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打了把方向。


    很快就開迴了老宅。


    李美蘭和莫城被關韋關在一間儲藏室裏。


    “顧總,太太,你們迴來了。”關韋上前一步。


    顧少霆點頭,“人,在裏麵?”


    “是。”


    莫念初推開門時,李美蘭正在罵莫城。


    莫城一如既往地,蹲在那兒,也不說話,由著她。


    李美蘭聽到開門的聲音,衝到莫念初跟前,把住了她的胳膊,激動道,“你不能把你二叔和二嬸關這兒啊,我們又沒有做錯什麽?你們這是犯法的,是犯法的。”


    莫念初好看的眉心一擰,“犯法?你們敲詐勒索就不是犯法了?你們開記者會,胡說八道就不是犯法了?”


    “我,我們……”李美蘭一時語塞,強詞奪理道,“我們是要彩禮,哪裏是敲詐勒索了?你們不讓我們進門,我們才開的記者會,又不都是我們的錯。”


    “你還有理了?你算個什麽東西。”莫念初氣勢駭人。


    李美蘭癟了下嘴,把臉扭了過去。


    莫念初把眸光落到莫城的麵上,他雖然一直未正眼瞧過自己,但這事,她得跟他好好談談。


    “莫先生,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莫城聽到叫他,這才抬眼看向了莫念初。


    他眼中閃爍的膽怯,慌亂,不知所措,還有一絲退縮。


    李美蘭張開手臂,擋在了莫城的麵前,“你有什麽說的,直接跟我說,你二叔他膽小,你要嚇到他,後果不堪設想。”


    “我和他有血緣關係,和你有嗎?”莫念初臉色很冷,不容置喙,“要談,就讓他跟我談,不想談的話,就在裏麵關著吧。”


    莫念初沒有多留一秒,轉身就要走。


    突然,胳膊被一隻大手握住,她迴眸。


    “我跟你出去。”莫城看著她。


    莫念初微微點了下頭。


    二人去了老宅園子裏的涼亭。


    春寒料峭,乍暖還寒。


    莫念初裹緊了身上的羊絨大衣,開門見山,“你們大老遠地從老家過來,是不是商量好了,就是來要錢的?”


    莫城一時沒有說話。


    他給不出確切的答案。


    許久,他才訕訕開口,“我知道,我們不應該來的。”


    “知道不應該來,為什麽還要來?你們就這麽想攪黃我的婚禮?”她的眉心因為失望,而越發的冷冽,“你到底是我的親人,還是我的仇人?”


    莫城慚愧,把頭垂了下去。


    半天擠出一句,“對不起。”


    莫城是一個老實人。


    他和李美蘭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從骨裏子就不一樣。


    但有什麽用呢,他不還是縱容了。


    莫念初深吸了一口氣,“二叔,你們迴去吧。”


    她拿出顧少霆給她的銀行卡,“這裏有十萬塊錢,迴去改善一下生活,不要再來江城了,顧家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有錢人家,真的把顧少霆惹毛了,你們一家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莫城沒動,也沒有伸手接卡。


    莫念初不知道他在顧慮什麽,又動唇,“今天的記者招待會,導致顧氏的股票下跌,憑空就蒸發幾十個億,你覺得顧少霆能不生氣嗎?如果你們執意下去,讓你們在這世界上消失,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明白嗎?”


    莫城似是嚇到了。


    他眼眸明顯收緊輕顫。


    但卡,他依然沒接,“錢,錢就不用了,我現在就,就帶她迴老家。”


    “二叔,卡你還是收下吧。”莫念初把銀行卡塞到了莫城的手裏,“你們來過江城找我的事情,迴去不要跟別人提起了,明白嗎?”


    莫城抬眸看向莫念初的眼睛。


    一絲愧疚,悄然爬進他的眼底。


    “我知道了。”


    莫城迴到那間儲藏間,跟李美蘭吵得不可開交。


    動靜很大,後來,她聽到莫城動手了,李美蘭就沒有動靜了。


    再後來,莫城帶走了李美蘭。


    老宅終於安靜了下來。


    顧少霆走過來,坐到了莫念初的對麵,“你那個二叔,其實人沒那麽貪婪。”


    她當然知道。


    可是有個貪婪的老婆,他能怎樣呢?


    這一出鬧的,她都乏了。


    她揉太陽穴,闔起眸子,“總算是走了。”


    顧少霆笑了笑,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到莫念初的麵前,“這個試試。”


    盒子四四方方的。


    藍絲絨的,她似乎猜到了。


    “是婚戒嗎?”


    “看看。”


    她接過盒子,輕輕的打開,很簡單的款式,但是確實是有點小浪漫,把彼此的名字和生日都刻了進去。


    “挺合適的。”她把戒指套到了自己的無名指上試戴著,現在倒是有些糾結了,“那我以後是戴鑽戒呢,還是婚戒呢?”


    “你喜歡戴哪個就戴哪個。”他對她毫無要求和束縛。


    莫念初的心情終於是好一些。


    顧少霆抬腕了看一眼時間,對著女人說,“去換件衣服,帶你出去參加個……聚會。”


    聚會?


    這還是她第一次從顧少霆的嘴裏聽到聚會這個詞。


    “什麽聚會?”她有些好奇。


    “朋友之間的聚會。”他有些抱歉,這麽多年了,他從未帶她見過他的朋友們,“是時候把你介紹給他們了。”


    “現在才想起來,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們,會不會太晚了?”她其實不是有心計較,但是失落感是有一點點。


    “我不敢把你太早介紹給他們……”他咬著她的耳朵,悄悄說,“……怕他們一個個地嫉妒我有這麽好一個媳婦,氣出病來。”


    “你少來。”她笑著推開他,往樓上走,“需要換正式一點的衣服嗎?”


    “得體就好。”反正她足夠漂亮。


    穿什麽都好看。


    莫念初對顧少霆的那些的朋友,也沒抱有太強烈的期待感。


    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


    磁場一樣,才能成為朋友。


    在莫念初的心裏,顧少霆一直不算什麽正經人,他的朋友應該跟他差不多。


    什麽才算正經人呢……


    大概就是……芝蘭玉樹,溫潤如玉,像……張誌遠那樣的人。


    這些陌生的朋友中,夾著顧少承這麽個‘自家人’,莫念初瞬間覺得不那麽拘束。


    “嫂子,吃水果。”顧少承把果盤端到莫念初的麵前,“他們這幾個人,都是跟我哥一起長大的,個個都是紈絝子弟,他們的話,你就當笑話聽聽得了,別當真。”


    莫念初不知道顧少承在給她點什麽眼藥。


    奇怪的看著他,“不會一會兒聽到你哥什麽桃色往事吧?”


    “那不能。”


    “霆哥,我記得以前,有小姑娘給你遞情書,你通常就會懟人家一句,我不婚,這馬上就辦婚禮了,什麽感想啊?”


    叫程度的男人,指尖夾著煙,低頭點上,還沒等吸一口,顧少霆把他嘴角上的煙,直接抽走,摁滅在煙灰缸裏。


    “都不準抽煙啊,我老婆聞不了煙味,對她皮膚也不好,都給我注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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