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臘梅的驚唿聲,李子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下意識認為那是是壞事,而且跟她有關。心慌了,從未有過的心慌。下意識裏感到害怕,怕她再次的消失。雖然到現在還沒有確定在溪邊遇到的人是她,但直覺告訴他就是她。難道隻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她又消失了?如果第一次消失注定她要成為她的新娘,那麽再次的消失是不是就意味著他要永遠的失去她?

    緩緩的轉過身,眼前沒有她。她真的再次消失了。李子風一瞬間的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傻了,木訥的看著臘梅一瘸一拐的哭著追一輛馬車,他停留在菲兒再次的消失中。

    也許是1秒,也許是1分鍾,也許更久,看著臘梅一瘸一拐的追著一輛漸漸遠去的馬車,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麽,突然的醒了過來。

    人影一閃,一人擋在了馬車之前,馬夫急忙刹住馬,馬的前蹄抬了起來立著,過了會兒才停下來。

    臘梅隻知道姑爺會武功,但從不知他的武功如此之高。隻感覺一陣風從身邊刮過,眼前人影一閃,姑爺就擋住了她追趕不上的馬車。剛剛她轉身時,看見一輛馬車在小姐剛剛停留的地方,雖然她隻看到一點疑似小姐衣服的裙擺露在馬車外麵,但她相信那就是她的小姐,小姐不可能憑空消失。同時,她也相信小姐不會自己上那輛馬車,至於小姐為什麽會在那馬車上,她也不知道。

    李子風擋在車前,聲音裏聽不出有任何的情緒,一貫平常冷靜的聲調說:“柳飛絮,下車!”

    當他意識到柳飛絮並沒有消失而是在這馬車上時,他也不知道那是高興還是生氣。但不管那是什麽感覺,現在他隻要她從馬車上下來。至於她是否生氣,那是下車之後的事。當然他也不管這是誰的馬車,天皇老子的他也會攔下。

    車上下來的人卻讓他驚訝不已,意料之外卻又象是意料之中,真是陰魂不散,他到底想幹嘛?不會真想來跟他搶人吧!他鷹般的盯著眼前的人,心中打翻了調味瓶,分不清那是什麽感覺。

    江成輝冷眼看著擋他去路的人,不想否認柳飛絮現在正在他的車上,好聲好氣的慢聲細說:“李子風,你不是已經不想再理她了嗎,怎麽現在又想讓她下車?”

    “那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

    江成輝一步不讓的說:“可她人現在在我的車上,就與我有關了。”

    懶得理他,現在他隻要柳飛絮下車,別的什麽都不管:“柳飛絮,下車!”

    江成輝擋住想上前的李子風說:“她不想再理你,你還是讓她走吧!”

    聽見江成輝這樣說,見柳飛絮又不下車,李子風有些急了:“柳飛絮,下車我就給你休書!”現在不管用什麽理由,隻要她下車就好。

    “姑爺……”臘梅驚叫,姑爺真的氣得要休了小姐嗎?剛剛他不是還說永遠都不會嗎?就因為小姐在江成輝的車上嗎?

    車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李子風開始懷疑是不是臘梅弄錯了,都已經這樣說了,沒理由柳飛絮還不下車啊。

    “李子風,你給我吧,我替她先收下!”

    “你……”李子風眯起眼看著江成輝,看他的樣子,柳飛絮應該在車上沒錯。

    “柳飛絮,想要休書自己下車來拿!”

    到這時,臘梅好像是有些知道了,覺得姑爺這樣說隻是想讓小姐下車。隻是姑爺他就一點也不考慮後果嗎?她忽然很不想小姐下車,若是小姐自己下車,那她一定是想好了要休書了。怕到時候姑爺再怎麽說,小姐也不會聽了。而江成輝又在,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可車上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怎麽還是沒有動靜。這不象是柳飛絮的作風,難道真的是他傷了她,她真的不想再見他了?但還是覺得有些說不通。

    又等了會兒,車上還是沒有動靜,李子風越發的著急。到底是為什麽,難道真的不在車上?

    看李子風快沒耐性又在懷疑車上是否有人時,江成輝不適時宜的又補了一句:“李子風,柳小姐不想見你,你讓她走吧!”

