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鬆開了她的手。


    好。


    他可以放棄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但孩子不行。


    “那讓孩子給我做個親子鑒定。”這是他最後的要求。


    沈沐歡錯愕地望著他,“你什麽意思?”


    “我想確定一下,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如果是,我帶走,如果不是,我還給你。”


    沈沐歡就知道,顧聿一這次來找她,是衝著孩子來的。


    她這一輩子可能就生這一個孩子。


    她怎麽會把女兒給他呢。


    “這孩子不是你的,根本沒必要做什麽親子鑒定。”她冷漠拒絕。


    “你不同意?”他握著她的下巴,望住她的眼睛,“你在心虛什麽?”


    “我隻覺得沒必要。”她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勾唇,“陸北揚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孩子是他的,根本不是你的,你何必自取其辱呢。”


    “你……”他指尖的力道因為嫉妒和憤怒,慢慢加重,“……你再說一遍。”


    “顧聿一,我不喜歡你了,我可以跟你上床,我也可以跟任何男人上床,陸北揚的人品不錯,性格溫和,不會動不動地就辱罵我,掐我脖子,我們在……在那事上也挺和諧的,我願意給他生孩子……”


    “啪。”


    響脆的耳光打在了沈沐歡的臉上。


    他不想失控的。


    她為什麽要逼他。


    “滾……”


    沈沐歡指尖落到門把手上,含淚輕笑,“顧聿一,如果你真想做親子鑒定,我也可以配合你,但我覺得,你還是給自己留點臉麵的好。”


    推開車門。


    沈沐歡大步離開。


    顧聿一仰頭,緩緩閉上眼睛。


    任由著眼淚從眼角滾落。


    她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真的是因為他太壞了嗎?


    沈沐歡迴江城那天。


    是跟陸北揚一起迴去的。


    他陪著她帶小哆咪一起迴了沈家。


    不遠處的車子裏。


    顧聿一眼神一直追隨著三個人走進屋內,他才有些悲傷地收迴視線。


    “陸總也太那個了,明知道沈秘書跟您是……”容秘書憑空生出一些感慨,“……顧總,我看沈秘書她把小寶寶抱迴來了,那要不要,安排一下親子鑒定?”


    “還有這個必要嗎?”


    他不會祝福她和陸北揚,但也想放手了。


    或許真如沈沐歡說的,他和她本就沒有多少緣分。


    硬是絞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她不愛他。


    也不會再愛上她。


    她生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她把心給了別人,不會再給他了。


    何必呢。


    就這樣吧。


    “那您真相信,沈秘書說的話?萬一她是騙您呢,要不……”容秘書覺得還是做個親子鑒定,保險。


    顧聿一眸色深沉。


    算了。


    他不強求了,就算給自己留最後的臉麵吧。


    放下吧。


    應該放下了。


    “迴去吧。”


    “是。”


    沈家。


    小哆咪被張曼芝抱著,乖乖巧巧的,“那你把小哆咪送迴來,媽是可以給你帶著,但是……你沒有考慮過迴江城嗎?”


    “媽,就算我迴江城,也得把我那邊的工作交待清楚,而且,要看時機。”


    如果顧聿一放過她。


    那她可以迴來過安穩的生活。


    如果顧聿一執意跟她過不去。


    那她在那邊生活,不用讓父母為自己操心,也是明智之舉。


    張曼芝沒勉強。


    她的女兒從小就有主意。


    做什麽,她都支持。


    “那你放心,我一定會帶好小哆咪的。”


    “辛苦你了媽。”


    陸北揚沒怎麽說話。


    但是很有眼力價,會幫著張曼芝在廚房裏忙活。


    也會跟沈良庸聊一些公司裏的事情。


    張曼芝一直沒有聽女兒講過,她和陸北揚的關係。


    趁著飯後哄小哆咪睡覺的功夫。


    張曼芝關了臥室的門,跟沈沐歡聊了幾句。


    “你和這個姓陸的,是在談朋友嗎?”


    沈沐歡看著床上的小哆咪,給她揪了揪小毛毯,“媽,陸北揚是個好人,但我們不合適。”


    “他不是……小哆咪的父親嗎?”張曼芝看到小哆咪很依賴他,“我看他好像很喜歡小哆咪,你沒考慮跟他……發展發展?”


    “媽,你真的是想得太美好了。”沈沐歡艱澀地笑了笑,“在這個世上,除了親生父親,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會無條件地愛她的。”


    張曼芝忍不住歎氣。


    說的也是沒有錯。


    但是女兒還年輕,總不能一直一個人過。


    “那你有什麽打算嗎?孩子越來越大,她會問你要爸爸的。”


    “我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沐歡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顧聿一的臉。


    她把自己嚇了一跳,捂著心口,平靜了一會兒。


    張曼芝看著熟睡的小丫頭,滿眼的喜愛。


    “媽時常在想,你究竟和誰會生出這麽好看的寶寶,但媽知道你不想說,也從來沒問過。”


    沈沐歡現在依然不想說。


    她知道母親對她的擔心。


    “媽,不管她的父親是誰,以後都與她沒關係了,我會把她帶好,讓她快快樂樂地長大的。”


    “媽相信。”


    沈沐歡把小哆咪哄睡後,便下了樓。


    陸北揚要走,她便送他出門。


    “替我謝謝伯父伯母的盛情款待。”他依舊是溫潤如初。


    沈沐歡點頭,“嗯,謝謝你送我和小哆咪迴來。”


    “什麽時候再迴去?”


    “待幾天吧,還沒定。”


    “如果需要我,給我打電話。”


    “好。”


    兩人沒有說什麽多餘的話。


    更沒有提及感情和顧聿一這樣的敏感話題。


    顧聿一沒有再找過她。


    但她從新聞上,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他很忙。


    忙工作,興許還在忙結婚的事情。


    她不清楚,也不感興趣。


    在江城呆的這些日子。


    沈沐歡會到父親的公司裏走走,父親重新接手後,再加那八百萬救急,現在公司已經脫離窘境。


    沈良庸有意,把公司交給沈沐歡打理。


    已經跟她講過幾次。


    她都模棱兩可地答應著。


    “大小姐。”沈良庸的秘書,走過來,把一份文件交給她,“沈總不在,這份文件急著簽,要不,您親自跑一趟一聖集團顧總那兒吧。”


    沈沐歡聽一愣。


    她不知道沈氏現在跟顧聿一合作。


    “怎麽會和一聖集團有業務?”


    “大小姐,您不知道呢,這三年來,一聖集團給了咱們沈氏很多的業務,如果沒有顧總的大力支持,咱們沈氏啊,不可能這麽快脫離困境。”


    沈沐歡不知道這事。


    顧聿一是真的相助,還是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計劃在悄悄的醞釀?


    “隻是單純的幫忙嗎?還是說,他提了很多要求?”


    秘書仔細想來,這三年顧聿一對沈氏的幫忙,都是不計報酬的。


    “顧總人很好的,有些項目,他都是虧錢補助咱們,沈總一直很感激。”


    秘書看向文件說,“大小姐,我已經跟顧總說好了,會派人過去把文件簽了,您要不,辛苦跑一趟?”


    自己公司的事情。


    沈沐歡義不容辭。


    但是要找顧聿一,她是沒有想到的。


    別扭歸別扭。


    她還是答應了下來,“行,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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