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屹立在亞華大陸中心地帶的一座雄偉城池,正泛發著森冷的熒光,在這暗淡無光的黑夜中尤其顯得紮眼。
若是仔細查看,就會發現這些熒光並非來自於星辰輝光的反射,而是源於那城牆上堆砌的一些奇形怪狀的山石,這些嶙峋山石正在間斷閃爍,演繹出光與影的千般變化。
城牆內是漆黑一片,靜寂無聲,無論這座城池曾經有過怎樣的輝煌,此時都已與黑夜融為一體,看不出絲毫華美的輪廓。
然而,在這渾然一體的黑暗中,忽然分化出了一條黑影,他俯身疾行,騰挪轉移,穿梭於街角巷道之中。他左顧右探,看似異常緊張,腳下卻絲毫不停,輕車熟路地在九曲百折的巷弄中一個五連轉之後,來到一堵高牆之前。
黑影貼著高牆向左摸去,二十步之後便摸到了一處拐角和一顆直徑約四五米寬的大樹。他神色一鬆,長長舒了口氣,緩緩坐下,心中暗歎:這鬼地方,真難找!
不及多想,黑影便興匆匆地伏在大樹前,揚著一臉溢於言表的喜色,抬起手指在那巨樹上劃了幾個字:咚咚咚!多多,在嗎?
這顆大樹從外表看來,除了有些粗壯以外,並沒有其他特異之處,黑影的手指也隻是在樹皮表麵劃過,並沒有施展任何異術。所以他這句問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難道他還期盼這棵大樹能迴答他的問題不成?
令人驚異的是,兩秒後那樹皮上居然真的閃耀過一陣炫目的亮光,呈現出幾個碩大的熒光字:在的,小龍,你怎麽來這麽晚?
黑影大喜,連忙又伸指在樹皮上劃去。
夜深人靜,正是酣睡的好時辰,黑影卻在大樹皮上樂不可支地不停摩劃,而大樹上也接連不斷地閃現著熒光字,顯得怪異無比。
若是以星辰的角度俯瞰,就會發現這大樹所在的位置正處於亞華大陸中間的華聖帝國的中心地帶——高城的正中央。
直徑四五米的大樹原本應是一棵參天巨樹,接受陽光雨露的滋潤,支撐起一片蔭息之地。然而這棵巨樹卻在七八米的高度被驟然砍斷,隻剩了一截樹樁。
大樹樁的兩旁都是與之同高的磚牆,將其深深隱藏其中。磚牆坑窪不平,呈現出灰敗之色,與大樹樁同色。一眼掃過,若非目光敏銳之輩,很難發現這磚牆的轉角之處竟然會隱藏著一截碩大的樹樁。
大樹樁的由來無人知道,這磚牆卻是大有來曆,名叫炎林分割線,據說是幾百年前在重新規劃高城的格局時,由幾大家族共同設定,用來區隔各大家族之間的勢力範圍,尤其是炎家和林家兩大家族。
幾百年後的今天,滄桑巨變。炎林分割線依然昂立,而兩大家族間的勢力對抗早已不複存在。
分割線左邊的炎家早已沒落,雖然炎家還保持著龐大的家族體係,但是炎家的權利中心——族長已經失去了對族人之間的約束力與號召力,長老會也已形同虛設,三大長老各自為政,既不聽奉族長的命令,也不為整個家族的生存考慮。炎家,已然成了一盤散沙。
分割線右邊的林家卻正好相反,在當代族長林威的勵精圖治下,林家一擺前幾十年的頹勢,蒸蒸日上,呈現出中興態勢,不但恢複了在高城的控製權,還將勢力範圍延伸到周邊的幾大城市,若說要重塑幾百年前的輝煌也並非不可能。
一個日益衰敗,一個矢誌輝煌,兩個古老家族呈現出截然相反的兩種發展態勢,不禁讓人唏噓喟歎。
以炎林分割線為中線,整個高城也被劃分成了貧富分化的兩塊。
分割線的左邊,是窮人的聚集地,治安混亂,搶劫殺人時有發生,處處充斥著躁亂、暴戾的氣息。城官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理睬。
而分割線的右邊,則是富人的天堂,幾條繁盛、寬闊的大街縱橫排列,車水馬龍,井然有序。大街兩旁高院大宅鱗次櫛比,其中最為顯眼的莫過於依次排列在分割線中心地帶的四大宅院:袁家、林家、孫家、司馬家。這四大家族分別占據了富人區的大片土地,與之相對應的是,他們的產業也遍布整個高城,壟斷了高城的經濟命脈。
一牆之隔,貧富兩極!炎林分割線的兩邊,已然成為了兩個完全不同相容的兩極。
而這兩極分割線的中心部位——一截大樹樁的兩旁,此時正分別蹲著兩人。樹樁的左邊正是那條黑影——小龍,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年,他正不停在麵前的那一方樹皮寫字,並異常關切地注視著樹皮的反饋,時而苦惱、時而歡笑、時而緊張。
一行行娟秀的熒光字正在樹皮上不斷呈現出來——
“小龍,你怎麽才來?我等你半天了!”
