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句話,簡直將對方侮辱到了塵埃裏。


    沈竺氣的紅唇發白,可偏偏她得罪不起盛挽,今日出門,公爹更是再三囑咐,讓她莫生事。


    秦老王妃養傷在床,她為嫡媳,代表的便是秦家女眷的體麵。


    她隨意的福了福身子,就要離開,顯然不欲同盛挽多言半句。


    盛挽見狀沒好氣:“這就走了?”


    說著,她啐了一口:“我還以為多大的能耐。”


    秦老王爺奸詐,他那幾個兒子裏頭,並不見出色之輩,嫡長子娶得這位夫人,出身倒是好,可卻是個恃強淩弱耍小聰明的。


    阮蓁挽住她的胳膊:“娘,走罷。”


    盛挽矜貴的頷了頷首:“臨安這些達官顯貴的夫人,明麵上一副模樣,背地裏又是另一副模樣,若有得罪你的,隻管還迴去,左右娘給你做主,再不行,暗七出手將人給打了,宮中有禦醫,隻要死不了人,你男人都能擺平。”


    她倒不曾誇大其詞,先前盛挽就讓陪同的暗七當眾將一位夫人的牙齒給打了下來,就是顧淮之處理的。


    “我同她積怨已深,她年輕那會兒,心悅你公爹,偏偏各處比不得我,後來她生的兒子也處處不及淮哥兒,偏偏還要在我麵前晃悠。”


    用那雙幽怨轉為恨意的目光盯著盛挽,處處不自在。


    一迴二迴也就罷了,第三迴盛挽就怒了。她平素有的是機會出氣,可盛挽選擇在宮宴上。


    讓那人狠狠丟了一次臉。


    左右,兒子生來就是要解決麻煩的!


    阮蓁輕聲問:“如今那位夫人如何了?”


    盛挽用眼神示意阮蓁去瞧沈竺匆匆離去的方向,唯恐身後有豺狼虎豹:“同她適才那般差不多。”


    “就是講話漏風。”


    暗七抬了抬下巴,邀功:“世子妃,那是我打的,夫人讓我打門牙,憑屬下的本事自然不可能打偏。”


    阮蓁實在不在該迴複什麽,她隻能艱難的誇:“好功法。”


    暗七:!!!


    她咧嘴笑開:“屬下隨時待命,隻等兩位主子的吩咐。”


    盛挽滿意的嗯了一聲。


    “我本都想好了,讓你這次敲沈竺的牙,卻不想她溜得還挺快。那人長得不怎麽樣,保命的本事倒不錯。”


    暗七一聽來活了,正色:“屬下這就將人抓迴來?”


    阮蓁覺著她再不說話,眼下就能打起來。


    “娘,你都答應夫君了。”


    “何況這是皇後生辰宴,實在不好鬧出什麽。”


    盛挽微微遺憾:“那就沒意思了,我最厭煩那些人阿諛奉承的場麵。”


    阮蓁聞言,稍稍湊近,避開前麵帶路的太監,附在盛挽耳旁道:“以往娘入宮,夫君從未像今日提點多次。”


    她溫聲道:“今兒宮裏應當會有大動作,娘不會無趣。”


    具體發生何事,阮蓁並不知曉,可昨日顧淮之就在她麵前提及,她便有了一定的預料和猜測。


    阮蓁隱隱覺著,男人這是讓她順道看管住盛挽,避免影響另一件事的進行和發展。


    ————


    沈竺一團火壓在心底險些將她吞噬。她何嚐是忍氣吞聲的主?


    惱火間手下的帕子險些就要扯斷。直到她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沈竺眼前一亮,計從心來。


    “劉姑娘。”她快步上前。


    劉蔚然擰眉,身邊的劉善卻是認出了人,他在女兒麵前嚴明沈竺身份。


    劉蔚然一下子就不好了。


    她一點都不想看見秦王府的人!卻隻能看著沈竺一臉友善的朝她越走越近。


    ·沈竺到底是婦人,同劉善打了聲招唿後,便拉著劉蔚然的手:“有幾句話要同柳姑娘說上一說,不知可方便?”


    劉蔚然向來被劉善寵的沒形兒,當下不給麵子直接甩開。


    “不方便。”她說的僵硬無比。


    沈竺:???


    “怎麽說話的?”劉善斥責。


    劉蔚然惱火:“我就知道你那些話就是哄人的,說的花一般好聽,說一切會隨我的意,會給我想法子,如今就將我往外推!”


    劉善:“你平素的禮數呢?”


    劉蔚然吼了一句:“我沒有!”


    劉善:......


    沈竺:???


    沈竺不可置信的去看被劉蔚然甩開的手,心頭那股怒火卻再也刹不住。


    她努力控製麵部表情:“劉姑娘這是怎麽了,好大的怒火,再如何,你我日後也會是妯娌。”


    這一句話,可不是撞上了劉蔚然的逆鱗。


    劉蔚然:!!!


    不說是她,劉善麵色也差了起來。


    “我家然姐兒還不曾定親,夫人還是莫亂害她名聲的好。”


    劉蔚然臉色好看些許,哼了一聲。


    沈竺傻眼。


    這事她能知曉,無非是秦老王爺當著眾人的麵講的。


    原以為板上釘釘,就差選個黃道吉日下聘,怎麽到了劉善嘴裏,卻成了這般?


    聽著這話,他是不打算將女兒送入秦王府?雖說做繼室繼母,那人又是個庶子,可秦王府的門楣,不是誰都能攀的。


    劉善不是公公養著的狗麽?


    沈竺的心思百轉千迴。


    不過,那庶子娶不娶劉蔚然與她何幹?她如今就像讓劉蔚然去惡心國公府的人。


    “是我玩笑開過了頭,兩位莫當真。”


    說著,她笑吟吟道:“劉姑娘,還請你別怪罪,不過,我的確有要事要同你說。”


    劉蔚然這才臭著一張臉:“行吧,你說。”


    沈竺又看向劉善。


    劉善自然會意,當下不放心的看著哄了好幾日才願意搭理自己的女兒:“為父去前麵。”


    他一走,沈竺嘴角的笑意更甚。


    她也沒拐彎抹角,當下道:“劉姑娘多年不曾迴臨安,你可知顧淮之娶妻了。”


    她這一番話,不免讓劉蔚然冷了臉。


    顧淮之這個名字她刻骨銘心!


    當初為了那張臉,她沒皮沒臉就想著往顧淮之身上湊。每次都落不到半點好處,臨到頭,顧淮之還放狗!


    嚇的她連著幾日高燒未退。


    這麽多年過去了,若不是沈竺提及,她都要忘了。


    可現在,她得不到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


    沈竺見她這般神情,隻覺得有戲。


    “要我看,如今那世子夫人可比不得柳姑娘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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