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飛是否去了紀檢委?以及這期間如何具體運作的?肖軍全然不知。事實上,肖軍從蔣局長辦公室出來後,對自己要求這份工作的信心已蕩然無存了。他明白蔣局長話裏話外的意思。他並不是看不出來,也不是體會不到。他隻是心有不甘,不甘心這麽默默無聞的幹閑著。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不能做。每天上班隻是躲進自己的小屋中幹坐著,生命的價值在無意義的消耗掉。而這一切並不是自己的初衷及所願,自己最初呐喊舉報的時候,一是出於無奈,,二是出於對自己的不公,下定決心舉報。本已作好魚死網破或遠走高飛的打算,所以才孤擲一注的。但如今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位置及生存空間。利益的即得,也不過是妥協的無奈。正是自己利已的利益觀念,才不得不屈尊於現狀。自己還能沒完沒了地找縣紀檢委要求這、要求那的嗎?這樣做,別人怎麽看自己?紀檢委怎麽想?人家憑什麽管你?因為你畢竟還得生活在這個空間裏。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糧食局紀檢書記田誌家打電話把肖軍找到局裏。

    “肖軍,我今天找你過來,是通知你一個事。縣紀檢委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舉報你在個人經營期間經營虧損和局裏兩次給你房的事情。因為這些事情涉及到了糧食局,所以,縣紀檢委要你去那裏接受調查。你那麵也沒什麽工作,所以,從明天起,你到縣紀檢案件審理科去協助調查。”田書記的表情是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

    “怎麽?還有人舉報我?”肖軍淡淡地苦笑了一聲。接著問道:“能告訴我是誰舉報的嗎?都舉報些什麽問題?”

    “這個我怎麽能知道呢。你自己去了後就都知道了。”田書記說道。

    是的,到那裏不就知道了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還沒等肖軍上紀檢委,紀檢委倒找上門來了。舉報自己什麽事呢?自從自己舉報到現在,自己倒被紀檢委查了兩次,什麽原因?誰幹的?是蕭天他們?不象。他們不敢。他們知道自己放他們一馬,他們怎麽敢輕舉忘動呢?他們頂多就象魯玉貞那樣,在工作上找你一點小毛病,給你造點不愉快而已。是魯玉貞嗎?也不可能,自己上次敲山震虎,弄得她躲還躲不及呢。她頂多就是想辦法把自己起出去而已。而自己巴不得如此。她那個地方自己指定不可能長呆。現在無非就是混混有個落腳點,混混開個資,生活有點保障罷了。那還能是誰呢?自己沒得罪過別人啊!能是那些賣呆不怕亂子大的人嗎?是他們故意混水摸魚想通過自己整治那些人嗎?難說。除此之外,最大可能就是蔣上飛了。那天自己在他辦公室裏說了要去找紀檢委,他恐怕是惡人先告狀,敲山震虎,警戒自己呢!不管那種情況,不管什麽人告的,自己問心無愧,隻有迎接挑戰了。

    紀檢委案件審理科在政府大院西側的三樓辦公。肖軍到紀檢委的時候,是一個梳著齊耳短發、大眼睛、個子不高、人長的蠻精神的女同誌接待的。

    肖軍進屋後,先自報家名:“我是糧食局來的,叫肖軍。田書記說你們找我。”

    “你就是肖軍?”那個女人問道。

    “是的。”肖軍答道。

    “原先在糧食局工作的?”那人問。

    “是的。”肖軍答道。

    “我叫李文霞,是紀檢委案件審理三科主任。”李文霞說著,站起身,伸出手道:“請坐。”

    “是這麽迴事,紀檢委最近收到一封舉報信。舉報你的一些個人經濟問題。事情比較多,也比較嚴重。而且大多是過去幾年的事了。所以,紀檢委常委開了個專門會議,決定成立關於舉報問題的檢查專案組。常委會議責成我為專案組組長,另有兩名成員,一個叫嚴起深,一個叫孟兆國。一會我讓他們過來。”李文霞說完,起身去找他們二人了。

    不一會,李文霞領著兩個人進屋了。嚴起深,一個五十左右歲的粗胖男人。另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叫孟兆國。李文霞把肖軍向他們介紹了一下,便問嚴起深道:“開始吧。”

