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好,沒什麽風,也挺暖和的。李子風說自上次出門之後,菲兒已經在家悶了很久,帶她出來逛逛。所謂的很久也隻不過是十天不到的時間。這兩天,菲兒又有些呆不住了,李子風擔心他若是再不抽空帶她出來,她自己又會溜出來了。

    臨出門時,李子風不太滿意的看著菲兒,進門又給菲兒拿了件披風披上。雖然天氣暖和些了,但還是有些寒氣。

    菲兒跟臘梅兩個人開開心心的逛在前麵,東看看西摸摸,一小段的路硬是被她們走了很久。李子風無奈,隻得走到前麵去等她們,但也離得不太遠,幾米之外。她們這會兒停在一個小攤前看一些小玩意。

    “施主不是本地人?”一個和尚在菲兒旁邊停下來。

    “大師是在跟我說話嗎?”菲兒看看旁邊,除了她和臘梅確實沒有別的人。

    老和尚點點頭。

    “你怎麽知道我們不是本地人?”臘梅好奇的問。

    “你們說話不是本地口音,當然一聽就知道!”李子風走過來拿出一些碎銀子給老和尚。

    他已經注意這個老和尚有會兒,這個老和尚從剛剛就一直在悄悄的打量著菲兒。

    老和尚拒絕了他的好意道:“不是,我是說這位施主不是我們這裏人。”老和尚指了指菲兒。

    菲兒有些緊張的看著老和尚,他知道她是哪裏來的嗎?他會法術嗎?

    “您怎麽知道?”臘梅更加好奇。

    “你們不是本地人,當然就不是這裏的了!”李子風感覺到有些不對。

    老和尚靜靜的看著菲兒:“這位施主知道我說是什麽!”

    菲兒心中一緊,他真的知道。菲兒不知道自己是緊張還是激動:“那我還能迴去嗎?”

    “我不是答應過你,過年之後陪你迴去的嗎?下個月我就陪你迴去!”說著對老和尚施了個禮,拉著菲兒就走。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老和尚看著他們離開,在他們身後說。

    “大師這話什麽意思?”問這話的是江成輝。

    怎麽又是他,怎麽會這麽巧!現在他很想帶著菲兒離開這裏,但江成輝的出現硬是使他停了下來,他也不知道在擔心些什麽,也許是擔心老和尚會跟江成輝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老和尚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對著江成輝、李子風施了個禮,什麽也沒說,轉身欲走。

    “大師請等一下!”說話的還是江成輝:“您說的禪語,我等俗人聽不懂,可否點明?”

    “阿彌陀佛!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老和尚還是那句話。

    “各人自有命數!有些話大師不能言明。”菲兒不敢再問。大師知道些什麽,她能否迴去?她怕知道她能迴去,也怕知道不能迴去。現在她不想問,也不想知道。對著老和尚施了個禮:“多謝大師指點!”

    然後拉著李子風離開,是也拉著李子風離開。

    “一切隨緣!阿彌陀佛!”在他們身後老和尚又說了這一句。

    ……

    一晃,冬天過去了。

    那天遇到老和尚的事,他們誰也沒有再提,象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二月過後,李子風整理好手頭的一切事情打算帶著菲兒迴揚州時,菲兒說想等到春暖花開時再迴去。

    一個冬天因為李子風的照顧,菲兒連一次感冒都沒有。也因為菲兒的要求,李子風每天早上帶著菲兒練功,武功沒見菲兒學會多少,但身體到是越來越好,臉色也越來越紅潤。

    “李子風,你不認真教我!”練功房又傳來菲兒第n次的不滿的鬼叫聲。

    “我隻要你身體好,至於別的,我說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是……”

    “沒有可是!我隻教你對身體有益的!”

    “李子風!”河東獅吼!

    抗議無效!李子風對於菲兒的吼叫沒有任何的感覺,穿好衣服後,走出練功房。

    ******************

    “她們老板是誰?”昨天晚上他們一行人又去了魔方樂坊,這次菲兒很老實沒有穿樂坊女子穿的衣服,也沒上去唱歌。而此時郭書航正在說關於他最近又知道的一些關於魔方閣的事情。對於魔方閣菲兒顯然很感興趣。

    “不知道,聽說很神秘,沒有人見過,就連魔方閣的人也很少有見過他的。”雖然很認真的去查了,但郭書航沒有查到什麽有建設性的東西。

    “啊,這麽神秘!為什麽啊?他不出麵,怎麽開的魔方閣啊?”菲兒好奇的問。

    “不知道!聽說是他的丫頭替麵出麵。就算是那樣,她們出麵時也是遮著麵的!”郭書航說著自己知道的一些皮毛。

    “這麽神秘啊,那這個老板是男的還是女的啊?”菲兒認真的聽著,認真的問著。

    “女的!”這是他查到相對來說還算有些用的。

    “女的啊?你這麽肯定?”菲兒麵露羨慕、崇拜之色的問著。

    “當然,雖然沒人見過她,但至少從她的身形可以看出她是女子!”郭書航很肯定。

    “這樣啊!”菲兒托著下巴,在書房裏來迴的走動著。過了會兒,菲兒停下來對著郭書航說出她的分析:“根據我的初步推測,她這麽神秘的原因可能有兩個。第一個:她怕別人知道她很有錢,會有人想打劫或是敲詐她!第二個:她是一個女人,怕被別人知道她開魔方閣被人笑話或是笑話她的家人。”

