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豔又旖旎的兩個人,迫不及待地就闖入錢柏舟的眼底。


    他瞳仁緊縮,震愕的指尖抓緊了沙發的扶手。


    成年男女之間,這種事情,向來不足為怪。


    但偏偏這個人是莫念初。


    他感覺心頭被插了一刀。


    她是他追而不得的白月光,是他這幾年來想見卻又不敢輕易去見的向往。


    她不應該……


    至少,她不應該跟顧少霆那樣的男人,做這種事情。


    幻想在一瞬間被澆滅。


    殘留的溫度卻足以把他灼傷。


    男人眨了眨泛酸的眸子,收迴視線,端起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


    洗手間裏的情事在還在繼續。


    他摁著她,換了個姿態,女人抬手甩了他一個巴掌,“顧少霆,你夠了沒?”


    顧少霆正在興頭上,這一巴掌,讓他酒醒了不少。


    染上酡紅的臉,頓時清冷了不少。


    “打上癮了?”他抱起她,把她壓在冰涼的牆麵上,陰狠中透著幾分情欲,“再打我一下,我就弄死你。”


    “外麵那麽多的客人,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臉麵嗎?”她不知道該如何讓他停止,勉為其難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軟著求他,“別弄了,求你。”


    莫念初知道顧少霆是個嗆茬。


    她真在這裏跟他鬧起來。


    他真的會不管不顧的,到頭來受傷害的,是她。


    “可以嗎?”她仰起濕漉漉的眸子,像朵被風雨淩虐後的小白花,搖搖欲墜,惹人生憐,他一下軟了心,“看你求我的份上,我就放過你。”


    莫念初近乎倉皇般的,從他的身上下來,對著鏡子把衣服整理好。


    身上難免會有曖昧後的氣息。


    她捧了水,洗了把臉。


    男人就倚靠在她身後的牆上,抱懷看著她。


    唇角上揚著似有若無的輕笑,如果不是她求他放過,以他現在的狀態,一定會弄到盡興為止。


    莫念初逃似的出了洗手間。


    沙發那裏。


    已經沒了錢柏舟的影子。


    倒是鍾雪坐在那兒,悠閑地吃水果。


    “完事了?”鍾雪翹著二郎腿,嗤之以鼻地輕嗬了一口,“錢柏舟大概是看到了,你和顧總在洗手間裏忙活,喝了很多酒,踉踉蹌蹌的走了。”


    錢柏舟看到了?


    好像也不意外。


    顧少霆摁著她在那裏麵做,不就是想讓錢柏舟看到嗎?


    他總會用各種上不了台麵的辦法,惡心別人。


    莫念初神情自若,並沒有因為鍾雪的話,讓她看到什麽精彩的表情,“既然合同已經簽完了,我就先走了。”


    她過於冷靜。


    鍾雪斜眼瞥了她一眼,還真是厚顏無恥。


    丟下掌中未磕完的瓜子,“顧總跟你講了嗎?”


    “講什麽?”


    “林小姐要做手術了,最近得養身體,讓你去照顧她幾天。”這是林小婉告訴鍾雪的。


    在鍾雪看來,林小婉既然提了要求,顧少霆那肯定是百分百答應。


    莫念初擰起眉心:……


    顧少霆沒跟她提這事。


    就算是提了,她也不會同意的。


    擰頭,她沒理鍾雪,拾步離開。


    鍾雪:……哼。


    ……


    顧少霆剛走出洗手間,關韋突然打來了電話。


    “顧總,白玉玲的情況很不好。”關韋的聲音少有的緊張。


    顧少霆握著手機,在沙發裏坐下來,“慢慢講。”


    “醫生在搶救過程中,私自加大了藥量,病人不耐受,出現了高危反應,恐怕……”


    顧少霆神情一緊,蹭得從沙發上起了身,“什麽?”


    車子一路疾馳。


    用了最快的速度開進了博愛醫院。


    車子還未停穩,關韋就小跑了過去,“顧總,白玉玲的情況很危險,費醫生建議用國外的那種藥,這樣,興許還能有醒過來的機會。”


    “費良錚來了?”顧少霆唇角勾起譏諷,“還真是哪哪都有他,不用藥呢?隻能等死?”


    “不用藥可能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死了,但是用藥,也不排斥會……”


    說白了,博勝算幾率很渺小。


    這是一個兩難選擇。


    這個功夫,顧少霆已經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們都愁眉不展。


    費良錚起身,走到顧少霆的麵前,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你的想法呢?要不,給念初打個電話吧。”


    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莫念初有權利到場,並做出最終的決定。


    “費醫生從醫這麽多年,凡事都要問家屬的意見,自己就沒有點主見?”顧少霆眉心壓著,譏嘲有看著他,“還是說,怕承擔責任,不肯也不願意?”


    “白玉玲的項目,之前一直是我跟,我自然比別人更了解她現在病情,但是,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白玉玲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就是一個不好的結局。


    “用藥吧,後果我來承擔。”他在家屬那欄裏簽了字。


    迴到公司裏的莫念初,右眼皮一直在跳。


    下午是滿滿當當的會議。


    她剛升了職,工作很多,也在適應,忙得沒有多想。


    費良錚給她打來了電話。


    “喂?”


    “念初,你來趟醫院吧,你媽她……”他不知道該怎麽講,才不至於讓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先過來再說。”


    “你在醫院裏嗎?”莫念初撒下貼在眼皮上的紙,拎起包就往外走,“好的,我馬上過去?”


    莫念初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她暗示自己不會有事的,明明病情已經向好的方向發展了。


    她沒想到顧少霆也在醫院裏。


    顧不得想太多,她直接問向了費良錚,“師哥,我媽……情況怎麽樣啊?”


    “阿姨她……”他很抱歉,也無能為力,“……這個你看看吧。”


    當看到最後的診斷結果是,腦死亡時。


    莫念初的身子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如同被抽空了靈魂的木偶,軟軟地癱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怎麽會這樣呢?


    費良錚一陣酸楚,剛要伸手去扶,看到顧少霆淩厲的目光後,隻好把手收了迴去。


    關韋他蹲下身子,試圖扶起莫念初,“太太,醫生已經盡力了,您就別太悲傷了。”


    “為什麽會這樣?”她呆呆地坐在那裏,口中反複地呢喃著:“為什麽會這樣……”


    顧少霆邁步走到了莫念初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複雜。


    “已經是這樣了,你最好冷靜地想想以後的事情。”


    “是你嗎?”她揚起淚眼,唇齒顫抖著,“是你讓她去死的對嗎?你想給林小婉換腎,所以我媽必需要腦死亡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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