小龍暗叫不妙,怎麽能讓一位美女在深夜之中苦等自己呢?他忙寫道:“對不起!對不起!多多,今天家族裏的叔伯們議事,討論如何應付拆遷的難題,一直吵到很晚才散,我要等他們睡著之後,才能穿過他們的弄堂,來到這裏跟你說話。”
“哦!這樣子啊!”
小龍略一猶豫,寫道:“多多,你最近還好嗎?”
能夠通過大樹來與對麵的女子交談,這個秘密是小龍無意中發現的,兩年前的某個深夜,他難以入眠,出來瞎轉悠時,發現了這大樹上有一行娟秀的熒光字閃現,就好奇地上前摸了兩下,然後就認識了大樹對麵的多多。不過除了寫字,其他的溝通方法一律行不通,他嚐試過對著大樹大聲喊話,或者爬上磚牆去看樹背後的世界,都無功而返。
對麵的多多寫道:“還是老樣子吧!不算好!”
“怎麽?測試還是過不了嗎?”
“嗯!我真的不再想去學校了!我每次的成績都不合格!同學們都嘲笑我,說我是廢物,丟了家族的臉。但是我又不能不去,我上個月隻不過逃了兩次課,就被父親叫去整整訓了一個下去!”
小龍忖道:女孩子嘛!不合格是正常的!這些話自然不能說出來,他於是寫道:“哎!如果我能夠代替你去測試就好了。”
“對啊!小龍你的元力,比我的大部分同學都要高,不像我,總是排行倒數幾位,真是丟臉唉!”
小龍安慰道:“不要這樣想嘛!你不是還會畫畫嗎?人生在世,元力隻是其中一個方麵而已。雖然你的元力不行,但你不是經常奪得繪畫大賽的冠軍嗎?”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去學校修煉元力,那裏一點自由都沒有,我都快被憋死了!可是父親總是逼著我去學,要命啊!我快要死掉了!”
“多多,你別急嘛!要不這樣,你裝病,隻要你病了,你爸爸就不會逼你去學校了。”
“不行的,這樣子我的元力會落下更多,我以後的日子更苦了。”
“說的也是哦!”
“小龍,剛才你說你的叔伯們在討論拆遷的事,你家真的要被拆了嗎?”
小龍立刻眉毛鼻子糾結成一團,擺出一副苦瓜臉,寫道:“對啊!袁霸天那豬頭,仗著他父親是首席城官,這幾天又要來逼我們搬走!如果不搬走就要支付二十萬銀幣的土地使用費,這麽多錢我家怎麽付得出來?”
多多寫道:“二十萬銀幣也不算太多,可是你們都在那裏住了好幾百年了,為什麽反而要向別人交費啊?”
“對啊!這明明是仗勢欺人!哼!等我哪天真正成為了武元之後,我就把袁霸天那個豬頭打趴下,看他還來拆我家的房!哎!拆遷!拆遷!煩死了!”
