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海濤和王娟她們一起在學校為陳傑開了個簡單的追悼會。

    今天的天空分外陰沉,校園裏籠罩著一絲悲傷的氣氛。陣陣哀樂聲中,藝術係的同學一身素服,三五結伴有秩序地走進來向死者行禮。

    王娟的心情格外沉重,她望了望身邊被李秀攙扶著麵色蒼白的曉顏。不由得想起遠在家鄉的母親,自己這一趟遠離家鄉來到南方這座繁華的都市,隻想學點東西。卻沒想到剛來不到半年,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她扭頭望向平成海濤,見他也是陰沉著臉,想起這個充滿朝氣的男孩也許過不了多久也會和陳傑一樣冰冷地躺在棺材中,王娟落淚了,這該死的天芒液,該死的日本右翼分子!

    “通知陳傑的父母了麽?”平成海濤低聲問到。

    “已經通知了,不過陳傑的父母都遠在大西北,而且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飛機恐怕坐不起,如果坐火車的話可能要明天才會到。”洪加良迴答說。

    偉力收起手機,走過來在平成海濤的耳邊輕聲說:“殯儀館那邊我已經聯係好了,等會他們的車子就會過來。放心吧,我讓他們派輛十二座麵包車來就行,不必派正規的靈車,而且進校門的時候讓他們把殯儀館的牌拿掉。不會有人知道的。”

    “辛苦你了!”平成海濤低沉著聲音說:“雖然簡陋了些,但也是沒辦法的事。讓他們都抓緊些吧,學校武協的武館出了那麽大的事,學校這幾天都在忙著封鎖消息,別讓他們發現了才好!”

    這時,眾人看見丁豔麵色蒼白地走了進來,她看起來仿佛生了一場大病,雖然她盡量裝作和平常人一樣,默默地走過來向死者行禮。可是心細的王娟還是看出了破綻。

    “她怎麽現在才來,一點都不合群!”李秀輕聲嘀咕了一句。見丁豔行完禮,準備轉身離去,卻不小心和迎麵走進來的兩個同學撞了一下,胸口立即一陣劇痛,丁豔疼的差點站不住跪下去,那兩個同學忙扶住丁豔,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弄的丁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抬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轉身小跑著出了追悼廳。

    這個細節,沒有多少人在意。卻被王娟看的真切,她更堅信了自己的判斷!於是,她轉身悄悄地從前門走了出去。

    丁豔迴到宿舍,一把躺倒在床上,胸口的傷疼的她有些迷糊。她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卻聽到有人在開門,她忙睜開眼睛一看,王娟打開門走了進來。

    “你今天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王娟走上前來。

    “哦,沒什麽,感冒了而已。”丁豔含糊其辭,王娟進一步湊了過來:“感冒?不像吧,我猜,應該是這。”王娟指著自己的胸口:“這不舒服,對不?”

    丁豔警覺起來,她忙坐起身,卻見王娟伸手向她遞來兩樣東西,是活血丹和跌打酒。

    “你……你什麽意思?我不過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

    王娟將藥放在她床邊,然後站起身來說:“到底是怎麽樣的摔法,能把你這個空手道高手摔出這麽重的內傷呢?該不會是從這的樓頂跳下去吧?”

    “你想怎麽樣?!”

    見丁豔有些急了,王娟繼續說:“咱們雖然門派不同,但你我都是練武之人,什麽傷是摔的,什麽傷是打的,我會看不出來?說吧,你為什麽要殺死陳傑?!”

    丁豔冷笑一聲:“不光是陳傑,還有你,李秀,曉顏,還有海濤君他們宿舍。都得死!因為這是我的任務。”

    “海濤君?!原來我一直忽略了你的身份,想不到你還是日本人。”

    “你應該殺了我,否則你會後悔的!”

    “不不不……”王娟搖搖頭:“嗬嗬,你我是舍友,所以我會手下留情,而在你傷的這麽重的時候動手,我更會於心不忍。這種寬容忍讓的氣度你們是學不到的。”

    王娟站起身來:“今天我是好心拿藥來給你擦,現在藥帶到了,我也該去送送陳傑了。順便告訴你一句:幸好你不是直接被我的腳踢傷,所以並無大礙。要不然,太極流跆拳道踢出來的內傷是很難治愈的!”

