家夥是妖孽,還故意刺激他。昨天晚上喝的酒太影響她的思維了,以後真的不能喝酒。雖然那酒挺好喝的,但是不能這樣貪杯。


    “惠靈……”孟雨萱疑惑地看著外麵。平時她醒的時候,惠靈和靈鶯已經在外麵侯著,隻要聽見裏麵有聲音就會進來。今天怎麽還沒有過來?“靈鶯?茉莉?”


    匆匆趕迴來的三婢女聽見孟雨萱的叫喚聲,連忙跑了進來。三人跑得太急,臉上滿是汗水。


    孟雨萱渾身酸疼,實在不想動。雖然她會武功,但是就算她是天下第一高手,那身子也不是鐵打的。因此,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動彈。再說了,身上和被子都黏黏的。她想要洗個美美的澡,然後再換一身幹淨的衣服。現在沒有惠靈他們過來幫忙,她隻有呆在床上。


    “你們這是怎麽了?誰在追你們嗎?”三人的神情如此怪異,她忍不住問道。


    茉莉想到夜七的叮囑,就把夜七教給他們的說法說了一遍。


    孟雨萱一聽夜十五居然遇害了。她記得那個少年,瞧著很陽光的樣子,像個小弟弟似的。她還挺喜歡逗他的。


    “找到兇手了嗎?”孟雨萱坐起來,“不要幹站著,一邊說一邊幫我找衣服。另外我想過去看看他們的情況,本來想沐浴的,現在不用了。你們找些清水給我,我要清理一下。”


    三個婢女馬上分工合作。惠靈找衣服,靈鶯出去搬水,茉莉給她整理床鋪。


    茉莉迴答道:“還沒有。他們有兩個線索,一個是耳環,一個是出府令牌。可是耳環是王妃上次派發的那種。出府令牌是大家都有的東西。想要通過這兩個線索找兇手太難了。後來發生了什麽,我們沒有瞧見。”


    靈鶯把水搬迴來了。惠靈是最細心的,馬上幫她清洗身體。她的動作極快,瞧著比孟雨萱更著急。


    “這丫頭……”孟雨萱疑惑地說道:“她幹嘛這麽緊張?”


    惠靈紅著小臉,羞澀地說道:“奴婢隻是覺得夜七他們累了一晚上,一直沒有休息。如果王妃能夠幫他們早些抓住那個人,他們就可以休息了。一時沒有抓到,他們就一直不能休息。那人還隱藏在我們府裏,多危險啊!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個想殺的人是誰。”


    “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緊張得有些奇怪。”孟雨萱淡笑道:“好了,收拾妥當。我們去看看吧!”


    當孟雨萱帶著三個婢女匆匆趕到下人的院子時,夜七派暗衛們把所有婢女控製起來。


    既然找不到那個可疑的人,那就把所有人都關起來審問。他不相信他們的嘴巴那麽嚴實,總能查出什麽。


    婢女們聽說要被帶走,一個個哭得稀裏嘩啦。他們大叫著冤枉,還哭著求情。


    剛才夜十六為了恐嚇那個知情的婢女,把他們的手段說得像惡魔似的,難怪這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少女會嚇成這樣。誰願意去感受被活活剝皮後的痛苦呢?


    “住手。”孟雨萱皺眉,看著夜七說道:“你們要抓的是那個兇手,嚇他們做什麽?他們膽子小,你們隨便嚇一嚇,亂說些什麽對你們沒有任何用處。現在你們應該想想用什麽方法找到那個兇手。”


    “王妃。”眾人同時行禮。


    暗衛們鬆開手裏的婢女。婢女們跪在那裏感謝孟雨萱的救贖。


    孟雨萱看著那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的少女。平時她們打扮得花姿招展的,現在妝容盡毀,麵色如鬼般蒼白,頭發更是淩亂得像雞窩。


    這陣仗,瞧著真令人頭痛。


    “你們排著隊走過來。”孟雨萱對所有的婢女說道:“現在我問什麽,你們答什麽。”


    婢女們連連點頭。


    隻要不進死牢,不跟那些可怕的暗衛離開,讓他們做什麽都可以。


    “昨天晚上你在哪裏?在做什麽?誰可以作證?”孟雨萱拉著那婢女的手,專注地看著她。


    那婢女眼神渙散,喃喃地說道:“我在睡覺,玉竹可以做證。我與玉竹是一個房間。”


    “玉竹是誰?”孟雨萱看向眾婢女。“我叫誰的名字,誰就出來。現在玉竹過來。”


    一個長得又瘦又高的婢女走出來,垂著頭說道:“奴婢玉竹。奴婢可以做證。昨天晚上我們在房間裏睡覺。”


    “放他們離開吧!他們沒有說謊。”孟雨萱對夜七說道:“他們的體內沒有內力,又沒有說謊,所以不是他們。”


    “王妃怎麽知道她們沒有撒謊呢?”夜七好奇地問了一句。問出又覺得自己說得很多餘。她是主子,他是仆,哪有質問主子的道理?