“對啊!怎麽辦啊?你父親難道還沒有想出對策嗎?”
“爸爸隻是跟我說,如果袁霸天來了,我就立刻去請叔伯們過來幫忙,具體的對策我不大清楚,到底是戰是和還是搬家,爸爸也沒告訴我。大人的事,是不會告訴我們這些小孩子的。我每次問爸爸,他都說等我長大了再說。長大?長大!到底幾歲才算長大?”
“小龍,既然你父親都跟你這麽說了,那他應該是有解決的法子了,你就不用擔心了吧!”
小龍歎了口氣,寫道:“多多,不要說我了,拆遷這事,我一聽就頭大,還是說說你吧!”
“我啊?對了,今天又有人向我告白了!怎麽辦啊?”
小龍心頭一緊,忙寫道:“哦?誰啊?”
“是學校裏的同學。”
“那你怎麽答複的?直接拒絕?”
“沒,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偷偷跑了!”
“啊!這種事不能躲避的,要當麵說清楚。”
“可是,可是,當麵拒絕別人,多不好啊!”
“哦,那也對!那你找個機會單獨拒絕。不過也無所謂了,這一年來向你表白的人都有十多個了,更別說那些暗戀你的人了。”
“啊?不會吧?我都已經夠煩了,還有人暗戀我?”
小龍心中暗歎:美女就是受歡迎啊!多多已經前前後後拒絕了十幾個人,可是還有人前赴後繼地向她表白,怎麽就沒有人向我表白呢?等等,當然沒有人會向我表白,我是男孩子,沒錢沒勢,連像樣的衣服都沒幾件,怎麽會有女孩子喜歡我呢?哎!真是失敗啊!不過美女也有美女的苦惱,多多不是被纏得煩死了麽?
小龍寫道:“當然有,能夠鼓起勇氣告白的都是少數非常自信的人,大多數人通常都是默默關注你。”
“啊?完了!完了!我現在已經夠煩了。這些人怎麽這樣啊?我們都才十四歲啊!”
“十四歲談戀愛其實也不算早了,而且現在流行早戀嘛!”
“那你呢?小龍,你有早戀嗎?”
小龍微微一怔,一個嬌美的臉龐立刻閃過腦際,他心頭一酥,手上卻寫道:“沒有!沒有!我怎麽會早戀呢!”
過了一會兒,多多寫道:“小龍,你說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煩惱呢?我不想去學校卻偏偏不能不去,你家又要被拆了!這是為什麽啊?”
小龍沉思半晌,想不出個頭緒,隻得無奈寫道:“我也不知道!”
萬籟靜寂的黑夜中,兩人同聲歎了口氣,同時寫道——
“如果沒有拆遷就好了!”
“如果我能擁有你這樣的自由和元力,那該有多好啊!”
多多寫道:“小龍,我要走了,明天還要去學校呢!今天謝謝你,又聽我抱怨了這麽多!”
小龍忙畫了一個笑臉,寫道:“你不是也聽了我傾訴麽?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下周見!不見不散!”
多多也迴複了一個笑臉:“好的!下周見!不見不散!”
樹皮上的光芒逐漸暗淡下來,字詞消失不見。小龍呆呆地盯著樹皮看了一會,才依依不舍地轉身,低聲歎道:“多多,如果我家能像你家一樣有錢有勢,上下團結一心,就好了!”
說完這句話,小龍就向來路走去。
他轉身離去的瞬間,那截大樹樁上忽然泛起了微微的熒光,呈現出一張若隱若現的、蒼老的人臉,這人臉詭異一笑,額頭上閃現出一行字:“你們兩個小不點真的這麽想嗎?一個小不點想要錢,一個小不點想要自由和元力,那好!等我的能量聚集足夠以後,我就幫你們這兩個小不點實現願望吧!”
