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勇士”們成群成群悶頭倒下,像一群群被收割的豬。


    犬養強驚呆了!


    指揮所的佐官們瞠目結舌!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是這種結果,打死都想不到啊。


    明明濃煙已經籠罩住對方的戰壕,明明對方的視線已被封鎖,對方怎麽還胡亂開槍?


    看不到還打,有沒有天理?


    而且還打得那麽準,十幾挺重機槍,立體式狂射,完全封鎖住山路了,神仙也衝不過去。


    這證明,對方早有預判,而且將十二挺重機體對準大山路。


    犬養強怒道:“快,命令迫擊炮,把重機槍炸掉,炸掉。”


    一位參謀道:“將軍,辦不到啊。濃煙太大,迫擊炮手看不到重機槍方位,無法轟擊。”


    犬養強氣得差點吐血。


    煙霧本是他的殺手鐧,如今卻成了絆腳石。


    參謀提議:“將軍,不能進攻了,撤退吧。”


    犬養強極不甘心,籌劃這麽久,用盡心思,居然放棄,這不是前功盡棄嗎?


    難道不撤退?


    可是,山路上的勇士不斷被掃倒,強行進攻的話,隻能玉碎。


    “沙袋碉堡”中,牛木蘭吼道:“打,打,打!”


    馬山托著子彈:“牛夫人,你打得太快了,會累的。不如,讓我打吧。”


    “別廢話!我打,打!”


    “噠噠噠噠噠……”


    牛木蘭輕車熟路,來迴扇形掃射,前後微調,讓彈雨更加平均地射向山路,免得有遺留的死角。


    彭勇等十一挺重機槍,也是這樣做的,扇形掃射,不斷微調著角度,鬼子想僥幸衝上來,絕無可能。


    天空中升起六顆綠色信號彈。


    這是與朱永盛約定的信號,如果打得好,能將鬼子封鎖住,就發六顆綠色信號彈。


    牛木蘭大喜,叫道:“有效果,非常有效果,打,打!”


    馬山渴望地說:“牛夫人,我看你額頭盡是汗,讓我來打吧。”


    牛木蘭喝道:“混蛋,我還沒有過癮呢。”


    馬山怕牛木蘭有閃失,雖然“沙袋碉堡”相對安全,但戰爭中哪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萬一有流彈射進來呢,很難說的。


    可是,牛木蘭打得起勁,很難說服啊。


    一定要想辦法,也一定會有辦法的。


    突然,馬山想到一個辦法,笑道:“牛夫人,我聽團長說,要當一名成功的指揮官,就必須讓部下多立功,而不是自己立功。”


    牛木蘭連掃射邊道:“我不是為了立功,我隻是想為家人繼續報仇,報仇!等一下,功勞歸你。”


    馬山堅決地說:“團長說,不是自己的功,絕對不能領。冒功,那是大罪。”


    牛木蘭瞪了馬山一眼:“唉,你們團長真麻煩。來,給你。”


    她感覺,至少殺了二三百鬼子,過了一把癮了。


    何況,她知道,再打下去,馬山就急瘋了。


    馬山對旁邊的彈藥手使個眼色,先讓他托過彈藥帶,他再去接管重機槍。


    牛木蘭笑道:“你小子,心機真多。”


    馬山嘿嘿一笑,正要掃射。


    這時,天空中升起六顆黃色信號彈,意思是鬼子撤退了。


    馬山鬆了一口氣,暗忖:這下牛夫人安全了。


    牛木蘭喝道:“快打呀,撤退一樣打,延長射擊,延長射擊!”


    馬山高聲道:“打,我打,我打!”


    “噠噠噠噠噠……”


    鬼子兵接到撤退命令之後,如釋重負,瘋狂逃跑。


    此時,他們隻剩一半人馬,三千多。


    可是,雖然逃了,但十二挺重機槍仍然追著他們狂射。


    結果,在逃跑的路上,又倒下一千人。


    六千多人,隻剩下兩千人逃迴去。


    一顆紅色信號彈升起,表示鬼子已逃離射程,不用再浪費子彈。


    犬養強看到信號彈,怒火中燒。


    這些可惡的偵察兵,真是太難纏了,不管部隊去到哪裏,他們都死死盯著。


    清剿他們吧,對方往往在五千米之外,用望遠鏡觀察。


    一派兵去圍剿他們,馬上就被會他們發現,迅速逃走。


    聽說,這些個偵察兵,每人都有望遠鏡,一個班就有一部電台,能用最快的時間聯係部隊。


    犬養強十分惱火:“可惡啊,一定要想辦法消滅偵察兵。”


    參謀問:“將軍,我們中路失敗,但左右兩路仍然有進攻之力,是不是繼續進攻?”


    犬養強斷然道:“進攻,繼續進攻。同時迫擊炮繼續轟擊,隨著部隊的進攻轟炸。”


    參謀驚訝地說:“這樣,很可能同歸於盡。”


    犬養強冷冷地說:“隻要消滅‘雄起團’,同歸於盡,在所不惜。聽著,這是最終命令,跟隨炮火的方向,進攻,進攻!”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一位參謀接聽,頓時驚訝起來,額頭冷汗直冒。


    聽畢,他放下話筒,艱難地說:“將軍,迫擊炮陣地受到對方狙擊手群的狙擊,炮手損失慘重。此時,對方仍然在攻擊之中,損失繼續擴大。”


    犬養強一聽,頭都大了,搖晃一下,怒吼道:“怎麽可能,迫擊炮陣地離對方有兩千多米,別說狙擊槍,就算是重機槍也打不到啊。”


    參謀道:“對方突然出現在險峻的山嶺上,離我們六百多米。”


    犬養強咆哮道:“爬上山嶺,消滅他們。”


    參謀苦笑道:“那片山嶺無法攀登。”


    “告訴我,那些狙擊手是誰,是誰?”犬養強簡直氣瘋了。


    “她們是‘百殺連’!”參謀道,“有些士兵聽到‘去吧’之聲,雖然模糊,但應該沒錯。”


    一聽是“百殺連”,犬養強沉默下來,無力再咆哮了。


    他是知道這些女子來曆的,理解對方的仇恨。


    有這種仇恨,怎麽報仇都不過份。


    “撤退吧,全部撤退吧!”


    犬養強癱坐在椅子上,連“轉進”都無力說了。


    收到撤退命令後,山坡上的鬼子雖然不甘,但也如釋重負,轉身就逃。


    武天發現,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吼道:“痛打落水狗,打,打!”


    這時候,煙霧消散,視野開闊起來。


    一千多位將士衝出“鬼王洞”,迅速對鬼子射擊。


    輕機槍、衝鋒槍、長槍,猛烈開火。


    “噠噠噠噠噠……”


    “呯呯呯呯呯……”


    數千鬼子無心戀戰,隻有狂奔。


    這個時候,誰跑得快,誰就能活命。


    可惜,雙腳永遠是逃不過子彈的。


    鬼子們紛紛後背中彈,在嚎叫聲中,向山坡下麵翻滾,像一個個噴水葫蘆,隻不過,水是紅色的。


    活著的鬼子,要麽是跳下山坡,要麽是滾下山坡,互相碰撞,互相踐踏,傷殘一大片。


    槍聲停了下來,戰場上一片死寂,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隻有滿地的屍體、殘肢,到處流淌的汙血,才證明方才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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