    “我會催眠術。經過我的催眠,他們說的全是實話。包括那個兇手,隻要看著我的眼睛,她就會說實話。我再檢查她的身體,有沒有內力一摸既知,所以她就無所遁形了。”孟雨萱自信地說道:“哪有這麽麻煩?如果因為懷疑一個人,就要把一個村的人抓走,那早就人心惶惶了。”


    “王妃還有這樣的本事。屬下等人自愧不如。”夜七恭敬地說道。


    “你不用說好聽的。如果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找我就是。我知道你們為王爺做了許多。隻要我能做的,我也願意幫他。”孟雨萱說完,看向對麵的婢女們說道:“想證明自己清白的就自己過來。”


    眾婢女爭相恐後地走過來。隻有一個人站在那裏,神情頗為僵硬。


    “抓住她。”夜七銳利地看著那個婢女說道。


    婢女知道行蹤暴露,一個跳躍飛走。其他暗衛立即追了過去。


    “茉莉把王妃帶迴房間。其他人散開。”夜七說完,緊跟著追了過去。


    惠靈驚訝地說道:“這樣就可以了嗎?那也太容易了吧!剛才他們什麽方法都用盡了,就是沒有辦法查出那個人。”


    “那是因為王妃有本事。如果不是王妃的特殊能力讓那個兇手畏懼,她也不會這麽快就暴露自己的行跡。”靈鶯得意地說道:“王妃,你這個本事好利害,什麽時候能不能教教奴婢呀?”


    “我這個……不能外傳。”孟雨萱朝靈鶯眨眨眼。“不過我可以教你其他的東西。”


    “謝謝王妃師父。”靈鶯高興地說道。


    “馬屁精。師父已經提前叫上了。王妃,你不教她還不行了。天底下哪有這樣厚臉皮的人?”茉莉朝靈鶯撇嘴說道。


    “你是羨慕還是嫉妒?如果你羨慕加嫉妒,可以請王妃也教你。不用這樣酸溜溜的。”靈鶯哼道:“不過王妃,咱們府裏的牛鬼蛇神什麽時候才能清理。現在不能趕他們,還得把他們供起來。每天我們還得和他們演戲,真是累得慌。”


    “他們留著有用。反正他們也毒不到王爺和我,就當他們不存在好了。”孟雨萱每天給上官煥檢查身體。包括霖兒和上官溪的身體,她一直注意著。霖兒馬上就要到周歲,孟雨萱不打算大辦。她就想和上官煥一起陪著霖兒就行了。其他人並不重要。


    兇手的事情告一段落。孟雨萱又過上了平靜的日子。


    拓跋鴻在酒醒後就離開了王府,迴到了驛站居住。孟雨萱找上官煥打聽,得到的答案是拓跋鴻覺得她很可怕,不敢再踏入王府半步。她明知道上官煥是故意氣她的,還是被他氣得不行。上官煥見她生氣,又迴來哄她,真是讓她又愛又恨。


    “聽說了嗎?李大人被賜婚了。”院子裏,一個婢女對另一個婢女說道:“玲瓏郡主要去西域和親,此時正在宮裏大鬧呢!她想嫁的是李大人,可是皇上把唐府的大小姐唐秋水賜給了李大人,把玲瓏郡主派到西域和親。”


    坐在亭子裏的孟雨萱握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她皺了皺眉,重新穩住自己的心情,握著水杯喝著。


    “李大人是什麽態度?他想娶的人是誰?”另一個婢女好奇地問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我表姐在李府做事。李府發生了什麽事情,我表姐全知道。”那婢女得意地說道:“李大人能怎麽樣?皇上讓他娶誰,他能拒絕嗎?再說了,唐小姐可是大才女,又是他恩師的女兒。他敢不娶嗎?”


    “這樣說來,隻有玲瓏郡主可憐。西域多苦寒啊!她嬌生慣養的,要去那麽遠的地方過日子。聽說西域的王很老,可以做他爹了。”


    惠靈擔憂地看著孟雨萱:“王妃,外麵天涼,我們迴房間吧!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景色。”


    孟雨萱拍了拍惠靈的手,溫柔地說道:“沒有關係。我早就看開了。隻是為他感到可惜。他不喜歡這種不受控製的安排,卻不得不接受,這就是可怕的命運。有時候身居高位又如何呢?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還不如平民百姓過得自在些。”


    “王妃能這樣想,奴婢就放心了。”惠靈說道:“奴婢以為王妃終究還是有些放不下的。”


    “惠靈,你這樣說,可是因為你有放不下的?”孟雨萱突然說道:“最近你心神不寧,好像有心事。可以說說你有什麽煩惱嗎?”


    惠靈緊張地擺手,顫顫地說道:“哪有什麽煩惱?王妃誤會了。奴婢過得挺好的。如果不是王妃,奴婢不知道在哪裏受苦呢!”


    “好想迴到我們的小院子。我的房子不知道還在不在。應該沒有人把它拆了吧?”孟雨萱苦笑道:“要是有一天我無家可歸,那裏可是我的祖宅。”


    茉莉從遠處走過來。她的手裏拿著一張請帖之類的東西。孟雨萱見到那玩意兒,不等她開口就說道:“我不去。”


    “王妃,這次你必須去。”茉莉把請帖交給她。“這是華靈公主親自下的請帖。上次在宮裏發生那樣的事情,華靈公主一直想找你的麻煩。如果這次給你下貼,你卻不去。她又可以借此在太後那裏告你一狀。以她的身份,以這個理由懲罰你,那也是有可能的。”


    “她給我下請岾,我還不能不去?明知道她不安好心,我還要去的話,那不是傻嗎?”孟雨萱煩燥地說道。


    “玲瓏郡主要外嫁他鄉,華靈公主借機邀請所有的貴婦和小姐去參加辭行宴,這無論如何也得去。要不然皇帝可以借這個名號對你下旨,你和王爺根本沒有辦法反抗。”茉莉說著一個殘忍的事實。那就是她必須小心自己的行為,不能讓別人有機會給她安罪名。


    這場鴻門宴,看來必須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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