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牛皮紙袋。


    關韋下樓去了廚房。


    夏柔柔正幫著家裏的廚師在忙活。


    餐桌上擺著的,是剛剛出鍋的新鮮菜品,個頂個的色香味俱全。


    “差不多了。”夏柔柔忙著端菜,擺盤,又插上了鮮豔的花,“阿韋哥,你去門口接一下蛋糕店的師傅,我訂的生日蛋糕送來了。”


    “好。”


    關韋應著。


    壽宴沒有邀請客人。


    從菜品的挑選,口味的確定,再到有氛圍感的布置,一切都是夏柔柔精心安排的。


    “阿韋哥,你覺得外公會喜歡嗎?”她把最大的壽字擺在了壽桃上方,“八十四歲是個大生日,我希望外公,長命百歲,哦不,是健康長壽,要活一百二十歲。”


    阿韋很滿意,他吻了吻女人的小臉,“辛苦了。”


    “不辛苦,那我去叫外公出來吧?”她仰著的小臉,盡是恬淡的安然。


    “好。”


    夏柔柔輕步走向了韋震天休息的房間。


    怕擾到他,她的腳步極輕極緩。


    “外公,您還在睡嗎?別睡太久哦,要著涼的,飯菜都準備好了,紅酒也備好了嘍。”夏柔柔走到藤椅前,看著睡得安詳的老人,輕輕喚他,“外公?”


    韋震天沒有給她任何反應。


    夏柔柔又輕輕地喚了一聲,“外公,起床嘍,您不是要跟阿韋哥喝一杯嗎?”


    韋震天還沒有睜眼。


    他安然得令人心慌。


    夏柔柔職業的本能,令她下一秒就伸手摸向了韋震天的脈搏。


    他的手腕很涼。


    涼到她的指尖發顫。


    一次,兩次,三次,她反複地確定著。


    不會的,怎麽會呢。


    她不死心地把指尖又觸向了韋震天的頸動脈。


    頸動脈也沒有了跳動。


    “外公,外公……”夏柔柔眼淚不受控的滑落,她痛哭著跑出韋震天的休息室,雙眸通紅地看向了關韋,“……阿韋哥,外公他……”


    關韋心口一攥。


    似是明白了什麽,三步並成兩步,走進了韋震天的休息室。


    他那麽安詳地躺在躺椅上。


    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般。


    不會的。


    外公不會就這麽離開的。


    “外公……”關韋的聲音顫抖,他不願意接受眼前這個事實,生怕驚擾地壓低了聲音,“……外公,你醒醒,我是阿韋啊,我們不是說好要喝一杯的嗎,你起來,我陪您喝一杯好不好?”


    夏柔柔心疼地握了握關韋的胳膊。


    想提醒他,外公已經離開的事實。


    他鼻頭很酸,眼眶也紅得厲害。


    他知道,可他不想承認。


    管家聽到消息,也跑了進來。


    他不願相信,韋震天就這麽離開了人世。


    “老爺子,您,您……”管家泣不成聲。


    關韋握著韋震天越來越涼的手,緊緊的,“外公,你怎麽可以,就這麽把我丟下了呢?”


    關韋哭了。


    哭得像個孩子。


    原來還洋溢著歡樂氣氛的房子,一時間變成了悲傷的容器。


    誰也沒有想到,韋震天會在自己生辰這天,離開了這個世界。


    喜事,變成了喪事。


    古樸的老宅,被悲傷籠罩,氣氛壓抑。


    老宅的管家通知到了韋家的三個兒子。


    他們一進門沒有哭爸,而是問向管家,老爺子有什麽遺言。


    “我爸沒有說他股權的分配問題嗎?他到底說什麽了?你倒是跟我們說說啊。”韋泰抓著管家的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


    管家搖了搖頭,聲音沉痛,“老太爺是睡著走的,沒有交代什麽。”


    “怎麽可能呢?爸不是這樣的人啊。”韋泰是不太相信,他看了二位弟弟一眼,“要不,我們去爸的房間搜搜,看看他有沒有留下遺書什麽的。”


    幾個兒子一拍即合。


    不管不顧的就要往裏衝。


    管家趕緊快走幾步,攔下了幾位,“老太爺還在裏麵躺著呢,要不,各位還是先處理老太爺的後事吧。”


    “管家,這不找到遺書,我們哪有心思安排後事啊。”韋泰推開管家,徑直走進了韋震天的房間。


    韋震天已經被關韋抱到了床上。


    他跪在床邊,今晚為外公守孝。


    幾個人的腳步和嘈雜的說話聲,令他眉心收緊。


    “滾出去。”他厲喝道。


    韋泰幾人幾乎是同時停下了腳步,聽著關韋不遜的喝斥,比他火氣還大,“你別沒大沒小的,你外公的後事自有我和你兩個舅舅處理,用不著你,你趕緊走吧。”


    關韋跪在床前,沒動分毫。


    他壓的聲音,沉吼道,“我說,滾出去,你們聾了?”


    “關韋,你衝誰吼呢。”韋泰衝過去就抓關韋的脖領子。


    同樣跟關韋跪在一起的夏柔柔,生怕韋泰傷到關韋,替他擋了一下。


    韋泰那狠重的指頭,一下抓到了夏柔柔的後脖子,狠狠地把她扔了出去。


    男人力氣很大。


    夏柔柔被扔出去後,重重地摔到了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扶著摔疼的後腰,疼得小臉皺起。


    關韋閉了閉眼,起身抬起腿,衝著韋泰就踹了過去。


    動靜又快又狠又準,沒有給他絲毫防備的空間。


    人就像飛出的彈丸,砸到房間的茶台上,上麵的擺件和茶具碎了一地。


    韋泰傷得不輕,抱著肚子,蜷縮成蝦狀,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韋國和韋安嚇得止步不前。


    關韋把夏柔柔扶起來,看著她被抓紅的脖子,心疼地問她,“疼不疼?”


    “有點。”她感覺現在被抓的地方,火辣辣的。


    關韋叫了家裏的下人,帶夏柔柔下去擦藥。


    韋震天的房間裏,有一股詭異的安靜。


    “你們給我聽好了,今天我在這兒給外公守夜,明天一早,我會親自為外公下葬,如果你們想盡孝心,就跟著,但,千萬不要惹事,否則,等外公入土為安後,我一個一個地跟你們算賬。”


    這話,算是警告。


    他想讓外公,安安穩穩地走完最後一程。


    韋泰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


    不顧自己摔得差點丟了半條命。


    依舊不依不饒,“你,你得了便宜,就別在這兒賣乖了,把你外公的遺囑拿出來,我們需要知道,他的股權是怎麽分配的。”


    關韋冷冷地睨著他。


    這個眼裏隻有錢的大舅,當年為了私吞父親的公司,趁著外公去療養,夥同老二老三,把他和媽媽一起從這個家裏趕了出去。


    媽媽心氣高,離開這個家後,外公再怎麽叫,她都沒有迴來。


    但是正因為心氣高,所以才得了氣鬱的病,沒幾年,她就過世了。


    他之所以成為孤兒,全拜這個韋泰所賜。


    現在,外公也去世了,他一點點的難過都沒有,滿眼的都是錢,如何能忍。


    要怎麽才能忍?


    “你無權過問。”他目光中似是藏了無數的冷箭,哪怕韋泰再向前走一小步,他就會讓這個男人死無葬身之地,“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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