熒光再次閃爍,笑臉和字詞俱都消失不見,炎林分割線中心地帶的這棵樹樁立刻暗淡下來,再次隱入了磚牆之中,了無痕跡。
屹立在亞華大陸中心地帶的一座雄偉城池,正泛發著森冷的熒光,在這暗淡無光的黑夜中尤其顯得紮眼。
若是仔細查看,就會發現這些熒光並非來自於星辰輝光的反射,而是源於那城牆上堆砌的一些奇形怪狀的山石,這些嶙峋山石正在間斷閃爍,演繹出光與影的千般變化。
城牆內是漆黑一片,靜寂無聲,無論這座城池曾經有過怎樣的輝煌,此時都已與黑夜融為一體,看不出絲毫華美的輪廓。
然而,在這渾然一體的黑暗中,忽然分化出了一條黑影,他俯身疾行,騰挪轉移,穿梭於街角巷道之中。他左顧右探,看似異常緊張,腳下卻絲毫不停,輕車熟路地在九曲百折的巷弄中一個五連轉之後,來到一堵高牆之前。
黑影貼著高牆向左摸去,二十步之後便摸到了一處拐角和一顆直徑約四五米寬的大樹。他神色一鬆,長長舒了口氣,緩緩坐下,心中暗歎:這鬼地方,真難找!
不及多想,黑影便興匆匆地伏在大樹前,揚著一臉溢於言表的喜色,抬起手指在那巨樹上劃了幾個字:咚咚咚!多多,在嗎?
這顆大樹從外表看來,除了有些粗壯以外,並沒有其他特異之處,黑影的手指也隻是在樹皮表麵劃過,並沒有施展任何異術。所以他這句問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難道他還期盼這棵大樹能迴答他的問題不成?
令人驚異的是,兩秒後那樹皮上居然真的閃耀過一陣炫目的亮光,呈現出幾個碩大的熒光字:在的,小龍,你怎麽來這麽晚?
黑影大喜,連忙又伸指在樹皮上劃去。
夜深人靜,正是酣睡的好時辰,黑影卻在大樹皮上樂不可支地不停摩劃,而大樹上也接連不斷地閃現著熒光字,顯得怪異無比。
若是以星辰的角度俯瞰,就會發現這大樹所在的位置正處於亞華大陸中間的華聖帝國的中心地帶——高城的正中央。
直徑四五米的大樹原本應是一棵參天巨樹,接受陽光雨露的滋潤,支撐起一片蔭息之地。然而這棵巨樹卻在七八米的高度被驟然砍斷,隻剩了一截樹樁。
大樹樁的兩旁都是與之同高的磚牆,將其深深隱藏其中。磚牆坑窪不平,呈現出灰敗之色,與大樹樁同色。一眼掃過,若非目光敏銳之輩,很難發現這磚牆的轉角之處竟然會隱藏著一截碩大的樹樁。
大樹樁的由來無人知道,這磚牆卻是大有來曆,名叫炎林分割線,據說是幾百年前在重新規劃高城的格局時,由幾大家族共同設定,用來區隔各大家族之間的勢力範圍,尤其是炎家和林家兩大家族。
幾百年後的今天,滄桑巨變。炎林分割線依然昂立,而兩大家族間的勢力對抗早已不複存在。
分割線左邊的炎家早已沒落,雖然炎家還保持著龐大的家族體係,但是炎家的權利中心——族長已經失去了對族人之間的約束力與號召力,長老會也已形同虛設,三大長老各自為政,既不聽奉族長的命令,也不為整個家族的生存考慮。炎家,已然成了一盤散沙。
分割線右邊的林家卻正好相反,在當代族長林威的勵精圖治下,林家一擺前幾十年的頹勢,蒸蒸日上,呈現出中興態勢,不但恢複了在高城的控製權,還將勢力範圍延伸到周邊的幾大城市,若說要重塑幾百年前的輝煌也並非不可能。
一個日益衰敗,一個矢誌輝煌,兩個古老家族呈現出截然相反的兩種發展態勢,不禁讓人唏噓喟歎。
以炎林分割線為中線,整個高城也被劃分成了貧富分化的兩塊。
分割線的左邊,是窮人的聚集地,治安混亂,搶劫殺人時有發生,處處充斥著躁亂、暴戾的氣息。城官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理睬。
而分割線的右邊,則是富人的天堂,幾條繁盛、寬闊的大街縱橫排列,車水馬龍,井然有序。大街兩旁高院大宅鱗次櫛比,其中最為顯眼的莫過於依次排列在分割線中心地帶的四大宅院:袁家、林家、孫家、司馬家。這四大家族分別占據了富人區的大片土地,與之相對應的是,他們的產業也遍布整個高城,壟斷了高城的經濟命脈。
一牆之隔,貧富兩極!炎林分割線的兩邊,已然成為了兩個完全不同相容的兩極。
而這兩極分割線的中心部位——一截大樹樁的兩旁,此時正分別蹲著兩人。樹樁的左邊正是那條黑影——小龍,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年,他正不停在麵前的那一方樹皮寫字,並異常關切地注視著樹皮的反饋,時而苦惱、時而歡笑、時而緊張。
一行行娟秀的熒光字正在樹皮上不斷呈現出來——
“小龍,你怎麽才來?我等你半天了!”
