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我愛你,哪怕低到塵埃裏(十一)


    因為聖誕節,y國全國放假一周,謝曉琳趁著肚子裏的孩子還不到四個月,光隻是看外表,根本看不出任何懷孕的跡象,所以飛迴了f國,陪自己的父母。


    林子宜從薔薇莊園迴來的第二天上午,就帶著小溪去了謝曉琳家,因為謝父謝母在,林子宜和謝曉琳都絕口不提孩子的事情,更加不提李正。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謝母實在是沒憋住,問謝曉琳她和李正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是不是不打算在一起了?


    因為有一次,小區裏有個平常跟謝母一起打麻將的阿姨告訴謝母,看到李正和另外一個女的在一起,而那個女的一直都挽著李正的手臂,樣子可親昵啦。


    林子宜聽到謝母的話,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謝曉琳,又看了看謝父和謝母,沒說話。


    據她所知,和李正分手以及懷孕的事情,謝曉琳是絲毫沒有透露給她的父母知道的。


    小溪也是轉著黑溜溜地大眼睛看了一圈大家,其實,精明如小溪,謝曉琳和李正分手的事情,不用別人說,他也早就知道了。


    隻不過,關於大人情情愛家這種複雜的東西,他不關心而已。


    飯桌上五個人,最淡定的,莫過於謝曉琳了,她像是沒事人一樣,雜了一筷子青菜塞進嘴裏,一邊大快朵頤地吃著一邊眼皮都不抬一下地道,“嗯!我們早就不打算在一起了,出國之前的一個月,我們就分手了。”


    “什麽?!”


    不止是謝母,連謝父也是一臉驚訝地看著謝曉琳。


    謝母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表情盯著一臉無所謂的謝曉琳,“這是為什麽呀?你們談了兩年,都到了談婚論嫁的份上了,為什麽說分就分呀?”


    “曉琳,你也太兒戲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還一直瞞著我們,今天才跟我們話。”謝父也有些生氣,放下手中的碗筷,看著女兒,深歎了口氣道,“如果你媽今天不問你,你是不是還打算一直瞞著我們?”


    林子宜看著謝父謝母,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麽。


    “突然發現不合適唄,不合適就分了唄。”謝曉琳繼續一副沒心沒肺地樣子吃著飯,出口的聲音,要多不在意,就有多不在意。


    但是,隻有林子宜知道,她說出這麽雲淡風輕的話時,心裏是一種怎樣的痛如刀割。


    “什麽叫不合適?!”顯然,謝母根本不相信這個荒謬的理由,“早不合適晚不合適,在一起兩年了,都快要談婚論嫁的時候,就發現不合適了。”


    謝母了解自己的女兒,也很清楚,自己的女兒平常對李正是多麽的在乎。


    “曉琳,你告訴媽,是不是李正變了心,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所以才要跟你分手的?”


    “李正可是總統先生身邊的第一副官,不會是你說的那種人。”謝父立刻否定了謝母猜測,然後,還側頭看向身邊的林子宜,問她道,“子宜,你說是吧?”


    林子宜笑笑,“這也說不定。”


    “爸,媽,你們別猜了,是我主動提出分手的。”謝曉琳吞下嘴裏的食物,終於抬起頭來,看向大家宣布道。


    “是你提出分手的?!”謝母被這個答案驚的一愣,迴過神來後,更是氣得伸出手指去戳謝曉琳的腦袋,“你說你這腦袋瓜子整天都想些什麽呀,李正那麽好的一個男人,你怎麽就發神經地跟人家分手了呀?啊!”


    不止是謝父謝母,就連林子宜也是有些錯愕地看著謝曉琳。


    林子宜的錯愕,自然與謝父謝母的震驚不同,她是不理解,為什麽到了這個份上,謝曉琳還要在自己的父母麵前維護李正。


    “我申請去國外工作,他不讓,所以就分手了唄。”謝曉琳的迴答,格外的不以為然。


    “不可能!這不是你的做事風格。”謝父一句話否定了謝曉琳給出的理由。


    “就是這樣,信不信隨你們!”謝曉琳低下頭去,繼續吃飯,“這麽好的去國外學習工作的機會,我才不要放棄。”


    “你在國內的工作,也不是很好嘛?為什麽非要調到國外去?”謝母完全被謝曉琳氣到了,也顧不得林子宜在,直接奪了謝曉琳手裏的碗筷,“你現在就去跟李正解釋清楚,說你不去國外工作了,你們還是和好如初吧。”


    林子宜眉頭蹙了蹙,完全插不上話,而從一開始到現在最淡定的,就屬小溪了。


    “唉!我可是聽說,李正叔叔結婚了。”忽然,某個一直淡定的讓人蛋疼的小朋友忽然冒出一句話來。


    “李正已經結婚啦?!”


