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金魂隻是感到有些意外,可魏春秋卻幾乎被驚呆了。何真啊,正兒八經的一品大員,這要是在鐵戰王朝,這樣的等級,魏春秋見了,都得行跪拜禮的。可烏金魂倒好,彎弓就射,好像在他的眼中,何真不過是一隻兔子。


    這作風,這霸氣,魏春秋忍不住都要對烏金魂心生崇拜了。


    這何真說的還真是一點錯兒沒有,他這一品大員,在人家的眼裏,可不就是一文不值嘛!


    噗通!


    魏春秋這邊正心神翻滾著的時候,另外一邊,何真終於是沒能支撐住,麵色灰白的癱坐在了地上。渾身上下,就好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被汗水浸濕了個透。


    “魏先生,救命啊!”段鵬和段彪被大隊人馬團團圍住,終於是支撐不住,衝魏春秋大聲求救起來。


    魏春秋迴頭一看,段鵬和段彪的七重巔峰修為,在千軍萬馬中,簡直毫無還手的餘地。白眉一挑,身形急縱而起,九重強者的威勢,頓時渲染開來。


    一道道閃爍著青芒的勁氣掃過之後,圍攻段鵬和段彪的徐良等人,就好像被狂風卷著的羽毛,不受控製的齊齊向後跌退。段鵬和段彪趁機抽身,掠迴到了魏春秋,段暄的身旁。


    烏金魂的眉頭頓時皺`一`本`讀`小說`ybdu了起來,怒意無限。一揮手,所有的弓箭手,一個不落,齊刷刷的全都對準了魏春秋。那不停散發著森冷寒芒的利箭,密密麻麻,即便是強如魏春秋,也不免心中生出陣陣涼意。


    “你這老家夥不是最能蹦躂嗎?好!本將就先取了你的狗命!”烏金魂的右臂驀然揚了起來,魏春秋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兔子,近乎於本能的向後連退了三步。


    “皇上駕到!”就在這時,一道略帶陰柔的唿喚,遠遠的傳了過來。


    烏金魂的眉頭微微一皺,扭頭望了過去,隻見人頭攢動,馬蹄飛揚,數不清的護衛士兵,簇擁著龍輦,快速湧來。胡安與鳳翔衛新任統領狄翔,分居龍輦左右。


    “皇上,皇上,您總算是來了,您再不來,就再也見不到微臣了。皇上啊……”


    一見到皇上的龍輦,之前失魂落魄的何真,立時便來了精神,一邊哭喊著,一邊連滾帶爬的向著龍輦衝了過去。生怕衝的慢了,烏金魂便會隨手一箭將他射死似的。


    白震山剛才從龍輦上走下來,何真便如同八爪魚似的抱住了白震山的腿,又是哭又是喊,看上去,好不可憐。


    白震山眉頭直皺,這何真好歹也是一品大員,如此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不過話又說迴來,何真如此軟弱,對白震山來說,也並不全是壞事,至少容易控製,聽話。


    拍了拍何真的肩膀,白震山道“何愛卿,你這是幹什麽?你是一品大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不能失了儀態。快快起來,有話慢慢與朕說來。”


    何真這才一邊抽泣著,一邊站起了身來,滿麵委屈的道“皇上,您是有所不知啊,剛才微臣差點兒就被烏大將軍給活活射死了……”


    “像你這般狗賊,射死也是活該!”烏金魂氣衝衝的走了過來,哪怕是當著白震山的麵兒,也絲毫不掩飾內心中的殺機。


    “皇上,您聽到了吧?微臣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烏將軍,隻怕是性命難保。”說著說著,何真又要哭,這次白震山沒對他客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皇上想用你,這是不假,可你老是這麽哭哭啼啼的,像個孩子,哪怕你再有用,皇上的臉上也會無光的。這做大臣的頭一條,就是要讓皇上覺得你可用,而且用你,不光很爽,還很有麵子。


    “烏將軍,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白震山將目光投向了烏金魂,神情中,多少有些寂寥。


    要知道,以前的烏金魂對他是忠心耿耿,矢誌不渝,可是現在,他與烏金魂明顯疏遠了。雖然白震山不願意承認,可現在的烏金魂,的確已經站到徐家一邊了。


    “皇上!何真的兒子何彥旭,當街行兇,將少年侯的兩個兄弟給殺了。這件事,您說怎麽辦吧?”


    在來的路上,何真的管家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對白震山說了一遍。白震山心裏清楚,邱興和柳誌雖然與徐耀庭關係密切,可未見得就是徐耀庭的兄弟。烏金魂故意這樣說,擺明了,是借徐家的勢力來向他施壓,這讓白震山的心中很是有些不痛快。


    做臣子竟然敢向皇上施壓,那這皇上當的還有什麽意思?


