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什麽便直說好了,我若能辦到一定幫你!”李湞笑道。


    趙婉想了想,道:“隻求少郎君以後莫要說什麽將奴家嫁了的話了!”


    李湞一愣,而後點了點頭尷尬地笑道:“那好吧!”


    趙婉見狀不禁失笑道:“以前奴家認識的少郎君可不似你這般老實!”


    “那你喜歡以前的還是現在的?”李湞緊接著問道。


    “還是以前的少郎君可愛些,雖說同樣頑劣了些,但總是與別人不一樣,您是個好人!”趙婉鄭重地答道。


    “還有二郎,平日裏地呆呆傻傻的,但似乎什麽都不怕!嚴恆呢,說話太難聽了些,但是很講義氣,劉弘倒像是個讀書人,但是文靜中又帶著些粗獷,總之你們都是好人!能遇到你們,不知是奴家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趙婉將雙臂拄在床榻上,一臉的幸福。


    李湞聞言點了點頭,“都是好兄弟!”


    說罷之後與趙婉一同望著麵前那道冰冷的牆壁,臉上洋溢著欣慰的笑。


    ......


    翌日,天色未明,當江陵府還沉浸在在睡夢中的時候,城門之外五百精騎已是列隊待發。


    夜幕中,在城頭火把的映照下,兩隊鐵灰色的明光甲閃爍著幽幽的光華,角弓箭箙,橫刀鐵槍,使得周遭氣氛變得異常莊重肅穆。


    隊首騎兵肩扛一麵紅色“田”字戰旗,戰旗四周飾以虎紋,在微風中徐徐飄動,無形之中又為這兩隊騎兵增加了些肅殺之氣。


    為首一騎乃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大漢,生得寬額闊目,濃眉豹眼,手中提著一杆長達十餘尺的馬槊,兩尺槊鋒寒光畢現,隻往那裏一站便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此人便是嚴朔親衛騎兵的牙將田安,字公顯,曾與嚴朔同在雄武軍任職,當嚴朔還是雄武軍一名校尉的時候,田安便已是一名偏將,當嚴朔做了左廂兵馬使時,他還是一名偏將。


    並非其勇武與才能不足,恰恰相反,當時放眼整個雄武軍能夠與田安一較高下之人也不出一手之數,隻是因其不善言辭又耿直暴虐,常常頂撞上峰,所以也便一直得不到升遷。


    但即便如此,每每上陣之時田安必身先士卒,一杆馬槊不知挑落了多少敵軍戰將,因幽州平叛時為嚴朔擋下一箭,從此被嚴朔視為兄弟,嚴朔調任荊南都知兵馬使時也一並將其向張仲武要了過來。


    自調任荊南之後,雖地處帝國腹地不似he北三鎮那般動蕩,但也時常有流寇悍匪出沒,但隻要那麵“田”字戰旗甫一出現,所到之處無不重歸平靜,由此當地百姓都喚其為“太平將軍”


    不過盡管如此,嚴朔也極少派田安執行什麽任務,每次例行外出巡視轄地,嚴朔都會讓田安在大營坐鎮,一則自己信得過田安;二則自那次為自己擋下一箭後,其胸口舊傷便遷延不愈,嚴朔意在免除其長途奔波之苦。


    但如今,李湞的身份讓嚴朔不得不派出自己麾下這名猛將,唯有如此,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正在此時,沉重的城門緩緩開啟,在一行人的陪同之下,李湞揉著惺忪的睡眼出現在了田安麵前。


    “見過李使君、李府尹!”田安衝李德裕與李承業微微頷首。


    “唉,在下已不是什麽府尹了,將軍切莫再如此稱唿了!”李承業苦笑著說道。


    “哎!俺認你這個府尹你就是府尹,永遠都是府尹!”嚴朔伸出一隻大手用力地拍了拍李承業的肩頭說道。


    “各位叔伯前輩,咱們非得這麽早走麽?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不能讓我多睡會?”李湞打著哈欠一臉的欠揍表情。


    “小個屁!這馬上就到了加冠的年齡了,還是這麽一副吃奶的樣子,成何體統?!想當初俺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早便開始上戰場了!”嚴朔抬手衝李湞的腦殼上拍了一巴掌。


    “啊?可我還有四年才加冠啊!”李湞揉著腦袋爭辯道。


    “加個屁!大人說話小孩子還敢頂嘴?!”嚴朔劈手又是一巴掌。


    李湞瞬間感覺有點懵,衝李承業問道:“阿耶,那我到底是小,還是不小?”


    此時嚴恆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湊到李湞耳畔低聲說道:“你看,體會到俺的痛苦了吧!”


    李湞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很同情地衝嚴恆說道:“嗯,不得不說你能活到現在就是個奇跡啊!”


    “好了,別再磨蹭了,眼看這天就要亮了,趁著人少快些上路吧!”李德裕在一旁催促道。


    李承業點了點頭衝嚴朔說道:“武正兄,我家二郎就交給你照顧了!”


    “哎,子允盡說些見外的話,有俺在你盡管放心!”嚴朔拍著胸脯說道。


    說到這裏,李湞與嚴恆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後不約而同地看了看李漠,露出深深的同情之色。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漠聞言頓時打了個激靈,瞬間體會到與蕭良學劍是件多麽美好的事啊。


    “公顯,一路小心!”嚴朔衝田安拱手說道。


    “不敢辱命!”田安揚了揚手中的馬槊。


    “少郎君等等!”


    正在此時,隻聽遠處傳來一道唿聲。


    “趙婉?”李湞訝異道。


    隻見趙婉身著一襲男裝,氣喘籲籲地一路跑到李湞跟前,衝李承業等人逐一行禮後,說道:“李府尹,求你讓我同去吧,一路之上你們也好有個人照應!”


    李承業正要拒絕,卻隻聽李德裕說道:“這女娃子去了也好,一來正如她所說的有個照應,二來你們別忘了她可是此案的重要人證,有用得著的時候!”


    “不錯,使君所言有理,另外劉府那個總管俺明日也派人送到京城,這個人證更重要些!”嚴朔點了點頭說道。


    “劉府總管?他願意作證?”李承業訝異道。


    “願個屁!俺直接將他綁了,不願意也得願意!”嚴朔瞪著眼睛說道。


    “唉,你這又是何苦?”李湞衝趙婉搖了搖頭歎道。


    “少郎君莫怪,既說了生死相隨,趙婉便一定會做到!”趙婉低著頭嘴裏小聲嘟囔著。


    “好了!快些上路吧!”李德裕再度催促道。


    李湞聞言正想邁上牛車,剛上去一條腿便被嚴朔一把拽了下來,“你個男人坐什麽車!給俺騎馬去!”


    李湞苦哈哈地望著趙婉被嚴朔扶上牛車,而後一臉懵逼地獨自跨上了馬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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