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海濤一個人呆坐在宿舍裏,昨天對征風說的話還在腦海裏迴響。但是,王娟到底能不能原諒他,他心裏卻一點底也沒有。但是,他不是一個那麽容易就放棄的人。思索再三,他決定還是主動上門解釋清楚比較妥當,以免剛剛升溫的感情會因時間的流逝而冷卻。

    於是,平成海濤拿起手機,撥通了王娟的手機號碼,他有些緊張,甚至已經在腦海裏把王娟所有可能表現出的態度和可能說的話都過了一遍,還一一想了應對的辦法。

    正想著,平成海濤聽見話筒的那邊傳來一個女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平成海濤丟下手機,在屋裏來迴踱了個十幾趟,又打了一個過去,還是正在通話,無法接通。

    “見鬼!”平成海濤忿忿地罵了一句,王娟會跟誰聊那麽久?他心一涼,難道她已經……

    王娟懶洋洋地抓起響個不停的手機,一接,才發現是少明師兄打過來的。她用發澀的嗓音輕輕地:“喂”了一聲。

    “王娟,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電話那頭,少明師兄也聽出了王娟的異常,忙著急地問到。

    “我沒事,隻是有點感冒而已……”王娟咳了兩聲。

    “那有沒有去醫院看一下?你的舍友呢,有沒有照顧你?”

    “這幾天沒課,她們都出去玩了……對了師兄,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正準備上學校找你,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須找你商量!我現在正準備去機場,大概下午兩點就會到你那。”

    “那,我去機場接你吧……”

    “不用了,你現在必須好好呆在宿舍休息,聽師兄的話,知道麽?”

    “那……那好吧。”王娟應了一聲,直到少明那頭掛斷了電話,才合上手機。剛要躺下休息一會,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平成海濤一口氣撥了七八個電話,現在總算接通了,他一陣緊張,這時對方接了電話,輕輕地“喂”了一聲。

    再次聽到王娟甜蜜的嗓音,平成海濤說不清自己是興奮還是緊張,他的雙手顫抖起來。

    王娟又“喂”了幾聲,卻隻聽到對方劇烈的喘息聲,對方還是一句話沒說。王娟心裏早明白了七八分,她斜靠在床上說:“是海濤吧,有什麽事麽?”

    “娟,我……”平成海濤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一會兒,隻聽的電話那頭傳來王娟的聲音: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你現在什麽也別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平成海濤還想說些什麽,電話那頭已經掛斷了。他懊惱地丟開手機,轉身打開電腦瀏覽器,在收藏夾裏找到個網址點了進去,是百度貼吧的空手道吧。

    平成海濤平時上網除了聊qq和打遊戲外,就是泡在百度的貼吧裏跟一些不相識的人天南海北地扯淡。此時的空手道吧倒也有些熱鬧,一幫奇形怪狀的id正在那裏講的唾沫橫飛,一會兒自己是幾段幾段;一會兒什麽武道是垃圾,什麽武道才實用;一會兒這個迴旋踢怎麽用不好,要怎麽怎麽用……

    “都是些半桶水,嘰嘰喳喳的煩死了!”

    平成海濤厭惡地罵了一句,飛快地打入“武術”兩字,來到了武術吧。

    武術吧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清淨,最近突然出現了一幫不知名的id,把整個武術吧攪的天翻地覆,吧主早已不知所蹤。平成海濤隻好去跆拳道吧,跆拳道吧的吧主倒是勤快,每天都要清理掉一些水貼和廣告貼,挑釁貼等。這樣一來,貼吧反而落了個幹淨,所以平成海濤也喜歡去那裏泡。

    但今天,平成海濤發現連一向以幹淨出名的跆拳道吧也被同一幫id刷了個滿版,這些id各有編號,但前綴都是“朝陽壯大日”。平成海濤一陣煩悶,正要發一貼將搗亂者的祖宗全部問候一遍。卻發現自己的id怎麽也登不上去,重複了幾次還是如此,索性直接用ip發言,卻顯示:您的網絡地址由於違規操作被封!

