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沒有更,最近事多,拉下的更新96會找時間補上,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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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氏慣會做人,作為長媳,又是黃氏的媳婦,說話行事都極有分寸,幾句話就把屋裏的氣氛給轉了過來。


    楚維瑢依著蘇氏在她身邊坐了,湊過頭去看正在逗巧姐兒的輝哥兒。


    蘇氏瞧見了,抿唇直笑:“我記得我還在做姑娘的時候,可不喜歡幾個侄兒侄女了,總嫌棄他們吵,等自個兒成了親當了娘,一下子就變了,看哪個都好看,看哪個都有趣。四妹妹是不是也一樣呀?”


    聽見蘇氏的話,楚維瑢抬起頭來,想了想正要說話,就覺得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尋過去,正對上顧十一爺的眼睛。


    楚維瑢的耳根子發紅,想到韓姨娘寬解她的那些話,不顧快要羞得滴血的臉頰,速速把視線又落在巧姐兒身上,低聲道:“嫂嫂這是笑話我呢……”


    她的聲音雖輕,但屋裏本也安靜,便是蚊子叫一般,也有不少人聽清了。


    聞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笑道:“這都嫁了人了,臉皮子還這般薄,老婆子不管,等過年時來拜年,總要給個說法的,小十一,你說呢?”


    顧十一爺倒是坦蕩些,含笑點頭,叫楚維瑢半嗔半羞地睨了一眼,笑意更濃。


    這般眉目相交,落在眾人眼裏,具是瞧不出之前有半點不愉快的樣子,要不是楚維瑢是哭哭啼啼進來的,還當她的新婚生活格外舒心愉悅呢。


    楚維琳剛才聽了楚維瑢和韓姨娘的那番話,多少能夠明白楚維瑢這會兒的心境。


    顧十一爺不是不疼妻子、不顧家的人,隻要楚維瑢能夠心平氣和,把那些有的沒的的一堆念頭拋到腦後去,腳踏實地過日子,將來定是有奔頭的。


    隻要楚維瑢能夠想開。


    看她此刻模樣,大約是真的把相勸的話聽進去了些吧。


    用過了午飯,楚維瑢與顧十一爺一道迴去了,楚維琳和楚維璦略多留了會兒,也相伴迴了三房。


    清暉苑裏,一切如常。


    楚維琳迴來的時候,寶蓮正在收拾自個兒的屋子。


    寶蓮是昨日下午迴府裏來的,走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這會兒迴來,自也有不少行李,沒來得及收拾,先去各房各院裏磕了頭問了安,等今日楚維琳去長房裏吃酒,她才有空暇收拾自己的東西。


    聽見外頭問安,寶蓮放下手中活計迎了出來,笑著扶了楚維琳入了東次間。


    煙淺站在遊廊下,對著寶蓮的背影瞪了一眼。


    婚期漸近,饒是穩重如陸媽媽,都有些緊張起來。


    楚維琳斜斜靠在軟榻上,一麵看書,一麵看陸媽媽拉著寶蓮、寶槿一道清點大婚時要用到的東西,事事巨細。


    望著陸媽媽白銀鬢角,楚維琳又是心疼又覺貼心,笑著勸道:“媽媽昨日已經點過一迴了。”


    陸媽媽卻不讚同,頭也沒有抬,繼續理著手裏的東西:“姑娘,奴婢日日盼著,可一定要圓圓滿滿的,這會兒仔細一點,也能心安一些。”


    勸不住陸媽媽,楚維琳便沒有再勸,清點這樣的活計,力氣無需多少,瞧著有些費神,但隻要陸媽媽開心,也就好了。


    點了小半個時辰,寶槿隱約覺得少了些什麽,皺著眉頭在心裏來迴盤了盤,道:“怎麽沒瞧見姑娘的南珠耳墜子?”


    陸媽媽一聽,也跟著點頭:“那東西小,不曉得是不是被卷到哪兒去了,仔細尋尋。”


    南珠耳墜子小巧,珠子也不大,原也不是特別出彩精致的東西,但楚維琳喜歡她的圓潤不張揚,這幾日雖然戴不上,也讓寶槿一塊先放在了首飾盒裏,收入了箱籠。


    仔細尋了會兒,依舊沒個蹤影,連流玉也跟著一道來尋。


    寶蓮幹脆點了蠟燭,一處處角落裏照過去,照到了楚維琳躺著的軟榻底下,眼睛一亮,道:“有一隻滾到這底下去了。”


    說罷,幹脆擼起了袖子,跪下身子伸長了手探進去,這才取了出來,另一頭,寶槿也尋到了另一隻。


    陸媽媽接過來看了看,除了沾染了些灰,並無什麽損傷,這才鬆了口氣。


    楚維琳盯著寶蓮露著的白皙手臂,肌膚雖細膩,但上頭卻有幾顆不明顯的紅印子。


    招唿了寶蓮過來,楚維琳拉著她的手腕,湊近了細細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麽?”