小龍暗叫不妙,怎麽能讓一位美女在深夜之中苦等自己呢?他忙寫道:“對不起!對不起!多多,今天家族裏的叔伯們議事,討論如何應付拆遷的難題,一直吵到很晚才散,我要等他們睡著之後,才能穿過他們的弄堂,來到這裏跟你說話。”
“哦!這樣子啊!”
小龍略一猶豫,寫道:“多多,你最近還好嗎?”
能夠通過大樹來與對麵的女子交談,這個秘密是小龍無意中發現的,兩年前的某個深夜,他難以入眠,出來瞎轉悠時,發現了這大樹上有一行娟秀的熒光字閃現,就好奇地上前摸了兩下,然後就認識了大樹對麵的多多。不過除了寫字,其他的溝通方法一律行不通,他嚐試過對著大樹大聲喊話,或者爬上磚牆去看樹背後的世界,都無功而返。
對麵的多多寫道:“還是老樣子吧!不算好!”
“怎麽?測試還是過不了嗎?”
“嗯!我真的不再想去學校了!我每次的成績都不合格!同學們都嘲笑我,說我是廢物,丟了家族的臉。但是我又不能不去,我上個月隻不過逃了兩次課,就被父親叫去整整訓了一個下去!”
小龍忖道:女孩子嘛!不合格是正常的!這些話自然不能說出來,他於是寫道:“哎!如果我能夠代替你去測試就好了。”
“對啊!小龍你的元力,比我的大部分同學都要高,不像我,總是排行倒數幾位,真是丟臉唉!”
小龍安慰道:“不要這樣想嘛!你不是還會畫畫嗎?人生在世,元力隻是其中一個方麵而已。雖然你的元力不行,但你不是經常奪得繪畫大賽的冠軍嗎?”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去學校修煉元力,那裏一點自由都沒有,我都快被憋死了!可是父親總是逼著我去學,要命啊!我快要死掉了!”
“多多,你別急嘛!要不這樣,你裝病,隻要你病了,你爸爸就不會逼你去學校了。”
“不行的,這樣子我的元力會落下更多,我以後的日子更苦了。”
“說的也是哦!”
“小龍,剛才你說你的叔伯們在討論拆遷的事,你家真的要被拆了嗎?”
小龍立刻眉毛鼻子糾結成一團,擺出一副苦瓜臉,寫道:“對啊!袁霸天那豬頭,仗著他父親是首席城官,這幾天又要來逼我們搬走!如果不搬走就要支付二十萬銀幣的土地使用費,這麽多錢我家怎麽付得出來?”
多多寫道:“二十萬銀幣也不算太多,可是你們都在那裏住了好幾百年了,為什麽反而要向別人交費啊?”
“對啊!這明明是仗勢欺人!哼!等我哪天真正成為了武元之後,我就把袁霸天那個豬頭打趴下,看他還來拆我家的房!哎!拆遷!拆遷!煩死了!”