    “好。”嚴起深點了點頭,孟兆國抓過一把椅子,靠近辦公桌前,鋪開了案件專用紙詢問筆錄。

    照例是一場姓名、年齡、工作單位等開場白後,便轉入正題。

    “肖軍,我們紀檢委對這個案件十分重視,這你也知道。為此,還專門成立了專案組。但你也不要有什麽顧慮,我們是本著舉報信上的事,以事查事,實事求是。沒有的事我們要給予澄清,有的事我們要嚴肅的查。我們本著對黨負責,不徇私情的。當然,也是對你個人負責的態度去調查。這些事希望你能端正態度,給予配合,不要背上思想包袱。”李文霞慢條斯理細細地說道。

    “放心吧。我會積極配合的。但不知你們要查什麽問題。事情過去好多年了,有些問題恐怕一時說不清,希望你們諒解,給我一定的時間。”肖軍說道。

    “可以。”嚴起深接過話說著。“正因為事情過去好多年了,所以,我們準備一事一查。就舉報的事情,我們先一個一個提出來,然後,你迴去就這些問題,形成書麵材料寫給我們,我們再針對你寫的材料,進行複查,你看行不?”

    嚴起深說著話,迴過頭看了看李文霞主任。李文霞主任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安排。接著她從辦公桌裏拿出一個文件夾,打開後,對孟兆國說道:“小孟,你撕下張紙,記一下問題給肖軍,讓他迴去照題寫材料。一個是九五年水災,你多報水災損失數量,有人舉報你多報水災損失,有貪汙嫌疑。二是你經營期間購買的設備,沒有合法的票據,有虛開發票金額,被糧食局核銷了,屬貪汙行為。三是你在個人經營期間,按承包合同要求,自負盈虧,你虧損後,虧損額被糧食局核銷了,屬於不合理的。你經營項目沒經局裏同意,你的虧損必須由你自己承擔。四是反映你在經營期間,有偷漏稅的行為。五是按規定,糧食局已經給你解決一套住房了,現在又給你解決樓房,你必須倒出一套房子交公。”

    李文霞一口氣說了許多。孟兆國的記錄沒有跟上來,他停下筆來,等著文件中的舉報信,好抄錄下來。

    看著他們的行為表情,是那麽的認真嚴肅。而肖軍十分忐忑的心,被這幾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一下子冰釋了許多。他突然覺得十分可笑。這幾個問題無疑就是蔣上飛局長舉報的。因為糧食局最初查肖軍時,就是蔣上飛提出這幾條的,在紀檢委查別人的時候,說是有人舉報肖軍,紀檢委胡書記在查別人的時候,就把肖軍給查了,當時也是這幾個問題。上飛在這個時候弄這事,一定是自己在蔣局長屋裏說要上紀檢委來,惹惱了上飛,他才想出這麽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辦法來。但是這幾個問題查了多少迴了,還弄這事,豈不可笑?這迴還是有點新鮮東西,一個是偷漏稅,一個是兩套房子的問題。

    “就這幾個問題嗎?”肖軍問。

    “是的,你必須形成書麵材料報上來。”李文霞主任說道。

    “好吧。小孟你不用寫了,我記住了。是在這寫還是迴家寫?”肖軍問道。

    “迴家寫吧,一天給我們送來一份。”李主任說道。

    “行,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迴去了。”肖軍打聲招唿走了。

    世間事,那裏有能說的清清楚楚,說的明明白白的地方?這個道理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如此。在利益麵前,無論你是多大的高官,在利益的天平上,總不會有平衡的。老百姓是這樣的,國家也是如此。無論你是有意或是無意的,刺激了對方的利益,傷害了對方的利益,不管你是潛在的還是直接的,你都將遭到傷害方的抗爭和反擊。據有關部門報道,國家在查處的腐敗案例中,有百分之八十是被舉報出來的。而且,舉報人百分之百的是利益受損方。這個數字與國家建立的監督機構、法律條文有多麽的不協調。為什麽監督檢查部門不能把可能、可預見的腐敗消滅在萌芽之中?

    肖軍是無意說說再去紀檢委的話,或者說是某種潛意識裏拿紀檢委這個招牌給糧食局施加點壓力,以求目的成功而已。如今,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被人家先告了下來。這真讓肖軍哭笑不得。這不成了大家都告狀玩呢?但冷靜下來的肖軍,不是因懼怕而氣憤,而是對局領導對自己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法有了更清晰的看法。他明白自己麵對的人或事,不是因你不舉報而結束。都說秋後不算帳,有幾個人逃過秋後算帳的結局呢?

