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作為國之儲君,排場自然不小。


    東宮的存在本就擁有一定的實力,有著自己的幕府,官員配置也完全仿照朝廷的製度,還有一支類似於皇帝禁軍的私人衛隊“太子衛率”。


    事故李隆基即便不讓李嗣謙接受任何國事政務,他自己也有一定的力量排場。


    百餘太子率衛將長街堵的嚴嚴實實,黃色的車駕於國公府門前停靠。


    李嗣謙一身華貴的蟒袍,雖然年少,但是配上李家皇族的優良血統,卻也顯得英氣勃勃,在麵相上是極為雅觀的。


    “草民寧澤,拜見太子殿下!”


    寧澤領著府中大大小小的傭人,作揖禮拜,也給足了麵子。


    李嗣謙還未說話,太子左衛率趙飛不滿的叫喝道:“國公呢,太子駕臨,竟敢不來親自迎接?”


    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此話半點不假。


    趙飛是李嗣謙的表兄,李嗣謙的母親趙麗妃是天水郡人,其父趙元禮隻是一個賣藝的樂人,趙麗妃的出身可謂相當卑微。


    若非皇後無子嗣,太子之位無論如何都輪不到李嗣謙來坐。


    李嗣謙給冊封太子,趙家也得到了庇佑提升。


    趙飛則因親屬關係,給任命為太子左衛率,負責東宮與太子的安危。


    趙飛能力平庸,但狗仗人勢,沒少給李嗣謙抹黑。


    李嗣謙身為皇儲,本就天資平庸,加上受人嗬護奉承,根本不知世道險惡,就如溫室裏的寶寶一樣,天真無邪,外加實在,特容易相信人。


    但他本性是極好的,伸手製止了趙飛道:“不可無理,裴國公有傷在身,孤豈會在意這些禮節?”


    寧澤忙道:“太子殿下誤會了,並非國公不來接駕,實是這位衛率未等草民說清楚就離去了。我家公子今日一早,即去了長壽坊的仁德藥堂。劉老神醫現在是公子的主治大夫,每天都要給他施針活血。”


    李嗣謙口上不在意,心底還是有些不舒服的,聽了解釋,一切釋然了,笑道:“原來如此,孤來的真不是時候。”


    寧澤繼續作揖道:“要不這樣,太子先入府中就坐。在下派人去長壽坊通知我家公子,讓他盡快迴來。”


    作為管事,寧澤並不清楚裴旻避開李嗣謙的緣由,但是這基本的禮數,他處理的極好,沒有給李嗣謙任何壞的印象,影響到裴旻本人。


    李嗣謙略一沉吟,道:“不用了!孤與劉神醫也是舊識,這便去長壽坊,順便拜會劉老。”


    他說著示意趙飛起駕。


    寧澤自不能違背李嗣謙的意思,恭敬的揖身相送。


    目送李嗣謙離去,寧澤立刻找來心腹,讓他抄近路去仁德藥堂。


    裴旻逃到了仁德藥堂,劉神威正與梨老討論著醫術。


    他們這對師兄妹算是對上眼了。


    兩人一個精於傳統醫學,一個精於苗疆蠱醫。


    一個有心了解蠱醫,將之融入傳統醫學;一個以未能跟孫思邈學習傳統醫學為憾。


    他們也都是明白人,深知自己到了一定的年歲,不可能有那個精力去掌握新得東西。


    兩人隻能彼此配合探討,以嚐心願。


    “國公今日來的好早!”


    對於裴旻的到來,劉神威明顯不是那麽歡迎。


    裴旻也知自己打擾了兩個醫癡探討人生,慚愧的道:“你們當我不存在,某隻是來躲一人,過會兒就走。”


    劉神威也不客氣,更沒心思了解情況,繼續跟梨老說著醫術。


    裴旻在一旁聽著,對於這方麵的知識也不懂,插不上嘴。


    固然知道一些西醫常識,可在這個沒有西醫必備器械的古代,說換血之類的知識,就跟拔苗助長沒有什麽區別,故而一句話也不說。


    本以為躲在了這裏,能夠安心的渡過半日,讓實在的太子明白,知難而退的道理。


    卻不想又得到了寧澤的警告,說太子直接向長壽坊殺來了。


    “……”


    裴旻聽了有些欲哭無淚,明白了這太子非但實在,還很執著,無奈的對著劉神威道:“看來這藥坊也不是安全之地,我得再找個地方?”


    哪裏最是安全?


    裴旻尋思著。


    劉神威這才明白裴旻躲的居然是太子,苦著臉道:“國公何必將麻煩往老夫這小店引?”


    裴旻隻能告罪,突然一拍大腿,想到了去處,笑道:“我知道哪裏可以躲了,劉神醫放心,太子要來,你就說剛剛給我紮了針,不久方剛動身去梨園。嘿嘿,我就不信了,太子有膽子找到梨園去……唉,不多說了,免得撞上,我這就走。”


    他匆匆來,又匆匆走,馬不停蹄的就往梨園去了。


    到了梨園,裴旻自然不能說自己的躲著太子來的。


    對於梨園的諸人,他還沒有那麽熟,一副以樂營將的身份來巡視的架勢。


    平心而論,對於樂營將這個職位,裴旻並不在意,相比李隆基這文藝青年,開開心心的當著龜公,裴旻卻提不起興致。


    不過梨園有今日成就,裴旻也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


    盡管裴旻不太管梨園的事情,但是梨園的製度運轉都是他擬定的。


    他就如一個工程師,定了梨園舞部的運轉軌跡製度,下麵的人隻要依照製度進行就可以了。


    蕭規曹隨,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不隻是梨園舞部,現在梨園樂部也借鑒了裴旻的製度,培養挖掘新人。


    李龜年的音樂才華自不用說,作為古之樂聖。在歌樂上的天賦,裴旻拍馬比及不上。


    可論及製度的規劃,全盤的布局,裴旻能甩之十條街。


    事實也證明了,一個好的製度,比一個優秀的人才更加重要。


    李龜年即便有他的兩個天才兄弟幫助,樂部的發展勢頭依舊比不上沒有樂營將的舞部……


    李龜年也不得不選擇效仿舞部的製度,這才保持者與舞部齊頭並進的勢頭。


    得知裴旻的到來,舞部的副營將張野狐急匆匆出來迎接。


    一路上給他說著舞部現在的情況,介紹了各個部門的運作,說的唾沫橫飛。


    裴旻閑著也是閑著,聽的特別認真。


    最後說道了人才,張野狐一臉的激動道:“最近梨園來了一位人才,隻要給野狐五年時間,野狐有信心將她訓練成不遜於公孫大娘的存在……”


    他正說著,裴旻突然噓了一聲,讓張野狐別吱聲,悄悄往一處花叢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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