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忘記的就是青梅竹馬的愛情。--蕭偉手記


    蕭偉不是明州本地人。蕭偉的父母都是六十年代末的大學生,也就是後來稱為的“老三屆”。兩人是在北京上大學時相識相戀的,畢業後都沒有迴原籍,而是響應黨的號召來到了當時條件比較艱苦的彭城,這一呆就是三十多年。


    再過三個月蕭偉就滿三十周歲了,將近而立之年的他現在已是明州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重案隊的隊長,作為一個有著十年刑警生涯的刑警,卻還沒有自己的孩子。盡管現在身邊有個三歲的兒子叫著自己爸爸,但蕭偉自己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要想說清楚這背後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那還得迴到十二年前,從頭說起………………………………………………


    時光迴到了十二年前的1992年。那時的明州還叫做彭城。彭城是個小縣城,典型的小地方。盡管小的在全國毫不起眼,但彭城的秋天卻是很美的。


    當時的蕭偉正在彭城中學上著高三。隨著高三的到來,除了學習以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將與己無關。


    說實話,蕭偉並不是特別愛學習,隻是多年的傳統教育讓他覺得這一關是必須過的,特別是在九十年代初,上大學似乎還是最好的一條出路。每次走在通往學校的路上,蕭偉都覺得壓力山大,直直的喘不過氣來。


    直到有一天,她的出現,讓蕭偉才真正感覺到,自己的青春開始了……


    她就是林果紅,是蕭偉懵懂初開後的感情世界裏出現的第一個女人。


    就是那年的秋天,林果紅轉學來到了彭城中學。林果紅上初中的時候和蕭偉是前後桌,平時關係還不錯,人長得挺靦腆的,說不上特別漂亮,但感覺挺有氣質的,一副不太喜歡和人說話的樣子。高中聽說是去安州市裏上的,沒想到又迴來了。


    課間,蕭偉還有他兩個“死黨”李勇和王子光,三人找了個機會問一下林果紅才知道:原來是林果紅的父母調迴彭城工作了,她也隻好隨著父母又轉迴來彭城中學了。


    “其實迴來也挺好”蕭偉本來對林果紅的印象就不錯,能看見她迴來,心中有一種挺溫暖的感覺。


    本來學校規定的晚自習是上一節課,可因為是高三了,學校又特別加了一節,那時候也沒有這樣那樣的規定,學校和家長都拚命的延長學習時間,恨不得除了睡覺,其餘時間都用來上課,好像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安心。


    兩節晚自習上完都十點十五分了,下課鈴一響,大家都抓起書包往外跑歸心似箭。從學校的二門到大門口是一條長長的斜坡路,從上麵騎自行車衝下來一般都刹不住車,光線好的話還能小心避過。隻要一停電稍有偏差就會撞作一團。不巧的是,這天又停電了。


    學校門口早已是亂亂哄哄,亂作一團,有叫的、還有高聲咒罵的,簡直比菜市場還熱鬧。


    蕭偉還有李勇、王子光三個自然沒有興趣去湊那個熱鬧,支著車子作壁上觀,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這才慢慢悠悠的騎著車出來。


    剛出校門,蕭偉就隱約看見校門口的牆邊有一個紅紅的身影蹲在地上,走近了一看,原來是林果紅蹲在那。


    一問才知道,剛才那一鍋粥裏麵就有林果紅,自行車摔壞了不說,連腿上、胳膊上都被戧掉一層皮,往外滲著殷紅的血絲。


    一股英雄救美的豪情從蕭偉心中油然而生,當機立斷:李勇和王子光把林果紅的自行車想辦法弄走修好,自己騎車帶林果紅先處理傷口,然後送迴家。


    還好,迴去的路上蕭偉找了個小門診,給林果紅處理了一下傷口,還好不是很嚴重。包紮好傷口,蕭偉騎車送林果紅迴家。


    也許是分開的時間有點長了,顯得有些陌生。一路上,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聽到自行車軲轆軋著柏油馬路發出沙沙的聲音。


    夜,靜悄悄的,月光把影子拉長,朦朦朧朧的,很有些詩意。初秋的風已經有些涼了,但能為可心的女孩做點什麽,蕭偉反倒覺得興致很高,渾身舒服。


    到了林果紅家門口,分手時,蕭偉直接說道:“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上學。”不容林果紅迴答,蕭偉已經騎車頭也不迴的走了。


    一路上蕭偉哼著自己特別喜歡的郭富城的那首歌《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還是該勇敢留下來......