    但蔣上飛究竟是什麽意思?這些事他早就向縣裏反映過的,紀檢委也全麵查過了,他還有什麽企圖嗎?無非就是不想讓肖軍迴局工作,不想讓肖軍再去紀檢委反映情況。采取的先下手為強的策略吧?

    真的後悔上次聽信紀檢委胡書記的話,在他們全麵查完後,肖軍曾對專案組提出要檢查結果和處理結論。被胡書記含糊其辭地說了幾句:沒有違規違紀的事情,虧損原因是多方麵的,尊重糧食局黨委處理意見,紀檢委隻是備備案就可以了。如今,縣紀檢委又名副其實、一本正經地把這些事情重新翻出來。這是何道理?這個理和誰去講清楚說明白呢?

    那麽紀檢委是什麽目的呢?

    肖軍整夜未眠,過去發生所有的一切,一幕一幕地在眼前閃過,寒冷的冬季裏,風雪肆虐。辛辛苦苦打了地下深水井,購置全了設備,釀出了第一鍋高純度的糧食酒後,就要見效益了,就要往迴收錢了,而局長們三番五次地責令退迴來,於是,投進去,收不迴來,虧損了。剩下的一切一切,導致了今天的結局!

    沒有必要再受如此愚弄。不管你是糧食局黨委也好,是紀檢委專案組也好,你要查,就徹底地查,查個水落石出。用不著寫什麽文字材料。因為,你們不可能聽信我寫的材料是真是假,你們所做的事,就是消遣我,在折磨著我。

    第二天早八點,肖軍趕到了紀檢委專案組,李文霞主任早到了辦公室。

    “寫完了?”見肖軍來了,她抬起頭問道。

    “我沒寫。我昨天考慮了一宿,我覺得有幾個事得和你們先說清楚。否則,我不知道你們什麽意思?”肖軍說道。

    “還能有別的意思嗎?對舉報的問題,紀檢委是旁無則貸的要查清楚的。有問題處理問題,這是黨紀國法。”李主任冷冰冰地說道。

    “那好,你昨天說的那幾個問題,除了偷漏稅和房子的事外,你紀檢委胡書記他們都已經立案查過了,這次怎麽還要查嗎?”肖軍問道。

    “是的。但是,當時忽略了你報銷購置設備時發票質量的合法性問題。據說都是白條子頂發票報銷的。”李主任說道。

    “是的。但當時是因為水災,家被淹了,所有帶稅檢章的發票,都淹沒了,我也是沒辦法的。”肖軍說道。

    “所以,我這次可以明確告訴你,所有不帶稅檢章的發票,都視為不合法,不合理的。必須重新開具合法的票據。”李主任斬釘截鐵,毫無餘地的說道。

    “那怎麽辦呀?”肖軍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當時局裏也是查我這個問題,我拿出了那些沾在一起已經撕不開的一遝發票。他們也沒辦法,隻好派人去搞外調。最後才認可了。你現在讓我去開發票,我上那去開?開發票補交稅款不說,這麽開發票是違法的。你這不是成心難為我嗎?”

    “那你那些白條子,在我們這裏怎麽鑒定它們有沒有問題呢?”李文霞主任反扔過來一句話,證明他們不是成心難為肖軍。

    肖軍沉默不語。既然接受對方不信任的審查,自己還能分辨什麽清白嗎?讓他們查好了。

    這真是一個難題。要麽自己花錢買發票,而且還要冒著違法的風險去買發票。至於能不能買著還不好說,因為大量設備不是從一家兩家購買的,現在的問題是,你買發票是犯法的,不買發票,你買的東西就無法證明他們的合法合理性。你有什麽選擇嗎?

