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雖然是直的,但肥寶由於打不了方向盤,所以一路上直接撞上了小坑和小石頭。肥寶坐在車上雖然不斷震動,但他的時間仿佛停止了,他完全感覺不到路是那麽的難走。周圍一下子暗了很多。他冷汗直冒,心裏隻有害怕。


    “有什麽東西上了我的車!”肥寶心想,“而且就在我後麵!”


    他瞄了一下後視鏡,後麵漆黑一片。那是一種完全的黑暗,後座的輪廓也看不到,更不要說長滿黑毛黑乎乎的東西。那毛茸茸的手在胳膊後麵的部位完全看不到,給人的感覺就隻有一隻手臂搭在肥寶的肩膀上,後麵好像什麽也沒有。這顯然是一隻人手,但長滿黑毛的人手讓人毛骨悚然。


    肥寶越想越害怕,他不敢迴頭,害怕看到恐怖的東西。但出於好奇心,又很想迴頭,這種矛盾讓他忐忑不安。不搞清楚這隻怪手的來曆怎麽也不會讓人心安,一直被他拉著方向盤遲早要翻車。


    肥寶大著膽子正要往迴看,他同時也做好應對後方襲擊的準備。但就算做了準備,以肥寶現在這種狀態和處於的不利位置很難應付突如其來的危險。


    肥寶的頭轉了一半,感覺車子有點不對勁,他猛地往前看,隻見前麵已經不是直路,路在前麵開始轉左,但車子的方向盤被固定了,所以車子朝雜草叢生的樹林衝過去。肥寶見狀立刻踩腳刹,幸好車速不快,車子很快就停下來了。


    肥寶並沒有鬆一口氣,而是立刻拉上手刹,打開車內的燈,在副駕駛位上拿起大鎖立刻往後看。


    後麵什麽也沒有,肥寶定睛四下張望,真的什麽也沒看到。剛才從後麵伸出來那隻毛茸茸的手也不見了。肥寶立刻下車,他警惕地繞著車子走了一圈,什麽也沒發現。車底和後尾箱也檢查過,依然什麽也沒有。


    肥寶冷汗直冒,自言自語地說:“剛才那隻手去哪了?如果他打開車門逃到外麵的話我應該知道才對。剛才車門沒有開。這也太邪門了!”


    肥寶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現在他隻想迴家,不能再留在荒山野嶺了。他立刻迴到駕駛室,打開引擎,剛想開車,方向盤又動不了。他心一驚,立刻兩邊張望,沒有看到剛才那隻毛茸茸的手。接著往後看,依著車內的燈光,什麽也看不到。


    肥寶開始慌了,從小到大除了那晚白雲山的事件外,他從來沒遇過這種詭異的事情。在白雲山的時候他至少有我或者阿明陪著,有心靈支柱支撐著。但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哪有柱子,有大鎖做防禦已經相當不錯了。這時肥寶已經害怕到極點。


    他一邊驚慌地四處看,一邊擺著方向盤,希望方向盤能動。突然一陣摩擦聲從方向盤裏傳出來,摩擦聲吸引了肥寶的注意,他轉頭定睛一看,哪是什麽鬼怪控製著方向盤,原來是接天鏡滑落到方向盤的夾縫裏,卡著方向盤,所以動不了。


    肥寶趕緊拿開接天鏡,方向盤能動了。他立刻擺動方向盤,把車開迴路上,接著一個勁地開迴家。


    “家寶哥哥,那晚你會不會看錯了?”小螢聽完肥寶的遭遇後還心有餘悸,“那些從我們村森林裏爬出來的不是人,可能是因為當時太暗,隻是一些木頭而已。”


    “我也想看錯!”肥寶無奈地說,“那我開車的時候從後麵伸出來那毛茸茸的手臂怎麽解釋?”


    “這……”小螢一時也想不出解釋這一現象的方法。


    “幻覺而已!”我說,“你不是說你的方向盤不能動是因為接天鏡掉到縫隙裏嗎?也許是因為那時候太暗,你太害怕,所以產生了幻覺。”


    “我依然是一個無神論者,所以我也希望那晚是幻覺,而不是撞鬼!”肥寶說。


    “不管你的遭遇是真的,還是幻覺,還是你做夢了。”我一麵嚴肅地說,“但至少證明了我的第六感是對的,接天鏡不是什麽好東西!也許阿明神經失常也跟這鏡子有關!”我說著從口袋裏拿出接天鏡。


    肥寶和小螢看到了也同時一驚。


    “這東西你也帶出來了?”肥寶說。


    “我原本打算帶出來大家再研究一下!”我說,“我的第六感同時也告訴我,這東西必須留在我身邊!”


    “你明明覺得不是好東西,你還拿著!”肥寶說,“你不是想找死嗎!”