    “死吧主,無緣無故封我ip!”平成海濤點開貼吧投訴,卻發現滿版都是無故被封ip的人在那裏訴苦。他頓時警覺起來,忙換了幾個論壇地址,都是一樣被“朝陽壯大日”鬧的天翻地覆。

    “出事了!”平成海濤關掉瀏覽器。掏出手機給丁豔打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

    丁豔在市區的一家小網吧裏對著一台電腦操作了一陣,然後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你好,剛士君麽?我是滿島丁豔。中國所有的武術論壇都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特別是截拳道的。你可以通知阿部君開始行動了……”

    “幹的漂亮,現在我們可以先靜觀其變,等他們自己鬥的差不多了再出動……”

    王娟草草地吃了些午飯,便乘公交到了機場,恰逢一班航班降落。王娟在機場大門外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少明師兄提著個旅行包走了出來。她忙上前幫忙提包,少明一見是王娟,頓時高興起來。少許,卻又板著臉訓到:“不是讓你在宿舍好好休息嗎,怎麽又跑來了?!離開道館才幾個月,師兄的話也不聽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嘛,我是擔心師兄進不了我們女生宿舍。”王娟有些不高興。少明忙轉怒為喜,嘻嘻哈哈地賠著不是:“但是我也是擔心你的身體啊。”

    “沒事的師兄,中午我吃了些藥,現在感覺好多了……”王娟抬手招了輛出租車,兩人坐了進去,車子飛快地駛離機場。

    “對了師兄,你說有要緊的事要和我商量,到底是什麽事啊?”王娟問到。

    “師父出事了……”少明憂心重重地迴答。

    “什麽?!師父他……他怎麽了?!”王娟頓時急了。

    “是這樣的,上次我來找你的時候,師父不是叫我迴去麽?我迴去以後,師父他就好象變了個人似的,整天一言不發,也不再跟大夥說笑,每次上完課後就一個人一聲不響地迴去了。大夥以為是師父遇到了什麽不愉快的事,也沒敢多說什麽。直到一個月前,師父突然說要去日本參加一個什麽聚會,還答應一個禮拜後就迴來帶領我們參加中韓跆拳道爭霸賽的,結果這一去就是一個月,音訓全無。我們隻好隨便選了個領隊代替師父的位置。”

    “對了,師父在臨走之時交給我一封信。”少明從旅行包裏翻出一封信來:“他告訴我暫時不要拆這封信,還說如果他一個月後還沒有迴來,就讓我帶信過來找你,並且和你一起看這封信,就會明白了。”

    少明說完,王娟已把信封拆開,拿出了裏麵的信紙,和少明一起攤開讀了起來:

    吾徒少明,王娟:

    為師此次突然決定前往日本,是為了一個非常重大的秘密。本來不想讓你們年輕人知道這些的。你們應該有你們美好的前程和幸福的生活。但這個秘密實在太重大了,也太危險,以至於壓的為師喘不過氣來。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告訴你們。因為你們兩人的武功在道館裏是最強的。其他人武功平平,為師不想讓他們卷進這個事件中來。且先聽為師告訴你們這個秘密吧。

