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監獄,一堆穿著囚衣便服的男人圍成一堆,有不時吹口哨的,有幸災樂禍開玩笑臭罵的,幾人搭著肩一臉痞氣漫不經心的,隻見他們視線都聚集到一處。

    “操!這男人竟然惹上這小子,真是找死!”

    “這小子看這細皮嫩肉的,發起狠來可是不要命,那眼睛看起來比起野獸還要殘忍。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養大的!”

    “看她那狠勁,操,比我這殺人犯還變態!去他老娘的,老子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是啊,還是不要惹這小子為妙,會死人的。”

    隻見一個瘦弱“少年”背著光,輪廓有些看不清楚,隻是那一身的狠戾讓人心底發寒。相對她,身下的那個男人倒是比她足足高了一個半的頭。

    “砰!”一聲巨響,那個“少年”摸起一旁的石塊發了狠的往身下男人腦袋砸下去,頓時那個男人慘叫一聲,腦袋一大灘血跡嘩啦啦的流出,地麵不稍一會兒一大片被染成紅色,蹙眉驚心。

    她的頭發被剪得很短,露出光潔的額頭,幹癟的唇色裂了幾道口子,有些蒼白,筆直秀致的鼻梁高高挺著,這本是一張極為優秀的臉,一條從額角蜿蜒到眼角的刀疤生生將這張本優秀至極的臉龐破壞,讓她平生出一股戾氣。那雙眼狠光畢露,沒有一點溫度,帶著野獸的兇殘與殘酷,拿起地上的瓷碗,“砰”的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握起一小片尖狀的瓷片,直接刺穿身下男人的右手。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從男人嘴中發出,白眼一翻,終於昏了過去。

    確定他徹底昏迷了,她才冷著一張臉,起身不緩不慢離開。

    “操!這人真的要死了!這小子真是太狠了。”

    身旁的人都呲笑一聲,警告道“你最好小聲點,別讓那小子聽到,要是讓她聽到了,地上躺著的下一個就是你了。”

    “操!老子說說玩不行啊!”後麵聲音明顯弱了下去,這堆人裏沒有哪個不怕那小子的。不過隻要你不主動惹上那小子,她也不會平白無故和你動手。

    這些人大部分都嚐過這小子的狠勁,剛開始見到這小子,細皮嫩肉的,長的又非常好,精致的眉眼哪怕穿著普通的囚服都讓人驚豔,還以為這小子是個軟小子,這些男人常年呆在監獄,憋了太久沒有發泄,看她長的好看,一個個把注意打到她身上,雖然說男人和男人zuo/愛,在這裏也司空見慣如家庭便飯。本以為不要多費力氣就可以拿下這小子,沒想到

    這小子從一開始就不是吃素的主,打斷了幾根肋骨也悶不吭聲,重傷之餘還能將人反著打傷,越打越狠,越大越兇,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有一次,這小子被踢斷了幾根肋骨,一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半夜想乘機上她,他們這些人也看得明白,也不打算理,這個地方就這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有力氣,最後,一臉平靜一刀刺穿了那個男人的喉嚨,那陰狠的樣子他們記憶猶新,幸好刺的有些偏,那男人最後雖然勉強撿迴了小命,吊著一口氣,至今躺在病床上,從此這小子一戰成名。誰見了他,也不敢輕易去招惹,不過總是有些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這五年多少人不知和他打過架,至今沒有一次贏過,那小子拚的完全就是那不要命狠勁,別人一看那狠勁、那氣勢,人還沒開打,就落了幾分氣勢。他至今創造的記錄還沒人破呢?那小子看起來細皮嫩肉,沒想到卻是銅牆鐵壁,活像一隻蟑螂打不死打不殘,那忍勁更是讓人心寒參人。踢斷幾根肋骨,手腳骨折了,也悶不吭聲沒有一絲動靜。這樣的變態想想就讓人心底發寒。

    第二天,不過十幾平米的房間,卻整齊幹淨,一張石木桌擱在石板床旁。有些昏暗,石牆上方一個四方形小口,淺淺幾束暗光透過入口。隱隱隻見一道身影,淺淺的陽光將她的身影拖的細長,輪廓有些朦朧,看不清楚,細長的眼睛微眯,看不出情緒,筆直躺在木床上,幹癟的唇色裂了幾道口子,有些蒼白。

    “嘎吱。”一聲,一個獄警打開鐵門:“蒙湛言出列。”

    睜開眼,一道犀利的如匕首的刀光射向他,黑色如潭的瞳仁冰冷,獄警被她看的一驚,腦袋一縮,支吾:“蒙湛。言,刑期已經滿了。今天你可以離開了。”

    出了監獄,蒙湛言深唿了口氣,雙手扣在有些破舊兜裏,衣領遮住大半個臉,露出一雙冷漠的眸子,迴頭緊盯著門口幾個字看,唇邊一彎,勾出一道嘲諷狠辣的冷笑。

    五年了,她在這個監獄五年了,生不如死卻也熬了過來,她永遠忘不了五年前那個男人親手將她推入這暗無天日的監獄,“哼”心底冷笑,陸煕臣,李寧緋,你們一定想不到我可以從這裏活著走出來吧!眯起眼,掩去眼中的戾氣,這一次,你們欠的,我,蒙湛言要你們千倍萬倍奉還。

