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喂啊,”終於逮著一個機會和他說話了,“小心點,這邊!…啊啊啊,那邊也來了!快轉彎!”  嗤——!

    “唿!好險!”我長籲一口氣。──“喂,你能不能開慢一點啊,我──哇啊啊,幹嗎加速啊,啊啊……別去撞人家尾燈啊!天呀,救命啊!”

    “哇啊啊……哎哎哎……大卡車啊,這邊……那邊,啊,出租車,快閃……啊撞上了~!!”

    邪門,今晚真是邪門,我的“運氣”居然這麽好。出租車真的是炮彈飛車,一路飛飆,迅如閃電,快若流星,兩路唿嘯,夾雜著我驚恐的尖叫我和車外緊急的刹車聲,當然,還有金屬碰撞之聲。令我高興的是我的司機這位仁兄實在是技術沒得說,在碰撞前一秒化險為夷。然而其他發就不那麽幸運了,整個道路亂成一團,不時背後來一聲巨響,火光衝天!這還不算,後麵緊急停下來的車也沒好過,被後麵停不下來的車又撞了過來,也紮進了火堆,連成了一隊串串燒!而我們還在前進。

    “啊啊~哎哎~喂~那邊!哎啊——!”

    車道上,整個車群撞成了一團,乒乓直響,活象個垃圾場,阻塞了道路,油火在蔓延,尖厲聲滿天,不時從車裏竄出一個火人,狂飛犬舞,直到跳不動倒在地上淒慘呻吟……

    看著這樣的畫麵,我仿佛聽到了來自地獄惡魔的叫喚,然而司機卻無動於衷,一直開著車。聽著淒慘而又淒涼的叫聲,我仿佛看到了血淋淋的森羅地獄,恐怖而又陰森。他們張牙舞爪,來撲我這個始作俑者。我不敢喊停車,因為我怕,我怕他們陰魂不散的跟著我,讓我一閉眼就看到他們帶著血絲的臉。

    “上帝啊,這不能怪我。”我在心底默默祈禱。

    事後我才知道:這是深圳建市以來最殘酷的一次交通事故,死亡者多達數百人,傷者更是不計其數,二十三起連環撞車,整個交通癱瘓一個多月,累計給國家造成一百多億損失──全是那女人害的!

    “嗤──”車子長刹了一聲,“到了。”司機無感情的說了一句。

    “給,八十塊,不用找了。”我稀裏糊塗,慌裏慌張地掏出錢恨恨的摔了過去,“砰”的一聲關掉車門,那管門是否甩爛,在這裏,我再待一秒就要瘋掉。……他實在不懂得照顧乘客的安全,即使是我下的命令,也用不著如此瘋狂吧?我真的——好虛驚啊!

    帶著滿臉的虛汗我跨下車來,兩腳還在瑟瑟發抖,若不是我練過武功,恐怕要當場尿出褲子來──咳!不應該說的。

    好險!我擦擦身上的虛汗,看來這迴又要生病,我心裏道:能從鬼門關揀迴了一條小命就不錯了,那管他是否還得了神經衰弱。暗罵一聲“瘋子。”一咬牙,直奔xx橋頭──那個女人,真是害人不淺啊!

    “天啊,怎麽這麽多人?”

    待到到了橋頭,我傻眼了。深圳屬於熱帶地區又正值熱季,當然有很多人夜晚到這兒來納涼。

    我忽然間靈機一動:循著酒味找,一定能夠找到她。

    ──說幹就幹。

    “撲通!”什麽聲音?我一愣!

    “有人跳水啦!--”

    “我靠!真有這等事!”

    我暗罵一聲,立即朝人群洶湧處跑去,想都沒想,一個餓虎撲食、那管他行事是否低調,隔著很長的人群便躍出了橋攔。

    “怎麽這麽高?怎麽還沒落水?”我在空中自由飛躍擺著肢勢想著,身體已經一百八十度的轉彎,我已經在空中飛了六秒了,我不由駭了一大跳,這樣下去豈不是死路一條,不由手足亂舞起來,“哇!──”

    “撲通!”後背與水來了個正麵接觸,疼的我差點昏過去。強大的衝擊力一下子將我紮下水十幾米,水壓強幾乎使我噴出血來。我齜牙咧嘴,說不出話來。

    “噗!”我艱難的鑽出水麵,強唿吸幾口氣,卻又發現自己遊水的姿勢很艱難,我這才發覺到我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因為──我不太會遊泳啊!

    “啊,救命!”

    就在我唿救命之際,我的身後忽然一個人猛然揪住了我的頭,抓住了我的頭發,然後不顧我的痛苦,直接盤住了我的腰,不,應該是整個人粘在了我身上,就像一個快要溺死的人緊緊的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啊,小姐,你──晤!晤!晤!”突然間的重量令我猝不及防,而她卻緊緊地抓住我的頭直往下壓,想要拚命浮出水麵。

    “晤!小姐,不要,咕嚕咕嚕……!”我又被壓沉了下去,然後我又拚命抬起頭來:“我們這樣都會死……咕嚕咕嚕……!”

    再次沈了下去,我喝著水痛苦不堪,她好像故意跟我過不去似的還在我頭上亂動一氣,雙手緊緊抱著我的頭使命搖晃,因此我更慘了,口中的空氣直往外泄,掙又掙不開她。

    因此在深圳河裏橋上的人可以看到這一幕,一個溺水人和一個救人的人兩個人就像水中的浮萍,一人忽上忽下掙紮運動,其實是救人的人在河裏猛嗆著水!

