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見自己的錢打了水漂,哪裏還有喝酒吃肉的心思,紛紛告辭而去,唯有嚴恆、劉弘和李漠三人留了下來。


    李漠留下來是因為李湞是自己兄長,而嚴恆和劉弘留下來是因為還對自己的錢抱有一絲幻想。


    隻見二人眼巴巴地望著李湞,一句話也不說,滿臉的痛徹心扉,滿臉的傷心欲絕。


    被這麽兩位看著,李湞也頓時沒了食欲,索性便招唿二人坐下,一左一右攬著二人肩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看,這錢你們鐵定是要不迴去了,但是呢,有個忙還得需要你們兩個來幫!”


    二人聞言直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幫不幫,這次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俺們也不幫!”


    “你看你們,還有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氣魄?如此小肚雞腸的豈是做大事之人?!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明白麽?”


    “收你們的錢這是苦你們的心誌,要你們幫忙便是勞你們的筋骨,日後你二人因此成就一番偉業的時候便會念及今日為兄對你們的好了!快快醒悟吧!”


    嚴恆一撇嘴說道:“苦不苦心誌,勞不勞筋骨的俺不管,反正現在俺的錢沒了!”


    李湞眉毛一豎,怒聲叱道:“嚴恆,要錢也行,把你欠我的東西拿來!”


    嚴恆一愣,“啥?啥東西?”


    “馬啊,西域大宛馬!”李湞一伸手不耐煩地說道。


    嚴恆聞言冷汗頓出,而後咧嘴一笑道:“那錢本就是俺送給大郎的,方才和你說笑而已,莫要當真,莫要當真!”


    “可我沒欠......”


    劉弘話沒說完,隻見嚴恆一瞪眼說道:“劉弘,你再多說一個字看俺不揍死你!”


    就這樣,在嚴恆的yin威之下,劉弘乖乖地閉上了嘴,吃個啞巴虧總比挨頓揍強吧。


    “那,這個忙......”


    “幫,必須幫,方才不是說了麽?要勞俺們心誌,苦俺們筋骨,以後俺們是要成就一番偉業的!”嚴恆拍著胸脯說道。


    劉弘正要開口,卻又見嚴恆一瞪眼:“你不準說話,說一次揍一次!”


    劉弘趕忙閉嘴不言。


    李湞見狀對此很滿意,嚴恆也很滿意,至於劉弘,那就不好說了。


    “說吧大郎,需要俺做什麽?”嚴恆迫不及待地說道。


    “那個莫三可還在?”李湞問。


    “在,現在他可是阿耶的牙兵隊正,風光得緊,不過這小子也確實不含糊,當日阿耶讓一名牙兵與他比試,這小子竟然嫌少,最後直接把五名牙兵給幹趴下!”嚴恆說到這裏滿臉的豔羨。


    李湞點了點頭,道:“那便好,能否跟你阿耶借他一用?”


    嚴恆訝異道:“為何?你在這牢裏比在外麵安全,用不著他保護吧!”


    “不是我用,而是你用!”李湞笑道。


    “我?我不用!”嚴恆想起那日莫三的身手便覺得心裏發毛。


    “不是讓他跟著你,而是讓他去劉府找幾個朋友,喝喝酒,聊聊天!”李湞神秘地笑道。


    “大郎莫不是想要讓莫三去劉府找人證?”劉弘想了想說道。


    李湞聞言後麵帶訝異地望著劉弘,卻對嚴恆說道:“嚴恆啊,你看看,這便是區別,當日劉弘交了一貫錢的學費,現在果真變得靈醒了!所以你那貫學費什麽時候......”


    “呃,你們先聊,俺這便去辦此事!”不待李湞說完,嚴恆慌不擇路地逃了出去。


    而劉弘也是一聽話頭不對,連招唿也不打直接撒腿便跑。


    “嘖嘖,看來這貨這輩子也就隻能這般癡癡傻傻的了!”李湞咋舌歎道。


    “二郎,趙婉還好吧!”李湞問道。


    “嗯,原本今日要來的,但得知這幫殺才要同往後,便嚇得不敢來了,她說明日單獨來看你!”李漠答道。


    李湞點了點頭,又說道:“其實來不來看我倒是不打緊,最重要的是她得從自己的心裏走出來!”


    “嗯,其實這陣子最不好過的人是她,自你入獄後她便睡不好吃不安的,若非前幾日阿耶跟她說保你無事,她怕是已經準備為你燒紙了!”


    李湞聞言白了一眼李漠:“說的什麽混賬話,你阿兄豈是那麽容易死的!”


    李漠點了點頭道:“嗯,隻是會裝死!”


    聞言之後李湞倒沒什麽,引得一旁的劉弘又想起自己憑白損失的錢財,不由得潸然淚下。


    ......


    翌日。


    一大早,隻見獄卒一臉陰笑地跑到李湞跟前,滿臉不懷好意的笑,“少郎君快醒醒,門外有位小娘子來看你,長得那叫一個水靈,若非身子骨瘦弱了些,怕是連小的我都要動心了呢!”


    李湞猛地睜開雙眼,而後將半截身子伸到床下,看到自己那一袋子錢完好無損地躺在那裏後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沒好氣地對獄卒說道:“你以後能先敲個門再進來麽?素質,素質呢?”


    獄卒一愣,怔怔說道:“素,素什麽?”


    李湞也懶得解釋,擺了擺手道:“帶她進來吧!”


    少傾,隻見趙婉款款而來,隻一襲淡綠色襦裙,一張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隻是臉色有些難看。


    “奴家見過少郎君!”趙婉走到李湞跟前,微微屈膝行禮,雖是農家女,但在這禮數上卻毫不遜色於養在深閨中的大家閨秀,隻這一點就讓李湞刮目相看。


    “嗬嗬,瘦了,瘦多了!”李湞一閃身,示意趙婉坐在自己身旁。


    趙婉見狀稍一猶豫,而後臉一紅坐了過去。


    “少郎君也瘦了,想來在這裏受了不少苦頭吧!”趙婉垂著臉不敢看李湞。


    “嘿嘿,這你便說錯了!”說著,隻見李湞彎腰一伸手從床下拽出了那一袋錢,“看!”


    “這是何物?”趙婉訝異道。


    “錢啊,整整三十多貫錢啊!”李湞頗為得意地說道。


    趙婉聞言一愣,而後疑惑地問道:“這錢從何而來,難不成坐牢還給發俸祿?”


    李湞一撇嘴道:“自然是嚴恆那幫殺才給本郎君送的大禮!”


    “那,少郎君要這麽多錢做什麽?”趙婉又問。


    李湞訕訕一笑,道:“日後給你準備的嫁妝!”


    趙婉的臉瞬間一紅,而後麵帶不慍地說道:“奴家的事不敢勞少郎君費心!”


    說罷之後趙婉竟起身便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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