    第二天,蕭偉準時去接林果紅。


    一連三天,天天如此。


    故事就這樣偶然的開始了。


    三天後,林果紅的自行車修好了,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蕭偉的使命也就自然完成了。蕭偉又恢複了和李勇和王子光一起上下學,隻是蕭偉總覺得心裏少了點什麽,感覺空落落的。


    現在蕭偉和林果紅就像兩條平行線,還沒有交匯點。


    蕭偉現在是渴望能單獨和林果紅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在屋子裏呆久了的人,突然被人打開了一扇窗戶,那突如其來的新鮮空氣,讓蕭偉一發不可收拾。


    一個青春勃發的少年的心思在一點一點的堆積,越來越濃。


    難得的一個大禮拜,對於就要上戰場的高三學生來說,能休息一天簡直是太寶貴了,絕大部分同學都選擇睡懶覺。然而蕭偉卻並不想睡懶覺,因為他想找機會和林果紅見見麵。


    思來想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幹脆約林果紅去登登日月山吧。日月山景色宜人,還不算高,最主要的一點是,那一般很少有人。


    於是在周六下午放學的時候(禮拜天休息,周六的晚自習不上),蕭偉就把邀請對林果紅說了。說完。蕭偉心中其實是忐忑的,心裏很怕林果紅拒絕,似乎那時候被女孩拒絕是一件很難堪的事情。


    沒想到林果紅一口就答應了,這讓蕭偉有點欣喜若狂。


    第二天早上六點,沒等鬧鍾響(鬧鍾定的七點),蕭偉就醒了,主要是心勁漲的。


    八點鍾準時出發。蕭偉騎著自行車,飛一樣的趕到了林果紅住的家屬院門口。


    約的時間是八點半,不一會,一個熟悉的身影準時出現在眼前。


    林果紅今天穿著一身雪白的運動服,脖間圍著一條火紅的絲巾,像一團跳動著的火焰。看著林果紅落落大方的走過來,蕭偉凝視了幾秒鍾,有點驚訝,隨即就燦爛的笑了起來。


    一路上,清風拂麵,車也很少,真是秋高氣爽,鳥語花香,很是愜意。


    日月山不高,才海拔300多米,不過在平原來講,就已經覺得是山了。把自行車放在山下,看了看山下人很少,上山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了。


    蕭偉和林果紅倒是興致勃勃的,說說笑笑的很快就上到了山頂。山頂上正在修建一座仿古的大殿,但現在沒人,一切都那麽平靜,隻有耳邊唿唿的風聲。


    從山頂俯瞰大地,那種感覺讓蕭偉覺得有點心曠神怡,沒想到我們這從山上看也是這麽美麗呀!


    蕭偉望著身邊的林果紅:“感覺怎麽樣?”


    “感覺真是太好了!”林果紅興奮的說:“以前也來過,怎麽就沒發現這麽美呢?”


    “那是以前沒有我”蕭偉開始貧嘴。


    林果紅要去山的那一邊,可路不好走,蕭偉隻能伸手拉著林果紅,林果紅猶豫了一下,也就讓他牽著走了。


    從一個石頭上下來,有點高,蕭偉在下麵接著林果紅,但林果紅還是一下子撲進了蕭偉的懷裏,柔軟的身體抱在蕭偉的懷裏,讓兩人都覺得有些不自然,林果紅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連忙掙開。


    又四下裏看看:“這兒不會有別人吧?”


    蕭偉心裏有些想笑:“這怎麽會有人,連個鳥都沒有。”


    林果紅看了看,確實沒有人,這才放下心來。


    確實有些累了,林果紅和蕭偉並肩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麵,由於沒有其他人,林果紅也就放開了許多,把頭靠在蕭偉的肩膀上小憩。


    長長的劉海撩撥著蕭偉的鼻子,他順勢摟住了林果紅的肩膀,嗅著林果紅身上散發出的少女特有的陣陣幽香,強忍著身體裏的躁動,盤算著自己該做點什麽。


    就在蕭偉心猿意馬之際,突然發現來的路上有幾個人影晃動。蕭偉心中暗自咒罵:真他娘的不長眼,這個時候怎麽會有人來山頂上?


    等那幾個人走近了,更是讓蕭偉大跌眼鏡,居然是李勇、王子光還有初中同學周道。


    這幫孫子怎麽這個時候來爬日月山?蕭偉確認自己沒有給他們說過自己的行蹤,看來人生的巧合無處不在啊。


    山頂就那麽大地方,躲是沒地方躲了,還不如大方一點。


    蕭偉把情況給林果紅說了,林果紅也感到很驚訝,一邊埋怨蕭偉這兒怎麽會有別人,而且恰巧還都是同學,難免讓人聯想是蕭偉早有預謀。


    蕭偉有口難辨,索性和林果紅迎著李勇他們走了過去。


    說來也是,李勇和王子光、周道他們純粹也是閑得無聊,這才想到來上山的,怪隻怪彭城地方太小了,實在沒有什麽清淨的地方好去。


    沒想到,在這遇到蕭偉,還有林果紅。


    大家都用怪怪的眼神看著蕭偉,一邊和林果紅打著招唿,林果紅也隻能尷尬的迴應著。


    看透別說透,永遠是朋友。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


    既然兩人世界已經被打破,蕭偉覺得再待下去也是索然無味了。找了個借口說是請大家吃飯,就匆匆忙忙下了山。


    一路上,蕭偉載著林果紅,兩人都沒有話,全部心思都放在林果紅攬著自己腰上那條溫暖的胳膊上。


    進了縣城,蕭偉提議去吃當地有名的“霍記麵館”,大家都表示同意,李勇和王子光、周道也是暗使眼色,點麵的時候都各自暗暗多加了兩塊錢的牛肉,也算是小小宰了蕭偉一把。


    迴到家裏,蕭偉又把林果紅在心裏想了一遍,他確認自己開始喜歡上林果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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