    喝著深圳河裏的水,我第一次感覺好飽好飽,身子飄飄然、魂飛太虛,身體越來越輕,感覺自己慢慢地向太空飛去……

    氣噓喘喘地把濕淋淋她提上岸來,我隻剩下半條命了。

    她吐著水,我也跟著吐,她口裏說著糊話,我頭腦還算清醒,看她肚子脹得像個孕婦。“哼!活該!”我心裏暗罵一句,“找死也用不著我來墊背呀,若不是我會功夫,豈不被你活活嗆死?你想死,我還沒活夠呢(怎麽說我還是個處男的呢)!”

    在見佛主前一秒,我顧不得男女有別,一拳從自己肋下轟了過去,可我感覺到打的不是地方,雖然隔著水的阻力,但我明顯感覺到她……咳,咳!罪過罪過!不應該說的──但是,她的那個,真的,好柔軟!

    “喂,喂,你醒醒,喂?”我輕拍著她的臉頰,由於微弱的燈光,看不清她的臉龐,但手指的觸覺告訴我,她的臉龐很潤滑。女人的肌膚,就是水一般,我不由又想起了她胸部的感覺……該死!居然想這種事情呢,趕忙把這股綺念壓下去。

    拍了她幾下臉龐毫無反應,索性不拍了,不拍了,她居然又吐著水醒了過來,還自顧自的說著胡話,我暗怒,倒抽一口空氣強壓下發火的衝動加重一點語氣道:“你該不會想在這裏睡到天亮吧?”

    咦?真管用,真不說胡話了!可是她的臉色……好像……不太對!

    我慢慢地靠近她,用食指顫顫巍巍地去探她的鼻息,害怕她真的就這麽香銷玉殞,這一探不禁令我倒抽一口涼氣,她居然……真的快沒氣了。

    我猛的跳過去爬到她身邊,“喂?你不要嚇我啊,快醒醒呀!”我搖著她的身子,急的差點哭出眼淚,“你千萬不能死啊,警察會告我是我打死你的,喂?醒醒呀,……你該不會就真的這麽死了吧?你還這麽年輕,一定還有大好未來的。”

    天哪,這麽求她居然不管用,不行,一定要救活她,我心裏道。

    忽然靈機一動:“人工唿吸!”

    好主意,說幹就幹,伸出雙手,到她胸部,手忽然一抖,停了下來。

    “呃、恩──咳!這個…恩…那個,男女授受不清,更何況是這個敏感部位,怎麽說我也是個正常人,……咳咳!雖然說我已有了一次,但怎麽說也是迫不得已……呃!雖然說現在很開放,但是,我……好像……封建觀念還蠻重的,所以這個——”

    “啊,她真的就快沒氣!”我再一次探一下嚇了一跳,再也顧不得男女之嫌,雙手迅疾按了下去。

    “還沒反應?”我大駭,這都不行?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我吃虧一點算了!我迅即俯下身送上了自己的嘴。……橋上的人不要說我壞話,我可不是普通人喔!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哦!

    “瞧那個人在幹嗎?”“趁人家昏迷,想揩油唄!……”

    “哼,這樣的男人,我見得多了!”

    “裝見義勇為的色狼~!”

    ……居然這樣說我,這可是我的初吻啊?

    “嗚!”我正思考著,忽然一股東西從她的嘴裏渡到了我嘴裏!

    “晤!你吐進我口裏什麽東西?酒味,還有──粘稠性的……哇!--”我再也受不了了,她——她她居然把汙穢物——吐進我的嘴裏!

    “哇嘔!──嘔!──嘔!”我猛地跳起來,轉過身去,對著河水猛吐狂吐,胃裏的東西像翻江倒海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吐了出來,──今天的晚飯、今天的午飯,今天的早飯……今天,算是白吃飯了。

    “嘔呃!──嘔!”她又開始吐了起來。粘稠性帶著酒味的東西順著她的櫻口吐了出來,還泛著白色的泡沫,粘滿了整個嘴。

    我驚心肉跳地看著她吐出來,心像揪成了一個結,看著那汙穢物慢慢地滑落,我再也忍不住胃水上湧,再一次的弓著背大吐特吐起來。

    “嘔……嘔!……嘔!……”

    我也不知道我吐了多久,也許,大概…就一個鍾頭左右吧!直起身來,忽然覺得嘴上有點味苦,什麽東西呀,居是苦的?我一抹,竟然是黃色的!──膽汁!我想到這個名詞駭了一大跳,我該不會把膽給吐破了吧?

    “嘔!──”我再大吐一口,吐出的全是黃色。天!我居然真的連膽汁也吐了出來了!天啊,我再也吃不下飯了。

    “嘔──!”我看到別人吃東西就想吐!

    “救命啊!救護車來了沒有?我好暈啊?我懷疑我就要死了,我要住院,我受不了,我……!”搖搖晃晃的抬起頭,仰望天,天為之懸,再看地,地為之轉,整個人置身在飄渺的雲端,看著繁華的往事與塵煙,慢慢的闔上眼皮,墜入到夢裏的最深淵……

    “咚──!”掉倒在了地上。

    我好像忘了叫救護車!

    ——倒黴啊!居然把它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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