    是臘梅看錯了還是江成輝在跟他玩障眼法嗎?雖然不知道江成輝功夫到底如何,但依目前形式來看,不動手是無法確認車上是否有人了。不想再跟江成輝浪費時間,如果柳飛絮不在他車上他還要到別處找人。正準備動手時,匆匆趕過來的郭書航及時的擋住了他,肯定的告訴他柳飛絮在江成輝車上。

    郭書航剛剛遠遠的看見他們背對著背的站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後來看見菲兒倒下來,而李子風還是不知道。在他打算飛快過來時,他看見一輛馬車停在菲兒旁邊。

    聽見郭書航說菲兒倒下來時李子風心痛不已,已經忘了介意菲兒自己上的馬車還是非自願的了,再也沒有任何耐性的閃過江成輝,打開了車門。

    而江成輝也在郭書航說看到菲兒在他車上時,沒有再阻擋李子風。看著他從身旁閃過,江成輝低下頭,心中一陣難過。

    打開車門,李子風的心全都揪在一起。菲兒閉著眼靠在車身上,一動不動。她一身的白衣,那麽潔白,像是要飄然而去的仙子。他站在那裏不敢靠近。

    “江成輝,她怎麽了?”情急之下,已經忘了跟他再計較什麽,隻記得他是個大夫了。

    “她怎麽了?你問我?”江成輝冷哼一聲:“應該問你自己才是啊。我看見她時她就那樣躺在地上,而你卻背對著她在跟一個女人說話。”看見菲兒倒在地上的一瞬間,江成輝的心碎了一地,隻想快點帶著她離開這傷心之地,至於別的,他真的什麽也沒想。想起來那時,他也不知道是為了她心痛還是自己在心痛,步步緊逼的問:“你把她怎麽了?你對她做了什麽?”

    “我……”李子風難過內疚的不知說什麽好。

    “李子風,如果你不但不能照顧好她,反而傷害她,還是讓她走吧!”

    李子風剛剛還在內疚,瞬間因為江成輝的話眼神變得像鷹一樣犀利的盯著他,象是要看進他的心裏去,想知道他究竟想什麽,又想幹嘛。

    “自己照顧不好她,還不讓她走,看來我以前是看高你了。”

    “我們隻是有些小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李子風不知道為什麽開口跟他解釋。

    對於他們之間是否有誤會,李子風完全可以不用對他做任何解釋,也許是因為他的解釋,江成輝在語氣上不知不覺的發生了改變:“真的嗎?”

    李子風肯定的點點頭。

    “你可以讓我相信?”

    “當然!”

    “這是最後一次!”帶著一種訣別,江成輝讓開路,讓他帶走菲兒。

    李子風看了他一眼,有些什麽東西了然於心中。看著菲兒想把她抱起,卻又有些不敢觸碰。

    看姑爺不敢碰小姐,臘梅哭著。因為她也不敢碰,她害怕。那次柳飛絮落水被表少爺救上來時就有些像這樣。

    “你們在幹什麽?”看他們那個樣子,郭書航是好氣又好笑,真是關心則亂啊。被號稱“神醫”的江成輝站在那裏一點也不著急,柳飛絮肯定沒什麽事。從他們新婚第二天,他就知道柳飛絮對於江成輝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所以他肯定不會讓柳飛絮有事。他能一點也不著急,那肯定是柳飛絮沒什麽事。看那兩個傻蛋,真是無話可說。

    “郭書航,我們小姐會不會死了?”現在對於臘梅來時,郭書航比他們姑爺更讓覺得她安心、可靠,他的迴答更能讓她寬心。一時間也忘了稱唿的問題,也許是平常菲兒總是郭書航的叫著吧。

    “不會!”李子風搶在郭書航前麵很快、很堅定的迴答,他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那還不快帶她迴去看大夫!”郭書航提醒著,兩個傻瓜。

    看著他們那樣,江成輝淡淡的說:“她沒有大礙!迴去靜心調養,以後多加注意就可以!”

    江成輝世代行醫,曾祖父曾是禦醫,當時留下話來,他的後人不可再當禦醫,所謂伴君如伴虎。所以,自那之後,他家再沒人當禦醫,但醫術一輩勝過一輩。至於他的醫術,不容人置疑。

    李子風慢慢的伸出手,還是有些不敢,而後象是用了他所有的勇氣一樣抱起菲兒。

    “照顧好他!”李子風抱著菲兒走過江成輝身旁時,江成輝說。

    “她是我的妻,我會照顧好她的!”象是一種宣誓,也象是一種承諾。

    看著遠去的他們,江成輝站在馬車旁久久未動。

    “少爺,我們該走了!”許久之後,馬夫提醒著。

    ……

    臘梅因為扭傷了腳一瘸一拐跟在後麵,可又走不快,又急,一邊走一邊哭。

    郭書航走到前麵蹲下。

    看著擋在她前麵的郭書航,臘梅哭著問:“你幹嘛?我要快些迴去!”

