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咬金等人要建立水泥協會的消息就在長安滿天飛了,至少有點門路的家族都收到了消息。並且加入協會的條件也傳了出去。


    不過對水泥協會,各家的反應不一。五姓七望在長安的主事人又再次聚集在了一起,不過這次他們就沒有以前團結了。


    對協會反應最激烈的就是太原王氏了,畢竟王氏手中的煤礦資源最為豐富,幾乎等同於其他幾家的綜合。雖然水泥很賺錢,但讓他們放棄煤礦?王氏怎麽會甘心?高明越是重視煤礦,就說明煤礦越是賺錢。


    在客廳裏,王氏義正言辭的說道:“這個水泥協會就是太子拋出來分裂我們的,更何況他寧可放棄水泥也要抓住石炭。說明石炭中的利益遠比水泥大的多,眾位可不要因小失大啊。”


    這個道理其他幾家也不是不明白,不過有些家族所在地可沒有太多的石炭礦,反而石灰礦產比較多,讓他們舍近求遠?


    博陵崔氏,清河崔氏和範陽盧氏家族所在地有著大量的石灰礦產。煤炭卻乏善可陳,讓他們放棄石灰,卻和其他世家搶奪煤炭資源。簡直是開玩笑。


    這個時代地域性質還是相當嚴重的,他們要是敢把手伸太遠,仗勢欺人的太明顯了,不符合世家的處事規則。以後恐怕會受到所有世家的抵製。他們怎麽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盧氏的主事人打了個哈哈,道:“我覺得太子殿下這個提議還是不錯的,水泥的價值我們都知道。可太子寧可放棄這麽大的利益也要將石炭抓在手裏。可想而知,煤炭有多麽重要,恐怕不輸與鹽鐵。諸位以為國家會放棄?就算我們贏了太子,一時間掌控住了石炭。但以後呢?恐怕沒有皇帝會放任石炭由我們掌控吧。遠的不說,就以太子如今表現出來的天賦,繼位後針對我們這幾家。最輕也能讓我們元氣大傷,在我看來,為了一項注定要失去的利益和太子死拚,不值得。”


    崔氏的主事人出聲讚同,不過在坐的都是聰明人,和平年代,他們世家何曾懼怕過皇權?楊廣不是想要打擊世家嗎?最後怎麽樣?世家依舊在,隋朝則被滅了。


    王家主事人冷笑道:“你們盧家好像剛被太子坑過不久吧,私鹽的生意快要做不下去了吧。怎麽?這麽大的矛盾都忘了?盧家不計前嫌的情操真是令我佩服啊!”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王家人這是赤果果的揭盧氏的傷疤。


    世家講究的就是麵子,王氏這是明顯的打臉了。


    其實王家主事人說完就後悔了,他也是一時激動,有些口不擇言了。


    隋朝以前,王氏的勢力最為龐大,天下王氏出太原可不是說笑的。可家族龐大後,難免出現各種問題,家族上層腐朽,吃老本。很多有能力的旁係子弟都會自立門戶。如今王氏的實力在五姓七望中都快墊底了。


    石炭礦在王氏看來可是一個難得的翻身的機會。世家雖然是以詩書傳家,但經濟實力同樣重要。培養人才,官員之間的往來等等,維持一個大家族,處處都需要錢。


    他們這次的分歧不同樣是因為利益嗎?


    盧家的主事人知道光憑他的一番話很難改變眾人的看法,世家還是重視自家的利益。家天下是他們的處事準則。在這件事上,王氏和他盧氏的利益衝突很明顯。誰都不可能退讓,為別人犧牲自己。


    王家主事人說的話正好給了他個機會。他裝作憤怒的說道:“既然王家看不起我們,那還談什麽?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就此別過。”


    說完,盧氏也不理會眾人的表情,甩袖離去。


    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的主事人說道:“我們幾大家族同氣連枝,怎麽能因為這點小事鬧得不愉快呢,我們出去勸勸。”


    說完,兩人也跟著離開了。


    王氏的人並沒有挽留,他明白麵對關乎自家利益的事,他們這些世家是不可能站在同一戰線上的。每個家族的選擇都不一樣。隋朝時權傾天下的宇文世家不就是因為選擇爭霸天下而破落了嗎?李氏因為李淵和李世民而崛起了嗎?


    出去這幾個人的選擇已經很明顯了,他們會加入水泥協會。不過雖然留下的世家更多,王家的主事人沒有絲毫欣喜。他們都分裂了,可想而知,那些中小世家同樣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加入水泥協會的世家也不會少。就算沒有加入的,大多數都處於觀望狀態。和王家一樣的反對派終究是少數。


    不過最讓他擔心的還是有一部分世家加入水泥協會後,他們在煤炭和水泥方麵的利益會和高明一致。


    這麽巨大的利益分配,最後還是要在朝堂上見分曉。他們雖然還占據著優勢,但已經不明顯了。朝堂上一但扯皮起來,李世民就有了一錘定音的能力。李世民的選擇還用懷疑?這才是最讓他擔心的問題。


    不過高明也沒有壓倒他們的力量,隻要他們死死的握著煤炭礦,高明也沒辦法。如今差不多是個僵持的情況,高明沒辦法“搶奪”王家等世家手裏的煤炭礦。他們同樣沒辦法加入水泥行業,煤炭隻能幹看著,產生不了利益。


    王家主事人沉聲說道:“我們必須要有所行動了。”沒動作不行啊,過一段時間,站在高明那一方的可以賺大錢,他們隻能看著。擱誰誰都會心裏不平衡。長此以往,做來越多的家族都會妥協。到時候,王家就不用玩了,石炭的利益也會保不住。


    他必須趁現在實力強於高明的時候有所行動,振奮人心。這樣才有勝利的希望。


    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高明的預料。世家的人都向程咬金幾人打聽如何加入協會。


    盧氏和崔氏的選擇更讓程咬金等人士氣大振,李孝恭拿出長安的一座宅子作為水泥協會的工作場地。


    第二天,程咬金等人就發出請帖,邀請世家之人參加招標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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