    郭書航點點頭。

    “再從這第二點看來,她應該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女人。”

    郭書航很認真的看著著菲兒:“客觀的來說,你這個分析得很有道理!”

    “哦,我可以當著你這是在誇我嗎?”菲兒頑皮的衝著郭書航眨眼睛。

    “別對我做那樣的表情,我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郭書航說著衝李子風笑笑。

    李子風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說話,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菲兒。

    “我還聽說,這個老板把賺來的錢全部都用到魔方學堂裏,再有就是救濟窮人!”雖然這不能說是郭書航查到的,因為這很多人都知道,但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

    “啊!還有這樣的人啊?這個老板看來跟你們是不同的哦!”對著郭書航做了個鬼臉,接著問:“她把賺來的錢用來開學堂,那是不收錢的嗎?”

    “是,不收錢。她開這個學堂主要就是要讓那些窮人家的孩子讀書,她認為他們也應該像有錢人家的小孩一樣讀書認字,她認為那樣將來會有更好的發展。”

    “是,我讚同!我也這樣認為!不讀書永遠不知道除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之外還有別的什麽!”菲兒肯定著那個神秘老板的看法,同時問著李子風:“你覺得呢?”

    “我也讚同!”李子風仍是靜靜的看著他們說話,並不打算參與進來,被菲兒問不得以作了迴答。

    “是啊!就算是這樣,還是沒幾個小孩子來讀書。”郭書航感歎,窮人家的日子還真是不太能想像。免費讓他們讀書,但讀書了就意味著沒有時間做別的事情。雖然是小孩子,但仍然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助家裏。

    “啊!?這樣還沒有小孩來上學嗎?不過也對,窮人家的孩子是要做事的,不做事,光讀書,吃什麽啊?”

    “所以啊,後來聽說來上學的小孩一人一天三文錢,還管飯吃。書讀得好的,還另外有獎勵。”她真會替他們著想,能想到如此辦法解決這件事,郭書航從心底裏佩服這個神秘的女子。但這樣得花多少銀子啊?他是商人,自然考慮什麽事情都會想到金錢:“那真是一個無底洞啊!”說到這些郭書航太敬佩這個神秘女子了。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這一切太讓郭書航好奇了,他一定要見到她!

    “是啊!一個無底洞!所以她得努力賺錢!不象有些人那樣小氣!”菲兒挑釁的對著郭書航。

    “是,我承認她很了不起,很我讓敬佩,也讓我感到慚愧。但有一點,她與不同我們!她賺錢純粹是為了那些窮人,她本身並不缺錢。而我們不同,我們賺錢是為了整個家族,得對整個家族負責。也因此更羨慕她!她沒有任何責任,因為她是個女人!她沒有任何負擔,不需要對任何人負責!”他們是富人,他們身上承載著多少責任不是外人所能了解的。被別人羨慕著的同時,他們也有他們的悲哀、他們的辛苦。

    “如此說來,做女人的好處還是挺多的!”菲兒頑皮的說著走到李子風身邊:“相公,你很辛苦是嗎?”

    李子風不知在想些什麽,雖然自那天之後他們誰也沒有再提過遇到和尚的事,但李子風自那之後,常常一個人不知在發呆想些什麽。看著這樣的李子風,菲兒感覺到心疼。有時候她甚至在責怪自己,當初不該那麽自私的把自己的故事當故事一樣講給他聽。

    “是,很辛苦!為了整個家族我們不得不擔負著男人的責任!”李子風眼睛看著地上自說自的。說完後才抬起眼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菲兒。

    菲兒心中一緊,為他那種不明所以的眼光而心疼。風,我能為你做些什麽?

    絮,你的這種眼神又出現了,李子風靜靜的看著她,這樣的她讓他覺得很溫暖。

    他們就那樣靜靜的默默的看著對方。

    “咳!”郭書航尷尬的咳了一聲:“我說你們……咳!我可還是一個沒有成親的人,你們這樣當著我的麵是不是有些……咳!”

