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指揮部,嶽鋒看著鬆井石根發來的電報。


    李虎說:“他們要求團長親自接貨,是不是想暗算團長?”


    嶽鋒笑道:“一定有刺客混在軍車之中,伺機刺殺我。”


    司馬倩道:“哼,做夢,要是讓我發現,斃了他!”


    嶽鋒道:“李虎,迴電報,告訴鬆井石根,他的方案,我不同意,必須完全按照我的方案行事。否則,撕票!”


    李虎應道:“是。”


    這時,牛木蘭驚慌失措地走進來,叫道:“大哥,大哥,這事我做不了。”


    司馬倩生氣地說:“牛木蘭,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還有,在指揮部,要叫團長,或者上校,懂不懂規矩。”


    嶽鋒好奇地問:“木蘭,你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怎麽了?”


    牛木蘭拍著胸口,道:“大哥,你不知道啊,有一個女記者,說要采訪我,聲稱我是殺鬼子最多的巾幗英雄。”


    司馬倩怒道:“還叫大哥,快叫團長。”


    牛木蘭不服,瞪她一眼,道:“在山洞中,我就叫他大哥,永遠都叫他大哥。”


    “山洞,又說山洞。死妮子,我要教你懂規矩。”


    司馬倩怒拔手槍,被嶽鋒用眼神製止,隻得插迴手槍。


    嶽鋒宣布:“從今天起,我允許牛班長在任何場合叫我大哥。”


    牛木蘭笑道:“大哥,永遠是大哥。”


    嶽鋒知道,牛木蘭野性十足,不可輕易挫她的野性,否則,打鬼子勁頭會受影響。


    他輕撫牛木蘭的頭發,笑道:“木蘭啊,那位女記者叫湯晶晶,是一位大記者,我請來的,你好好地接受他的采訪。不過,請記住,有關我的一切,不能透露。”


    牛木蘭不解:“這是為什麽?”


    司馬倩冷哼一聲,道:“鬼子不斷派出刺客,想殺團長。要是讓他們知道外貌等情報,這還得了。”


    牛木蘭嚇了一跳,道:“誰想殺大哥,我就殺了他。”


    嶽鋒想了想,道:“小倩,你陪木蘭去接受采訪。記住,這次采訪,是有‘戰略意義’的,目標是讓全國軍民知道,鬼子根本不可怕,就算是女人,如果戰法適當,也能殺他個片甲不留。”


    停了停,他加重了語氣:“隻要宣傳目標達到,全國將掀起抗日高潮,讓鬼子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之中。”


    司馬倩明白,道:“遵命,保證完成任務。”


    嶽鋒輕撫著牛木蘭的秀發,道:“你要告訴所有人,鬼子就是‘矮腳狗’,一點都不可怕,完全能戰勝他們。”


    牛木蘭高興地點點頭,親熱地拉著司馬倩的手,道:“姐姐,走,我們都是巾幗英雄,婦女能頂半邊天。”


    司馬倩看著熱情的牛木蘭,總算明白了,這位山上姑娘,真是豪爽大方,任何不愉快都不會留在心中。


    在樹林中,大記者湯晶晶等得急了。


    她是社長親自點名,派車送她來采訪的。聽說,是鐵天柱上校請她來的,任務是采訪女重機槍手。


    但她有一個野望,希望能采訪到上校。


    雖然很難,但她決定要竭力爭取。


    馬山及幾位機槍排的戰士在一邊警戒,保護女記者。


    司馬倩陪著牛木蘭來了。


    湯晶晶迎上去,道:“二位長官好,我是記者湯晶晶。”


    司馬倩道:“我是秘書長司馬倩少校,這位是你要采訪的牛木蘭排長,我軍唯一的女機槍手。”


    牛木蘭豪爽地握著湯晶晶的手,笑道:“湯記者你好,大哥讓我接受你的采訪,我很高興。”


    湯晶晶眼光一閃,問:“你大哥是誰?”


    牛木蘭剛好說,司馬倩咳嗽一聲,她迴過神來,道:“抱歉,這是秘密,不能說。”


    湯晶晶鍥而不舍,問:“我想,大哥就是上校吧。”


    司馬倩又咳嗽一聲。


    牛木蘭道:“你還是問我打鬼子的事吧。”


    湯晶晶見牛木蘭不上當,隻能問:“牛姑娘,聽說你是台島人,為什麽會來到淞滬打鬼子?”


    牛木蘭道:“大哥送我來的。當然,最主要是因為我想打鬼子,因為鬼子殺害了我姐姐,還有她的全村人。我要報仇,不殺光鬼子,誓不罷休。”


    湯晶晶記錄著,又問:“聽說你參加了杭州灣大戰,殺死許多鬼子,是不是?”


    一邊的馬山跳了出來,道:“大記者,這事問我,因為我就在她身邊。我看得清清楚楚,數得真真切切,牛班長打死了一百二十七個鬼子。”


    湯晶晶眼睛一眨,哈哈大笑,道:“打死一名鬼子多難,做為軍事記者的我,十分清楚。牛班長能打死幾名,甚至十幾名,我信。可是,要說是一百多名,我不信。”


    牛木蘭一聽,很不高興,道:“我實話實說,信不信是你的事。”


    司馬倩也有點不悅,道:“湯記者,牛木蘭是我見過的最實誠的人,從來不說謊。”


    湯晶晶眼珠一轉,道:“要我相信其實很容易,隻要讓鐵上校出麵擔保,我就信。”


    牛木蘭笑道:“我又不強求你信。你走吧,走吧,我不再接受你的采訪。”


    湯晶晶愕然:“你,你趕我走?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身為著名大記者,無論到哪裏,都受到歡迎。就算是司令、軍長、師長,對我都畢恭畢敬。你區區一名班長,居然驅趕我?”


    牛木蘭傲然道:“大哥曾經說過,記者多不勝數,但女重機槍手,目前隻有我一人,獨一無二!”


    湯晶晶一怔,細細一想,還真是,女記者多啊,但女重機槍手,沒聽說過。


    牛木蘭幹脆直接地說:“既然不信我,采訪又有什麽意義?”


    這時,劉明明帶著機槍連的兄弟走過來,


    劉明明大聲說:“大記者,我們擔保,牛班長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殺了一百二十七名鬼子。”


    其他兄弟高聲叫道:“我們做證,做證!”


    說罷,每個人都昂首挺胸,敬了一個極其嚴肅的軍禮。


    湯晶晶一看,不知為什麽,心中一暖,大聲道:“兄弟們,我信,我信。其實,我隻是想把鐵上校引出來,見上一見。”


    司馬倩冷哼:“就知道你打的是這個鬼主意。告訴你,抗戰勝利之前,鐵上校不會接見任何記者!”


    湯晶晶不解地問:“為什麽,他不想出名嗎,不想人人都認識他嗎,不想成為世界偉大人物嗎?”


    司馬倩哈哈大笑,道:“他隻有一個目標,殺盡鬼子,複興中華!”


    湯晶晶全身一震,深深被感觸了,她一把拉住牛木蘭的手,道:“妹妹,女重機槍手,好好說你打鬼子的事。”


    牛木蘭問:“怎麽,信我了?”


    湯晶晶笑道:“信,絕對信!”


    劉明明等人歡唿起來:“萬歲,萬歲,記者萬歲!”


    湯晶晶嚴肅地說:“殺鬼子的英雄萬歲,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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