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堂中元節鬼話]古人筆記中的愛情故事【三】 張公子過來查看了下春條被擦傷的手腕,打發春條迴去包紮一下,再叫人送點茶水來。春條走後,喬原直接問向張公子:“這位春條姑娘,是幾時進府的?她來了之後,你們家中一切都還好吧?”張公子說:“春條就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啊,半年前她攜病重的嫂子在街頭走投無路,嫂子去世後我收留的她。她來了之後,府上的人都挺喜歡她,她待人熱情,熱心幫助別人,挺多人誇她啊,而且,她一直把我的起居打理的很好。”喬原眼睛看向遠處,別有深意的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哥哥沒什麽,那便很好,我這次來會住的久一點的,多陪哥哥玩段時日。”張公子高興的說道:“那太好了,弟弟說話可要算話啊。” 晚飯後,張公子在書房看帳本,喬原一個人在庭院裏閑晃。他七轉八轉,來到一個別院,這裏的廂房都很普通,看來應該是下人們住的地方,院中零落的放了些東西,還有未收的衣物。喬原轉身正想往迴走,這時見不遠處春條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喬原便站在原地盯著走來的春條。春條走近一看是白天抽翻了自己的喬公子,驚恐的欠身道:“給公子請安,白天打擾到公子望公子別望心裏去。”喬原冷冷的說:“不必了,你端的是什麽,要做什麽去?”春條迴答說:“是藥,廚房的王嬸病了,今天躺了一天,我幫她煎了藥。”喬原走近看看碗裏的藥,不動聲色中已用鼻子判斷出這是真的藥,無毒害的。便退開說:“那你送去吧,我走了。”春條低頭欠下身應了聲是,便走過去了。喬原走出兩步後,一個快速迴身扔出兩個小小的三角形的東西,朝春條背後飛去,兩個小三角在空中旋轉著,無聲的接近春條,一上一下自春條背後迴旋一陣便飛了迴來。喬原接住了這兩個小東西,捏在手裏摩擦了下,看著春條的背影輕聲說了句:“不太對啊!”他抬頭看了看滿天的繁星,歎了口氣,還是轉身走了迴去。 次日,又是一個好天氣,張公子主張出去走走,喬原早在屋裏呆的煩悶,聽到這決定立刻應好。張公子高興的吩咐下人準備點吃的,讓春條帶上,隨他們一塊出去。喬原看了一眼張公子,本想說點什麽,但轉念一想,還是作罷。三人坐了馬車來到效外,這秋天的野外,陽光依然有熱度,三人找了一處河邊的平坦處,春條忙著把帶來的點心類的東西鋪在帶來的布上,張公子陪喬原沿著河邊向前走,喬原被太陽曬的懶懶的,舉頭看看天,再看看遠處的樹木,延伸的河流,說道:“這天氣好的無話可說啊,你說是吧哥哥,我知道你一向喜歡吟詩作對,可惜弟弟頑劣,從小不怎麽讀書,否則像哥哥一樣隨口吟一首來,多應景哪!”張公子笑道:“你的誌向就是研究那些神怪兮兮的東西,立誌當一個雲遊四方的得道高人,我等凡夫俗子的詩文,哪配得你這仙人來吟啊。”喬原拿根樹枝衝張公子揮去,直挑他的胸口,張公急忙躲閃,此時春條正好走來,不想張公子一閃,那樹枝就劃向了春條的臉,春條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出現了一道細微血印,也虧得喬原急速收手,不然春條的臉就不是一道小小的血印了。春條捂著臉眼淚就下來了,喬原冷漠的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迴家上點藥?”春條含淚搖了下頭。張公子忙拉下春條的手查看她的臉,還好,隻是被劃紅了,沒有流血,沒有破皮。喬原此時眼光警惕的眯了下,盯著春條的眼光變的更冷了,因為,他明明看到春條的臉是被樹枝劃破了而出現的血印,可她手捂了一會,居然變成隻是被劃紅了,未破皮。看來,春條沒有那麽簡單。但是昨晚的兩道試探符,打出去後卻沒有反應。如果春條是妖物,那兩道試探符必定會當場燃燒。但今天,他確定沒有看錯,春條臉上明明出現了血印的。