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麽東西?”我緊緊地貼著身後的大樹,正不知所措,“這……這是鬼來電嗎?這鬼也太猛了吧?”我趕緊四下張望,想看看附近有沒有人或者一些東西在。但由於手機閃光燈關了,頭頂上的月亮剛好被雲遮蓋,周圍陷入黑漆漆一片,一兩米外的樹都差點看不清楚了。這種黑暗快讓我窒息。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心中慢慢平複下來。我對自己說,現在這種環境害怕都沒用,繼續害怕的話很可能使自己精神崩潰。這裏沒人能幫到我,我隻能靠自己走出大路,然後找迴肥寶和阿明。


    我深唿吸一下,兩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以此抖擻精神。這時我才發現我額頭和臉頰全是汗,這麽一拍,汗水就像下雨一樣從臉上滴下來。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走過去把手機撿起來。


    電話的另一頭早就掛了,我看了看來電顯示,來電號碼居然是空白的,什麽數字都沒有。我的心又是一震,“難道真的是十六年前那個被吊死的女人打電話給我,要我趕緊立刻這裏?我們可能打擾到她了?看來這裏真的不是我們應該來的地方。”我用力地搖了搖頭,“我可是無神論者,不要去想十六年前那個死去的人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肥寶和阿明,然後離開這裏。”我正要打開手機閃光燈,“嘟嘟”兩聲,手機沒電,接著自動關機了。


    “我靠!拍電影啊!”我說,“每次都是重要的時候沒電。肥寶的手機是這樣,我的手機也是這樣。下次一定要買個充電寶才行。”


    此時擋著月亮的雲被吹開,月光從新照下來。此時雖然前方依然很暗,但至少可以看到兩三米外大樹的輪廓。


    這時我雖然害怕,但腦子已經可以想事情了,不像剛才那樣腦子裏裝滿了恐懼。


    我開始思考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此時我發現這裏已經聽不到流水聲,周圍也不是鬆樹,而是荔枝樹。難道我離鬆濤別院很遠了嗎?按飛人博爾特兩百米跑了十九秒九三算,剛才我大概全力跑了六七分鍾才停下來,這麽一算有三四公裏了。但肯定不會一直都跑那麽快,況且我也不是全世界跑得最快的飛人。算上誤差和人為了求生而爆發的潛力,大概也有兩三公裏。按正常人的步速,一公裏大概要走十二三分鍾,如果步行迴原地要二三十分鍾,這麽一算也真的挺遠的。我不得不佩服人的潛力是多麽的強大。


    現在要怎麽做呢?原路返迴嗎?我才不要迴那鬼屋裏,況且那鬼來電不是說要我滾嗎?還迴去可能還會遇到那娃娃!想到這裏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原本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害怕起來。但最重要的是,剛才隻顧著往我地跑,這裏的樹都差不多,已經不知道哪裏是哪裏了,還怎麽原路返迴?


    經過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返迴比較好。如果再深入進去不知道要到哪裏去了。雖然不知道原路,但先朝來的方向走。


    說走就走,我立刻動身出發。這裏的荔枝樹很大,要幾個成年人手拉手圍著才能抱住,並且也長得很濃密,在樹蔭下月光顯得更暗淡。我依著生物鍾算,大概走了二三十分鍾,但周圍還是黑漆漆一片,看不到鬆濤別院的影子,也聽不到流水聲。


    “難道我估算錯誤了?”我心想,“還是因為人在害怕的時候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現在有可能隻走了十分鍾左右?”


    我約莫估算了一下,又走了二三十分鍾,周圍依然是荔枝樹,看不到一點人為的光。我越走越慌,剛才隻是跑了六七分鍾,現在都快走了一個小時了,正常的話怎麽也得出去了。我試著打開手機,但開了一半就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試了幾次後,按開關鍵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糟糕了!”我說,“瞎走了一個小時,更加搞不清方向了!”