    我緊緊地盯著接天鏡,說:“不拿著它怎麽能查出阿明那晚的遭遇。我們一定要查出究竟是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把阿明害成這樣。你們放心,我一直沒遇到像肥寶遭遇的事。”


    “但是在把鏡子給你們之前,我單獨拿過。”小螢說,“也沒遇到什麽東西!”


    “這麽說來,我那晚的遭遇可能就跟鏡子沒關係了!”肥寶說。


    “不一定!”我說,“小螢,你是什麽時候拿到鏡子,自己單獨持有了多久。”


    “哥哥是你醒來的前一天下午被發現。”小螢對著我說,“警察清點了哥哥的物品後,第二天早上把鏡子交給了爸爸!爸爸說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後來我就要了過來,打算問你們。接著下午就遇到你們在聊白雲山的事,所以把鏡子交給你了。”


    “那小螢隻是單獨拿著鏡子一個早上而已。大白天的,有詭異的事情發生才怪!”我對著肥寶說,“話說迴來,肥寶,我對你那晚的舉動相當好奇!”


    “什麽舉動?”


    “一般人遇到好像喪屍一樣在地上爬的東西第一反應不是拔腿就跑嗎?”我說,“你為什麽要走過去給他一拳!”


    “因為我的第一反應是衝過去揍他幾拳再跑。”肥寶說,“誰叫他出來嚇我!”


    我朝肥寶豎著大拇指,說:“寶哥威武!”


    “家寶哥哥好勇敢啊!”小螢說。


    “其實……其實,小螢,我的第一反應也想過去打那鬼東西兩拳的!”


    “真的嗎!進科哥哥也很勇敢,如果是我遇到那些東西,我可能會被嚇壞了,更不要說去打它兩拳。”


    肥寶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隻會在小螢麵前裝逼!真沒出息!”


    “閉嘴!”


    “你們不要吵了,你們都很勇敢!”小螢微笑著說,“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麽進科哥哥拿著就沒事,家寶哥哥拿著才有事呢?”


    我們三人都看著台麵上的接天鏡。


    “小李不是說過科少是被鏡子選中的人嗎?可能被選中的人是不會遇到這些事!”


    “大哥,我那是發夢!”


    “但我覺得在你夢中,小李說的話挺靠譜的!”


    “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們說。”小螢說。


    “什麽事?”我問。


    “剛才聽你們說,你們都在晚上見過窗外有一名女人看著你們,對吧?”小螢說。


    “對!”我說,“一般都是距離很遠,看不清楚樣貌。”


    “我想說的是,我也見過一次。那是前幾天的一個晚上在照顧哥哥的時候。那女人一眨眼就不見了,我以為自己眼花,所以沒在意。”


    我的頭皮一炸,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我們三人都曾經見過的話,也就證明那不會是眼花造成的。肥寶和我看到了,而小螢在阿明的病房外也看到了。這會不會就是白雲山那娃娃的冤魂呢?她一直跟著我們嗎?我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第一想法就是這個。


    我看著肥寶,他的臉色很難看,估計跟我的想法差不多。


    “那會不會是你們所說的在鬆濤別院裏的女鬼!”小螢膽怯地說。


    我想了一會,問:“小螢,你晚上要照看阿明嗎?你白天不用上學嗎?”


    “上學的時候爸爸不用我去照顧哥哥,但周末我有時間也會去醫院,有時候會晚上十點多才走。”


    “不行,你晚上不能逗留太晚!晚上照顧阿明的事情讓叔叔做吧!你一個人那麽晚迴家太危險了。如果迫不得已要很晚才迴家,打電話給我,我被宵禁的話就打電話給肥寶,我們送你迴家!”


    “這樣會麻煩到你們!”


    “聽到沒有!”我用以前從來沒對小螢用過的嚴厲語氣說,“這是為你好!”


    小螢扁著嘴巴,說:“知道了!”


    “肥寶,你晚上沒事也不要到處跑!”


    “晚上不出去玩會死人的!”


    “死在家裏比死在外麵好!”


    “科少,你真絕情!我們再怎麽說都是好兄弟,你居然詛咒我死!”


    “你自己說的,不關我的事。我們從白雲山迴來後,發生詭異的事情特別多,我覺得如果我們再查下去,可能真如夢中小李所說,我們會越來越危險。但我們必須查下去。”我說,“小螢,我還是覺得你不要加入我們的調查比較好!”


    “不行!”小螢堅決地說,“我也想為哥哥做點事情!”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我知道我說不過她,因為她的性格有一點跟阿明很像,她做事會持之以恆,不會隨便放棄。這一點也有點像肥寶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牛皮性格,但相對理性一點。


    “那你一定不能任性,一切行動聽指揮!”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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