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霍斯言他們帶到薛彥卿的麵前,季明月主動環住了薛彥卿的臂膀,一雙杏眼,輕輕地眨動了幾下,“彥卿,人我給你帶來了。”


    “我有點累了,就不在這陪你了。”


    “乖,去睡一會兒吧。”薛彥卿寵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目光不經意間從她平坦的腹部掠過。


    季明月知道他在想什麽,撒嬌般地吐出了兩個字,“討厭。”


    而後,她就徑直走進了旁邊的房間。


    關上門,她沿著地心引力的方向滑落在了地上。


    捂住胸口,她讓自己起伏的幅度小了一些,仔細地聽著外麵那些人的對話。


    薛彥卿指了指旁邊的那些座位,“各位請坐,桌子上有茶水,你們自便。”


    等到所有的人都坐定,薛彥卿的目光淡淡地從沈安潯的身上一掠而過,而後將視線頓了頓,落在了霍斯言的身上,端起剛剛倒好的一杯熱茶,在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他才不慌不忙地說,“斯言,好久不見,聽說你已經和小鈺結婚了?”


    “嗯,”霍斯言沒有否認,“不過我們還沒有領證,隻是走了婚禮的過場而已。”


    握住茶杯的指尖僵了僵,旋即勾唇一笑,直截了當地說,“你這如意算盤打地挺好的,不領證,達到自己的目的後,可以直接一腳踹走。”


    “做事的方式和我當年如出一轍,不過,我現在後悔了,希望你以後不會走上我的老路。”


    霍斯言禮貌性地笑了笑,“薛二叔,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今天過來,是為了吳江的事情?”薛彥卿放下茶杯,眼角的餘光瞥見張景年後,快速地閃過了一絲陰冷。


    “我的確是為了吳江的事情而來,”毫不避諱地對上了薛彥卿的雙目,霍斯言的手背抵在了嘴角,輕輕地咳嗽了幾聲,“薛二叔,你也知道,吳江是因為安潯的事情才被你軟禁起來的,當初因為安潯受傷,吳江的事情理所當然地交給了你,現在安潯恢複了,於情於理,都應該由安潯來決定吳江以後的路。”


    “薛二叔,你一向都是喜歡講理的人,我這樣說,你應該可以接受吧。”


    明明是一句猜測的話語,卻多了一絲篤定的語氣。


    霍斯言不喜歡拐彎抹角,既然已經願意為了吳江的事情而來,今天就一定會想辦法把他帶走。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薛彥卿輕笑了一聲,“可是,我卻未必要接受,斯言,你別忘了,憑你的能力,你那時根本無法活捉吳江,更何況,我當初也因為吳江死了好幾個兄弟,你覺得,我會輕而易舉地把吳江交到你的手裏麽?”


    緊咬住了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張景年想要與他理論,卻被季風攔了下來。


    側過頭,對上季風的目光,他聽到季風說,“我們處於劣勢,如果你不想再把自己搭進去,就安分一點。”


    雖然極不情願,卻也隻能強製性地讓自己冷靜了一些。


    霍斯言依然保持著來時的模樣,“薛二叔,你的兄弟死了,可吳江的兄弟也死了,如果你要這樣算,一命抵一命,最終的結果反而是你欠了吳江的。”


    “所以,你應該不會給自己挖個坑,心甘情願地往下跳吧。”


    薛彥卿眯了眯眼睛,眼尾輕輕向上挑起,語氣裏染上嘲諷,“聽說你霍斯言在商業的領域屬於佼佼者,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伶牙俐齒的人,我見了不少,睜著眼睛說瞎話扭曲事實的人,你算得上是第一個。”


    “怎麽,你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你,我的那些兄弟是為了救你和你身旁的女人才會失去性命的?跟我提一命抵一命,你倒是大言不慚。”


    薛彥卿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一直躲在房間裏偷聽的季明月一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薑還是老的辣,在手段這一方麵,霍斯言是遠遠不及薛彥卿的。


    這樣下去,他們恐怕會將自己推入危險的境地。


    手抓住了門把手,想要衝出去幫他們一下,隻是下一秒,她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她聽到霍斯言用漫不經心地語氣反問了一句,“薛二叔,你會答應我,和我一起去解救安潯,目的是什麽,難道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麽?”


    霍斯言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對安潯的愧疚心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臉上的笑容刹那間消失不見,薛彥卿的手用力地砸在了桌麵上,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霍斯言,應該愧疚的那個人是你,你父母去世後,我看你可憐,好心好意地托人找關係,把你送到沈家想讓他們收養你,可你做了什麽?”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為了發泄心中的怨恨,竟然一刀痛死了自己的養母,現在你竟然還敢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怎麽,是覺得你和小鈺在一起了,我們以後就是親戚,你可以肆無忌憚了?嗯?”


    沈家。


    一刀捅死了自己的養母。


    這樣的信息開始在沈安潯的腦海中糾纏。


    為什麽會這樣難受,為什麽胸口會這樣煩悶,為什麽突然之間好想直接殺了霍斯言?


    沈安潯快速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在霍斯言尚未開反駁的時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接說,“把吳江交給我,我會處理。”


    心裏有鬼,沈安潯一開口,薛彥卿顯而易見地慌張了一下。


    他把這句話當作是台階,讓自己走了下來,重新坐在了座位上,他硬是從唇角擠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既然安潯都這樣說了,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你的提議。”


    “斯言,我在最後問你一句,你確定你要把吳江帶走?”


    事情有了轉機,張景年暗自鬆了一口氣,兩隻眼睛一直盯著霍斯言。


    霍斯言鳳眸微眯,審視般地看著薛彥卿,而後,他鄭重其事地迴應道,“我今天的目的就是過來帶走他的。”


    “我知道你想放了吳江,”睨了一眼張景年,冷不丁地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薛彥卿極力地維持著平靜,“可是,斯言,你就不怕,他重獲自由後,卷土重來,說不定,他會再一次對安潯那丫頭出手。”


    從容不迫地勾了勾唇角,“卷土重來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況且,我相信,薛二叔也一定不會給他翻身的機會。”


    “我帶走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而已。”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依了你,就當是我給安潯一個麵子,”薛彥卿一邊說一邊朝著旁邊的人擺了擺手,“去把吳江帶出來。”


    “知道了,老大,我這就去。”


    音落,他的手下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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