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應該還在裏麵。”小李不慌不忙地說,在他語言中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恐懼,“但井口被我用石頭和木頭封住了。應該能頂上一陣子。”


    “啊?”我驚訝地看著他,既對他不慌不忙的驚訝,又對那怪物就在不遠處而驚訝。“那隻怪物有沒有撞擊封在井口的石頭和木頭?”


    “你剛才躺了那麽久,有聽到衝撞聲嗎?”小李問。


    “這倒沒有!”


    “這一點我也覺得奇怪。那怪物好像沒有跟過來。難道是不會遊泳嗎?”


    “但你也不能這麽淡定地坐在這裏跟我聊天啊!”我慌忙地說,“那怪物有可能隨時衝出來。密道的鐵牢用拳頭粗的鐵條鑄成都被撞開,這些石頭對於那怪物來說應該不算什麽!”


    “我也不算淡定。”小李說,“我在等你恢複體力。我可不想再扛著你走了。”


    這時我才想起,我對於小李來說是一個包袱。如果我自己走不動的話,他要扛著我走,遇到什麽怪物都很麻煩。這時我覺得他的判斷很正確,在暫時沒有遇到危險的情況下,讓我休息恢複體力才是上策。一直扛著我走的話,他的體力再好也吃不消。這種決定,我在冷靜的時候應該可以想到。但直到剛才遇到的所有事讓我想冷靜都難。我不得不佩服小李在這種時候都能冷靜透徹地分析問題。


    “況且,這裏不是剛才的密道。”小李說,“這裏是森林,相當寬敞,就算跑起來或者打起來我們也不會過於吃虧。”我再次從小李的眼神中看到了無畏與從容。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種眼神,我的心相當安穩,就算不遠處那口井隨時會衝出一頭巨獸我也覺得不會再像剛才那麽慌張。


    我站起來,說:“那現在趕緊走吧!休息了一會,我暫時還能走。”


    小李也站起來,說:“你確定行?要不要再休息一會。”


    “不用了,我還要去找我的朋友。”


    小李拿著熒光棒,我們開始往前走。


    “對了,你是進來救我的,你應該知道怎麽出去吧?”我問。


    “抱歉,我也不知道出去的路。”


    “什麽?”我驚訝地說,“你剛才撒謊說你是做保安的我已經忍你了。你之前明明說是進來救我,卻不知道怎麽出去。你當我是白癡啊!你不知道怎麽出去,那你是怎麽進來的?你該不會跟我一樣在白雲山迷路然後迷進來的吧?說謊有個限度好不好!”


    小李苦笑著,說:“這事情真的是一言難盡!”


    “我剛遇到你的時候你全身都被捆綁著。難道是被人綁進來的嗎?難道你是被迫來救我的嗎?”


    “也不是,我是受朋友所托來救你的。但中間遇到了一點點問題。”


    “朋友?什麽朋友?我認識嗎?他叫什麽名字?”


    “我那朋友叫……”小李話語和步伐同時停下來。


    我也跟著停下來,奇怪地問:“發生什麽事?怎麽不走?”


    小李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露出銳利的眼神,他緊緊地看著前方。“看來你的問題我還是要再遲一點才能迴答。”他指著前麵。


    我順著小李指的方向看過去,嚇了我一跳。有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的樹底下一直看著我們。由於樹影擋著月亮,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麽人?


    “是什麽人?”我對著那邊那人說。


    那個人沒有任何反應。我正覺得奇怪。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再次問,“你在這裏幹什麽?知不知道怎麽出去?”那個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我正打算走過去看個究竟。但被小李攔住了。


    “不要靠近那人。”小李依然用銳利的眼神緊緊盯著前麵那人,“我在那人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活人的氣息。”


    “什麽?你說那不是活人?”這時我聞到了一陣腐爛的味道,這種味道再熟悉不過了。


    隻見樹底下的人突然動起來,他平舉雙手,雙腳一跳,一步一步地朝我們這邊跳過來。那人跳出樹影後,借著月亮的光,我看到那是一個赤裸裸並且開始腐爛的人。


    “看來這就是你所說的僵屍。”小李說。他沒有表現出害怕,而是表現出一種遇到麻煩事而產生的煩心。


    “真的是大廳後房裏遇到的那隻僵屍。我還記得他右臉不見了一塊肉,牙齒都露出來了。就是它,跑啊!”我說著轉身就跑。這時我也不知道力氣從何而來,現在能小跑了。小李隨後也跟在我後麵。


    “怎麽迴事?”我邊跑邊說,“現在我們離村子有一段距離,而且村子那麽大,它還能找到我?”


    突然從森林後麵吹出一陣狂風。


    小李往後看了一下,說:“哎呀!麻煩的事越來越多了。”我看到他的眼睛並不是看身後追著我們的僵屍,而是看著僵屍身後那片好像暗無邊際的森林。


    我發現自己跑在前頭,接著退了下來,對小李說;“你找一個迷路的人帶路幹什麽!你趕緊帶路!我們要出去。”


    “都說了我不知道出去的路。”小李說。


    “到了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你還這樣說,你想大家都死在這裏嗎?”


