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坐到椅子上,看著眼前的炒飯,嘴裏嘀咕道:“還真吝嗇,一萬的房間竟然隻給三碗炒飯。”


    李百川搖搖頭,說道:“能有東西吃就不錯了。”說完也坐了下來。


    就在李百川快要吃的時候,唐逸卻突然喊道:“等一下!”


    李百川抬頭不解的看著他,問道:“怎麽了?”


    “不對不對!”唐逸皺著眉接連說了兩個不對,接著說道:“這個炒飯不會是另收費的吧!”


    “不會吧!我們沒有點餐他就自己送上來了,應該是住宿包吃的吧!”李百川倒不認為這個炒飯是另收費的。


    唐逸還是搖搖頭,說道:“這個破房間就一萬,估計這三碗炒飯得三五百。”


    “你想多了吧!”李百川覺得唐逸有些多心了,竟然易九深在沒有點餐的情況下送飯來,就說明住進來後就包餐了。


    “你們發現沒有!這家飯館很奇怪,幾乎沒有看到除了我們以外的客人。”唐逸意味深長的看著李百川和陳香玉。


    “你的意思是……?”李百川不明白唐逸要表達什麽。


    “這是家黑店!”唐逸沉重的吐出五個字。


    聽到唐逸的話,李百川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你真的想多了,他要是把店開在荒山野嶺的倒是說得過去,但他竟然敢在街道上開門做生意,就不可能是黑店。而且,竟然他已經把炒飯送進來了,他要是鐵心收費,你吃或者不吃都一樣。”


    唐逸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樣的,炒飯已經送進來了,如果易九深真想宰客,吃不吃結局都一樣。


    李百川看著唐逸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他發現唐逸在涉及錢財的時候特別敏感。


    剛吃完飯不久就有人來敲房門了,是蘭姨,她板著臉,什麽話也不說,收拾好碗筷就出去了。


    李百川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送飯的是飯館老板易九深,收碗的是蘭姨,這個飯館裏好像沒有服務員,都是他們兩個親力親為,又或者說整個偌大的飯館裏就隻有易九深和蘭姨在管理,除此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工作人員。


    這無疑是個很讓人困惑的問題。


    時間就像細沙,慢慢的在流逝,怎麽也抓不住。整個下午,三個人都在飯館裏尋找有關於王涵的線索,可依然一無所獲,但是,卻意外的發現,這個飯館裏竟然沒有一個人來吃飯,按理說,中午的時候,飯館裏多多少少會有客人吃飯,但整個風月居裏一片安靜,沒有一個客人,這讓三個人困惑不已。


    這些奇怪的異象,就像一層迷霧,讓風月居模糊不清,透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夜幕漸漸降臨,冷風吹過,風月居裏空蕩蕩的,依然沒有一個客人,大門上的兩個燈籠隨風搖晃,散發著朦朧的光輝。


    易九深又送飯上來了,這次不再是炒飯,是三菜一湯,是易九深和蘭姨一起送上來的。


    “吃完就把碗筷放在桌子上,明天早上我們會來收拾。”易九深一如既往的微笑,笑容裏沒有喜悅,隻是個單純的笑容而已。


    李百川點點頭:“嗯,好的。”


    臨走前,易九深又說了一句:“吃完就早點休息吧!”


    這句話似乎是特別囑咐。


    不管是李百川還是唐逸亦或者是陳香玉,都察覺到了飯館裏不尋常的氣氛,麵色不由的都沉重下來。


    不得不說,易九深的廚藝很好,每道菜都炒的香噴噴的,但對於有心事的人來說,再好的菜也淡然無味。


    夜幕下,一輛麵包車緩緩的停在了風月居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中年人,看樣子差不多五十歲左右了,而他的相貌竟然和易九深有幾分相似。


    中年人的目光很陰沉,讓人不禁害怕,這種陰沉是從內而外,無法掩蓋。


    中年人打開車後門,從裏麵提出一些黑色的塑料袋,看樣子是給風月居送食材的。


    蘭姨也出來了,和提著食材走進去的中年人相遇,但誰都沒有說話。


    蘭姨也像中年人一樣,從麵包車裏提出裝有食材的黑色塑料袋,然後走進風月居。


    沒有多久,中年男人出來了,坐上麵包車,揚長而去,消失在夜幕中。


    廚房裏,一張長長的桌子上擺著五個黑色塑料袋,易九深走進廚房,他已經換上了白色的廚師服,他要開始工作了。


    易九深臉上的微笑已經不見了,麵無表情,看起來很認真。


    打開黑色塑料袋,一團白色的肉映入眼簾。易九深把那團肉倒了出來。


    潔白色燈光下,那團肉竟然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嬰兒已經死亡,卷縮成一團,肚子上還有一條長長的臍帶。


    易九深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在他眼裏,這就是食材,他熟練的拿起菜刀切掉臍帶,在肚子上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將裏麵的內髒全部倒出來,仿佛他手裏的不是一個嬰兒,而是一隻被拔光毛的雞。


    鮮紅的血就像一條毒蛇,緩緩的在桌子上爬行,然後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發出輕微的“嘀嗒嘀嗒”聲。