    我看著黑漆漆的森林正不知所措,突然聽到一聲很輕很輕的樂器聲音,在周圍除了蟲鳴聲外一片死寂的森林裏也隻能勉強聽到。有點像吉他的聲音,但又不太像,這聲音應該是彈撥樂器,但不像吉他那種剛勁,而是更柔和、更悅耳。有點像古箏的聲音。但隻響了一聲而已,很難清晰辨別是什麽樂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由於精神過度緊張而出現幻聽了。


    這事已經沒有我多想的餘地,因為緊接著左邊一閃,我立刻向左看去,看見遠處有一道光,我心中大喜,正想朝那邊唿喊,突然停住了,我發現那道光很奇怪。那不是手機閃光燈的那種發散型白光,也不是大路昏暗的黃色燈光,更不像巡山保安手電筒的藍光。那是橙黃色的光,光在微微地抖動,不像人為地動,而是隨風而動。我定睛細看,發現那是一支火把,一個人拿著一支火把正背對著我。那人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鬥篷把那人全身都覆蓋了。隻能看到那是一個人的輪廓,是男是女分辨不出來。那人全身都在鬥篷內,就連拿著火把的手也不例外,火把尾部的一節也被藏到鬥篷裏。


    “這人在森林裏點火把,他想燒掉白雲山不成?”我心想。森林裏樹木很多,而且很多樹枝垂下來,萬一火把點著了樹枝就會造成森林火災。


    三更半夜,一個披著鬥篷打著火把的人在森林裏出現,我覺得相當奇怪。並且剛才在鬆濤別院的事,我還心有餘悸,所以不敢貿然叫那人。


    那人迴過頭朝我這邊看,我連忙找最近的一棵荔枝樹躲起來。雖然我這邊黑漆漆的,但也擔心會被他看到。我從樹後麵探出頭來偷偷往那邊看,那人雖然有火把,但畢竟光線有限,並且我離他比較遠,他又穿著黑色的鬥篷,所以那人把頭轉過來也看不到他的臉,隻是看到黑漆漆一團。之後那人提起火把開始往前走。


    鬼應該不會打著火把到處走吧?這是我那時候的想法。這有可能是上山采藥、偷獵或者偷東西的人。但至少覺得是一個人,跟著他有可能能迴到大路。


    所以我在後麵慢慢尾隨那人,盡量不發出聲響。


    就這樣跟著那人走了快一個小時了。由於離那個人比較遠,我怕跟丟,其間我試過幾次加快腳步,想拉近距離。可是我怎麽加快步伐,感覺跟那個人的距離還是沒變,沒有拉近一點。但我很明顯看到那人的前進步速沒有加快,雖然他的腳被鬥篷蓋著,但看他的動作也是平時散步那種步速而已。而我的步速已經相當快,都差不多跑起來了,生怕跑起來動作過大會被發現,所以才沒跑。但我們之間的距離沒有一點拉近的感覺。


    我心開始慌了,心想:“該不會又遇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吧?”我在今天早上還很自豪地跟肥寶說我是唯物主義者,沒有信仰,不信鬼神。現在想起來有點可笑。沒有信仰嗎?但我相信唯物主義就不是信仰嗎?不信鬼神嗎?今天遇到了那麽多恐怖事情,就算不信神,但鬼該不該信?現在前麵那個人有點古怪我就想到鬼那邊去了。


    我在想還要不要繼續跟過去,因為這種走路節奏太詭異了。我跟那人就好像不在同一空間維度一樣,我就算加速減速,他離我的距離好像都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他走路的步伐始終都很均勻。真是越想越害怕。但他手上的火把是這裏除了月亮外唯一的光源。如果沒有其他光源,連路都難走,更別說找出口了。


    正當我在細細地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步伐慢下來了。當我迴過神時,那手拿火把的人不見了。這雖然離奇,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另外一件事給吸引了。


    隻見遠處山坡有光,但看不見光源,因為光源在山坡後麵。那光雖然暗淡,但麵積很廣。那不是一個火把能照出來的光,因為隱約看到山坡後那片區域都有光。


    我心中大喜,難道現在已經走出白雲山了嗎?但這附近還是森林,看不到高樓大廈。我十分疑惑,難道前麵是廣州的城中村嗎?如果是城中村就慘了,我可能在其他地方走出了白雲山。白雲山雖然不是高大的山峰,但畢竟是廣州第一峰,範圍挺廣的。如果要繞迴西門的話可能要很久,況且三更半夜沒車可以坐,隻能走路,那想迴到西門可能就要走到猴年馬月了。


    我跑向遠處那發出暗淡光芒的山坡。今晚的折騰使我相當勞累,所以步速相對較慢。平時小跑要一兩分鍾的路程,我跑了三四分鍾。最後終於來到小山坡上,這時才發現,這裏哪是山坡,從下麵往我這裏看的話,這裏就是高山。


    下麵是盆地,亮著光,盆地裏有一個超大的村子,從高處看下去居然有一望無際的房屋。我心想:白雲山附近什麽時候有一個這麽大的村子?


    讓我覺得更奇怪的是,村裏麵點的不是電燈,而是火把!難道這裏沒有通電?廣州還有沒通電的村莊嗎?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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