    我的一個武術前輩告訴我,七十年前,日本侵略者即將投降之時,占據中國的日本武術界在東條英機的指使下進行瘋狂的反撲,我國武術界各門派聯合起來,對日本侵略者進行了頑強的反擊。消滅了許多到處搞暗殺,破壞的日本武士。日本武士見敗局已定,便喪心病狂地抓我中國同胞進行細菌實驗。妄圖利用細菌武器扭轉局麵。有一次,日本的軍醫無意中將一種不知名的物質注射進被實驗者的體內,發現此人不僅性情大變,而且力量和速度乃至體能竟然大大增強。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注射進一毫克的這種物質,竟然能徒手殺死三名受過訓練的日本士兵!但這種物質有一個很可怕的副作用,就是被注射者幾天以後就會狂性大發,猶如得了狂犬病般,見人就咬,最後會因唿吸循環枯竭而死。日本軍醫們最後經過研究,對這種物質加以提煉和改良,並加入一些特殊藥物,終於將此種物質的副作用發作時間推遲了二十年,但二十年後被注射的人一樣難逃一死。他們把這種物質稱為天芒液。喪心病狂的日本軍國主義者研究成功後,準備將這種物質廣泛應用於日本武士和日本軍隊,但計劃被我國的軍情局和武術界人士察覺並及時地破壞了他們的研究機構,才讓我國免於一場血雨之災。但事實上,我們那時隻是摧毀了他們的研究機構,並沒有發現那些研究人員。這件事便隨著最後日本的投降而不了了之了。

    但是在幾個月前,少明讓我看了王娟的同學。我一看便知不妙,我的那位前輩告訴我,被注射了這種物質的人筋肉強健,但膚色灰暗,瞳孔在興奮之時能發出些許藍光,猛力擊之可察覺體內有超強力反彈而出,故體如金剛,能刀槍不入。為師根據這些表現,再加上王娟的描述。便能判斷出王娟的同學乃受了天芒液的注射,從而推斷出當年的日本研究人員並沒有死,而且於七十年後的今天再度實施了這個滅絕人性的計劃!

    為師曾秘密與中國各門派的掌門會麵,得知日本右翼分子亡我之心不死,而且已通過一個叫朝陽社的右翼團體派遣了許多注射過天芒液的武士秘密潛入我國,妄圖製造混亂,好乘虛而入。我國現在的年輕人團結之心已大不如當前,這一點為師甚憂,後決定與我國各武術門派掌門共百餘人赴日本,望能滅此團體,阻止他們的罪惡行經!若是失敗,你們當與各門派傳人團結一心,共同捍衛我大中華之尊嚴!為師將不勝欣慰……

    “這麽說,師父他……”王娟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起來。

    “師妹,你也不必太擔心,師父吉人天相,武功也非常高強,相信能保護自己的。”少明說:“但問題是朝陽社那邊好象等不及了,最近我們那出現了一大批自稱什麽科普反仙的,到處打砸截拳道館和李小龍俱樂部,還經常結夥毆打截拳道的學員和李小龍俱樂部的人。簡直無惡不作!

    “警察沒有阻止嗎?”王娟反問到。

    “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警察也拿他們沒辦法呀!”

    兩人正談話間,卻見出租車停了下來。兩人一齊向前往去,卻發現前方的一家截拳道俱樂部門外擠滿了人,裏麵還有打砸聲和叫罵聲。兩人正疑惑間,卻見司機“媽呀”一聲,趕緊將駕駛室內的幾本有關李小龍的書和影集,還有貼的壁紙撕了下來。

    “哎,你這是……”王娟來不及多問,迎麵衝上幾個戴著紅袖章的青年來。王娟咋一看,立刻聯想到了文革時期的紅衛兵。隻不過,這些人戴的袖章上寫的是“朝陽壯大日”。

    什麽亂七八糟的?!王娟嘀咕了一聲,卻見那領頭的上來就毫不客氣地一拍車窗:“喂,你小子也是大仙迷吧?!”

    “不是的不是的,我怎麽會是龍迷呢!”那司機點頭哈腰的,看來頗為害怕眼前這群小夥子。但那小夥子卻不領情:“老子認得你車號,出租公司裏誰不說你是個李大仙的崇拜者,今天還敢跟老子裝b?!”

    “少明,他們說的李大仙是什麽?!”王娟問到。

    “我怎麽知道,不過看樣子估計指的就是李小龍吧。”少明迴答。

    “把他給我拉出來!”領頭的青年一聲令下,那群紅袖章一擁而上,強行拽開車門,那司機嚇的不斷地哀求:“諸位大哥,您就饒了小弟我吧,我不能受傷啊,家裏還有一堆老小等我去養呢……”

    “你個大仙迷!”領頭的青年抬手就是一巴掌:“社會主義時代豈能容你這種偽科學的邪教分子存在,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大仙迷!!”