    空氣裏飄蕩著淡淡的血腥味,味道有些讓讓作嘔。


    嗒!嗒!嗒!廚房裏迴旋著讓人心悸的旋律,那是斬骨刀一次又一次撞擊菜板的聲音,偌大的廚房裏,隻有易九深一個人,他不斷揮舞手臂,時不時有碎肉飛到他的臉上。


    人是有好奇心的,也有逆反心理,易九深暗示李百川等人晚上不要出房間,但三個人偏偏要出來看看。


    走在寂靜的走廊裏,三人淩亂的腳步聲格外刺耳,李百川看著兩邊一道又一道房間門,猜想著裏麵有沒有人。


    “別看了,裏麵沒人!”唐逸看穿了李百川的心思。


    “你怎麽知道?”李百川反問。


    唐逸說道:“你看看門下的縫隙。”


    李百川向下看去,隻見門下那條不大的縫隙裏一片黑暗。


    唐逸皺著眉說道:“一整天都沒有一個客人,這個旅館很奇怪。”


    李百川點點頭,的確,這個飯館的外觀很獨特,應該會吸引不人來吃飯才對。


    當三個人走到一樓的時候,一個人站在樓梯口堵住了他們,是蘭姨。


    “你們去哪?”蘭姨冷冷的問。


    “我們去哪還要向你匯報?”唐逸笑著反問。


    “我們出去逛逛!”李百川看蘭姨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趕緊開口說道。


    “別理她,我們走!”唐逸說著繼續往前走,經過蘭姨的時候還用挑釁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李百川知道唐逸這是故意在氣蘭姨,但除了笑笑也無話可說,隻能默默的跟著唐逸。


    誰也沒有發現,後麵的蘭姨目光越來越冰冷,就像一把利劍。


    “這個女人好像很在意我們的一舉一動。”唐逸說著往迴撇了一眼,卻發現蘭姨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李百川也察覺到了這點,這個飯館裏好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王涵住進這裏決不是巧合,一定是衝著什麽東西去的,而這個東西很可能就是這個旅館的秘密。


    “你想什麽呢?”唐逸的話將李百川從思緒裏拉了迴來。


    “沒什麽?”李百川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個想法還隻是一種猜測,李百川不想唐逸和陳香玉被這個猜測誤導。


    每個人的思維都是不同的,會有不同的猜測,但在這之前聽到別人的猜測,那麽就會被這個先入為主的猜測誤導而忽略了別的東西。


    風月居的位置算得上是比較偏僻,門前這條街上的行人很少,因為氣溫寒冷的關係,路人走得有些匆忙,隻有孤立的路燈依舊靜靜的照明著自己腳下的一畝三分地。


    李百川走在暗淡的街道上,迴頭看了一眼風月居。正中間一道大木門,不偏左也不偏右,門口掛這兩個紅燈籠,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李百川看向牆上的水墨畫,但天色太暗,看不清楚。


    唐逸和陳香玉緩緩的向前走,扭頭一看卻發現李百川沒有跟上了,唐逸迴過頭,看到李百川正注視著風月居。


    “你在看什麽?”唐逸疑惑的問。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棟房子很奇怪。”李百川說著掏出了煙,抽出一支放到了嘴裏,又抽出一支遞給唐逸。


    唐逸接過煙,看著不遠處燈火朦朧的風月居,剛剛開始看並沒有覺得什麽,但漸漸的,就出現了一種怪異感,這種感覺很奇怪,又有些似曾相識。


    突然,唐逸像是想到了什麽,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風水?”


    李百川疑惑的看著唐逸,不明白這跟風水又有什麽關係?


    唐逸點上嘴裏的煙,緩緩吐出一口白霧後說道:“我在想,這個房子會不會是按照某種風水格局來建造的,所以才會這麽怪異。”


    風水嗎?李百川猛得吸了一口煙。


    陳香玉的目光緊緊的看著前方,眼睛裏隻剩下風月居,其他的景物漸漸模糊。


    好熟悉!陳香玉感覺這個風月居看起來好熟悉,但又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這個風月居的樣子就像,就像……對了。陳香玉的瞳孔突然擴張,因為她想到這個風月居像什麽了,為什麽會這麽怪異。


    “是一座墳。”陳香玉緩緩的吐出四個字。


    李百川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再去看風月居。像,好像,真的好像一座墳。這個風月居的表麵就像一座墳。


    雖然風月居和真實的墳墓有種天壤之別,但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座龐大的墳墓。


    為什麽要刻意修建成一座墳的樣子呢?李百川想起了唐逸剛剛說的話。難道風月居真的是按照某個風水格局來建造的嗎?可是,墳墓不是代表兇嗎?為什麽還要修建成這樣呢?


    就在李百川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卻意外發現蘭姨正從窗戶發縫隙裏看著自己所在的方向。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讓李百川很不自在。


    “我們迴去吧!”李百川說道。


    “再等等!”唐逸的話讓李百川感到不解。


    唐逸接著說道:“這個飯館一個客人也沒有卻依然開到這麽晚,可能是在等待著什麽?我們再看看。”


    李百川點點頭,唐逸說的的確有道理,一個客人都沒有卻依然開門營業,或許真的是在等待著什麽。


    冷風徐徐吹過街道,帶起幾片落葉。三個人坐在街道旁邊的長椅上,目光時不時看向風月居。


    等待是無聊的,時間也會過得特別慢,不知道坐了多久,終於,有動靜了。


    一輛奧迪車停在了風月居門口,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走進了風月居。


    女人剛進去沒多久,又來了一輛車,從車上又下來一個女人,然後也走進了風月居。


    就在三個人的注視下,一共前前後後來了五個人,而且全部都是女人,開的車也都價值不菲,顯然都是富貴人家。


    剛剛還冷清的飯館一下子來了五個人,坐在長椅上的三人麵麵相覷,眼裏充滿了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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