    這信息量,實在是太大,謝母謝父被刺激的不行,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李正已經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所以,我和他,是絕對不可能再在一起的。”謝曉琳接著給自己的父母補刀道。


    “叔叔阿姨,曉琳又不是沒人要,嫁不出去。”如果這種時候,林子宜再不開口,隻怕場麵就真的不好控製了,“曉琳和李正分手,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現在都已經是事實了,而且李正也娶了別的女人,所以,你們也別生氣了。”


    “子宜,你說……”謝母看向林子宜,一臉的無奈,欲言又止。


    “阿姨,你要相信曉琳,她將來一定可以找到比李正更好的男人。”林子宜篤定地道。


    “對呀!我媽媽也不是在離了婚後,才找到像我老爸那麽好的男人嘛!”小溪又冷不防冒出一句話來。


    林子宜斜了他一眼,“……”


    謝父謝母歎了口氣,還想說什麽,但是現在已成事實,也不可能再讓李正和別的女人離婚迴來娶謝曉琳,再加上有林子宜在,所以,他們都沒有再多責備謝曉琳,隻端起碗筷,叮囑林子宜和小溪多吃點,但是他們自己,卻全然沒了味口。


    ……


    吃完午飯,林子宜因為還有事情,稍微坐了一會兒後,便帶著小溪離開。


    謝曉林不想再被自己的父母問起李正的事實,便借口去送林子宜,一起出了門。


    “曉琳,孩子的事情,你還不打算告訴叔叔阿姨嗎?”電梯裏,林子宜看著謝是謝曉琳問道。


    或許是真的對李正徹底失望了,所以,當再次提起李正的時候,林子宜在她的眼裏,已經看到不最開始時的黯然與傷神,有的,隻是平靜與淡然。


    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謝曉琳的臉色,也明顯比以前要好了,身上也長了點肉,不像剛開始懷孕時那麽消瘦了。


    謝曉琳搖了搖頭,沒心沒肺地咧著嘴衝著林子宜笑了笑,“為了能讓他們多過幾天好日子,我還是先不要說了,能瞞多久算多久吧。”


    林子宜蹙了蹙眉,“那你總不能一直呆在國外,等孩子出生了後再告訴他們吧?”


    謝曉琳點頭,“嗯!我是這麽想的,到時候孩子生都生了,他們總不至於把孩子掐死吧。”


    林子宜,“……”


    “幹媽,如果幹外公和幹外婆要掐死要掐死我的幹弟弟或者幹妹妹,那你把他/她過繼給我媽媽唄,讓我媽媽養就好了,反正我也沒有弟弟妹妹。”小溪咬著個棒棒糖,有些口齒不清地提議道。


    “哈哈……”謝曉琳開心地笑了起來,“這個提議不錯,我會好好考慮的。”


    林子宜,“……”


    “叮咚”


    這時,電梯到達一樓,電梯門緩緩打開,謝曉琳因為站在離電梯門最近的地方,所以第一個邁開腿,朝電梯外走。


    電梯外麵,兩個正在嬉鬧的孩子跑了過來,一個孩子在追另外一個孩子,跑在前頭的那個孩子看到打開的電梯門,急哄哄地便往電梯裏鑽,完全沒有注意到電梯裏有人出來


    所以,當謝曉琳一隻腿邁出電梯的時候,迎麵便撞上了那個往電梯裏鑽的孩子,而那孩子的頭部,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謝曉琳的肚子上。


    “啊!”


    謝曉琳本能地驚唿一起,整個人往後倒去。


    林子宜眼明手快,立刻便扶住了她。


    那小孩見自己撞了人,闖了禍,愣在電梯門口,不敢動了。


    “曉琳,你怎麽樣?”看到謝曉琳緊擰起的眉心和開始變得蒼白的臉色,林子宜不安地問道。


    “幹媽,你沒事吧?”


    “子宜,我肚子有點難受……”


    “哎呀!這不是曉琳嘛,什麽時候迴來的?”這時,那孩子的媽媽走了過來,看到謝曉琳,笑著問道。


    林子宜透給墨鏡看女人一眼,眉心一蹙,“小溪,去叫司機過來。”


    “哦。”看到情況不對,小溪答應一聲,拔腿就往電梯外麵衝,去叫司機過來幫忙。


    “曉琳,你這是怎麽啦?”那女鄰居完全不知情地問道。


    “子宜,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你幫我……”謝曉琳痛的麵部開始扭曲,一隻手緊握著林子宜的手,另一隻手撫上自己的腹部,整個人在林子宜的懷裏,一點點往地上滑。


    林子宜緊緊地抱著謝曉琳,因為力氣不夠大,也跟著謝曉琳下滑的身子,“曉琳,不會有事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女鄰居和兩個孩子看著眼前的一幕,都懵了,愣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


    這時,小溪帶著司機衝了過來。


    “夫人,怎麽啦?”司機不明情況地問道。


    “抱曉琳上車,快!”


