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霍斯言的一瞬間,許素晴快速地挪動到了他的麵前,用力地拽住了他的衣角,“斯言,你快幫我求求你洛叔叔,他要讓燁霖離開宣城,徹徹底底地消失在我們的生活中……”


    “他是我的兒子啊,我怎麽舍得……”


    “許素晴,”洛柏晟的聲音一沉,“這個決定,我已經很仁慈了,隻是不讓你們再次相見而已,換作是從前的我,我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許素晴羸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冷顫,遠離加大了手裏的力道,“斯言,我求你了,你說句話啊,燁霖他……他畢竟是你的弟弟,你真的人心看他出去受苦麽?”


    焦躁的情緒在心底蔓延,直到最後,纏上了他的心髒,眸光一凜,霍斯言甩開了許素晴的手,徑直走到了沙發旁,讓自己陷了進去。


    “斯言,”洛柏晟抬頭,疲憊不堪地按了按太陽穴,“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處理,我們都是受害者,我會尊重你的做法。”


    態度溫和了許多,隻是眸光裏的溫度,依然還是冰涼的。


    霍斯言沒有立刻迴應,而是將目光沉了沉,投射到了洛燁霖的身上。


    而此時,洛燁霖也在看著他。


    目光在半空中相撞的一瞬間,洛燁霖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的心裏,清清楚楚地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越解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便會更加遙遠。


    頓了頓,霍斯言收迴了視線,他沒有迴頭,隻是抖了抖唇瓣,“我聽你的,洛叔叔,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不行!不可以!”幾乎是脫口而出,許素晴的瞳孔一陣放大,“燁霖是我的孩子,你們沒有資格這樣對他,你們不能把他送走,你們要是敢把他送走,我立刻撞死在這裏。”


    她一邊說,一邊抱住了洛燁霖,口中不停地喃喃著,“燁霖,你別怕,你放心,我一定會保住你的。”


    “臭婊子,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洛柏晟的耐心已經達到了極致,“你在外麵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沒有與你計較,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會把這個孽種帶迴了家裏,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你想死可以,不過,不要死在這裏,我怕你的血我會弄髒了我的房子。”


    洛柏晟說這些話的時候,聲線不受控製地顫動著。


    霍斯言知道,其實,他的心裏,還是在乎的。


    不管是許素晴,還是洛燁霖,他都是在乎的。


    可是在乎又能怎樣,一個是背叛了自己的女人,一個是自己的女人與其他男人的孩子,換作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輕易地接受。


    霍斯言眯了眯眼睛,審視般的目光將洛燁霖自上而下打量了個通透,拿出一支煙叼在口中,故作漫不經心,“洛燁霖,你就不想說句話?”


    洛燁霖抿著唇,好半晌,才從牙縫間擠出了一句話,“我有資格麽?”


    洛晨陽說的沒錯,自己隻是個私生子,有什麽資格擁有現在的一切。


    “傻孩子,你當然有資格,當然有,”許素晴加大了手裏的力道,“你是我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


    音落,她抬眸,徑直對上了洛柏晟的目光,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洛柏晟,是不是隻要我死了,你就不會計較燁霖的出身?”


    洛柏晟蹙眉,“我的話已經說地很清楚了,我是不會接受洛燁霖的,至於你死不死,與我無關。”


    “許素晴,別指望你可以像從前那樣,用死威脅我。”


    說完,他就撇開了她的視線。


    洛燁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極力地維持著麵上的平靜,緩了緩,開口道,“媽,你別說了,我尊重爸的意見。”


    抬頭,看著不遠處的中年男人,“爸,你放心,我會離開的,我現在就去買車票。”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我的電話號碼不會變,你氣消了,或是想我了,就給我打個電話。”


    說完這些話,洛燁霖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因為跪地時間有些久,他整個人踉蹌了一下,緩了緩,才跌跌撞撞地淡出了幾個人的視線。


    等到洛燁霖在許素晴的攙扶下,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範圍中,霍斯言直起身,唇角的笑容客套而疏離,“洛叔叔,既然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就在霍斯言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洛柏晟叫住了他,“斯言,我為素晴做的這些事情,跟你說聲對不起。”


    霍斯言轉過身,想要說些什麽,卻隻是輕歎了一聲。


    緊接著,他就聽到洛柏晟繼續說,“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打算把洛氏交給你管理,至於晨陽,他能力不夠,我希望你可以讓他從底層做起。”


    想要拒絕,想了想,霍斯言還是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話音剛剛落下,他就直接走了出去。


    霍斯言離開之後,洛柏晟起草了文件,洛晨陽的希望再次落空。


    迴到別墅,陶安琪已經不在了,書桌上留著一份信。


    打開,隻有簡單的幾行字,“對不起,晨陽,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就像是我的噩夢,想到你的時候,我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我配不上燁霖,可我依然想跟著他,至於陶家,你願意幫就幫,不願意幫就算了,我爸他本事就那麽大,躲得了一時,卻躲不過一世。


    再見。”


    洛晨陽如同發了瘋一般地把信撕成了粉碎,滿地的碎片,如同他的計劃一般,零零碎碎,再也無法拚接成完整的一塊。


    心口突然很疼,洛晨陽用力地捂住了胸口,而下一秒,他的眼前突然一黑,“咚”的一聲,整個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氣急攻心,導致他暫時性喪失了語言能力。


    第二天清晨,霍斯言從報紙上看到了這個消息,眉頭蹙了蹙,他佯裝漫不經心地輕歎了一聲,“也算是給他的一個教訓吧。”


    音落,他寵溺地揉了揉沈安潯的小腦袋,“安潯,一切都結束了。”


    沈安潯“嗯”了一聲,閉著眼睛,往霍斯言的懷裏鑽了鑽。


    似乎是心照不宣,兩個人都沒有提複婚的事情。


    一周之後,醫院裏傳來了薛涵鈺的消息,她在小女孩兒的施壓下,自己也變成了人格分裂症患者,同時,她還患上了暴躁症。


    以為自己對這樣的消息不會有任何的感覺,不想,一顆心還是不受控製地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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