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發就是梁涼的二叔。可是證據……又是什麽呢?


    數人把程默送迴醫院急診,他一直昏睡。看得出來,趕到權宇大樓解救她,讓他體力透支得十分嚴重,一時半會兒是恢複不過來了。


    舒艾心裏感激,又無比擔心。


    巴掌擊打的地方,此刻開始由麻木腫脹,變成了火辣辣的疼痛。可是身上的疼痛,反而讓她更加清醒。


    對於程默的話,雖然她還不太理解,但她至少明白了一點,在這一局裏,靳易森已經占據了上風!他們時間不多了!


    把病房留給了周曉雅後,她踏著月色迴到西橫路,進了臥室倒頭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又迴公司把昨晚的事徹底處理,然後才去醫院看望程默。


    程默還是沒有醒。她沒法向他了解更多問題。


    到了晚上,她迴到西橫路,還是把梁瑞發的事和梁涼說了。


    “他找到了我二叔?拿到了證據??”梁涼一頭霧水,“我二叔手裏能有什麽東西?就算他有值錢的東西,也被他拿去換賭資了,早不在他身上了!”


    對比之下,她倒是絲毫不在乎二叔的處境。


    “他死了才好!死了活該!嬸嬸還在醫院躺著呢!他這種人,留在世上就是個禍害!”


    程默在醫院躺了三天才恢複神智。周曉雅立刻給舒艾打電話,讓她過去醫院。


    “那天晚上,靳易森把我叫過去時,我隱隱已經有些察覺到他在懷疑我。”


    “那你就不應該去啊!”周曉雅急道,“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程默搖搖頭,“幸好我去了。不然靳易森就會找別人對舒艾下手。他想讓我綁架你。在超市的那罐洗潔精是我砸的,為了提示你趕緊離開。第二件任務,就是謠傳舒艾謀害權仕衡這件事,不過這之後,靳易森徹底不信任我,改讓張保劍過來遊說權宇員工。我離開超市後就被靳易森的人帶走……再然後,你們發現了我。”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變成植物人了!”周曉雅難過道:“我一直守在你床邊喊你的名字,就是怕你再也醒不過來……”


    程默眼神一柔,輕輕撫過周曉雅紅腫的眼睛,低聲道:“我知道。你喊我名字,每一聲我都聽到了,我隻是沒辦法睜開眼睛迴應你。”


    周曉雅瞬間紅了眼眶。


    舒艾在一旁問道:“你昏迷前提到梁涼的二叔,還有證據,什麽意思?”


    “這也是那晚我在靳易森身邊時聽到的。他的人找到了梁瑞發的下落,正準備把人帶迴來。至於證據……”程默歎氣道:“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梁瑞發在逃離中國前,曾在葉媚的幫助下,刷了她的員工卡進入權宇大樓,偷走了一批現金,其中還包括一份文件。這份文件,靳易森稱之為能扳倒權總的證據。具體內容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程默把他所有知道的事情合盤托出,但並不能讓舒艾了解到更多東西。


    晚上,三人在醫院吃了飯。舒艾叮囑程默二人小心,又讓林局派了人過來保護他們,這才放心離開。


    迴到西橫路已經是半夜11點。舒艾停好了車,很是疲憊。權仕衡不在,她處理起這些商業場上的爾虞我詐根本一竅不通,更別說靳易森那個混蛋還在南非雇傭兵群裏混過,手法粗暴又兇殘,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時間。


    舒艾走進玄關,把鞋脫下,歎了口氣,抬頭正想讓梁涼幫忙放一下浴缸的熱水,沒想到一眼望去,客廳裏燈火通明,卻一個人都沒有。


    她愣了一下。


    以往這個時間點,張阿姨已經迴房歇息了,湯伯會去別墅各層查看一遍,梁涼睡得晚,會在客廳裏邊看電視邊刷手機。


    可是此刻,別說客廳,整個別墅都冷冷清清的。


    “梁涼?”舒艾對著二樓大喊了一聲。


    沒有人迴應。


    她往前走了幾步,這時放在手袋裏的手機卻突然震了起來。


    舒艾立刻翻出來。屏幕上顯示來電人是梁涼。


    “你們在哪??”接聽之後,她直接吼道,“家裏一個人都沒有!我兒子呢?!”


    那一瞬間她甚至有些後怕,這幾天都顧著和靳易森周旋,每天陪小玫瑰的時間極少。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梁涼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了,“我們下午去了遊樂園,迴來的時候堵車了。放心吧,很快就到了!”


    舒艾鬆了一口氣,不禁埋怨了一句,“怎麽不早點跟我說?”


    “這不是趕緊給你打電話了嘛!白天看你忙一天了,就沒敢跟你說……”


    梁涼說罷,把小玫瑰拉過來,對著電話咿呀叫喚。


    舒艾心裏一暖,嘴邊漾開了微笑,道:“是去的去年市中心新開的那家遊樂園吧?”


    梁涼“咦”了一聲,“不是哦,是去的市郊那個,離你之前的孤兒院不遠……”


    舒艾了然道:“好,不是城西那個就好。”


    “放心啦!張阿姨都跟我說了……”


    掛了電話,舒艾上樓洗了澡,再下來時,一行人已經迴來了,梁涼抱著小玫瑰走在前麵,張阿姨哈欠連天地跟在她身後,不住抱怨道:“梁涼小姐非要看那什麽馬戲表演,可把我這老年人累壞了……”


    梁涼立刻揮舞起小玫瑰的手,反駁道:“你看他玩得多開心!”


