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容秘書感受到了顧聿一話裏怒氣,也不敢為沈沐歡和陸北揚強行解釋,“……顧總,您迴江城了嗎?”


    “把陸北揚給我盯好,少管那些沒用的。”


    容秘書額角顫顫,“知道了顧總。”


    掛斷電話。


    顧聿一有一口沒有一口地吸著煙。


    煙卷燃燒殆盡後。


    他坐在車裏,發呆了一個下午。


    沈沐歡睡得很安穩。


    連日來的困乏被一個好覺稀釋了不少。


    她抱著手機,訂了餐廳。


    然後發給了陸北揚。


    “陸先生,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我訂了一家西餐廳。”


    語音發了過去。


    陸北揚很快就迴了過來,“我不挑食。”


    “那我們到時見。”


    “好的。”


    沈沐歡換了衣服,把頭發綰在了腦後。


    小的時候,喜歡裝成熟,裝嫵媚,喜歡踩高跟鞋,穿性感的衣服。


    現在的她,更喜歡穿平底的小白鞋,t恤牛仔褲。


    就像人一樣。


    年輕的時候追求刺激,就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


    經曆過一些後,才明白,人與人的交往,舒服最重要。


    雖然她不知道陸北揚幫她的目的是什麽。


    她不想欠他的人情。


    她到餐廳的時間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一些。


    服務生把菜單給她後。


    她便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側臉如畫,知性優雅。


    有被她氣質和美貌吸引的外國人,過來跟她要聯係方式。


    她委婉地拒絕了。


    沈沐歡從小到大都是小美女。


    一路走過來,追求她的男生不在少數。


    當初非要喜歡顧聿一,就是因為顧聿一不正眼瞧她。


    那時她的心高氣傲。


    越是瞧不上她的,她就越喜歡。


    事實證明,男人這種生物,太給他臉了,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喜歡顧聿一,是她一生的汙點。


    她走到今天,所經受的苦難都是她當年過於自負造的孽。


    一步錯,步步錯。


    她沒有選擇,隻求時間能過得快一些。


    她叫來服務生,點了兩份餐。


    陸北揚準時準點到。


    看到沈沐歡已經來了,他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是我來早了,我點了兩份餐,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習慣。”沈沐歡一如既往地客套。


    陸北揚不介意,“我都可以。”


    “這次父親手術的安排,多虧了你和邁克醫生的關係,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這樣……”她端起紅酒杯,“我敬你一杯,表達我的謝意。”


    “你太客氣了,朋友之間,你幫我,我幫你,這太正常了。”


    陸北揚拿起酒杯,與沈沐歡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飲盡。


    沈沐歡也喝光了杯中的酒,算是對他的尊重。


    她優雅地切著牛排。


    在男人注視的目光下,小口地咀嚼著。


    “其實,我們認識也很多年了,隻是那時候,你的注意力都在聿一的身上,對我這個小透明,總是視而不見罷了,不過……這幾年,我一直挺關注你的。”


    陸北揚的話。


    帶著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撲朔迷離。


    沈沐歡對他話裏的意思。


    幾分懂,幾分不想懂。


    “那時候小,隻知道玩,分不清好壞人。”她笑笑。


    “你那時特別愛笑,尤其是那兩個酒窩,特別漂亮。”他怕她誤會什麽,忙又補了句,“我是說,你現也依然很美,就是不怎麽愛笑了。”


    人長大了,笑容真的就變少了。


    不止她,很多人都這樣。


    “也沒什麽開心的事情,值得那樣沒心沒肺的了。”


    “會好起來的。”他像是在鼓勵她。


    沈沐歡笑著搖了搖頭,“希望吧。”


    沈沐歡的話一直不怎麽多。


    陸北揚很能聊,從以前聊到現在,有時候還會講一些笑話,逗沈沐歡笑。


    總得來說,沈沐歡沒感到尷尬。


    餐,用的很愉快。


    走出餐廳時。


    陸北揚提議送沈沐歡迴去。


    “不了,我叫了代駕。”她淺淺拒絕。


    陸北揚也沒有勉強,“那我就先迴去了,咱們保持聯係。”


    “好。”


    沈沐歡站在原地,目送陸北揚的車子緩慢離開。


    一轉頭。


    看到容秘書,她嚇得心口一顫,“容秘書,你怎麽在這兒啊?”


    “沈秘書,顧總來了。”


    沈沐歡眼眸微動,“他……在哪兒?”


    “顧總在車裏等你呢。”


    在車裏?


    難不成,他看到自己和陸北揚吃飯了?


    她猜,這個男人應該又會發瘋。


    也不怪他,畢竟現在她是他的私人玩物。


    所謂玩物,不過就是高興了逗一逗,不高興了,還要逗一逗。


    瘋與不瘋,隻是他的一念之間。


    “那走吧。”


    容秘書快走幾步,替沈沐歡拉開了車門。


    男人就在裏麵坐著。


    她能感受到裏麵的氣壓很低。


    彎身,她坐了進去。


    男人雙腿交疊,目光透著令人畏縮的寒意。


    她沒敢看他,微微垂著睫毛。


    “沈小姐,晚餐用的可好啊?”


    “挺好的。”她忽略他語氣中的嘲弄,淡淡的迴。


    顧聿一唇角微微揚了揚,“聊什麽了?”


    “說了一些關於我爸手術的事情,還有……以前的一些舊事。”她想,那些是舊事的。


    男人輕笑,“舊事?比如?”


    “一些,以前顧總從未在意過的小事,不值得說。”她不想聊。


    “愉快嗎?”


    她有些累得掀起眼皮,看向了男人,“你想要什麽樣的迴答?”


    “你真實的內心感受。”他望著她的眸子,一瞬不瞬。


    女人收起目光,“我沒什麽內心感受,正常的人情往來罷了。”


    “所以,沈小姐,很喜歡跟男人做人情交換?”


    “如果你非要找茬,大可不必在這種正常的交往上,大做文章。”沈沐歡深唿吸了一口,倚在座椅背上,“顧聿一,我好累啊,你想折磨我,換個日子吧。”


    她這話說的,男人有脾氣沒地發了。


    “你吃飽了還累?我餓著肚子,我不累?”他對著司機說,“迴顧家老宅。”


    沈沐歡瞬間睜圓了眼睛。


    他說什麽?


    迴顧家老宅。


    “顧聿一,你什麽意思?”


    “帶你迴家啊,還能有什麽意思?怎麽,不想跟我迴?想跟陸北揚迴家?”他抬了指手指,車子便開上了路。


    沈沐歡當然不想跟他迴家,這算怎麽迴事。


    “我……這種上不了台麵的身份,別髒了顧先生和顧夫人的眼,我還是下車吧。”


    說著,她就去扣車門。


    顧聿一急忙把她扯了迴來,“你想找死啊?車子開著呢。”


    “羞辱我有很多種,沒必要驚動顧先生和夫人。”她眼眶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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