    寶蓮亦低下頭,見楚維琳關心她的紅印子,不由苦著臉,道:“奴婢也不曉得,就這兩日開始長的,不僅僅手上,身上也有,不過不痛不癢。”


    陸媽媽聞言,也看了看,道:“是不是吃的用的有些不妥當了?是不是那床席子沒擦洗幹淨?真說不準呢,我們幾個都已經換了薄被了,就你仗著火氣旺,還睡什麽席子。那席子自打去年入秋之後就沒用過,今年夏天潮,你要沒好好擦,說不定長蟲子哩。”


    寶蓮被陸媽媽說得頭皮發麻,道:“媽媽,當著姑娘的麵,可別提什麽蟲子不蟲子的。有好好擦洗的,可被媽媽一說,又有些怕了,等會兒我就再去擦一擦。”


    今日是流玉守夜,伺候楚維琳用過了晚飯,屋裏也沒有旁的事情,寶蓮正好趁著這個工夫,問廚房要了些熱水擦席子。


    窗戶半開著,楚維琳透過窗子就能瞧見外頭。


    寶蓮正坐在小杌子上擦拭,滿娘靠過去,兩人說了幾句,就見滿娘也擼起了一截袖子,寶蓮又與她說了什麽,很快,滿娘就跑迴了自個屋子,從裏頭抱了一床席子出來。


    楚維琳正巧把這一幕收入眼底,本沒有放在心上,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便讓流玉去問了聲。


    流玉應了,等迴來時也有些吃不準了,道:“姑娘,滿娘身上也有些印子,和寶蓮的一樣。照滿娘說的,也就是這幾日開始有的,她一直睡的席子,從夏天到現在,之前是一點事都沒有的。難道不是席子?是另外的東西?”


    “讓滿娘別擦她的席子,就這麽留著,”楚維琳拿了主意,“明日一早請醫婆來看看她們的紅印子到底怎麽迴事。”


    給兩個丫鬟請醫婆,還是幾個紅印子的事,章老太太初初一聽是不滿意的。


    “祖母,我再幾日就要出閣了,這兩個都是陪嫁,雖說如今隻在身上,但我怕過幾日連臉上都冒出來了,這可不好看呢。”楚維琳解釋道。


    這個說法,章老太太倒是聽得進去。


    陪嫁也是姑娘的臉麵,寶蓮也好,滿娘也好,雖不能說長得花容月貌,但也是清秀標致的,要是臉上冒出些什麽印子來,還不叫常家人笑話嗎?


    最要緊的,萬一這印子會傳染,寶蓮日日跟著楚維琳的,染到了新娘子身上,這婚事可就糟了。


    這麽一想,就覺得這事拖遝不得,急急叫了醫婆來。


    一瞧就瞧出問題來了,兩人身上的紅印子都不是憑空冒出來的,就是從席子上沾了東西發出來了。


    寶蓮才剛迴府,睡的席子可能會是沒擦洗幹淨的,但滿娘睡了一個夏天,要發印子早發了,不該是在這個時候才冒出來。


    這麽一想,楚維琳便覺得不對勁。


    不僅僅是楚維琳,章老太太也有些狐疑,便吩咐流玉好好理一理,定要弄個明白。


    也就是半天工夫,這事情也就出了結果了。


    是煙淺動的手腳,為的就是那陪嫁的位子。寶槿和流玉早早就換掉了席子,那藥粉撒在被褥上太過明顯,便隻朝了滿娘和寶蓮下手。


    藥粉也不害人性命,就是不停起紅印子,等長到了臉上,就是十天半個月退不下去,章老太太好顏麵,怎麽會讓陪嫁頂著滿是印子的臉出門去?


    也虧得是寶蓮找東西的時候露出了手臂,正巧叫楚維琳瞧見了,要不然,這不痛不癢的,以寶蓮和滿娘的性子,可不會放在心上,定然是由著它去了。


    事情簡單,處置也有規矩,可楚維琳聽了就是覺得鬧心。


    要下心思去謀算一個人,起因其實真的很簡單,隻要是攔在了路上都要把這絆腳石搬開。


    月初接連幾天都有雲層,新月一點兒也瞧不見。


    初三白天下了一整日的雨,章老太太和何氏多少有些擔心,這樣的天氣不曉得會不會影響了明日踩花堂和後日發親,好在初三夜裏放了個晴,初四一早就開了太陽。


    李氏因為楚維琛的關係,這段日子在章老太太跟前都隻能縮著脖子做人,事事小心不敢犯錯,今日正巧有了這麽個踩花堂的機會,自是格外看重。


    另一位全福夫人是章老太太做主請來的,也是沾親帶故,隻是楚維琳並不熟悉。


    傍晚時,姐妹陸續過來。


    李氏與楚維琛一道來的,看著張燈掛彩的清暉苑,再看一眼楚維琛半長的頭發,她心裏刀割一般,可又不能表露出來,隻能擠出一個笑容。


    楚維琛在一旁坐下,支著下巴不吭聲,她原是不想來的,可到底拗不過李氏,再一想其實今晚也就她們三房的三姐妹,姐姐們都嫁了,楚維瑚關在屋裏,也沒有旁的人會來了,便勉為其難走了這麽一趟。


    楚維琛滿心都是來湊個人數的,楚維璦一個人也哭不久,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這兒也就散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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