    丁豔愣愣地看著王娟大踏步走出宿舍,關上了門……

    宿舍樓下,平成海濤把陳傑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交到陳傑的父母手中,陳傑的母親是位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見到兒子的骨灰,這位飽經滄桑的中年母親泣不成聲,抱著兒子遺留在世界上唯一的東西失聲痛哭。在場的人也禁不住落淚。

    “伯母,請節哀順便,帶著阿傑迴家吧……”平成海濤輕聲說。

    陳傑的父親安慰了愛人一陣,然後起身在口袋裏摸索著什麽:“阿傑這次的事一定讓你們破費了吧,這幾天你們一定沒少操心,這點錢你們就……”

    “伯父!”平成海濤忙阻止了他:“你們不遠萬裏地送孩子過來讀書,作為舍友,我們沒有保護好他。我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說實在的,這些天大夥已經夠內疚的了,隻有這樣做,我們才會覺得心裏好受些。所以這些錢,我們不能收。”

    見平成海濤說的中肯,陳傑的父親也沒再堅持,平成海濤說:“我們在學校附近的賓館幫二位定了間雙人房,你們這大老遠的來一趟肯定累壞了,先讓加良帶你們過去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再送二位到火車站吧。”

    “這怎麽好意思呢,這……”

    “伯父,我們沒有照顧好陳傑,已經很難過了,這也是我們最後能為陳傑做的。請成全我們吧……”

    陳傑的父親隻有答應下來,他撫摩著平成海濤的頭,感激地說:“謝謝你們了,阿傑能有你們這麽有義氣的同學,也算值了!各位的恩情,我們一定不會忘記的!”

    洪加良帶著陳傑的父母走遠了,平成海濤默默地望著遠方,自言自語到:“太可憐了……一對農民夫婦能送孩子來上學,那得有多不容易!結果孩子卻去了……”

    “該死的反仙聯盟,陳傑的仇,我們一定要報!要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第一個弄死他!”偉力氣憤地說。

    “是啊,去的已經去了,留下的人也該做自己的事了……”

    偉力搭著平成海濤的肩膀,向不遠處示意到:“人家都主動上門來找你了,所以啊,你這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會會她。”

    平成海濤扭頭一看,見王娟正站在不遠處望著他。他迴過頭來輕輕一笑:“那你還不快閃?”

    “ok,no problem!”偉力會意一笑,轉身上樓去了。

    王娟走上前來,今天她一身深藍色的運動裝打扮,顯得朝氣蓬勃,或許不同的女孩隻適合不同的打扮吧。

    平成海濤走上前來打趣到:“小姐,請有什麽能幫你的嗎?”

    王娟舉起手中的二節棍搖了搖:“陪我去練練棍,如何?”

    “嗬嗬,你還真是三步不離武功啊,你練成這樣不怕到時候嫁不出去?”

    王娟雙手叉腰:“現在的我要是嫁不出去,就得從你身上找找原因?!”

    平成海濤淡淡一笑:“那就走吧。”

    平成海濤饒有興致地望著王娟揮舞著那把閃著寒光的二節棍。她的身影,遠看起來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再伴上這金色的夕陽美景,霎是迷人……

    王娟一個不小心,手肘讓棍子打了一下,疼的她一陣齜牙咧嘴,她收起棍子,覺得有些累了,便走到平成海濤身邊坐了下來。

    平成海濤遞過一條毛巾:“最近怎麽喜歡上二節棍了?”

    “我們現在麵臨的,已經不是尋常的對手。我想在跆拳道的基礎上,另外練一種敏捷實用的兵器,以備不時之需。這二節棍我都是對照教學光碟練的,目前還隻會幾招簡單的劈掃動作而已。”

    “你一定會成功的……”

    王娟轉過頭看著平成海濤:“海濤,你是不是有什麽秘密沒有告訴我?”

    “這……你是指哪一方麵的呢?”平成海濤一時有些疑惑。

    “比如說,丁豔……”

    平成海濤跳了起來:“你……你都知道了?”

    “原來你真的有秘密瞞著我。”王娟站起來說:“其實之前我並不知道,直到那天在武館,我與她交了手……”

    “什麽,那天打死陳傑的人……?!”

    王娟搖搖頭:“我不敢肯定,但至少她在現場。我第一眼發現了她,她本來想逃,結果被我打傷了……”

    平成海濤歎了口氣:“她真名叫滿島丁豔,是我師姐……其實,我挺對不住她,從小到大,最關心我的就是她了……”

    “我能理解。”王娟平靜地說:“其實你可以迴到她身邊的。”

    平成海濤突然轉身扶住王娟的肩膀,王娟嚇了一跳,剛想掙脫,可平成海濤有力的手臂死死地扶著她,使她動彈不得:

    “娟,我可以告訴你,因為你,我已經無法迴到以前的那個自我。為了你,我不再是平成海濤,我姓林!”

    王娟真切地感到平成海濤溫熱的體溫,她抬起頭,正遇上平成海濤火辣辣的目光,一陣安全感使她的身體漸漸放鬆,她輕輕地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夕陽西下,一對戀人的身影久久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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