    “那還不快上來。”她以為他願意嗎?他可從沒背過人。可不背又能怎麽樣,跟她這樣一起走,被別人看見會說他什麽?太不懂得憐香惜玉。笑話,他郭書航可是一個懂得憐得惜玉的人。

    “那怎麽行?”先不說男女有別,他是少爺,她是丫頭,怎麽能讓一個少爺背一個丫頭,被人看到,他以後要怎麽做人。

    “怎麽不行?”

    臘梅看著他的背,心中很是感激。記憶中的背還是小時候娘親的背,溫暖而舒心。長大後在柳家受人冷眼是常有的事。他是少爺,不說從未對她耍過少爺威風,現在居然不嫌棄她是個丫頭來背她。就為這一刻,為他死她也甘願。

    聽不到臘梅的迴答,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是因為男女有別嗎?她在擔心這個嗎?那也沒辦法,他不能讓她一瘸一拐的走迴去。不知道腳傷得怎麽樣,再這樣走迴去,更嚴重了怎麽辦?

    “不知道柳飛絮怎麽樣了?雖然江成輝說沒什麽大事,但昏倒了肯定是有問題的。如果你不著急迴去看柳飛絮,我可以慢慢的陪你走。”不信這樣她還堅持慢慢的走迴去。

    臘梅上了郭書航的背。

    “別哭了!哭髒了我的衣服,你給我洗!”

    臘梅止了哭。不是因為怕給他洗衣服,而是怕弄髒了他的衣服。

    “還有,迴去等柳飛絮醒了,千萬別告訴她是我背你迴去的。”郭書航下意識裏有個聲音告訴他,千萬別被那個女人知道了,知道問題就嚴重了。

    “嗯!”臘梅小聲的嗯著。她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不想別人笑話他。

    ……

    在一陣忙亂之後,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大夫終於診好脈。

    李子風失去了平常的平穩,等不及大夫慢慢的解釋,開口問道:“她怎麽了?”

    “不礙事!”

    “不礙事怎麽會昏過去?”

    “夫人的體質不太好,雖然近期有所好轉,但身體的調養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的,要慢慢的調養。現加上傷心過度,所以才會這暈倒。隻要注意調養,沒有什麽大礙。”

    傷心過度?郭書航看了李子風一眼。他說了什麽讓她傷心過度,應該不會啊!難怪江成輝隻說她沒有大礙,調養就可以。柳飛絮的傷心過度,對於江成輝來說是不是一種打擊,他會就此放手吧?總覺得他在他們新婚之前就認真柳飛絮,但奇怪的柳飛絮好象並不認識他。

    “大礙沒有,你的意思是小礙還是會有的?”李子風仔細的聽著大夫的解釋,注意到他的用語。

    “隻要注意調養,就沒有問題。”

    “大夫,這邊請!”郭書航不理李子風請大夫到另一邊去開藥方。大夫那樣說隻是一種習慣用語。人身體不好,總歸是有問題的,沒有大礙就是沒什麽問題的意思,小礙當然會有,隻要注意調養,不就沒問題了。主要是他別再氣她傷心過度才是真的。

    李子風靜靜的走到床前,坐在床邊,輕輕的握住菲兒的手。傷心過度?絮,我讓很傷心嗎?我隻是擔心你說的那個故事是真的,我隻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會你說的跆拳道!我隻是……,我並不是真的看著不管,我怎麽會舍得讓你受到傷害。絮,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看著還昏睡著的菲兒,李子風在心中說了千萬個對不起。

    郭書航再進來時,看見他們一個睡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邊,手拉著手。他靜靜的站在門邊過了會兒才輕輕的關起了門出去。

    本該就如此的一對人,他們是怎麽了?

    “臘梅,你先迴去歇著吧,這裏我讓管家再找個機靈點的丫頭過來的。”剛剛大夫給菲兒看完病,郭書航硬是拉著臘梅讓大夫給瞧瞧,確定她的腳問題不太嚴重後,還是尊重大夫的話,請她靜養。大夫的一句話讓他很是得意,大夫說:幸好崴了腳沒有怎麽走路,要不然就要臥床休息了。

    “可是……”

    “沒有可是。柳飛絮若是醒了,她也會讓你迴去歇著的。你的腳若是留下病根,以後就會是瘸子,嫁不出去的。”就算留下病根,也不至於會成瘸子,郭書航故意嚇唬她。但若是留下病根,陰天下雨疼那是避免不了的,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臘梅紅了臉,站在那裏不出聲。

    “快迴去吧!記得按時吃藥!”

    “可是……”

    “再可是,等柳飛絮醒了,我就告訴她,是我背你迴來的。”本來不讓臘梅告訴菲兒的,現在他卻拿這個來要挾臘梅。

    臘梅臉更紅了。

    雖然她低著頭,郭書航還是可以看到她紅紅的耳朵。郭書航不自覺的笑笑背著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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