    雙方相持了一陣,都沒什麽話可說。肖軍真的不甘心,可也別無選擇。無可奈何的肖軍分明覺得自己被人逼進了死胡同。無路可走,無路可逃。而這次事情的起因,僅僅是因為肖軍想要求一份缺人幹的工作,就惹來這麽大的麻煩。既然如此,自己就豁出去了。自己既然能舉報別人,別人未嚐不可舉報自己。關鍵自己是個什麽角色?為什麽有人偏和自己過不去?如果這次再查不出結果,查不出個水落石出,再不還自己一個清白,將來不知什麽時候,什麽地點都會被人任意宰割的,就向自己的帳一樣,總被人牽著。

    想到此,肖軍的周身蕩起一股勇氣,豪情萬丈。他陰沉著臉,麵無血色,一字一頓道:“好,李主任。我也告訴你,我的這幾個事,都經你們胡書記全麵仔細地查過了,你不見得比胡書記高明到那去,從你剛才說的合理與合法的票據問題,我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因為你不考慮當年水災的實際情況,用你一成不變的合理或合法來斷我的合不合理,合不合法,這能對嗎?既然如此,我沒別的說的,我迴去寫完材料。拉出清單來,你們可以單獨去外調核查。然後,你們給我個結論。不管是說我對或是錯?是合理還是不合理?是合法還是不合法?你們必須給我下定性,給我個結論。我現在完全配合你們,如果不給我個明明白白的結論,你看我對你們紀檢委客不客氣!別忘了,上次我舉報的信,是從中紀委轉下來的,讓你們查,你們查誰了?現在要是向胡書記那樣應付我,你們就不要怨我了。我今天還可以告訴你們這件事的來壟去脈,就是糧食局負責軍供的科員病了,缺個人手,我去要求這份工作,就帶來今天你們查我的後果。所以,我一是不怕,二是問心無愧。我會全力配合你們的。材料我沒寫,我現在迴家就去寫,明天我給你們帶來。”說完,肖軍招唿也沒打,起身就走了。

    眷寫、騰清,整整忙了半天半宿,肖軍才不完全地寫完自己想要說明的情況。因別的問題紀檢委有案備查。肖軍隻是重點拉出了物質設備購買的地點、價格、名稱、當事人等便於外調的證明材料。

    其次就偷漏稅和房子的問題做了書麵說明。

    、、、、、、

    四,我認為我在整個經營期間,不存在任何的偷漏稅行為,除了有人惡意中傷陷害我外,我找不出有什麽人會糾纏這個問題。一是我有繳納各種稅費的票據,雖然這些票據被水淹毀了,但稅務部門有案可查。其次,這個問題涉及稅法的問題,紀檢委查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超越權限了?這是僅就我個人情況說話。

    五,關於房子問題。我名正言順地說,不存在無償分給我兩套房子的問題。我住的簡陋平房是唯一一次享受縣房改政策自己購買的福利房。我個人沒占著任何便宜。這可以到縣房改辦去調查。我現在的樓房,因無錢裝修,始終沒人住。這是我個人借錢自己購買的。我有購房的發票和手續。這個房的確是糧食局清欠清迴來的。但不是直接分給我的。是我用錢從別人手裏買下來的。我沒占著任何便宜。就連現在需要過戶更名的費用以及交易稅等,局裏都以是我個人的私房,單位不予以承擔任何費用。這怎麽能說我個人占兩套房子呢?

    以上情況請查實

    肖軍

    xx 年xx月 xx日

    第二天上午九點左右,肖軍又到了紀檢專案組。專案組的成員都在李文霞的辦公室裏核計著什麽。見肖軍來了,便打住了話題,轉過身接待著肖軍。

    “寫完了嗎?”這迴是嚴起深問道。

    “沒都寫。我昨天來了,你們沒在,我和李主任說了幾個事,所以,我就我能說明的事寫一寫。其餘的你們隻好去外調了。因為這麽多年了,我也不知這些廠店是否還在不在?老板還幹不幹了?”肖軍說著,把自己寫完的材料遞給了李文霞主任。李主任隨意翻了翻後,放在桌子上,說道:“這幾個事行了。不過,你說在紀檢委備案的事,還得寫清楚。”

    “你們不是有我的材料嗎?”肖軍問道。

    “有是有,但科室負責的案卷不能混。我們這是案件審理三科。我們需就舉報的問題,逐項查實查清。”李主任嚴肅地說道。

    “都是紀檢委的事,你們借閱複印一下不就完事了嗎?”肖軍說道。

    “那不行,不符合程序。”李主任沒一點餘地的說著。

    “好吧。我迴去把那幾個事再寫一遍。”肖軍有氣無力地說著。接著他問道:“我昨天要求你們紀檢委在審查我這個案子之後,必須給我定性下結論的事,你們能行嗎?”