    幾天前,為了唐心怡,徐文川在朝堂上連轟了他‘三拳’,幾乎讓他這個皇上的麵子徹底掃了地。這股氣,白震山現在還沒理順呢,又發生了這麽一碼子事,白震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被bi到了牆角,似乎不能再退了。


    “哦?何大人,有這樣的事嗎?”白震山不動聲色的轉頭望向何真。


    何真立即便大唿冤枉,連聲道“皇上,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子的。是那幾個來自天都國的無賴混混,設計陷害我家彥旭。不瞞皇上,我家彥旭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大膽何真!當著皇上的麵兒,你也敢胡言亂語,難道不想要腦袋了嗎?”烏金魂爆吼道。


    “烏金魂,何某說的句句是事實,怎麽是胡言亂語?倒是你,惡意栽贓,才是真真可恨!”


    白震山一到,何真立時便硬氣了起來,竟直接與烏金魂叫起了板,很是威武!


    “你……”烏金魂直氣的鼻翼賁張,雙目噴火,恨不得將何真這廝活活燒死。


    “皇上!”何真卻好像沒完了似的,絲毫也不理會烏金魂的憤怒,轉身又對白震山說道“皇上,那幾個天都國的混混,不光要陷害我家彥旭,更還包藏著極其險惡的禍心!”


    “哦?”白震山眉頭一皺,做出一副十分嚴肅,豎耳傾聽的神情。


    何真更是來勁,道“皇上,請您跟微臣來。”


    一邊說著,何真一邊將白震山引到了段暄和魏春秋的麵前,指著二人道“皇上,這兩位,段大人和魏大人,是鐵戰王朝皇帝親自委派的特使,這兩日才剛到我們雲中城,正要求見皇上。”


    “鐵戰王朝的特使?”白震山神情一緊,目光落向了段暄和魏春秋。


    段暄與魏春秋,以及段鵬段彪,立即俯身拜倒,行了見麵禮,隨後將鐵戰王朝的官方文書,雙手奉給了白震山。


    白震山略略一看,便確定了段暄和魏春秋的身份,這種事情,何真也沒膽子誆他。


    “原來是鐵戰特使,真是怠慢了!”白震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神情很是和藹,絲毫也沒有端皇上的架子。


    眼下青雲帝國內外交困,白震山實在不想與鐵戰王朝交惡,善待鐵戰特使,便是誠意的體現。


    白震山的表情,一絲一毫也沒逃過何真的眼睛,何真見狀,心神更是篤定,竟還不無得意的向著烏金魂瞟了一眼,直將烏金魂氣的五內欲焚。


    “皇上!那幾個天都國來的混混,不光要打犬子的主意,甚至連鐵戰特使也給算計了進去。您看!”何真指向受了箭傷的段彪。


    “嗯?”白震山的眉頭立時鎖成了一團,神情越發的凝重嚴肅。


    鐵戰王朝的特使,竟然在雲中城內受了傷,如果鐵戰王朝執意要與青雲帝國開戰的話,這就是一個極佳的借口。


    段暄似乎明白了何真的意思,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之前對何真的所有輕蔑,頓時便消散一空。何真,難怪能成為青雲帝國的大司徒,這腦子轉的,著實不是一般的快。


    “這位特使,怎麽會受傷的呢?是誰幹的?”白震山沉聲問道。這件事在他的心中,著實不是件小事。


    “還能是誰?就是那幾個來自鐵戰王朝的混混!天都國如今正被鐵戰王朝的大軍圍困,覆滅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天都國要想扭轉戰局,保住國土不喪,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咱們青雲帝國與鐵戰王朝開戰!可皇上您一直致力於和鐵戰王朝交好,當然不會輕啟兩國戰端。於是天都國便想出了這個歹毒的主意,在我雲中城,刺殺鐵戰王朝的特使,從而達到挑撥離間,bi我們青雲帝國與鐵戰王朝交戰的目的,他們好從中漁利!”


    “何真,你這都是一派胡言!”


    沒影兒的事情,愣是被何真說的有鼻子有眼兒,好像真事兒似的,烏金魂直被氣的渾身發抖。何真的所有本事,隻怕都丈在了這一雙嘴皮子上了。


    “烏將軍,請你先安靜,不要說話!”烏金魂的話音剛一落,白震山便驀然發出了一聲低喝,望向烏金魂的目光,很是有幾分嚴厲。


    “皇上……”


    烏金魂還想要再說什麽,可白震山卻不肯給他機會,轉頭又看向了何真,道“何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可有何憑證?”


    憑證?何真能拿出來就見鬼了。


    不過何真也不著急,目光一轉便看向了段暄,現在是該他說些什麽的時候了。


    段暄的心機絲毫也不比何真遜色,一見何真的目光,心中便有了數,立即張口道“皇上,不瞞您說,其實微臣此次出使貴國,為的就是戳穿天都國的險惡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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