    “住手!!”

    王娟和少明打開車門走了出來,那青年囂張地打量著這對貌不驚人的男女,不屑地說:“老子我為共產黨除四害,你也想幹涉是不?!”

    “李小龍代表了我炎黃子孫龍的精神。怎麽叫四害了?我看你是存心撒潑搗亂的吧?!”王娟質問到。

    “龍的精神?!笑話。科學已經證明,李小龍的那些所謂的武功都是騙人的把戲,堂堂社會主義時期,豈容這種蠱惑人心的邪教存在?!”

    “蠱惑人心??”少明雙手叉著腰說:“那我倒要問問你,多少中國人看了李小龍的電影後自強不息,多少人因為李小龍喜歡上了中華武術?這也叫蠱惑人心嗎?!”

    “少羅嗦,給我打!”那名領頭不耐煩地一揮手,四五個紅袖章衝了上來。王娟正要動手,卻見少明早已飛身而起,在空中連續來了幾個漂亮的單腳落旋風踢,那些紅袖章冷不防被他一腳一個,一連趴了三四個下去。

    突然,一隻手從背後抱住王娟,試圖將她摔倒,王娟當下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她雙手扳住那人的右手大拇指,隻一用力,那人就自然鬆開雙手,還疼的怪叫起來!王娟一把將他從後麵拽到前麵,原來是個紅袖章的。另外一青年見狀,忙衝上來想解救自己的同伴,王娟看準時機,正好一躍而起,右手還抓著剛才的那紅袖章,而雙腳已如一把大鉗子般牢牢地夾住那青年的頭,王娟腰跨一轉,兩人便一起被擰翻在地。

    “師妹,你的剪刀腳又有進步了哦!”

    “師兄,你的連環旋風腿也不賴嘛!”

    “這樣吧,救人救到底,這事我們已經管了,幹脆連那家截拳道館也一起管了吧!”

    “行,不差這幾下子!”

    圍觀的行人見一男一女兩個年青人幾個竄步躍進人群中。兩人瞅準目標,那些紅袖章被他們一人抽了一腳,不出幾分鍾便全部倒了下去。

    圍觀的人群鼓著掌目送兩人迴到出租車上,車子開遠了……

    “你們真是我的大恩人呐,今天要是沒有你們,恐怕我已經……”那司機感激地說。

    “大叔,這些人到底是怎麽迴事,你知道麽?”

    “大約一個禮拜前吧,也不知道誰在國內一些熱門的武術論壇上發了許多什麽科學揭露李小龍武功騙局之類的帖子,立刻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過了兩天,就有了這支什麽朝陽的團隊打著什麽反仙的旗號,到處打砸截拳道館和李小龍的一些團體,隻要跟李小龍掛上勾的,都不能幸免。網上的很多武術論壇也被這夥人給控製了,斑竹的id登陸不上,也隻能幹著急。這不都鬧了有三四天了!”

    “這些人腦子是不是都積水了,寧願相信幾張破帖子也不願意相信中國幾千年的文化!”王娟不滿地嘟囔著。

    “姑娘,剛才你們那幾手大叔認得,那是韓國的跆拳道吧?”司機見兩人相視一笑,感慨地說:“其實學什麽都不重要,畢竟是個人的選擇,但中國的前輩們千辛萬苦打拚來的東西也不能說毀就毀呀!”

    正說話間,車子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個招待所。下車後,王娟帶著歉意對少明說:“恐怕要讓師兄先在這委屈一兩天了,等我找到了合適的房子再幫師兄租下來。”

    “嗬嗬,自家師兄妹說這些幹啥。”王娟和少明提著行李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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