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章程,從外地過來。”


    章程壯著膽子迴答道。


    那兩米高的大漢臉上的懷疑之色更甚,“章程?一個奇怪的名字,而且看上去也不像什麽好人。”


    這時,章程感到衣袖一緊,人就被拉到一邊。


    南野綾子隔開他與大漢,“他是我找的便宜仆人,你不用懷疑。”


    說完,她拉著章程進了山門,“這裏是鳥取倉市的‘通心一刀流道場’,道場的主人是我父親,那線人是我父親的弟子。”


    章程被拉著進了道場,一眼看去,道場之內庭院廣闊,廣植草木,小溪流淌,溪上放置添水器,咚咚的聲響顯示出庭院的寂靜高雅。


    更為難得的是,透過院牆的圓形拱門,鏤空牆洞,可以看到牆的後麵又是一番不同景色的院落,一院一景,一院又連另一院,環環相扣,不知這個道場有多大。


    章程感歎道:“沒想到你竟是一個大戶人家女兒。”


    “是啊,是啊,而且還是道場主人的獨生女。若是取來,既能得到一個美麗的妻子,又可以在老嶽父百年之後得到一大片道場,豈不美滋滋。”


    章程連連點頭,“嗯,有道理,連我聽了都十分心動。”


    可是說完他趕緊捂住嘴巴,看著南野綾子的背影連連解釋,“哈哈,沒想到我的嘴巴竟然不受控製,說出了完全與我心意相反的話。”


    南野綾子依舊在前麵走著沒有迴頭,但誰都可以感覺到有一團熊熊的怒火被壓抑著,馬上就要爆發出來。


    “年輕人啊,總是口是心非,難道非得等到嬌豔的花朵被他人所折,才敢說出‘我依稀記得花兒的美好,那是我逝去的愛情。’”


    章程點點頭,頗為讚同,“是啊,是啊。”


    這時他才發覺有人跟在他的身後,語調輕緩的說著話。


    他迴頭一看,是那個留著刺蝟頭的男人。


    刺蝟頭男人嘴角一咧,對他笑道:“你好,我是岡島長瞭。”


    “你好,我叫章程。”


    聽完他的介紹,岡島長瞭像熟人似的靠了上來,摟著他的肩膀低聲的怪笑道:“嘿嘿,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陷入到了莫大的危險中。”


    看著章程驚異的神色,岡島長瞭得意地繼續說道:“你已經觸動了我們大師兄,鳥取倉之虎,足立鬥石敏感的情敵觸角。當你還未來時,大師兄已經感受到了你的存在,”他臉上的怪笑再次出現,“他肯定已經在心裏想好了對付你的一百種方法。”


    “嘿嘿嘿,不要看大師兄長得魁梧憨厚,其實他的心眼比蜂巢還多,比針尖還小。”


    說完,他平靜的看著章程,等待他的迴答。


    一時三人皆無語,隻剩環廊上的腳步聲。


    岡島長瞭的目光如箭,刺得章程心底發毛。


    大師兄?


    那個身高兩米的壯漢?


    有沒有搞錯,還沒見麵他就把我當成情敵。


    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身板,章程心裏盤算著能抵得住大師兄幾拳。


    一拳半。


    還是在自己拚命逃跑的情況下。


    “那個,岡島兄,我想你來和我說這些一定是有解救我的辦法。”


    “那是自然,隻要章程兄加入我們古川派,自然會獲得三師兄古川健行的護持,而且他早已娶妻,不會和你搶小師妹的。”


    岡島長瞭摟得章程更緊了,他還想繼續說什麽。


    砰。


    一聲巨響,岡島長瞭飛了出去,整個人摔進庭院中的小溪裏。


    嘩啦。


    紛紛灑灑濺起的水珠落在章程臉上,他渾身一抖,想起來那被遺忘的恐懼。


    南野綾子收迴腳,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章程。


    一個平淡的再不能平淡的眼神。


    譬如老虎看向野兔時。


    章程心中踹踹。


    “你不要聽別人亂說,大師兄是一個很好的人。”忽然,南野綾子開口說道,然後加快腳步前行,拐進了一個拱門。


    “嗯?”