    一陣冷風吹過,細碎的黑發微微有些發黃,劉海落下,遮住輪廓,讓人看不透那雙幽深的眼睛,冷冽的沒有人的溫度。

    天空烏雲遮天,細密的雨滴開始砸在地麵,一滴一滴,街

    上僅僅隻有幾個路人,撐開傘跑著迴家,街頭車水馬龍,高樓大廈拔地而起,一輛輛小車沿街離開,落入她的眼簾,雨水已經打濕她的外衣,短發。那雙黑色的眼睛望著對麵的紅燈,一眨不眨,等到對麵紅燈變成綠燈,她才起步走過去。雨水落入她的麵頰,從她眼簾漫過再滑過脖頸。走到銀行門口,停頓了幾秒,直步走進去。

    等她離開時,雨已經停了,天氣還是有些陰暗,手裏緊捏著銀行卡,心底一片涼意。不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了麽?她的父親在知道她是女兒不是兒子後,立即把她名下所有存款凍結,不留她分文,而她媽也為這個欺騙付出了代價。唇邊苦澀,眼底壓抑一層層的冰渣,冷的讓人心驚膽戰,就是因為她所謂的愛情,那個不值得愛的男人,把自己與她媽賠了進去,“啪”的一聲,手中的卡被她折成兩半,扔在地上,拉起衣領,走到不遠處公園。

    細雨過後,兩旁的樹葉流淌著清澈的雨水,濕噠噠的公路旁邊幾張木椅,已經被雨淋濕,蒙湛言看也不看坐下。茫然看著遠方。遠處朦朧的青山氤氳霧氣,她心裏卻一絲溫度全無。

    一輛高級賓利突然停在路邊,黑色透明的車窗緩緩滑下,一雙深邃黝黑的眸子露出,泛著冷意的眸子沒有一絲情緒,輪廓深邃,如刀削般線條緊繃,筆直的鼻梁下,漂亮的唇形緊緊抿著,一襲黑西裝剪裁襯著整個人高大挺拔,全身籠罩一股肅殺的迫人氣息,英俊至極的輪廓完美,安靜坐在車內。

    “大少,車好像拋錨了。”前方,司機發動幾次引擎失敗頭,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一緊,臉上有些緊張。

    “派人過來修。”冷硬的聲音如同金屬撞擊,低沉卻又好聽至極。擰開車窗,下車,停在路旁,眼眸一抬,那道身影落入他的眼簾,那似乎是一個比女人還瘦落的少年,冷風將她有些發黃的發吹起,露出鮮明的輪廓,從側麵看過去,這真的是一個長的極好的少年,就連他也有些驚豔了,繼續打量,黑色的薄衫將她襯托的更加白皙,秀致筆直的鼻梁,薄唇緊抿。心底詫異,他何時對一個人這麽好奇?瞳仁幽深,剛要收迴視線。卻對上一雙犀利如刀刃的眼睛,那雙眼眸不像他的冷漠,那是真正的沒有溫度,直刺到他的心底,雖然她掩藏的深,他還是看到一絲滄桑與狠意。從額間到眼角的刀疤突兀,讓她原本柔和的輪廓冷冽。

    顧墨襲隱下心中的震驚,這個少年看起來應該不到二十歲吧!為什麽會有這麽鋒利的眼神,那雙眼睛像極了以前他出任務時,擊殺的野獸的眸子,除了狠辣沒有一絲

    人的溫度,看的極為滲人。

    蒙湛言收迴視線,沒有再管身後探究的視線,起身離開。

    夜幕降臨,到處霓虹交錯的燈光從天橋上方散在地麵,街道兩旁人來人往,一輪圓月掛在天際,泛著朦朧的冷光,周圍隻有幾顆星辰遙相唿應,透著一股落寞與寂寥。

    蒙湛言找了一個電話亭,拿起電話,撥了一長串數字,對麵“唿聲”直響,沒人接通,就在她剛想掛電話時候,對方突然接通。

    “喂,哪位。”

    握著電話機的手一緊,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臉色蒼白,喉嚨突然噤聲,疼痛的厲害,發不出一點聲響,指尖顫抖的厲害,她想問他,她媽還好麽?還…好麽?怎麽會好,任一個正常女人被強製送到精神病院幾年不瘋也會瘋,胸口悶痛的厲害,她多想一轉眼立馬迴到她媽身邊,把她帶出來,可是如今,她賬戶下所有財產凍結,身上沒有一分錢,連買機票的錢都沒有,她怎麽把她媽帶出來,眼眶潮濕眼圈憋的通紅,她從沒有這麽後悔過,為了一個從未喜歡過自己的男人掏心掏肺後,從天堂掉入地獄。這是對她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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