    “我們昨天就你的要求臨時開了個碰頭會,查清問題,做出結論,是正常的要求 ,不算過份。我們一定本著公平、公正、合理、合法,實事求是的做出專案結論。這一點,請你放心好了。”李主任答道。

    “公平?公正?”肖軍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有些放肆和無忌。弄的專案組他們莫名其妙。肖軍全然不顧這裏是黨政機關辦公的所在地。笑聲裏含著無奈的苦笑和放肆的自我嘲笑。讓人實在理解不了他是因為什麽發笑?

    這絕不是正常人的正常笑。

    “你能給我什麽公平?”肖軍惡狠狠地說道。未及別人說話,他又接著說道:“我現在雖不是階下囚,可我和你們是檢查和被檢查的關係,這能公平嗎?對錯完全由你們說了算,這公平嗎?”

    “我們也是本著實事求是的,是不會冤枉每一個好人的。”嚴起深說道。

    “什麽人在你們眼裏是好人?什麽人在你這裏是好人?”肖軍把頭轉向了嚴起深問道。接著他又說道:“我有許多事不明白,你能給我實事求是地講一講嗎?為什麽我一個署了真名實姓的舉報信,舉報到了省、地、市、縣 ,沒有人管沒有人問呢?我最後舉報到了中紀委,我怕你們什麽?我知道自己不是誣告,所以我不怕那些人。可你們誰查了?最後是怎麽查的?你們查出什麽了?這且不說,我一個舉報人,卻被你們兩次立專案、兩次審查,什麽原因?誰是好壞人?你說說我看看?!現在一封不敢署名的匿名信,就讓你們對我興師動眾的。這就是你說的公平、公正吧!?我領教了。”

    大家都默不作聲。他們看出肖軍是十分激動的,在理智上,他們不願過多的解釋什麽,因為,有些事確實是如此的,政府機關的辦事人員,大都是以完成領導交辦的工作任務為工作目標。至於別的原因,沒人去深思,領導有領導的意圖嘛。

    “公正嘛,這是多少平民百姓夢寐以求的啊!就包括我本人一樣,如果這次糧改能公正地對待我,能公平那麽一點點,我也不至於弄成今天這個樣子來。到如今,我一個被縣一級紀檢部門立專案審查的人,敢奢求什麽公正?你們懂什麽是平民百姓的公正嗎?”肖軍語氣激揚,大聲責問道。

    李文霞主任沉不住氣了。因為肖軍的大喊大笑,弄的鄰屋的幾個人都出來探看,不知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想探個究竟。

    “這麽說你是相信不著我們紀檢委了?”李文霞陰沉著臉,沉聲地說道。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們呢?我不是指信不著紀檢委。因為紀檢委是一個黨的組織。我信不著你們這些人。你們不過是打著官腔說點上峰頭話而已。你們別忘了,我舉報到中紀委的信,在迴函上我還沒簽字呢。我決不會簽字的。這件事完之後,咱們再說。”肖軍恨聲說著。

    “那好,我鄭重地告訴你,你必須要嚴肅對待這件事。信不著我們,你可以向上級繼續反映,信不著紀檢委,你可以向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去投訴。你的問題必須提高到黨紀國法這個層次上來對待。”李主任的火氣上來了,麵對一個被審查人的囂張氣焰,李主任不由的火往上竄。

    “黨紀、國法?”肖軍一字一句地重複著這幾個字,語氣漸漸平和了一些,室內緊張的空氣有了些緩和,大家都不由的鬆了口氣。

    “行,行,行。”肖軍一連說了三個行字。接著他又說道:“李主任,我問你,你不是說要公平公正地對待我嗎?那麽請問:我現在做為糧食局下屬的一個小企業職員,我一不是黨員,二不是國家公務人員,三不是領導幹部,就算是有人舉報我,還輪得到你們縣紀檢委這一級組織成立專案來審查我嗎?我是你們這一級管的幹部嗎?”

    這句話問到點子上了。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這件事是用不著縣紀檢部門插手的。專案組的人員一時都無法迴答了。

    見大家都不吱聲了,肖軍站起身來,說道:“不管怎麽說,我一定會端正態度,全力配合你們查清我所有的問題。我隻要一個公平、公正的結論。現在我就迴家去,把那幾個問題詳細寫出來 。”說完,肖軍便迴家了。

    過了兩天了,肖軍的心還是靜不下來。材料是斷斷續續地寫著。盡管往事曆曆在目,可要完整的一件一件地記錄下來,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萬一寫疏忽了,就可能引出不必要的口舌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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