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他語氣平淡,就如沈沐歡剛認識他那會。


    “那我一會兒把時間和地點,發到你的手機上。”


    “好。”


    掛斷手機。


    沈沐歡心跳得有些慌。


    她也不知道自己慌什麽。


    可能是害怕吧。


    害怕跟他見麵。


    轉身她拿出小哆咪的住院單,把上麵的金額看了看,便從錢包裏點出了相應的現金。


    收拾好後。


    她下樓。


    “媽,我出去一趟。”


    “開車去嗎?小心一點,最近在修路。”張曼芝提醒。


    沈沐歡隨意的答應著,“知道了媽,我是老司機了,沒問題的。”


    “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嗯。”


    沈沐歡開車出了門。


    最近江城都在修路。


    確實不太好走。


    好在她定的咖啡廳,並不在鬧市區,轉幾個彎路就到了。


    她在咖啡廳裏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顧聿一才來。


    “不好意思,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他進門先是抱歉。


    沈沐歡有些不適應他的禮貌,“沒事,沒關係的。”


    “有什麽事情嗎?”他臉上是風塵仆仆。


    沈沐歡看得出來他很忙,便趕緊說道,“上次小哆咪住院,是你給付的住院費,我是特意來還你的,還有就是……謝謝你的幫助,給你添麻煩了。”


    沈沐歡把一遝現金,推到了顧聿一的麵前。


    男人垂眸看了看。


    並未第一時間接受,“難得小朋友那麽喜歡我,幾千塊而已,又沒多少。”


    “這不行的,一碼歸一碼,你還是收下吧。”沈沐歡堅持。


    在顧聿一看來。


    她的堅持無非就是要跟他劃清界限。


    他哂笑,“我不會為了幾千塊錢,讓你報恩的,沈沐歡,我們過去了,不是嗎?”


    沈沐歡潸然抬眸。


    明明他說的是事實。


    為什麽她的心裏,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情緒。


    “是啊,我們過去了,謝謝顧總你不計前嫌,肯放過我。”


    “放過你,也是放過我自己。”他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口的難過,“沈沐歡,我其實並不想傷害你,可能我這個人,還是太過於幼稚……”


    他不想說了。


    他知道,有些事情,他說了,她未必能理解和釋懷。


    “……總之,我希望你和你的孩子都可以過得幸福。”


    他很真誠。


    是沈沐歡從未見過的樣子。


    那個囂張,癲狂,飛揚跋扈的顧聿一,好像在一瞬間就不見了。


    “謝謝,希望你也過得很好。”她擠出一抹微笑,“什麽時候結婚啊?”


    “快了吧。”他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你呢,你什麽時候和陸北揚結婚?”


    “我啊……”她笑了笑,“可能也快了吧。”


    兩人對望著。


    似乎在這一刻。


    他們默然理解了,彼此之間最遙遠的疏離。


    顧聿一收了沈沐歡還的錢。


    她走後,他在咖啡廳裏,坐了許久。


    直到一個女人再次坐到他的對麵。


    “人家已經有愛的人了,你何必非要跟我解除婚約呢?”司遙抬手握住了顧聿一的手,男人抽迴來,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這兩件事情,沒有必然的聯係,我又不愛你。”


    “可你利用了我啊。”司遙又不是傻子,她肯讓他利用,是因為她願意,既然他想抽身離開,那就得把屬於她的還迴來,“我們兩家公司的那項業務,你可得了3.6億的利潤,要不然,你還迴來,我考慮一下放過你。”


    “可以。”他很痛快地答應了。


    司遙有些意外,顧聿一在錢方麵很摳的,吃進他肚子裏的,怎麽可能這麽痛快的就吐出來?


    “既然你和沈沐歡不可能再有什麽,你何必呢?”


    顧聿一輕笑,目光幽邃地望著窗外,“我不想往後的人生中,麵對一個不愛的女人,而且還是個聒噪,強勢的女人,我過不了那樣的日子。”


    司遙:……


    用得著這樣罵她嗎?


    “我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好嗎?那你當年還追得我勁勁的。”


    “別提當年了,誰還沒有眼瞎的時候。”顧聿一現在隻想往前看,“小時候的喜歡,根本算不上喜歡,我晚熟。”


    司遙:……


    晚熟?


    不過是他還愛著罷了。


    “我聽說陸北揚準備建一個商場,向沈沐歡求婚呢。”司遙的眸子落到顧聿一的麵上,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也是,兩個人孩子都生了,結婚是早晚的事情。”


    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沒說話,但很不高興。


    司遙咧嘴笑笑,“顧聿一,你錯過了和沈沐歡緣分最深的那段的時間,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嘍,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顧聿一不想聽她說話。


    起身準備離開。


    司遙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聿一,你還是認真考慮一下跟我結婚的事情吧,至少,我愛你。”


    “老子不缺人愛。”他冷著臉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轟著油門。


    很快消失在車水馬龍之中。


    司遙戚了一口。


    她這個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顧聿一,你遲早會迴到我的懷抱,我等你。”


    顧聿一開著車,一路向西。


    他心裏很亂。


    他以前並不是一個對感情看得很重的男人。


    從小到大,追求他的多了去了。


    看得上,看不上的,他都是秉持著隨便玩玩的態度。


    當年,對關星辰一見鍾情。


    無非就是看中了她的漂亮和乖巧。


    可是越長大,越發現,他和關星辰根本沒有做男女朋友的可能。


    所以,他抽身離開,不再對她抱有幻想。


    對沈沐歡的感覺很複雜。


    以前沈沐歡可不像現在這樣,如此的會忍氣吞聲。


    他認識沈沐歡時,她可是一隻高傲的白天鵝。


    追求她的人很多,她被那些男人們捧到了天上。


    他不喜歡這樣的女孩,盡管她向他表白了很多次。


    不是因為她不漂亮,也不是因為別的原因。


    就是單純地不喜歡她被男人們捧著的感覺。


    後來,他們睡了。


    他也是她離開後,才發現她給他下藥的那個瓶子。


    可是……


    過程中,他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藥了嗎?


    他有感覺的。


    他甚至沉醉於那種感覺。


    他要她,瘋狂地要,毫不顧忌她是第一次,搞得她身上傷痕累累。


    或許,從心理,他就是想征服她。


    讓她臣服於自己。


    想讓她的視線,全部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他深吸了口氣……


    他想,那時,他應該是喜歡她的。


    但他忽略了對她的喜歡。


    或者……他認為當時的感覺,不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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