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車門打開,男人鋥亮的皮鞋先伸了出來。


    莫念初有種不好的預感。


    轉身就要離開。


    顧少霆下車後,並沒有急著追人,而是低頭點了顆煙,吸了一口。


    “看來,黎少安的安排,你很滿意。”


    黎少安?


    這個在她世界消失了兩年的名字,再次響起時,莫念初有些恍惚。


    男人指尖夾著細長的煙卷,走到女人麵前,扣住她的腰,“這是送外賣送的,讓心上人心疼了?”


    “顧少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他輕笑,鄙夷的打量著女人的小臉,“莫念初,你還真是有本事,婚還沒離,下家找兩個了。”


    “我沒有。”


    她知道顧少霆來是找不痛快的。


    但這種沒有根據的栽贓陷害,她不接受。


    他扔掉手中隻吸了一口的煙,扯著女人的手腕,往車上帶,“跟我迴家。”


    “我不迴去。”


    “莫念初,你要再惹我,明天我就讓你見不到莫韜。”


    家人是莫念初的軟肋。


    顧少霆很會拿捏她的七寸。


    她安靜了下來。


    車子開進別墅。


    莫念初乖乖的跟在顧少霆的身後,進了家門。


    男人上樓,她木然的站在樓下。


    “杵那兒幹嘛?”


    他把她帶迴來,無非就是男女之間那點事。


    在床上,顧少霆向來強勢,林小婉身體不好,經不起他的橫衝直闖。


    他心疼林小婉,隻能到自己身上的發泄。


    莫念初抬眸,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我不想做。”


    這是她頭一次在這種事情上,拒絕他。


    男人被激怒,三兩步下樓,扣住女人的胳膊,就扔到了沙發上。


    “在這兒也行。”


    他壓在她的身上,粗魯的扯掉了自己的領帶,抬手解她扣子時,她握住了他的大手。


    “顧少霆,你別這樣。”


    男人惱怒的笑了一口,淬了冰的眸子,如同狡獸一般的盯住她,“怎麽著,開始為別的男人守身如玉了?”


    “我沒有。”


    他扣住她的手腕,舉過頭頂,壓製住她,“想在這兒,還是上樓,自己選。”


    莫念初性格保守。


    不像顧少霆一般孟浪,想在哪兒,隨時都能來。


    她要臉。


    “上,上樓。”她的聲音震顫中帶著絕望。


    一進臥室,男人就壓上了她。


    她掙紮著,目光怨恨。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聲音玩弄,“一個費良錚不算,還又來個黎少安,莫念初,我是不是低估你了?你告訴我,你愛哪一個?”


    “我誰都不愛,顧少霆,你要來便來,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


    她閉上眼睛。


    扭過臉,不想看他那張戲謔的臉。


    男人逼著她與他對視,“你既然接受了黎少安安排的工作,那一定是愛他的,對不對?”


    “我不愛。”莫念初不知道為什麽他一次又一次的提及黎少安,“我的工作也不是他安排的。”


    “莫念初,你別給我裝糊塗,你以為就憑你那兩把刷子,你可以拿到一個月兩萬的薪資?你以為你是誰?美院的教授?”


    畫室的老板,確實是給她的薪資很高。


    但是畫室的其它老師,比她的薪資還要高。


    “那證明,我值這個錢。”


    “那我看看你到底值多少。”他掐著她的腰,出氣般占有,一下比一下重。


    他熟悉她的每一寸。


    結婚兩年來,他們之間的情事少之又少,但每次都讓他神魂顛倒,有時會控製不住,要上好幾次。


    他不否認,他對她的身子,常常欲罷不能。


    看到她臉上氳起的紅色,力道越發的蠻橫。


    結束後,他抽身。


    卻驀的發現,她的身下被鮮血染紅。


    女人緊閉著雙眼,痛苦異常。


    因為疼的厲害,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小團。


    血在她身下蔓延開來,像一朵盛開的罌粟花。


    顧少霆心口驀的被攥住,這不像是來大姨媽……


    “你他麽是啞巴嗎?疼不會說啊?”


    顧少霆扯過衣服,包起莫念初,抱著下樓,她的身子滾燙,臉色泛白,毫無血色。


    “司機,去開車。”


    去往醫院的路上,顧少霆給費良錚打了個電話,讓他在醫院接應。


    車子開到醫院後,他抱著莫念初直奔急診室。


    “什麽情況?”


    費良錚伸手去接,被顧少霆躲開。


    他抱著她,直接送進了急救室。


    費良錚沒跟他計較,跟醫生把病情交待清楚後,便陪著顧少霆在外麵等。


    男人抽了顆煙,遞到唇上。


    火機打了幾下沒點著。


    “醫院裏禁止吸煙,忍忍吧。”費良錚說。


    顧少霆把煙和火機,一股腦的,全扔進了垃圾筒裏。


    心煩意亂的,搓了兩下茂密的頭發。


    急救室的燈亮著。


    醒目,讓人心神難寧。


    中途有護士出來,跟費良錚說了幾句,遞給她一張單子後,便又迴去了。


    費良錚把單子交給顧少霆,“簽一下字吧。”


    “簽什麽?”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看了過去。


    是一張手術同意書。


    費良錚歎了口氣,“念初她黃體破裂,需要手術。”


    他不知道顧少霆是故意的。


    還是說莫念初的身體太弱了,經不起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道。


    夫妻之間的這種事情,他無法過問太多。


    “送來的及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顧少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接過費良錚遞來的筆,顫抖不穩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費良錚拿走了顧少霆簽好字的手術同意書,起身去交給了護士。


    莫念初醒來時。


    一室的白。


    她空洞的眼神,望著天花板,望了許久許久。


    她想哭,可她已然沒有了眼淚。


    就算有眼淚又怎樣,她哭給誰看呢。


    所有的委屈,她除了往肚子裏咽,沒有別的去處。


    費良錚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你醒了。”


    “沒死掉,挺可惜的。”她幹涸的嘴唇,微微彎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費良錚看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別這麽說。”


    “師哥,讓你見笑了。”


    費良錚輕輕搖了搖頭,更多的是心疼,“少霆脾氣不好,他……,我已經說過他了。”


    如果勸說對顧少霆有用。


    他就不叫顧少霆。


    “師哥,你勸勸顧少霆吧,既然他那麽喜歡林小婉,那麽珍重她,寶貝她,就娶了吧,反正,我也生不出孩子了,對於顧家來說,我沒有半點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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