“對啊!怎麽辦啊?你父親難道還沒有想出對策嗎?”
“爸爸隻是跟我說,如果袁霸天來了,我就立刻去請叔伯們過來幫忙,具體的對策我不大清楚,到底是戰是和還是搬家,爸爸也沒告訴我。大人的事,是不會告訴我們這些小孩子的。我每次問爸爸,他都說等我長大了再說。長大?長大!到底幾歲才算長大?”
“小龍,既然你父親都跟你這麽說了,那他應該是有解決的法子了,你就不用擔心了吧!”
小龍歎了口氣,寫道:“多多,不要說我了,拆遷這事,我一聽就頭大,還是說說你吧!”
“我啊?對了,今天又有人向我告白了!怎麽辦啊?”
小龍心頭一緊,忙寫道:“哦?誰啊?”
“是學校裏的同學。”
“那你怎麽答複的?直接拒絕?”
“沒,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偷偷跑了!”
“啊!這種事不能躲避的,要當麵說清楚。”
“可是,可是,當麵拒絕別人,多不好啊!”
“哦,那也對!那你找個機會單獨拒絕。不過也無所謂了,這一年來向你表白的人都有十多個了,更別說那些暗戀你的人了。”
“啊?不會吧?我都已經夠煩了,還有人暗戀我?”
小龍心中暗歎:美女就是受歡迎啊!多多已經前前後後拒絕了十幾個人,可是還有人前赴後繼地向她表白,怎麽就沒有人向我表白呢?等等,當然沒有人會向我表白,我是男孩子,沒錢沒勢,連像樣的衣服都沒幾件,怎麽會有女孩子喜歡我呢?哎!真是失敗啊!不過美女也有美女的苦惱,多多不是被纏得煩死了麽?
小龍寫道:“當然有,能夠鼓起勇氣告白的都是少數非常自信的人,大多數人通常都是默默關注你。”
“啊?完了!完了!我現在已經夠煩了。這些人怎麽這樣啊?我們都才十四歲啊!”
“十四歲談戀愛其實也不算早了,而且現在流行早戀嘛!”
“那你呢?小龍,你有早戀嗎?”
小龍微微一怔,一個嬌美的臉龐立刻閃過腦際,他心頭一酥,手上卻寫道:“沒有!沒有!我怎麽會早戀呢!”
過了一會兒,多多寫道:“小龍,你說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煩惱呢?我不想去學校卻偏偏不能不去,你家又要被拆了!這是為什麽啊?”
小龍沉思半晌,想不出個頭緒,隻得無奈寫道:“我也不知道!”
萬籟靜寂的黑夜中,兩人同聲歎了口氣,同時寫道——
“如果沒有拆遷就好了!”
“如果我能擁有你這樣的自由和元力,那該有多好啊!”
多多寫道:“小龍,我要走了,明天還要去學校呢!今天謝謝你,又聽我抱怨了這麽多!”
小龍忙畫了一個笑臉,寫道:“你不是也聽了我傾訴麽?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下周見!不見不散!”
多多也迴複了一個笑臉:“好的!下周見!不見不散!”
樹皮上的光芒逐漸暗淡下來,字詞消失不見。小龍呆呆地盯著樹皮看了一會,才依依不舍地轉身,低聲歎道:“多多,如果我家能像你家一樣有錢有勢,上下團結一心,就好了!”
說完這句話,小龍就向來路走去。
他轉身離去的瞬間,那截大樹樁上忽然泛起了微微的熒光,呈現出一張若隱若現的、蒼老的人臉,這人臉詭異一笑,額頭上閃現出一行字:“你們兩個小不點真的這麽想嗎?一個小不點想要錢,一個小不點想要自由和元力,那好!等我的能量聚集足夠以後,我就幫你們這兩個小不點實現願望吧!”
熒光再次閃爍,笑臉和字詞俱都消失不見,炎林分割線中心地帶的這棵樹樁立刻暗淡下來,再次隱入了磚牆之中,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