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霍斯言的車開地很快,他的口中一直默念著,安潯,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停好車,霍斯言就衝到了電梯前,隻是人很多,電梯遲遲沒有下來,搶救室在五樓,這樣想著,他轉身,跑到了電梯口。


    腦海中忽然就想起了沈書廷出事時的場景,沈安潯也是這樣,等不到電梯,不顧一切地踩踏著樓梯。


    走廊外,陸霈澤和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顧一念正在焦急地等待著。


    霍斯言上前,一把抓住了陸霈澤的肩膀,“安潯怎麽樣了,她怎麽會出車禍,你今天不是應該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麽?”


    陸霈澤用力地掙脫了他,“安潯接到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沒有通知我,就直接離開了,等我發現,已經過了五六分鍾了,沒過多久,我就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說她出事了。”


    薛涵鈺說這件事是她一手操控的,很顯然,給安潯打電話的人,就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同夥。


    強迫著自己冷靜了一些,霍斯言的喉結滾動了幾下,“手機呢,安潯的手機還在麽?”


    “我已經找人調查過了,是一張黑卡,查不到那個人的身份信息,”陸霈澤頓了頓,“霍斯言,你先別激動,等安潯出來,看看能不能問到有用的信息。”


    倚著身後的牆麵,霍斯言的一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搶救室上方不斷閃動著的燈,而後,他淡漠地掀了掀唇瓣,“陸霈澤,薛涵鈺說這件事情是她做的。”


    簡單的一句話,陸霈澤卻聽出了他的畫外音,自己是薛涵鈺的叔叔,他以為自己也參與了薛涵鈺的計劃。


    在這種情況下,陸霈澤並不想跟他爭論什麽,眸光隱隱跳動了幾下,他絳紫色的嘴唇抖了抖,“霍斯言,等安潯脫離危險,你想怎樣,都可以。”


    音落,他就沉默了下來。


    顧一念沒有說話,而是走到陸霈澤的身邊,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拍打了幾下。


    就在霍斯言的耐心快要消耗殆盡的時候,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霍斯言第一時間衝了過去,焦急地詢問道,“醫生,我……安潯怎麽樣了?”


    “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隻是,”醫生停頓了一下,“病人的腦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有可能會導致她失憶。”


    醫生說完,摘下口罩,淡出了他們的視線。


    失憶。


    這樣的兩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霍斯言的胸口。


    她要忘記自己了麽?


    陸霈澤讓醫院裏的工作人員把沈安潯安排到了cip病房,而這期間裏,沈安潯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陸先生,劇組打電話催我過去,安潯要是醒了,記得通知我一下。”


    陸霈澤點了點頭,“好,你去吧,路上小心。”


    顧一念離開後,偌大的病房一瞬間死一般地沉靜。


    兩個大男人都沒有再說話,保持著相同的姿勢,等待著沈安潯的蘇醒。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沈安潯卻沒有任何醒來的趨勢。


    想了想,陸霈澤率先開了口,“霍斯言,你在這邊照看著安潯,我出去買點吃的,昏迷這麽久,她一定餓了。”


    聲音平靜,卻讓霍斯言感覺到了一種悲戚。


    霍斯言“嗯”了一聲,就把目光重新挪到了沈安潯的身上。


    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麵色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把沈安潯冰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霍斯言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給她一點溫暖的感覺。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這樣的等待,無他而言,就像是煎熬。


    一直等到陸霈澤折返,沈安潯依然還是維持著之前的狀態。


    驀地,霍斯言似乎看到沈安潯的指尖微乎其微地動了一下。


    俯下身,霍斯言壓製住了激動的心情,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柔一些,“安潯,你一定醒了,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頭痛欲裂,似乎隨時都會炸開。


    沈安潯眉頭緊皺,腦袋也跟著不安分地晃動了幾下。


    眼睛緩緩睜開,燈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識地側過頭避開了。


    “太好了,安潯,你終於醒了,”霍斯言迴過頭,“陸霈澤,安潯醒了,你快來看,安潯醒了。”


    抑製住激動的心情,陸霈澤快速地迴應道,“嗯,我看到了,安潯醒了。”


    周遭有點吵,沈安潯轉過頭,大眼睛輕輕地眨動了一下,微弱地發出了一些聲音,“你們是誰?”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沈安潯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後,霍斯言的身體還是不受控製地僵了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重新張了張嘴,“安潯,是我,我是斯言。”


    沈安潯在腦海中思索了一下,而後抿著唇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好像不認識你。”


    霍斯言想要抓住沈安潯的肩膀,卻在快要接觸到她身體的時候被陸霈澤拉開了,“霍斯言,你冷靜一些,安潯現在還很虛弱,經受不住你那樣的動作。”


    強製性地把霍斯言摁在了座椅上,陸霈澤走近,俯下身,柔聲細語,“安潯,我是你的一個好朋友,我叫陸霈澤,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我從外麵買了粥,我喂你吃一點,好不好?”


    “我想喝水,可以麽?”沈安潯小心翼翼地問。


    欣長的身子微微一怔,陸霈澤的鼻尖酸澀,一個大男人差點就因為那句話哭出來。


    調整好情緒,他溫柔地說,“好,我幫你倒。”


    扶著沈安潯坐直了一些,陸霈澤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喂她喝了幾口。


    好受了一些,沈安潯沙啞著嗓音,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謝謝你。”


    陸霈澤讓她重新平躺在了床上,幫她理了理耳際的碎發,“你剛醒,還很虛弱,不要再說話了,好好休息。”


    乖巧順從地點了點頭,沈安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兩個人的注意力都在沈安潯的身上,以至於病房外有人逗留了很久都沒有注意到。


    而那個人就是陶安琪。


    薛涵鈺脫不了身,隻能委托陶安琪來醫院查看一下沈安潯的情況,他們之間的談話,陶安琪聽地清清楚楚。


    沈安潯不記得他們了。


    得到這樣的一條信息,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的界麵,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靈活地遊走,“兩個消息,壞消息是她沒死,好消息是她失憶了。”


    發送出去後,陶安琪就從醫院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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