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中,嶽鋒、胡軍長、何師長十分滿意。


    此次利用“立體式手榴彈密集戰術”,大獲成功,大量殲滅鬼子有生力量。


    先是偵察機的遊擊戰術,打擊鬼子的空軍,使對方損失慘重。


    其二是城牆煙霧戰,讓剩下的鬼子空軍找不到目標,加上偵察機的騷擾,隻能憑感覺轟炸。


    其三就是三百準狙擊教官的遠距離獵殺,壓製鬼子的重機槍手,滅掉對方的戰場指揮軍官。


    第四是城牆變成一個巨大的掩護陣地,掃射狂攻的鬼子。


    所以,十萬顆手榴彈的密集戰術,終獲成功。


    指揮部中,歡唿聲一陣又一陣。


    胡軍長緊緊擁抱著嶽鋒:“成功了,我們勝利了!”


    何師長喜極而泣:“想不到啊,居然有如此重大的戰果。”


    嶽鋒倒是很冷靜:“胡軍長,命令戰壕中的兄弟,迅速撤退,提防鬼子派空軍轟炸。”


    胡軍長迅速下達命令。


    嶽鋒隨即又給穀壽夫發明碼電報,他料定對方不敢不答應。


    果然,很快穀壽夫就發來明碼電碼,表示派人收屍,不過,戰場上的武器彈藥請他派人去收,他保證安全。


    胡軍長、何師長懷疑這是陷阱。


    嶽鋒認為不必擔心,穀壽夫雖然是瘋子中的戰鬥機,但嶽鋒形成的巨大誠信,對方不敢破壞。


    當然,也不能不防,所以他提議,隻派三千士兵去收集武器彈藥,特別是對方的手雷,一定要收了。


    胡軍長同意。


    十萬顆手榴彈,消耗太大,急於補充。


    一名鬼子身上,大概有四顆手雷,四萬名鬼子,除去被損失的那部分,應該還有十萬顆左右。


    很快,三千兄弟就前往“修羅場”收拾武器彈藥,他們開著三十多輛軍車,還拉著十幾輛馬車。


    很多槍支都被炸爛,僅有一半可用。


    子彈就比較多,到處都是。


    當然,兄弟們這次重要的目標是手雷。


    鬼子的手雷,威力比不上手榴彈,但因為輕便,扔得遠,威力很可觀。


    果然,穀壽夫沒有下令開槍。


    他不是沒膽量,而是考慮到嶽鋒所說的話:自己的家人、族人已在對方的監控之下,如果下令開槍,家人與族人必定難逃毒手。


    這個生意劃不來。


    在他看來,對方三千人的生命遠遠比不上自己家人重要,何況還有那麽多族人呢?


    在收取彈藥的過程中,一名震昏的鬼子二等兵蘇醒了。


    他茫然地站起來,四處看。


    結果,四周除了同夥的屍體,剩下的都是華夏士兵。


    他懵圈了,無比恐懼,極其絕望,轉過身,踉踉蹌蹌向後麵走去。


    有些華夏士兵想開槍,但被團長喝住了:“放他走,‘雄起團’的規矩,最後一名鬼子,讓他活著。”


    傷兵看著滿地屍體,流著眼淚,斷斷續續地唱著《草帽歌》。


    “媽媽你可曾記得,你送給我那草帽……忽然間狂風唿嘯,奪去我的草帽耶哎,高高的卷走了草帽啊……就像是你給我的生命……失去了找不到……失去了找不到……”


    悲傷的歌聲在戰場上空飄蕩,無比淒涼,無比悲慘,直入靈魂深處,聞聲同悲。


    特別是對麵的一萬多鬼子兵,聽著,聽著,不由流起眼淚,有的甚至跪倒在地,邊嚎叫大哭,邊唱起《草帽歌》。


    “高高的卷走了草帽啊……就像是你給我的生命……失去了找不到……失去了找不到……”


    一萬人共唱《草帽歌》,何其悲壯啊!


    悲傷的情緒彌漫在天地間,就一團團永不消散的迷霧,牢牢地粘在一萬多鬼子靈魂,永不快樂。


    唱到最悲傷之處,居然有幾位二等兵開槍自殺。


    那傷兵似乎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隻是向前走,向前走,唱著,唱著……


    日軍指揮所,就算是野獸穀壽夫,也是雙眼含淚。


    畢竟,野獸也是有感情的。


    他痛苦地低著頭,捂著嘴巴。


    其他高級佐官等人,超過一半在哭泣。


    悲傷的情緒是會傳染的,一萬多人共唱悲愴的歌,足可以斷腸。


    突然間,穀壽夫想起來了,臉色大變:“這首歌的作者是嶽鋒!”


    眾軍官均是點頭,這點他們是清楚的。


    穀壽夫呢喃地說:“他說過,這首歌是某個帝國最終的結局,先勝後敗,國家的女人被黑人士兵任意侮辱,生下混血兒。”


    一位年長的大佐說:“他沒有說這個帝國是哪個國度,但人人都認為,這個帝國就是我們國家。”


    穀壽夫擦幹眼淚:“這首歌唱法雖然新穎,但明顯是日語歌。用其他國家的語言,都沒有日語唱得這麽悲傷。很顯然,這首歌是嶽鋒專門寫給我們唱的。”


    年長大佐道:“人人都說,‘鬼王’能預知後事。所以,有些人說帝國必敗,下場一定很悲慘。”


    穀壽夫咆哮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我們的,一定是的。”


    在我軍指揮部,胡軍長、何師長等人看到一場奇觀,一萬多鬼子悲傷地唱著一首歌。


    《草帽歌》他們聽過,但沒有想到,居然如此悲傷。


    胡軍長笑道:“護國上校,這首歌是你創作的吧。”


    嶽鋒淡淡一笑:“正是。”


    “這首歌厲害啊,唱起來,簡直能摧毀鬼子的靈魂。”何師長驚歎道,“想不到啊,上校還能寫歌。”


    “歌,也是武器!”嶽鋒認真地說,“有時候,文化比武器更可怕。”


    胡軍長十分讚同:“是啊,你們看鬼子如此悲傷,就知道這歌的厲害之處。”


    武器彈藥收拾好之後,鬼子就來收屍體。


    其實,穀壽夫是不想收屍的,但不收不行,不收會有軍心嗎?


    必須馬上收了,迅速火化,將骨灰盒送迴帝國,軍心才會安穩。


    鬼子數千收屍隊戰壕前麵,真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部分屍體被炸成碎塊,收無可收。


    有十幾個鬼子忍受不了這慘狀,嚎叫著自殺。


    幾個小時後,屍體全部被拉迴去。


    黃昏,屍體分成幾百堆,點火焚燒。


    幾百名軍官將堆在一起為焚燒。


    一萬多鬼子鞠躬行禮,無比傷感。


    鬼子開始跳起招魂舞,希望靈魂迴到靖國神社。


    這時,那名靈魂不知飄到哪裏的傷兵出現,仍然唱著《草帽歌》。


    所有鬼子不由自主地唱了起來:“高高的卷走了草帽啊……就像是你給我的生命……失去了找不到……失去了找不到……”


    穀壽夫命令手下將靈魂失竅的傷兵送走。


    至於送到哪裏,沒有知道。


    反正,從葬禮那一天開始,這位傷兵就消失了。


    直到戰後三十年,才有人在精神病院發現一位患者,不斷地唱著《草帽歌》。


    聽說,該名患者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唱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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