    “就是因為這種情況我還這樣說,你還不相信我嗎?”


    “那你倒是給我一個解釋啊!你是怎麽進來的?”


    “事情比較複雜!”小李苦苦地笑著,“一時半刻解釋不清楚。等我們擺平這件事,有時間再跟你說,而且這僵屍很危險,也不能帶出去。”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那僵屍好像完全不覺得累。但是我快沒力了。”我們已經跑了十幾分鍾,這時我的步速開始慢下來。那僵屍的速度雖然跟我慢跑差不多,但現在我的速度連慢跑都不如了。這樣的話那僵屍很快就追上來了。


    “這問題我也一直在想。”小李邊跑邊說,他為了等我,也故意放慢步伐。他依然是那種無畏與從容,但多了幾分因為壓力而產生的認真。


    我們出了茂密的森林,跑了沒幾步後都停住了。因為前麵沒有路了。前麵是一片懸崖。


    “怎麽迴事?”我驚訝地說,“我從白雲山看下來的時候,這裏明明是一片盆地。但為什麽盆地裏會出現懸崖?按道理盆地地勢已經是相當低。”


    月光照進去懸崖下麵好像被吞噬了一樣。所以沒辦法測量深度。但也因為月亮的光都照不到底,估計相當深。


    “這裏應該是一個巨大的天坑。”小李說,“你說得很有道理,盆地海拔比較低。如果盆地裏麵還有盆地。那估計就是天坑了。這裏一望無際,估計這個天坑非常大。”


    “現在已經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了。”我說著轉過身去,那赤裸裸的僵屍正從森林裏跳出來,在月亮的照耀下,它的樣子更加猙獰惡心。腐爛的身體,長得特別長的虎牙,慘白的身體,腐臭的味道,還真是恐怖。


    我立刻撿起地上的一顆石頭,說:“看來要硬上了,我們左右加攻,然後我……”


    還沒等我說完,小李一馬當先衝上去。


    “我們還沒商量好戰術啊!”


    小李沒有理會我。他迅速衝過去一腳踢在僵屍的肚子上。僵屍隨即倒下。他立刻跑到僵屍後麵。而僵屍動作相對較慢,僵屍由於全身僵硬,它爬起來的動作相當詭異。它雙手往後一撐,接著整個身體像不倒翁一樣彈起來。


    小李早已經在僵屍身後緊握拳頭。他先打了兩拳,兩拳分別打在僵屍兩個膝蓋的關節上,聽見“哢擦”骨頭斷裂的聲音。那僵屍隨即跪下。小李再一拳打在僵屍的尾龍骨上,又是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那僵屍隨即趴在地上。由於骨頭被打斷,它站不起來,但全身都在挪動,正慢慢挪向小李那邊。它正張開嘴巴,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憤怒,但估計僵屍沒有這兩種感覺。


    小李剛才整個過程幹淨利落,動作十分靈活,拳頭很重,居然一拳就能打碎僵屍的骨頭。這個過程不過十秒鍾左右。此時我的嘴已經變成了o形。


    “你……你……你”我“你”了很久才能說出話來,“你拳頭好猛啊!居然能一拳打斷僵屍的骨頭。”


    “僵屍是放了很久的屍體演變而來的,所以它們的骨頭相對脆弱,你用點力也可能做到。”小李說,“僵屍再怎麽打不死,打斷脊椎和膝蓋,它想動都難。”


    “小心!”我喊著。隻見那僵屍已經挪到小李腳下,它雙手抓著小李的右腳,張開嘴巴就要咬過去。


    小李用左腳踩在那僵屍的頭上,那僵屍的頭被緊緊地壓在地上動不了。全過程小李十分從容淡定。


    “如果再廢了僵屍的口,那它就沒有任何威脅了。”小李邊說邊從他腰間拿出點什麽。隻見他從那東西裏拔出一條細線。


    “手榴彈!”我吃驚地說。


    “趴下!”小李說著把手榴彈塞到那僵屍嘴裏,然後一個勁往外跑,接著趴在地上。


    我也跟著趴在地上。


    一聲悶響。僵屍的頭被炸成碎片四處飛濺。有一些濺到我身上,一股腐臭味包圍著我全身。我立刻想吐。


    我慢慢爬起來,開口大罵:“你這個混蛋,為什麽要炸那僵屍。弄得我全身都是臭味。”


    小李從另外一邊爬起來,說:“不廢掉它的口,它還是一個禍患。”他抓著那僵屍的腳。我不敢正麵看過去,因為那僵屍的頭顱被炸碎了,但身體還在挪動,十分惡心。


    小李好像對這東西沒什麽感覺似的。他拖著僵屍往懸崖邊上走,接著把僵屍扔進無窮黑暗的天坑裏。


    我重重地坐在地上,鬆了口氣,說:“你既然那麽厲害,剛才為什麽要跑?直接把那僵屍幹掉不就行了嗎?害我浪費表情浪費體力。”


    小李緊緊地看著前方黑漆漆的森林,說:“我要躲避的並不是那隻僵屍,而是森林裏麵另外的東西。”


    我心一驚,森林裏到底有什麽東西能讓一個這麽輕易就幹掉一隻僵屍的人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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