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人都被嚇呆了。眼見雞哥快沒力掙紮了,誰也不敢跳下去救人。阿華突然靈機一動,他馬上跑到船的另一邊拿來剛才捕魚的網,他把網撒向雞哥。阿華示意賣魚佬一起發力拉網,把雞哥拉上來。


    賣魚佬擔心這麽一拉會把水裏那些手的主人拉上來。他不敢往下想,因為看到那麽多人手就已經全身起雞皮疙瘩了。


    而雞哥看到有網拋下來,趕緊雙手抓住。


    時間沒讓賣魚佬有過多的思考,因為當雞哥抓住漁網的一刹那,一股強大的力把漁網往下一拉。阿華和賣魚佬兩人的上半身隨即懸空在圍欄外。他們立刻發力,使勁把網往上拉。但似乎沒什麽作用。把雞哥往下拉的那股力量跟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級別。他們輕輕地往上拉了一點,但又被那股力量拉迴去。船身因此搖搖晃晃。


    眼看雞哥的反抗越來越慢,他沒力了。水已經淹到雞哥的下巴,雞哥沒再往上掙紮。


    “再不發力他就要沉下去了!”阿華對著賣魚佬說,“發力啊!”


    阿華和賣魚佬用盡吃奶的力氣,拉得臉紅耳赤。阿華身材比較健壯,而賣魚佬經常跟他老爸搬魚,力氣也不少,此時網漸漸地上升。


    雞哥慢慢地升上來,但拉著雞哥的手也升上來。兩人的後背已經濕透了,雞皮疙瘩全出來了。但他們知道不能泄氣,不然雞哥就死定了。


    借著漁船上麵的油燈,阿華他們看到水裏麵,那些人手的下方有一個一個很大的黑色陰影正慢慢浮上來。他們知道正主要上來了。


    但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而且根本沒時間沒機會讓他們害怕。他們除了把雞哥拉上來外,還要準備對付那些手的正主。


    那些陰影快要出水了,很快就能看到那究竟是人還是鬼!突然,雞哥的手一鬆,掉進水裏。雞哥完全沒力了,他連拉著網的力氣都沒了。雞哥以很快的速度迅速沉入水裏,那些手和手下麵的陰影一同沉下去,不見了。在雞哥沉沒的地方不斷地冒出水泡。


    阿華和賣魚佬對看一下,兩人喘著粗氣,臉色都不好看。他們在救人和恐懼中掙紮著,他們不敢下水,但不下水就救不了雞哥。


    水裏的東西似乎不打算讓他們再多思考。船突然被不知道什麽東西又撞了一下,這一下力氣比剛才的都大,船差點翻到。而阿華和賣魚佬隨即掉進水中,一陣寒意直透心肺。


    看來水中的東西不僅僅想要雞哥的命,還要阿華和賣魚佬的命。兩人掉下水後馬上浮上來,他們看到雞哥剛才的情景後都驚慌失措。他們立刻朝船遊去。因為是冬天,河水很冷,而且他們下水前沒做熱身運動,所以一開始遊起來很吃力。


    賣魚佬水性好,漸漸地,他越遊越快,很快就遊到船邊。但那是一艘中型漁船,夾板離水麵比較高,根本上不去。下水的人想上船,隻能在船上拋下繩梯或者順著拋下來的錨爬上去。但現在船上沒有任何人,而且也沒拋錨。


    此時阿華感到水裏有東西用力扯他的衣服,他知道是那些鬼手,他連害怕都來不及就被扯進水裏。他用出吃奶的力氣拚命遊迴水麵。但那些鬼手沒有放過他,不斷把阿華往下拉。一隻帶著腐臭味道的手還捂著他的嘴巴,讓他一度想吐。


    賣魚佬那邊也不例外,他雖然到船邊,但礙於上不了船,那些鬼手也從水裏冒出來拉他。阿華眼見就要完蛋了,他們兩人很有可能會重蹈雞哥的場麵。


    此時船上的繩梯突然放被了下來。阿華看到船上有一個人。阿華和賣魚佬都不禁奇怪,船上剛才明明隻剩下他們兩人,現在他們都下水了,按道理現在船上沒有人才對。難道那個人一開始就躲在他們船裏麵嗎?還是豬肉榮在他們不知情的時候上船了。無論怎麽也好,至少證明有救了。


    阿華原以為那人把繩梯拋下來後會像剛才他們救雞哥一樣再拋點什麽下來讓他們抓住借力。但沒想到那人一動不動地站在船邊看著阿華和賣魚佬。更為奇怪的是,船上明明有油燈,雖然有點暗,但至少船上是相對明亮的,但阿華怎麽也看不清楚那人的臉,遠遠看過去就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這時阿華的位置最為危險,他離漁船有一段距離。他得拚命擺脫這些鬼手遊向船那邊。


    此時賣魚佬擺脫了大部分鬼手,他雙手拉著繩梯往上一蹦,跳上了繩梯,下麵的鬼手都把手伸得長長的還想抓他,但他一個勁地往上爬,鬼手很快就夠不著了。


    賣魚佬喘了幾口大氣然後順著繩梯爬上船。他上船後看了看還在掙紮的阿華,然後兩邊看,似乎在尋找救阿華的工具,或者在尋找剛才拋下繩梯的人。但好像他兩樣都沒找著。剛才用來救雞哥的漁網也跟著他們一同掉下水了。


    此時賣魚佬好像看到什麽似的,他緊緊地看著船艙。他原地不動地看了好一會,隨後走進去了。


    無論賣魚佬看到什麽東西,但此時最重要的不是要先救阿華嗎?這個問題也沒讓阿華多想,因為他快沒力了。他正努力地往船遊去。當他快遊到船邊的時候,船身突然晃得很厲害,但此時周圍風平浪靜。


    阿華沒辦法抓住繩梯,最後他沒力氣了。那些鬼手很快把他拉進水裏。此時阿華模模糊糊地看到水裏有什麽巨大的東西在撞擊船的底部。


    阿華眼見就要沒救了,但不知道是神明的旨意,還是魔鬼的惡作劇,在阿華快要絕望前也要刷爆他的三觀。一隻亮著的手電筒從船的甲板上掉進水裏。


    在手電筒沉進水底的十幾秒裏,阿華看清楚了水底的狀況。他在準備死的時候,還得被嚇個半死。


    他看見水底下,站滿了人。對,沒錯,是站滿了人。水裏的人全部都抬頭仰望、雙手往上伸,好像想往上遊出水麵,又好像要把水上的人拉下去。


    那些人的樣子十分恐怖,他們的臉都好像被什麽東西往裏麵旋轉著吸進去。樣子基本看不清楚。總之,那種情況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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