    司機看到林子宜懷裏抱著的謝曉琳,點頭,一步跨進電梯,將謝曉琳從林子宜的懷裏接了過來,打橫抱起,然後轉身,大步往電梯外麵衝,林子宜和小溪緊跟上。


    那女鄰居看著被抱走的謝曉琳,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瞪著自家孩子質問道,“你剛才是不是撞到了曉琳姐姐?”


    撞了謝曉琳的那個孩子怕怕地點了點頭,不敢說話。


    女人狠狠瞪了自家孩子一眼,拉著孩子進了電梯,然後直接按下了謝曉琳家所在的樓層。


    ……


    一趕到醫院,謝曉琳便被立刻推進了急診室,而跟著進急診室的醫生,都是醫院裏最專業最出色的婦產科醫生。


    林子宜心急如焚地等在急診室外,沒多久,總統府的總管也趕了過來,無聲地站在一旁,等待著林子宜隨時的吩咐。


    能這麽快安排好一切,調動醫院最出色的婦產科醫生,當然都是總管的功能,林子宜隻是打了一個電話給總管而已。


    “夫人,您放心吧,謝小姐一定會沒事的。”看到林子宜不安的樣子,總管安慰道。


    林子宜點點頭,她也相信,老天不會對謝曉琳這麽殘忍的。


    忽然,口袋裏的手機號了起來,掏出來一看,是謝母打過來的。


    謝曉琳這麽久沒迴去,謝母肯定會擔心,來不及多想,林子宜立刻接通了電話,卻沒想到,謝母開口問的,卻不是謝曉琳在哪,而是問謝曉琳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李正的。


    林子宜也不想去猜謝母是怎麽突然就知道了謝曉琳懷孕的事情,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那也就沒有再繼續隱瞞的必要了。


    所以,林子宜如實告訴了謝母。


    半個小時後,謝父謝母匆匆趕到了醫院,而急診室的大門,也正好被推開,幾個婦產科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醫生,我女兒怎麽樣啦?”沒等林子宜開口,謝母便大步衝過去,抓住醫生的手臂,急切地問道。


    醫生禮貌地對謝母笑笑,“放心吧,大人和肚子裏的孩子都已經沒有什麽危險了,隻要再留院觀察兩天,沒什麽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謝母連忙道謝。


    醫生點頭笑笑,帶著其他幾個醫生離開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站著戴著墨鏡的女人,是總統夫人。


    林子宜聽了醫生的話,也深深地鬆了口氣。


    很快,謝曉琳便被從急診室裏推出來,送進了vip病房。


    看著病床上昏睡著的臉色蒼白如紙的女兒,謝父謝母是既心疼,又生氣。


    “這個孩子,不能留,趁著現在月份還不大,過幾天就拿掉吧。”謝父顧自決定道。


    謝母點點頭,表示認同道,“是呀!李正都結婚另娶了,留下這個孩子,將來曉琳就真沒人要了。”


    “幹外公,幹外婆,那可是個小生命呢!”小溪坐在沙發裏,晃著兩條小肥腿道。


    謝父謝母皆看向小溪,一時說不出話來。


    “叔叔阿姨,如果曉琳堅持要留下這個孩子呢?”謝父謝母的心情,林子宜可以理解,但是她更加理解謝曉琳要留下這個孩子的決心。


    看著謝父謝母,林子宜淡淡一笑,又道,“你們那麽喜歡小溪,如果有了自己的親外孫,你們一定會更喜歡的。”


    謝父謝母相視一眼,林子宜的意思,他們又怎麽會不明白。


    謝母歎口氣,“子宜,曉琳和你的情況,不同。”


    “幹外婆,如果你們拿掉幹媽肚子裏的小寶寶,幹媽一定會恨你們的。”小溪閃著一雙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看著大家,格外無害地道。


    謝父謝母皆是一愣,沒想到,一個才不過七歲的孩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子宜看向兒子,疼愛地揉了揉他的發頂。


    她是多麽的慶幸,自己當初留下了小溪。


    “叔叔阿姨,既然你們在這裏照顧曉琳,那我和小溪先迴去了,明天再來看曉琳。”