看來,他還是得好好探究一下,如何讓她現出真身來,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 張公子此時叫了喬原一同坐在草地上,說笑聊天。高興處,張公子開始隨口吟詩,喬原對作詩實在沒什麽興趣,對不上來,張公子便說:“怎麽樣,我讓春條來對,讓你看看春條的才華,我可是拿春條當妹子看的。”喬原不置可否,接下便看著這兩個,吟詩作對,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喬原開始後悔出來郊遊這個決定了。他一直暗暗的觀察春條,這春條看著十八九歲的樣子,正是青春年華,樣貌嬌美,跟張公子對詩時,眉眼柔和,不時對著喬原報以輕輕一笑,算是不至於冷落到他,做的挺周到。喬原想,若不是懷疑她的身份,他也很願意同春條說笑的。太陽偏西時,他們準備迴去了,春條去收拾東西,張公子去牽馬。喬原漫不經心的經過春條身邊時,對春條說了一句:“春條,我知道你不是尋常人,也不清楚你為什麽接近我哥,但若是你敢對他不利,我定將你大卸八塊。”春條低眉斂目的迴答說:“我不知道喬公子在說什麽,我隻是一個苦命的孤兒,一個下人而已,哪裏是公子說的不是尋常人。”喬原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走過去了。背後卻傳來春條的話:“喬公子大可放心,張公子有恩於我,我將來必定是保護他而不是害他的。”喬原愣在原地時,春條拿了東西向馬車走去了。 迴來的路上,張公子對喬原說:“我們繞到市集去吧,現在還早,前一個月,街口開了家叫雁北堂的點心鋪,他家的點心味道真的是人間絕味,尤其是那百花酥,聽說這得從春天開始就收集各類花蜜,要一百種。到初秋了,再開始製作,精工細料得好多功夫,這個時候正是百花酥出籠的時候,我半個多月前有幸定到了兩盒,還是雁北堂的老板私心讓我優先了,否則要到初冬我才能定上啊,這百花酥一入九便沒了。”喬原說:“真的如此難求?那我倒要嚐嚐。”當馬車穿過街中間,朝雁北堂行進之時,對麵衝過來兩個人,在他們經過馬車身邊時,馬忽地無緣由的驚叫,騰空立起,揚蹄亂蹬,接著便拉著馬車瘋跑,由於春條剛才進入市集中心時便下了車,此時車上是喬原和張公子了,馬兒拉著馬車一路衝撞,街上往來的人也不少,甚是危險。喬原來不及反應架著張公子飛身離開了馬車,在空中一個翻轉後落地,他放下張公子,立刻飛身去追馬車,此時已晚了,馬車撞到了兩個老人,喬原拉住馬的時候,兩位老人已倒在地上,一位婆婆開始口吐鮮血了,喬原馬上過去查看老婆婆的傷勢,經他一摸索,發現老婆婆被撞斷了幾根肋骨,左手也被摔斷,傷勢很嚴重。張公子和春條也急急趕來,張公子去查看那位老公公的傷勢,春條幫著喬原扶起老婆婆,春條問:“公子,婆婆看樣子快不行了,你有法子救她嗎?”喬緊鎖眉頭,良久搖了下頭。他跟著師傅雖然了學了醫術,但是這婆婆傷勢過重,年紀也高,怕是他無能為力了。春條這時突然說:“喬公子,麻煩你扶正婆婆。”喬原一臉驚異的看著春條。此時春條伸出一雙纖手,在婆婆身上開始輕輕推摸著。婆婆不時吐一口黑血。春條臉色有點發紅了,這是她收手說:“婆婆應該好了,她的病應該也沒問題了。”喬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看婆婆,再看看春條,再檢查了下婆婆,發現她斷掉的肋骨完全接好了,此時婆婆醒轉了過來,吐了口氣,說道:“我好像從來沒有唿吸這麽好順暢過啊,舒服多了,這一撞撞的好啊。”春條說:“婆婆,您沒被撞壞,我檢查了下,就手擦破皮了,稍微包紮下便好了。”婆婆也坐起身邊活動了下了,確實沒有什麽問題了,那邊張公子檢查那位老公公也完了,老公公也沒事,摔倒了,沒有大礙。張公子賠了兩位老人家一些錢,三個便牽了馬車離開了。喬原一直沉默著,其實他在心裏已經很吃驚了,但同時也很興奮,因為春條果然如他所想絕非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