    舒艾怕把兒子累著了,心疼地抱過他,上樓替他換了幹淨的衣服,又哄他睡覺。等他睡著了,才到梁涼住的房間,跟她把下午發生的事說了。


    “我去!程默還真是個雙麵間諜啊!簡直帥死了!曉雅那傻妞撿了個這麽好的寶貝老公……”


    說到這裏,舒艾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呢?你和權奕衍最近怎麽樣?在一起兩年了,還不打算結婚嗎?”


    梁涼臉色一下子起了變化,敷衍道:“再看吧,別提他了。提了就心煩。”


    舒艾覺得好笑,“不是吵架了吧?敢情你這次迴國不是專門來看我的,而是為了躲他的??”


    梁涼閉上嘴一言不發,算是默認了。


    原來還真是吵架了。難怪梁涼迴國這麽久,從來沒提起權奕衍,權奕衍也沒打過電話過來。


    雖然舒艾很想問清楚兩人發生了什麽,但看梁涼一副不願開口的模樣,隻好作罷,道了句“早點睡”,就迴了二樓。


    臨睡前,她看了一眼躺在嬰兒床裏的小玫瑰。


    小玫瑰安靜地閉著眼睛,睡夢中發出均勻的唿吸聲,渾身散發出一陣陣奶香味。


    當一個嬰兒真好,眼裏看到的都是世界最美好的一麵,他們的未來一片光明。


    舒艾閉上了眼睛,蜷縮在大床的一側,懷裏抱著權仕衡的枕頭,慢慢睡了進去。


    “舒艾!!”


    睡夢中,突然有誰急切地喚她。世界搖晃起來,似乎那人很煩躁地要把她搖醒。


    她皺眉睜開眼睛,腦海裏一片茫然,思維還停留在方才那個夢中,夢裏小玫瑰長大了,權仕衡迴來了,他們重逢在木屋前……


    “舒艾!!你快過來看看小玫瑰這是這麽了?!”


    她瞬間清醒了。


    爬起來,一把抓住頭頂亂糟糟的頭發塞在腦後,歪了身子就去找嬰兒床上的小玫瑰。


    小玫瑰依舊安安靜靜地躺著,雙眼禁閉,仿佛還在熟睡。不同尋常的時,他臉色異常紅潤,嘴唇泛白毫無血色。


    舒艾一下子慌了,把小玫瑰抱在懷中,闖出門去,同時急喊,“湯伯!開車!!快!去醫院!”


    張阿姨跟在她身後,手裏抓了一件呢子大衣也跑出來。


    梁涼才剛睡醒,從二樓客房探出頭,皺眉看著慌慌張張的三人。雖然不解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跟了上來。


    *


    急診室裏,兩個穿著睡衣的女人麵容憔悴地依偎在一起。張阿姨捧著剛買迴來的早餐,看看幾人都沒有食欲,隻好放在一邊。


    醫生開了藥,叮囑湯伯去繳費,然後才轉向舒艾道:“你是孩子的母親?”


    舒艾立刻站起來,“我是!我兒子怎麽樣了?!”


    “檢查沒什麽大礙,各項指標都正常,但奇怪的是低燒一直不退。我們估計,他是前一天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舒艾一下子把目光轉向梁涼。


    梁涼慌了,“我沒給他吃什麽!去遊樂園就給他喝衝好的奶粉,我自己倒是吃了一個甜筒,可我一口都沒讓他吃啊……”


    醫生想了想,“也可能是感染。帶嬰兒出門,尤其是這麽小的嬰兒,還是避免去一些人太多的地方。萬一有什麽人攜帶了病菌,這病菌對大人不影響,可是小孩抵抗力低,很容易被感染。”


    “感染、病菌?”梁涼害怕地後退一步,“我想起來了,看馬戲的時候,有個男人就跟在我們身邊,還過來跟我們聊了幾句,說小玫瑰長得很可愛……當時沒注意,現在想起來,那個男人,長得很怪……”


    舒艾的心瞬間提起來了,她抓住梁涼的手,急道:“他長什麽樣子?!”


    “帶了漁夫帽,眼睛是東歐人的深藍色,鼻子很高,應該是混血……”


    舒艾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那是靳易森……”


    梁涼驚唿地捂住了嘴巴,“天啊!”


    “可我們沒去城西那邊啊!”張阿姨那樣子幾乎要哭出來,“我、我……對不起舒小姐,我沒照顧好孩子,怎麽辦!我真該死!舒小姐,你就扣我工資吧,你打我也行!”


    舒艾無力地搖搖頭。


    這個男人陰魂不散,心狠手辣得居然對不滿四個月的孩子下毒手?!


    她該怎麽辦……


    幾乎在同一秒,手機傳來震動。


    她哆嗦著翻出來,看到一條陌生的短信。


    那是靳易森才有的語氣。


    “我給你三年時間。三年後,權仕衡不迴來,你鬥不過我。三年時間一到,我會立刻迴來拿走我要的一切……包括你!哦對了,別想著離開廣川市,你兒子的解藥還在我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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