    “好,好,你迴去吧。”謝母點頭。


    林子宜一笑,帶著小溪,放心地離開,她相信,隻要謝曉琳不願意,謝父謝母一定要會逼她打掉孩子的。


    ……


    離開醫院,林子宜讓總管帶著小溪先迴總統府,自己則去了章台殿,兩天後,在章台殿有一場盛大的以總統和總統夫人的名義舉辦的跨年晚宴,林子宜做為女主人,有很多事情,自然得親力親為。


    正當林子宜到了章台殿,警衛為她拉開車門下車的時候,她一抬頭,便看到從主殿裏衝出來的李正。


    看李正那著急匆忙的神色,林子宜意識到什麽,立刻便叫住了他。


    被林子宜叫住,既然是天塌下來了,李正也不得不停下腳步,迴頭轉過身來,恭恭敬敬地對著林子宜叫了一聲“夫人”。


    話落,李正又欲轉身離開。


    “等一下。”林子宜再次叫住了他,“你這麽著急,去哪?”


    李正的步子再次收了迴來,欲言又止地道,“夫人,曉琳她……”


    果然,李正是急著去醫院看謝曉琳。


    “李副官,你能跟我來一下嗎?”說完,林子宜沒有等李正迴應,已經轉身,朝前麵不遠處的花園裏走去。


    她要和李正說的,是私事,自然不希望別的人聽到。


    李正不知道林子宜這種時候為什麽非得叫住他,不讓他去醫院看謝曉琳,但是向來遵從唐肅命令的他,沒有打算要違抗林子宜的意思,即使此刻心裏的那根弦,緊繃的下一秒就要斷掉,他還是轉身跟上了林子宜。


    他心裏,也大概猜到,林子宜要跟他說的,是和謝曉琳有關的事情。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忙,花園裏,基本上沒有其他的人。


    在走了一段距離,確定他們的話,不會被別人聽到後,林子宜才停下腳步,迴頭問身後的李正道,“你剛才想問我什麽?”


    李正看著林子宜,兩條劍眉擰的緊緊的,眼裏,不知道是開心興奮多一點,又還是悲傷難過多一點。


    “夫人,曉琳肚子裏的孩子,當初並沒有流掉,對嗎?”


    林子宜抿著唇角挑了挑眉,並沒有否認,而是問道,“誰告訴你的?”


    “剛才曉琳的爸爸打電話給我,告訴我,曉琳她……”李正驀地低下頭去,不受控製地紅了眼眶,後麵的話,再也沒有說下去。


    林子宜輕歎口氣,看來,曉琳的爸媽,還是對李正抱了一絲希望。


    “那你能為了曉琳,為了你們的孩子,和鄭芯怡離婚,然後娶曉琳,繼續和曉琳在一起嗎?”林子宜沒有一個字的廢話,直接拋出最尖銳的問題。


    李正眉宇驟然一蹙,埋著頭,不說話。


    李正的沉默,和他眼角忽然砸下來的淚水,讓林子宜明白,她所說的,李正根本不可能做到。


    “李正,我真的不明白,你明明是愛曉琳的,可是為什麽你又非要娶別的女人呢?難道就因為你父母的反對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林子宜是很平靜的。


    不是不生氣,而是所有的氣憤,早就在那一天謝曉琳打電話給她嚎啕大哭的時候,發泄完了。


    “對不起,夫人,是我對不起曉琳……”


    見李正並沒有要多解釋的意思,林子宜也沒有再追問,但是她隱約能感覺到,李正這樣做,應該是有苦衷的。


    因為一個男人的眼淚,特別是一個軍人的眼淚,是多麽的寶貴,又怎麽會輕易地流下。


    “既然你什麽都給不了曉琳,那你還去醫院幹什麽?”


    “是,我是什麽也給不了曉琳,可是,她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隻有天知道,此刻,李正多想陪在謝曉琳和他們的孩子身邊,從此,一輩子都不要離開。


    “那又怎麽樣?”林子宜想笑,但是卻笑不出來,“孩子留不留,決定權在於曉琳。”


    李正渾身一震,垂在身側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握緊成了拳頭。


    他不是氣林子宜,隻是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曉琳和她肚子裏孩子的情況才穩定下來,受不了其它的任何刺激。”這種時候,林子宜不想去同情李正,所以,她繼續道,“如果你想要曉琳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都好好的,至少在孩子出生前,不要再出現在曉琳的麵前。”


    有些傷痕,即使埋的再深,但是,一旦觸及,仍舊會撕心裂肺般的痛。


    “夫人,……”李正抬起頭來,眼裏的痛苦與愧疚,濃烈的讓人不忍直視。


    林子宜看他一眼,終是沒有再說什麽,輕籲口氣後,抬腿,越過李正,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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