    “你不會不看啊!有人請你看了嗎?”菲兒紅了臉,背對著郭書航鬼叫著。

    “絮,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嗎?”李子風一臉溫和很輕很輕的說,輕得隻有他和菲兒聽到。

    “咳!我……”菲兒有些難為情的幹咳了一聲,臉更紅了。

    “我說……”知道他們在說話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在郭書航看來,他們那樣是在說很親密的悄悄話,這讓郭書航更顯的尷尬。

    “我說,你還想說什麽?看著羨慕就早點迴家成親,別閑著沒事整日在別人家裏瞎混!”

    “我說……”郭書航無奈的指著菲兒,又無奈的放下,遇到這個姑奶奶隻有認命的份。

    “你打算什麽時候娶可心迴家啊?”自從菲兒發覺他們之間有點什麽時,菲兒就一直想替臘梅做點什麽,但又不知道要做點什麽。直到重陽節江曉月問臘梅是誰時,菲兒才想起這個社會他們這樣的戀情是要被人笑話的,所以菲兒就讓李子風收臘梅做義妹,而臘梅也改名叫李可心。李子風不解菲兒為何要如此,菲兒隻說她不想臘梅做丫頭,她想讓她做小姐。李子風知道菲兒這樣做肯定有她的理由,既然菲兒不明說,他也就不必問。直到這一刻李子風才知道菲兒為什麽要他收臘梅為義妹。

    “啊!?”郭書航被問得很突然,不知如何是答。

    “你不想娶可心啊?原來是我誤會了!既然是我誤會了,那相公,改明兒個我們幫可心挑個好夫婿吧!”說著衝李子風擠著眼。

    “娘子,你眼睛怎麽了?”他才不幫她耍書航呢!

    “沒事,睫毛紮到眼睛了!多眨幾下就沒事了。”菲兒看了眼郭書航,別被這小子知道她在耍他。還好沒事,這小子隻顧著著急,壓根沒看出來。迴過頭又瞪了一眼李子風!

    “郭大少你再坐會兒!我先迴去了!”轉身就走,快走到門口時,又迴頭來跟李子風說:“對了,相公,幫我約一下張家張公子!”他不幫她,她就難不了郭書航了嗎?

    “好的。”想他問為什麽,他才不會上當呢。李子風爽快的答應。

    菲兒轉身又走了。

    “嫂夫人,您約張家公子做什麽啊?”郭書航輕輕的象是沒什麽無所謂的閑話一句的問。自從菲兒說要幫可心挑個好夫媚時,他就急。進又不是,退又不是。李子風這樣在他眼裏看來卻是真的不知道他跟可心的事,就象菲兒說的一樣誤會了他們,而現在李子風正在跟菲兒一樣好心的幫可心重挑個好夫媚。

    “我相公都不問,你又想管我啊?”菲兒故意曲解郭書航的意思說。

    “不是,嫂夫人,您誤會了!”郭書航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這個姑奶奶她說那樣就一定會那樣。

    “前些日子可心跟我一起出去時,遇到了張公子。張公子對可心一見傾心,第二日就托媒人過來。當時我推說可心還小,暫時不考慮。但現在看來,可心也不小了,十七了,到了出嫁的年齡了。再留著別人要說我這個做嫂嫂的了。”

    “張公子不行,人長得太胖了!”郭書航想著張公子有什麽不行的理由。

    “不算太胖,稍微有一點而已。再說了,胖點的人憨厚,將來不會欺負可心!聽說張公子人很好,若是嫁她,可心會很幸福的。”說著點點頭,肯定自己的說法,轉身就走。

    “嫂夫人,嫂夫人……”郭書航在後麵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娘子,你真覺得可心嫁給張公子會幸福?”郭書航還是上了她的當。唉,動情則亂啊!他就看不出來她在耍他嗎?

    “是啊,你不這樣覺得嗎?”

    “我不覺得!”今天就幫書航這個呆子到底了。不過好像有點越幫越不對,感覺有點陷進絮的陷阱了。

    “這樣啊!”菲兒認真的思考起來。“那先約張公子出來,讓可心自己看,若是可心願意,那就這樣定了。”

    “也好!你不願嫁陌生人,可心受你的影響一定也不願意嫁陌生人!”他就不信可心真會看上張公子。看了眼郭書航,這個呆子,急什麽,這點自信都沒有?

    ……

    “李子風!”李子風剛進門菲兒就大聲的喊!

    “怎麽了,娘子,就這麽一會兒沒見到我就想我了?”李子風很貧的說。

    “你不幫我?”菲兒指著李子風的鼻子撅著個嘴氣呱呱又委屈的說。

    “沒有!我不是順了你的意,讓那個郭呆子更相信你有意要把可心嫁給張公子嗎?”菲兒走後,李子風越想越不對,怎麽還是進了她的陷阱呢?早知結果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幫她!唉……

    “這麽說,你是在幫我了?”

    “當然,我怎麽會幫別人不幫你呢?”哄老婆他現在越來越在行了,說起謊來舌頭一點也不打結。

    “當真?”

    “當真!”

    放你一馬,下次再如此,她可就要痛下殺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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