    章程一愣,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管他是不是好人,反正我決定離他遠遠的。


    兩人進了一個普通的庭院。


    當然,這是與道場其它的庭院相比較。


    在章程眼裏,此處依舊是華美的。


    當章程欣賞院中一株花朵凋零的梅花時,南野綾子已經來到一個房間的拉門前,恭敬地說道:“父親大人,我迴來了。”


    “嗯,是綾子啊,”房間內傳出一個蒼老而慈祥的聲音,“你還帶了一個朋友,請他也一起進來吧。”


    章程和南野綾子一起走進了道場主人,南野鬆太的房間。


    這是一件傳統的日式榻榻米居室,屋內的牆壁是白紙鋪就,上麵掛著幾幅字畫,而家具隻有一個矮幾,一個發須皆白的和服老者跪坐在矮幾前喝茶。


    章程畢竟是一個參加了許多應酬的人,不至於怯場,隻管跟著南野綾子的動作好了。


    可是他還是不習慣那種跪坐餘地,便悄悄的盤腿坐在草席上。


    “綾子這次出門有什麽收獲?”老者放下茶杯,嘴角的皺紋堆疊起來,構成了一個笑的模樣。


    “有父親和師兄們在,淩子沒有找到一個作惡的魔物。”


    “哈哈,那以後就不要再出去了。”老者臉上的笑意更甚,堆疊的皺紋如同枯老的鬆樹皮。


    章程聽到這心中奇怪,但他臉上仍舊保持平靜。


    “父親,我前些日子留意到道場的清潔工老伯太過辛苦,所以自作主張從外麵找了一個人來分攤老伯的工作,請父親責罰。”南野淩子重重地低下頭去。


    “嗯?”老者的目光看向章程,仔細打量一番後說道:“為父怎麽會責罰你,你也是為道場著想。而且我看這位年輕人樣貌忠厚,一定可以把清潔工作做好。”


    章程立刻應聲說道:“多謝收留,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


    不管是什麽工作,先安頓下來再說。


    於是,章程成了通心一刀流道場的第二個清潔工。


    “什麽?”出了道場主人的房間,章程大叫起來,“整個道場加上我隻有兩個人清潔?”


    說完他環視一周,從環環相套的庭院,迴廊,房間裏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誰知南野綾子卻不屑地說道:“果然是個廢柴大叔嗎?以前都是清潔工老伯自己工作,十幾年也沒有抱怨過。難道你連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也不如嗎?”


    “怎麽可能?”章程一拍胸脯,“別人能作得,我自然也可以。”


    一會兒之後,南野綾子帶他來到道場邊緣的一個小院子,這裏是為道場服務的人員居住地。


    負責做飯的住在東麵的房間。


    負責園林的住在西麵的房間。


    負責雜物的住在南麵的房間。


    而北麵的房間就是清潔工人住的地方。


    章程與南野綾子來時,正碰見幾個老人從房間裏往外搬東西,看到南野綾子紛紛停下齊聲喊道:“大小姐好。”


    南野綾子將一個老人叫道章程麵前,“這位就是你以後的搭檔,水田青老伯。你以後有什麽不懂得地方要多多向他請教。”


    說完,她便留下章程走了。


    “哈哈,小夥子以後就跟我混了。看到你,我又想起我剛到道場時的樣子,一樣的年輕,對工作充滿期待,把清潔工作當成自己畢生的使命。”


    水田青拍著章程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看著水田青花白的眉毛,和那下麵堅定的眼神,章程心下一顫。


    難道這會是我的將來?


    我才不要作一輩子的清潔工。


    讓“畢生的使命”見鬼去吧!


    “再見了,青,”正在搬東西的幾個老人中的一個忽然衝過來抱住水田青,難過的說道:“想想我們一起走過的幾十年,真是舍不得。”


    另外的幾個老人也停了下來,紅著眼圈看著兩人。


    水田青拍拍那個老人的後背寬慰道:“秀忍,我也舍不得啊,可是美穗子在等著你呢。”


    “對,對,我還有美穗子。”名叫秀忍的老人鬆開水田青,抹掉眼角的淚花,背起一個包裹快步出了房門。


    剩下的幾個老人紛紛叫起來。


    “啊,惠子孩子家裏煮飯呢。”


    “我還要接孫子放學。”


    “兒子還在外麵等著我。”


    ···


    一時間,房內隻剩下了水田青和章程,而水田青揮動的右手停在半空久久沒能放下,眼神也是充滿了不舍和懷念。


    “老伯,我想問一下,他們是誰啊?”章程想到了一種可能,他不得不打斷老人飄飛的思緒,小聲的問道。


    “啊!他們是我的戰友,我們一起與浮塵、落葉、易拉罐、包裝袋戰鬥多年。如今他們老了,到了和家人團聚享樂的年紀。”


    “也就是說,他們都是退休的清潔工。一、二、三···九,九個人的活,留給了我們兩個人。”章程簡直要抓狂了,怎麽事實和南野綾子說的不一樣呢。


    “沒錯,”水田青按住章程的肩膀,用充滿鬥誌的眼神看著他,鼓勵道:“從今日起,我們兩人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了,讓我們一起戰鬥吧。”


    可惜章程完全沒有被他的情緒感染,他抓著頭發叫道:“那你為什麽不退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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